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心疼

098 心疼

小青一愣。睍蒓璩曉

這個問題,似乎,凌皓北就從來沒有正面的認真的問過他,即便是一開始決定了要出國,凌皓北就做好了小青一定要和他一起走的決定。

小青記得很清楚,當知道凌皓北要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提要帶着他,當時小青心裏還難過了好一陣子。

可以說,這一切,都是凌皓北計劃好了的,他是個操縱者,是掌控一切的人,小青只要隨着他的腳步走就對了。

可今天,他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小青不知道怎麼回答。

勉強嗎?

說真的,他的確不捨得離開這裏,不僅僅是安好,這裏的一切,在他即將離去的時候,都讓他產生了莫名的依戀。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一種生物。

當你理所當然地享受環境給你造就的一切美好時,你毫無所覺——湛藍的天空,柔軟的雲朵,晃動的樹梢,展翅高飛的鳥兒,甚至,是路旁小店門前貼著的精美海報,這些,你從未過多關注。

可突然的,你就要失去這一切,才發現,對你而言,它們的存在,竟然有着如此重大的意義,甚至已經和你的生活緊密聯繫在一起,叫人不舍。

可話說回來,就算撿最難聽的話說——人對周圍的環境,對陌生的不認識的小動物,都能有這種感情,更何況,和他朝夕相處了這麼久的凌皓北呢?

所以,即便心裏再有不舍,可讓小青當着凌皓北的面潑他冷水,小青還是做不到。

讓他說實話?說他壓根就不想跟着凌皓北走?

那凌皓北會多難受?

這個時候的小青,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會顧慮凌皓北的感受,其實,從某個方面來說,已經證實了他把凌皓北放在心上的事情。

說他沒有意識到,但他自己也略有察覺,只是,還是那句話,人和其他陌生的東西相處久了都有感情,更何況是同吃同住了這麼久的凌皓北呢?

或者說,從潛意識裏,小青還是抗拒自己內心的感情,說是抗拒,不如說是害怕。

害怕自己會愛上凌皓北,無法自拔,害怕凌皓北對自己的感情會有結束的一天——他自欺欺人的想着,只要自己不表露出來,那麼,當凌皓北離去的時候,他才不至於那麼難過。

但有時候,愛情這種東西,就像是咳嗽一樣,根本就無法掩飾的。

看見小青為難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凌皓北心裏肯定也會胡思亂想:「這麼難回答嗎?還是說,我這個問題,壓根就不該問?」

「不是……」小青不敢看他的眸子,有時候想想,每每看見凌皓北小心翼翼的愛情模樣,他都覺得心疼。可他也覺得,這時候談愛,真的不是最好時機:「沒有勉強,我想去。」

這下,凌皓北喜出望外了:「真的?」

小青連着點了兩下頭。

凌皓北頓時高興得找不到北了,手裏的方向盤都不知道再怎麼握著才好,開口的語氣興奮得不行:「寶,真的嗎?我,我沒想到……」

小青看了他一眼,見他如此語無倫次的驚喜模樣,只覺得心底也蕩漾著暖流,他轉過頭去,只是,悄悄勾起的唇角,卻泄露了他心底的情愫。

一時間,車內流淌的,是愛人之間無法言說的溫暖和甜蜜。

一向口若懸河,伶牙俐齒的凌皓北——至少,在旁人面前,凌皓北的口才那是沒得說,可這會兒,他覺得跟做夢一樣。

這一段時間,他是真的很忙,家裏的事需要他去幫忙處理,要離開了,公司這邊肯定也要交代清楚,所以,和小青的接觸,少之又少。

再加上,安好對他一直以來的不接受——也不能說不接受,總之,只要小青沒開口同意,估計安好就不可能支持凌皓北的感情。

凌皓北心裏其實一點兒底都沒有,安好剛剛對小青說了什麼,於他而言,是很重要的訊息來源。

他知道安好的話對小青意味着什麼,安好讓小青幹什麼,那小青肯定是乖乖的就一路小跑着去了——一想到這點,凌皓北心裏就酸的不行。

可話又說回來,當初,是安好救的小青,如果不是安好,凌皓北自己這輩子都可能不會遇見小青,所以,從這一方面來說,凌皓北又得感激安好。

凌皓北覺得,這些事都不叫事,只要小青有一天真正屬於他了,這些,他都能不計較——可前提是,得有小青接受他的那一天。

今天,小青給了他這樣一個答覆,凌皓北心底的希望蹭蹭蹭地就開始往上冒,頓時覺得,離小青接受他的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他相信,只要到了國外,獨處異國他鄉,他的貼心呵護,一定會讓小青像依戀安好一樣離不開他——再說,他還有當初明堯教授的錦囊妙計呢。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凌皓北是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而小青在凌皓北面前,一向是少言寡語的。

結果,還沒到家,凌皓北家裏人打電話來了,說是他哥哥的事情有了轉機,讓他趕緊過去。

其實家裏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只是還有一些後續,牽涉的人比較多,處理起來還挺棘手的。

不然的話,以凌皓北的性子,早就帶着小青遠走高飛了。

「寶,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一會兒就回來,好嗎?」對小青,凌皓北的語氣永遠都是輕柔似水的。

「你去忙吧,沒事。」在這方面,小青從來不會多說什麼,凌皓北的忙碌,他看在眼裏,想幫忙,卻也知道這些事情,自己根本插不上手,那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凌皓北放心,自己把自己照顧好。

「我送你上樓。」停了車,凌皓北伸手過來把安全帶給他解開,果不其然,如此近的距離,就讓小青的臉上浮起了紅暈。

「不用。」小青想躲都沒地方躲,只能側着頭,卻仍能感受到凌皓北的氣息幾乎快噴灑在自己的臉頰。

「不急這一會兒。」凌皓北也沒做什麼,他也知道,現在還時機未到:「走吧。」

下了車,兩人並肩往裏面走。

「你先洗澡,然後看一會兒書,如果我沒回來,你就先睡,好不好?」進了家,凌皓北很自然地彎腰幫小青拿拖鞋,放在他面前:「要是餓了,就給我打電話,我給你買好吃的回來。」

「不餓。」小青搖頭,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的滿滿接受,凌皓北為他所做的一切,仍然會讓他覺得感動:「你辦你的事就好,我一個人可以的。」

「我知道。」凌皓北一邊回頭跟他說話,一邊往前走,準備去開空調,就怕小青會冷著:「青寶現在長大了,會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話未說完,他失控叫了一聲,只覺得腳下有個東西絆了自己,還來不及躲開,身體就摔倒了。

小青驚呼一聲,人已經朝着倒下的凌皓北跑過去,蹲下來,小心地扶著凌皓北:「摔到哪裏了?摔到哪裏了?」

凌皓北痛得齜牙咧嘴的,他根本就沒看路,被東西絆倒也是活該,可是,這麼大一個人,直挺挺地倒下去,雖然地上鋪着地毯,身上沒有大礙,但他的額頭正好碰到沙發拐角,痛死了!

可下一秒,他猛地睜大眸子——如他所見,小青着急了!而且,小青詢問他的語氣里,很明顯帶着關切,還有心疼?

凌皓北不確定,可心裏激動得砰砰跳,顧不得自己疼,就想再看看小青的態度:「疼死了,哎呦……。」

小青果然嚇壞了,見他捂著額頭,慌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是碰到頭了嗎?很痛嗎?我……我我先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凌皓北一把拉住他,不讓他走:「別去,你先幫我看看,是不是出血了?」

小青這才穩了穩神,小心翼翼地把他往自己懷裏放,他自己索性坐在地上:「那,我看看,慢一點……」

凌皓北從下面看着他,把他眸子裏的關切都看在眼裏,他放開了手,讓小青看他受傷的地方,不忘癟了唇,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可疼了……」

小青仔細查看他的額頭,輕輕撥開額前的短髮,不由得顰了眉——額頭紅了一大塊,都腫了。

「去醫院吧,雖然沒出血,可又紅又腫,要去擦藥才行。還有,最好再拍個片,看看有沒有傷到其他地方。」小青抱着他,滿心焦急,哪裏會想到凌皓北其實就是趁機占他便宜?

「我不想去醫院……」凌皓北順勢就抱住了小青的腰身,能抱一會兒是一會兒,等下還要出去,這麼好的機會不把握,以後不一定能碰上了:「雖然疼,可應該沒其他的事。」

「還是去看看吧。」小青不放心,整顆心都放在他的傷口上,根本沒注意自己和凌皓北此刻曖昧的姿勢:「是不是很疼?我先去打電話吧。」

「不要。」凌皓北下巴在他胸口蹭了蹭,滿足地深吸一口氣,不捨得離開他的懷抱:「你給我吹吹就不疼了,現在都沒剛才那麼疼了……」

小青一愣,這才看見凌皓北和自己糾纏的這個姿勢,想動,卻又怕凌皓北會痛,只能維持着不動,看見凌皓北緊皺的眉,還是忍不住微微低頭,嘟起唇,朝着他的傷口輕輕呼了兩口氣。

「好一點嗎?」他問。

凌皓北抬起下巴,兩個人四目相對,唇與唇之間的距離,不過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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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一一纏綿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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