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等你

「青寶……」瞬間而已，凌皓北便無法把持，臉頰感受到小青輕輕的呼吸聲，立即就有了意亂情迷的感覺。睍蒓璩曉

小青只覺得臉上一熱，連忙抬了抬下巴，拉開了和他的距離：「你，你先起來吧，地上涼。」

「好像沒力氣了……」凌皓北不動，就那麼盯着小青看，如此的近距離，更覺得小青的肌膚吹彈可破，細膩光滑，恨不得就這樣把人撲倒，直接咬一口。

「我扶你。」小青豈能感受不到他火辣辣的目光，可這時候也不好說什麼，只心裏控制不住，像小鹿亂撞一樣，跳得噗通噗通的。

「好。」凌皓北大手這下開始不安分了，一把握住小青的腰，兩隻手使勁兒，其實就是更緊地把小青抱在了自己懷裏。

小青根本就動不了了，凌皓北本來就比他高大，這樣一來，兩個人都坐在地上，誰也起不來了。

可以說，兩個人都很久很久沒有如此親密接觸了，一開始是因為小青受傷，後來就是凌皓北的事情很多，兩個人在一起吃飯的時間都不多，更別說有什麼親密舉動了。

房間里很安靜，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甚至，小青覺得，他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到。

「你，你先放開，我動不了了。」他去扒凌皓北的大手，心裏又惦記他額頭的傷口，根本不敢亂動。

「別動，有點疼。」凌皓北看出來了，小青這樣子還是挺在意他的，只是，他沒法確定，小青的擔憂，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只是普通的對朋友的關切。

果然，一聽他這麼說，小青立即不敢動了：「可是，那也得先起來。」

「起來了，就沒法抱你了。」凌皓北這話說得有些傷感，他還順勢嘆了一口氣，臉頰蹭在小青頸間悠悠開口：「寶，我們都多久沒這樣抱過了？我很想你，知道嗎？因為很忙，每次我回來，你都休息了。真的很想陪着你，吃飯，學習，睡覺，可是，又不敢打擾你，怕你嫌我煩。一個人睡，根本就睡不着，你就在隔壁，可我卻覺得，你那麼遠，怎麼也夠不著……」

小青心底的疼惜，毫無預警地升了起來，他微微低頭，下巴正好抵在凌皓北頭頂，能嗅到他發間淡淡的清香。

「我知道，你並不想出國的，說不勉強，或許，只是安慰我。但青寶，我不後悔。帶你出去，並不是只為了我一己之私，我想讓你成長起來，想讓你見識更多，想讓你視野開闊，想讓你有獨自去面對這個社會的能力。只有離開溫暖舒適的家，離開那個讓你依戀的人，你才能真正堅強起來。寶，別怪我，好嗎？」

小青輕輕點頭，下巴在凌皓北頭頂碰了碰，嗯了一聲。

凌皓北也是真情流露，實在眷戀和小青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你相信我，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是，我對你的愛，從來沒有變過。可以後，不管你會不會愛上我，我都會放手，讓你離開。青寶，等你大學畢業，等你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到時候，是走是留，我絕不會幹涉你的。相信我，好嗎？」

「我相信你。」其實，每次聽到凌皓北說愛他，小青心裏都會有不一樣的感覺，但如果要他回答的話，打死他，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又或許，他現在已經適應了凌皓北對他的那份愛意，甚至，他會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凌皓北放手讓他走了，他該怎麼辦？

話雖如此，可如果真的讓他跟凌皓北坦白他的心情，那他也是做不到的。

許是習慣了對這份愛保持沉默，許是對自己的不自信，讓他沒法確定這份愛情的持久性。

總之，不管怎麼說，他自己心裏糾結，自然讓凌皓北也無法安心。

但聽小青這麼說，凌皓北頓時就放心了不少：「是真的相信我嗎？」

「真的。」小青又確定了一下：「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說的話。」

除了這份愛。

凌皓北心裏，想到的也是這五個字。

小青對這份愛情的不確定，他很早之前感受到了，他能說什麼？

說再多的話，不如做一件事來得實在。

所以，他從那個時候就決定，少說，多做，總有一天，他相信自己的真心會讓小青感動。

對於這一點，他從來沒有懷疑過。

即便會有氣餒的時候，但他總能挺過來，說起來，他自身傷口的修復能力還是挺強的。

「青寶，謝謝你。」凌皓北把他擁得更緊，額頭的疼早就忘在腦後了。

「還疼嗎？」小青也就任他抱着，對於他的擁抱，身體的那份排斥感很早之前就沒有了。

凌皓北搖頭，說出的話有了撒嬌的意味：「你抱着，什麼都不疼了。」

「擦點葯吧，先起來好不好？」小青也好像長大了一樣，語氣裏帶着哄孩子的味道。

「起來你還讓我抱嗎？」凌皓北問。

「你不是還有事？」小青提醒他。

凌皓北嘆口氣：「真不想去。」

「怎麼像個孩子一樣？」小青抿唇笑了：「先起來吧。」

難得聽見小青在自己面前如此純粹的笑聲，凌皓北立即不淡定了：「寶，你笑了？」

小青抿著唇，不出聲了。

凌皓北嘿嘿笑着鬆開他，坐起來，和他對視：「寶，你說實話，我這樣抱着你的時候，你真的沒有感覺嗎？」

小青微微垂下眸子，沒說話。

「抱着你的時候，我的心跳會加速——不，應該說，只要看見你，我就忍不住想親近你，想離你更近，想和你膩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寶，你沒有這樣的感覺嗎？我剛才抱着你，你會排斥嗎？」

如果是以前，凌皓北還真不敢問出這樣的問題，畢竟，這些話還是挺敏感的，他怕小青多想，從一個擁抱，就能衍伸到兩個人更親密的舉動。

可凌皓北這次豁出去了，剛剛看見小青笑了，他覺得或許一切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悲觀——即便是這話讓小青為難了，不知道怎麼回答，可他還是想嘗試一下。

小青緩緩抬眸，看着他，開口：「其實……並不會排斥。但是……」

「夠了。」凌皓北伸手捂住了他的唇：「別說了，只要這句話，就夠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小青目光里滿是問詢。

凌皓北解釋道：「我知道，你現在還小，很多事，確實不是你這個年齡該做決定的。放心，我會等你，等到你長大的那一天，好嗎？」

小青慢慢眨了眨眼睛，睫毛上下翻飛。

凌皓北只覺得那睫毛就像是一把刷子，在他心裏最敏感的地方滑過來滑過去，癢得不行。

「寶貝。」他傾身過來，隔着自己的手，在小青唇邊印下一個吻：「我現在很滿足。真的，至少，我們在一起，你在我身邊。」

他起身，一併把小青也拉起來，溫柔地把人圈在自己懷裏：「活了快三十年，遇到你，老天對我不薄。有的人，一輩子都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滋味。和他們比，我幸運多了。這一切，都要感謝你。」

小青安靜地貼在他的胸膛，靜靜感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凌皓北滿足地吸了一口氣，順帶着，想把屬於小青的氣息吸入肺腑深處，這輩子都能留存屬於他的味道。

難得的屬於兩個人的甜蜜安靜時光，卻突然，被凌皓北的電話鈴聲打破了。

凌皓北真不想接。

小青動了動，提醒他：「電話。」

凌皓北抱着小青不動：「寶，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呆在家裏。」

小青肯定不會去的，凌皓北要去見的，是他的家人。他跟着算怎麼回事？

「你快去忙吧，我在家裏等你。」

一句話，讓凌皓北睜大了眸子，驚喜從心底漫上來：「好，我這就去，早去早回！」

小青的這句話，多像愛人之間的互動——親愛的，我在家等你。

多麼甜蜜的叫人心動的幾個字啊。

凌皓北再不捨得，此刻也不得不離開——只有早點去，才能早點回來不是嗎？

最後，他也沒忍住，在小青額頭輕輕印下一個吻，留下兩個字：「等我！」

「等等，先擦點葯。」小青還是不放心：「剛剛摔的，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凌皓北搖頭：「沒事，現在沒感覺了，等我回來再說。」

凌皓北心裏美滋滋的，卻也有了更多不舍——如果這個時候留下來，他臉皮再厚一點，兩個人之間會不會有更叫人期待的進步？

可他也知道，什麼事都急不得，特別是他已經等了這麼久，不急在這一時。

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感受彼此的愛，不是嗎？

窗口，小青看着他的車子疾馳而去，漂亮的眉毛不由得就顰了起來——車子怎麼開這麼快？

其實，兩個人像今晚這樣的談話，在小青印象里，還真是沒有——凌皓北想和他親近，但每一次，小青都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現在想想，凌皓北的堅持，哪能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小青站在窗邊，很久，都沒動。

說真的，現在的他，並不想過早的進入一份感情——年齡太小是一個因素，再一個，愛情的真諦到底是什麼，他還沒弄明白。

凌皓北對他體貼呵護，對他百般寵愛，他承認，他是有感覺的，可是，這就是愛嗎？

一方的一味的付出，另外一方是被動的承受。

在小青的認知里，這樣的愛，並不牢固。

他也開始覺得，或許，去到另外一個陌生的國度，開始一段新的生活，結實更多朋友，對於他和凌皓北的感情，未嘗不是一個出口。

有件事，他早就想好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對凌皓北說出口。

他決定了，今晚，等凌皓北回來，他就和凌皓北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