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我愛你

葉宋出去了，就在門外站着，既然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既然來了，他也沒想着退縮，只是，和安好怎麼再一次開始，他心裏肯定也有思量。

兩個人冷戰了這麼久，雖然心裏的愛意一直在翻騰，但說真的，讓葉宋還像以前那樣窩在安好懷裏，兩個人耳鬢廝磨，想想，都覺得有種陌生感。

即使，對於這樣的場景，心裏是有期待的，但是，真要做起來，那還是有難度的。

所以，葉宋覺得，兩個相愛的人，最好不要分開——本來，他就是這樣認為的，認定了安好，就準備膩着他一輩子，如果不是發生這樣的意外，兩個人肯定還是和以前那樣黏糊著。

可現在呢，你看我，我看你，話都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葉宋是覺得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其實這是一個很常見的問題，兩個人冷戰了這麼久，突然恢復親熱，肯定是不自然的。

但安好沒想那麼多，他心裏翻湧著的，更多是驚喜和意外，希望如海浪一樣打過來，砸得他暈暈乎乎的，眸子裏都是暖暖的笑意，遮也遮不住。

「葉宋……」他小聲地叫，激動得話都不知道怎麼說：「我，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我什麼都聽你的，我……。」

「錯哪兒了？」葉宋心裏豈能沒感覺，只是，使勁兒壓抑著罷了，是以，語氣淡淡的，沒有什麼波瀾。

安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葉宋看，之前是不敢看，現在豁出去了，凌皓北說了，這是一次機會，他肯定得把握住——不要臉就不要臉吧，誰讓自己愛慘了呢：「哪兒都錯了，從頭到尾，從裏到外，是我對不起你……葉宋，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會好好珍惜你，永遠都不和你分開。這段日子，我覺得自己過的，都不是人過的日子，想你，這種思念太折磨人了……如果你想懲罰我，我覺得，這種地獄似的生活對我而已，真的很殘酷——但如果你覺得還不夠，我也不會說什麼。但我想說的是，現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你，我的生活里，根本不能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說了這麼一段話，期間，他幾度哽咽，幾乎發不出聲音來，但他努力堅持把話說完，淚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我以前做的，太少太少了，從此以後，我會是一個全新的我，在這份愛情里，我不會只做一個被動承受者，我想愛你，想疼你，身體還是靈魂，都只忠於你一個人。我不止一次想過，當初，如果你真的出事了，留下我一個人，怎麼辦？我真的不敢去想，想一次，心裏那種痛，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子在剜我的心一樣……我錯了，你，能再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嗎？」

葉宋眸子裏有了淚花，他一動不動，什麼也不說，就怕自己一張口，淚水就止不住，泄露了他的情緒。

「我，我想抱你，可是……。」安好努力想抬起手臂，受傷較輕的那個緩緩抬起來，朝着葉宋的方向：「這麼些日日夜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知道我多想你嗎？多少個夜晚，根本睡不着，想像着你就在我身邊，我可以抱你，可以牽你的手，可以吻你……」

「你別說了！」葉宋開口，淚水跟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當初狠心不救我的時候，你的愛在哪裏！」

葉宋一直告訴自己，這件事，或許就永遠埋在心底，不要再提了，可是，他忍不住，太多的委屈讓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那次醉酒，他才能說出心裏的憋悶，這次很清醒，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對不起……。」一見他流淚，安好心疼得不行，再聽他說這樣的話，更是難受得要死，他猛地用力，不顧身上的傷，坐了起來。

葉宋一見，嚇了一跳，一把扶住他：「你做什麼？不知道自己有傷嗎？不要命了？」

安好倒吸一口冷氣，卻仍然毫不猶豫地抓住葉宋的手臂：「葉宋，你，還愛我嗎？」

葉宋與他四目相對，沉默許久，咬牙開口：「是，我愛你，即使你狠心不救我，可我還是沒出息地愛你——這樣的答案，你滿意了？」

一句話，讓安好的淚無聲滑落，他再也沒辦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悸動，大手用力，使勁兒把葉宋抱在懷裏。

「你的傷……」葉宋驚呼一聲，狠狠撞在他的胸口。

「別動！」安好抱着他，即便身上痛得要命，可心愛的人在懷裏的這種滿足感，讓他根本捨不得撒手：「我只是想抱抱你，感覺，一輩子都沒抱你了……」

葉宋怕弄到他的傷口，根本不敢有什麼動作，卻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如此眷戀這個懷抱的溫暖——甚至，連安心的感覺，都從未改變過，一如從前。

「葉宋，知道嗎，這個問題，不止是困擾着你，它就像個心魔，一直也讓我不得安生。這世上沒有如果，時間沒辦法倒退，發生了的事情，我無力去改變。葉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只能保證，以後的我，全身心的，都屬於你一個人，我不能沒有你，我知道，我做了這樣的事，再奢求你原諒，實在是不應該。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愛你，這份愛，在經歷了這麼多以後，現在已經萬分明確——能得到你的原諒，那是再好不過。可即便是你不能原諒我，我，我也想過了，這輩子，我都要纏着你，不放手。別怪我這麼做，我實在沒辦法放手，如果讓我一個人，讓我離開你，那種感覺，絕對比生不如死還要痛苦……。」

葉宋屏息凝神，把他的一字一句都聽在耳里，記在心裏，淚水打濕了安好的衣服，而他的臉上，也感受到了安好淚水的溫度。

「如果你不原諒我，的確，是我罪有應得，可是，我真的做不到離開你，更沒辦法看着你和別人……我是你，你是我的，我們都屬於彼此，你經歷了一次生和死，我也和你一樣，離開你的日子，一直徘徊在生死邊緣，根本沒辦法過正常人的日子——別怪我不能放手，是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不能，我的心，就是為你而跳的……」

他握著葉宋的手，慢慢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聽到了嗎？因為你，它才跳。如果，你不要它了，那麼，它的存在，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葉宋，求你，給它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從此以後，它和你同生共死，患難與共，不管發生什麼事，它都一直陪在你身邊，再也不會離開……」

葉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別說他對那件事已經釋然了，就算是還耿耿於懷，但面對自己心愛的人，說出這麼一番叫人心疼的話，他哪裏還能淡然鎮定？

「在你心裏，重要的人，有幾個？我又算第幾個？」這話，葉宋說出來，酸酸的，卻很真實，是葉宋心裏一直顧忌的東西。

「重要的人，有很多，可是，我現在知道了，那個唯一能讓我笑，讓我開心，讓我覺得活下去的日子很美好的，只有你一個。其他的，再重要，也沒辦法影響我的心情——只有你，能讓我知道，喜怒哀樂，酸甜苦辣。葉宋，寶貝，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我會用我的行動，會用我下半輩子所有的時間，向你詮釋，讓你知道，你在我心裏，到底是什麼位置，是不是真正的我的唯一。給我這個機會，好嗎？」

葉宋腦子裏綳的那根弦早就斷了，或者說，對於安好，他從來就沒有什麼抵抗力——他想，所謂的一物降一物，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他還硬撐什麼呢？他的心，他的人，早就渴望得不得了，何必讓自己難受，也讓安好痛苦呢？

他的沉默，讓安好心裏一直揪著，不敢鬆懈：「小青……」

他終於提到了這個名字，甚至，他能感受到，懷裏的葉宋身體都僵了一下：「他終將會有自己的生活，而我之所以會那樣對他，是因為我覺得，那孩子一直很可憐，從下就沒有親人，又有過那樣的經歷……」

他嘆一口氣，大手眷戀地撫著葉宋的後背：「我知道，你小時候的日子也不好過，可現在，我能給你我的所有，我的愛，咱們兩個，會過一輩子，會相互依附依靠，可小青……就因為我一直這樣想，所以才覺得對不起他。因為，我的愛，都給了你，所以，對他才有虧欠。如果不是那麼愛你，我想，對小青的愧疚，也不會那麼深——也許，你會覺得我的話有些莫名其妙，可這就是當時我內心的真實想法。葉宋，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錯了，我不該只顧慮自己的感受，而把我們的愛拋在一旁。現在我才發現，其實，我也願意做一個自私的人，其他的什麼都不去想，不去管——說真的，離開你的這些日子，我也根本沒有心情去想其他的，滿腦子都是你，其他人怎麼樣，好像都和我沒有關係……」

他苦笑，卻把懷裏的人擁得更緊：「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明白自己的心，我的愛，永遠也不會放棄。葉宋，現在能告訴我，你的想法嗎？你，會原諒我嗎？再給我愛你一次的機會，好嗎？」

－－－－－－題外話－－－－－－

這兩天家裏的網有問題，晚上沒傳上去，所以白天傳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