072 你愛我嗎

「她也挺可憐的。」坐在副駕駛上的明堯說了這麼一句。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自己去賭，能怪誰？」楚翰拍了一下方向盤，氣得不輕：「堯，你可不能心軟，知道嗎？」

「她當初去賭，是不是有我們的原因在裏面？」

「堯……」楚翰一時語塞，想了想，才開口：「是，的確，當初，是我對不起她，可是，這跟你沒關係。你沒有任何的義務要幫她——更何況，你這次已經幫了她很大的忙了，你說不，她拿你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的確，我不幫她，她也沒轍。」明堯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閉了眼睛：「可是，我想幫。」

「堯，為什麼？」楚翰索性停了車，一臉焦急地問。

「沒有為什麼。」明堯覺察到了他的焦躁，睜開眼睛，沖他笑了笑：「只是心裏這樣想而已。」

「可是，堯，你想想，如果你幫了她，那我們以後的日子還會清靜嗎？」楚翰快急死了，萬萬沒想到明堯竟然真的想幫她：「更別說，你是以她未婚夫的身份露面的——堯，那我怎麼辦？你想要我們以後的日子被狗仔包圍嗎？那樣，我們一點兒*都沒有了，我們的事，也會被大肆宣揚……」

「你應該知道，娛樂圈裏的新聞，不管當時再勁爆，也不會持續很久，很快，就會有新人新事代替它吸引大家的眼球。當人們都淡忘了這一切的時候，我們還是可以去偏遠地區，做我們想做的事，過我們想過的日子。」

「肯定不一樣的！」楚翰急於接受，語氣又急又快：「堯，你也知道那些娛樂記者的本事，他們會讓我們抓狂的！如果真是那樣，我們這日子根本就沒法過了！」

「沒法過？」明堯挑眉問。

楚翰連連點頭。

「那就不過好了。」明堯雲淡風輕。

楚翰睜大眼：「你，你說什麼？」

「沒法過了還怎麼過？」明堯輕輕推開他：「咱回家再說，先開車吧。」

「這樣讓我怎麼開車？」楚翰咬牙，小聲嘟囔了一句，也不敢大聲吼了：「堯，你替我考慮考慮好不好，我不願意讓你去跟那個女人在一起，還是當她的未婚夫，我想想就難受。堯，算我求你，咱不幫她這個忙，行嗎？」

「吃醋？」明堯笑着問。

楚翰用力點頭：「嗯，你是我的，憑什麼被她拉走，當她未婚夫！」

「那當初，又是誰牽着她的手在我面前秀恩愛的？哦，我記得，你倆在公眾面前也是訂了婚的吧？」

「我那時候不是……」楚翰頓時就慌了：「堯，我那時候完全就是傻了，昏了頭了，我，我……」

楚翰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覺得腦子裏有道亮光閃過，他猛地睜大眸子：「堯，你，你也是在吃醋？」

明堯臉上明顯有點不自在，哼了一聲：「想得美！誰稀罕！」

楚翰忍不住拉着他的手臂：「堯，你就是在吃醋是不是？之所以答應幫她，也是因為你想起了以前的事，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沒勁。」明堯褪了他的手：「開車回家！」

「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你才能原諒我？」楚翰覺得不把這件事情解決，他是沒辦法去做其他的事的：「堯，只要你說，只要你別去幫她，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明堯捧住他的臉，與他四目相對：「別胡思亂想了好不好？剛剛跟你開玩笑呢。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覺得她確實挺可憐的，對於幫忙，我只是舉手之勞……」

「可是，這樣對我們以後的影響，現在根本就沒辦法估量。」楚翰聽他這麼說，才慢慢安靜下來，他順勢握住明堯的手，哀求道：「親愛的，就當為我考慮，不要幫她，好不好？公司里的事，小叔肯定能聽你的意見。這樣，你找一個風頭最勁的男明星幫她這個忙，到時候，也會事半功倍的。」

「這也是個辦法。」明堯笑笑：「可是，你不覺得，一個死而復生的人出現在公眾面前，才更有看點嗎？」

楚翰快瘋了，不明白明堯為什麼一直堅持：「堯，你真的一點兒也不考慮我的想法嗎？為了一個外人，看我這樣不高興，你心裏真的舒服嗎？」

「我自然希望你開開心心的。其實這件事真的沒什麼，你不用太在意……」

明堯話沒說完，楚翰突然就坐回了駕駛座，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啟動了車子：「回家再說吧。」

明堯聳聳肩，再沒說什麼。

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著。

回了家，楚翰就坐在沙發上，一臉的焦躁。

而明堯，哼著歌拿着衣服，進了浴室。

楚翰見浴室的門關上了，裏面傳來水流聲，摸了自己的手機就竄到了陽台上，開始撥打胡亞菲的電話號碼。

「我就知道你會打電話給我。」電話那端，胡亞菲的語氣很輕鬆。

「你什麼意思啊？」楚翰壓低聲音，可還是能聽出來帶着怒意：「胡亞菲，明堯之前幫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別得寸進尺好吧？」

「我請明總幫忙，又不是請你，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因為這將影響到我們兩個人以後的生活！」楚翰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樣，我會幫你找一個人氣最旺的男明星幫你這個忙，至於明堯，你別想了。」

「人氣最旺的男明星幾乎每天都有緋聞，大家都疲憊了。」胡亞菲分析著娛樂圈裏的規律，嘆了一口氣：「楚翰，要不，你幫我？」

「你做夢！」沒想到她會把事情扯到自己身上來，楚翰更急了：「想都別想！」

「對啊，知道你會這個反應，所以我才找明總。」胡亞菲實話實說。

「他不會答應的，你死心吧。」楚翰不敢多說，目光一直盯着浴室的門，就怕明堯突然出來：「胡亞菲，你也替別人着想一下好不好？」

「我等明總的答覆。」胡亞菲覺得自己還是挺了解楚翰的，這男人看着冷傲不好接近，可心思相對單純，如今他這麼急切地給自己打電話，那肯定是明堯有想幫自己的意思，所以楚翰才急了。

胡亞菲心裏有底了，語氣自然更加輕鬆。

楚翰也不想跟她多說，直接就掛了電話。

他想了想，又給劉薇打過去了。

劉薇聽了楚翰的話，吃了一驚：「胡亞菲竟然有這樣的想法？」

楚翰捏著太陽穴：「劉姐，你趕緊想辦法，明堯現在想幫她，那我們以後怎麼辦？」

劉薇現在手底下有幾個當紅藝人，但她對楚翰的感情，還是沒變：「楚翰，說真的，從公司的角度出發，我覺得胡亞菲的想法很不錯。但話說回來，這勢必會對你們的生活造成影響。明總什麼意思呢？」

這正是楚翰頭疼的地方，他如實說了。

「如果他有這個想法，我想，他也是從公司利益這個角度出發的吧？」劉薇分析。

「不會。」以楚翰對明堯的了解，明堯對經濟利益根本就沒有什麼雄心企圖，再說了，呂文哲找人經營的娛樂公司，現在正是風頭正盛的時候，多胡亞菲一個，跟少胡亞菲一個，沒有什麼要緊的。

「你不想讓他去？」劉薇也為難了：「可是，如果明總執意要去，你倆，不會鬧矛盾吧？」

「就是啊，我不想讓他去，可他……」楚翰嘆了一口氣，為難死了：「但我不會跟他吵架的，我會勸他。」

「嗯，好好跟他說，別把事情弄僵了。」劉薇交代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楚翰又重新回到沙發上，一個人坐着發獃。

沒一會兒，明堯就出來了：「你洗不洗？」

楚翰抬眸，可憐巴巴地看着明堯。

明堯忍着笑走過來，站着問他：「怎麼了？」

楚翰伸手把明堯拉過來，環住他的腰身，臉頰貼在明堯腰間，深深地呼吸他的味道。

明堯拍拍他的腦袋：「乖，先去洗澡。」

楚翰不動，哼唧了一聲。

明堯沒聽到，問他：「你說什麼？」

「你陪我洗……」

「怎麼不早說？我都洗完了。」明堯把他的手拉下來，在他身邊坐下：「你自己去洗吧，我看會兒電視。」

楚翰的神情，看着就跟被主人拋棄的狗狗一樣，就那麼委屈又可憐地盯着明堯看：「堯，你不愛我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明堯笑着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別胡思亂想了，快去洗澡。」

楚翰的委屈突然就呈幾何式那麼往上竄——他說明堯不愛他，並不是隨口一說，而是，兩個人和好之後，他一直都有一種沒法安心下來的歸屬感。

好像，他覺得，明堯隨時都會離他而去一般。

或者說，自從兩個人在一起，他再也沒有感受到以前時候明堯對他的那種佔有似的愛。

那時候，明堯會派人跟着他，會強硬地逼迫他和他在一起。

可現在呢？

明堯的態度，大多都很隨意。

正是這種隨意，讓楚翰沒有安全感。

「我們談談，好不好？」他覺得自己該認真面對這個問題，明堯對他的愛到底有多少，他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