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一日一次

071 一日一次

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可小青還是沒辦法正常面對凌皓北——其實在那之前,他也沒辦法正常面對,可那時候,恐懼的情緒佔了多數,不像現在,除了驚恐,還多了羞澀不安等種種情緒。

對於那天的事,除了那天早上凌皓北詳細解釋了事情的經過,事後,凌皓北再也沒提過,可他每每看向小青的眼神,都讓小青覺得——他在提醒自己,那天的事,真真切切地發生過,別想賴賬不認。

小青其實不會耍賴,如果是他做的,做錯了什麼,他會道歉認錯,可那一晚的事,小青覺得太匪夷所思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事情是這樣的。

那天早上醒來,小青就覺得不對勁,睜眼一看,小青快嚇死了——他怎麼會和凌皓北睡在一張床上?更要命,兩個人的姿勢,肢體交纏,太曖昧了!

小青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逃,心底的恐懼那麼真實地反映在他的動作上,他手忙腳亂地推開身邊的人,剛想爬起來,一雙大手一下子摁住了他的肩膀!

小青嚇得啊一聲大叫:「放開我!放開我!」

凌皓北倒是沒多為難他,鬆了手,臉上是促狹的笑:「這會兒讓我放開了?昨晚使勁兒纏着往我身上貼的,也不知道是哪一個!」

小青踉蹌著下了床,身子還沒站穩,聽到凌皓北的話,差點就碰到床邊的柜子上,回頭見鬼似的看着凌皓北:「你,你說什麼?」

凌皓北好整以暇地靠在床頭,露出大片胸肌,誘人遐想:「昨晚的事,你是忘了?還是裝着想不起來?」

小青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沒察覺身後有什麼不適,提着的心放下了大半:「昨晚……什麼事?」

「昨晚……。」凌皓北有點故意賣關子的意思,看小青一臉焦急,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昨晚你睡著了,我本來是好心,怕你着涼,就想把你叫醒,讓你回房間睡,可誰知道……」

小青這才想起來,昨晚,凌皓北逼問自己的那些問題。他抱着肩,靠着衣櫃,低了頭。

「可誰知道,到了床上,你突然就抱住了我,不撒手,整個人往我身上貼,在我身上又啃又咬……」

「不可能!」小青猛地抬眸,搖頭。

「不可能?」凌皓北一把扯開身上本就松垮垮的浴袍,露出更多的肌膚:「你自己看?」

小青這才往凌皓北身上看過去,這一看不要緊,嚇了一跳——凌皓北身上,青青紫紫的,一片又一片的,看起來,真的很像又啃又咬的。

「我不妨告訴你,這就是你的傑作。」凌皓北又把浴袍圍在身上:「真沒看出來,你還這麼熱情——在天宴,你就是這麼伺候人的吧?」

小青眸子裏有了驚恐,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

「那你倒是說說,我身上這些,不是你弄的,難不成是我自己弄的?」凌皓北哼了一聲,這樣問他。

小青呼吸急促起來:「不會的,我不可能會……」

「還不信是吧?」凌皓北抬手,制止了他的話:「好,我還有個證據——你自己拉開褲子看看。」

小青剛才就顧著自己後面有沒有不舒服了,聽他這麼一說,這才覺得前頭黏黏的感覺,很不舒服,他將信將疑地拉開褲子,低頭看過去。

其實,這樣往裏看,光線不夠充足,其實看不出什麼來,但能感覺到,那地方黏糊糊的,小青想再確認一下,伸手摸了下去,觸手滑膩。

「這下你沒話說了?」凌皓北笑嘻嘻地看過來:「昨晚你跟個熱情的小豹子一樣,一個勁兒地跟我尋歡。我尋思著,沒經過你的同意,我也不可能做什麼啊,所以,我只好委屈自己,用手,幫你解決了。」

他話音剛落,小青更猛力地搖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凌皓北聽他反來複去就是這麼一句話,不由得煩了:「怎麼不可能!你硬了,我幫你擼了,就這麼簡單!」

「你撒謊!」小青猛地伸手指着他:「我不會……」

「證據確鑿!鐵證如山!我還騙你不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青眸子裏有了淚花,還在搖頭:「可是,根本不可能的,我,我從來都沒有硬過!」

凌皓北先是一愣,接着,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小青咬着下唇,低了頭,兩手死命地揪著褲腰。

「沒硬過?」凌皓北笑夠了,跟看怪物似的看着小青:「你多大了?你真有十六?現在小學生沒硬過的都不多了吧?小青!你真把我當孩子耍?沒硬過?你哄誰呢?」

小青的肩膀在動,但是沒說話。

「笑死人了!」凌皓北抬頭靠在床頭上,又笑了兩聲,這才看向小青:「跟你說,你昨晚不光硬了,我還給你擼出來了!這就是事實!」

小青似乎在喃喃自語,可聲音太小了,凌皓北湊近了點,才聽清楚,這孩子,反反覆復,說的就是不可能三個字。

凌皓北難免有點心虛,可他費勁地造了這麼多證據出來,怎麼可能讓自己的一番心血白費呢?

他其實覺得挺神奇的,小青怎麼就知道不可能呢?難道真的如小青所說,他不會硬?

可是,怎麼可能?

他已經十六歲了,又在天宴呆過,沒硬過,騙誰呢?

他承認,小青身上那些白濁痕迹,是他的,他自己擼出來以後,抹在小青那裏的,自己身上那些印記,也是他狠心用手掐的,掐完之又使勁兒揉的,搞了半天,才像模像樣的,沒想到,竟然白費功夫了?

「我跟你說,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我意外的是,就是沒想到你昨晚那麼熱情!」凌皓北重新坐在床邊,低頭去找小青的眼睛:「平時看見我,嚇得跟什麼似的,昨晚又裝睡,使勁兒纏着我!我說,你不會是喜歡我,又不敢跟我說吧?」

小青低着頭,猛不丁看見凌皓北的腦袋,嚇了一跳,身子又往後縮,聽見凌皓北的話,更是大力搖頭:「沒有,我沒有……」

雖然心底知道小青的答案,可親耳聽到他說不喜歡自己,凌皓北心裏肯定是不舒服的:「我知道,你就是不好意思說,算了,我也不逼你。我呢,也不是小氣的人,你喜歡我呢,我也就勉強接受——喂!我說,你總得表個態啊!不能什麼話都讓我說了!」

小青能說什麼?凌皓北那些話,他壓根就不信,可凌皓北身上那些印記,包括他自己身上的白濁,到底是怎麼來的,他也奇怪。

「果然,我到底還是人見人愛的,沒想到咱倆認識沒多久,你就這麼喜歡我了——這事兒,你不想讓安好知道吧?」凌皓北抬起頭來,伸手拍拍小青的肩膀。

凌皓北前面說的話,小青還沒消化,就聽到最後一句,小青趕緊搖頭。

凌皓北滿意地點點頭:「咱先說好啊,喜歡我是可以的,但前提是,你的學習也不能落下。就你這年齡的,其實也不算早戀了,可我怕安好知道了,說你這麼小就不學好。這樣,等你十八歲的時候,咱倆再把這事兒告訴安好,怎麼樣?」

小青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這個樣子了——為什麼最後變成了他喜歡凌皓北?

凌皓北站起來,突然又伸手把自己的浴袍拉開:「別不承認了,這都是證據!證據啊!」

整個事情,就是這樣的。

雖然凌皓北的話,小青真的不想相信,可如凌皓北說的,鐵證如山,小青也實在是覺得那些東西不可能是凌皓北自己弄上去的,小青也一個人想過——難不成,真的是他弄的?

從那天開始,凌皓北看他的眼光都不一樣了,說話什麼的,倒也沒像以前那樣夾槍帶棒的,但目光里都透著曖昧,小青每每看到,都覺得不好意思。

他說的不好意思,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地覺得自己可能給凌皓北帶來了困擾,好幾次想把這件事情說清楚,說他對凌皓北並沒有那種意思,可話到了嘴邊,他根本就說不下去。

他想着,也許時間久了,凌皓北就能看出來,其實自己並沒有那個意思。

所以,平時他就不親近凌皓北,如此一來,他更是刻意拉開了和凌皓北的距離,想讓凌皓北知道,他對他,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凌皓北自然也看出來了,但他並不着急。他是發現了,自己對這個小孩,是真正有了興趣——他凌皓北看上的人,還真的沒有失手過。

所謂放長線釣大魚,凌皓北早就佈下了餌,就等著時機成熟的時候,一舉得手。

周末的時候,安好過來了,小青顯得異常興奮——上個周末,安好單位臨時有事,沒能過來,之後,又讓凌皓北從中作梗,阻撓安好過來,所以,距離兩個人上次見面,都十幾天了。

凌皓北躺在沙發上,冷眼看着那孩子顛顛地一趟一趟來回跑,又是給安好拿水果,又是拿飲料,一會兒問安好熱不熱,一會兒又問安好餓不餓。

安好始終笑着,總算拉住小青:「你別忙了,快坐下,讓哥哥看看。」

小青眸子亮得驚人,凌皓北眯着眼睛使勁兒盯着看,覺得天上的北極星估計也不過如此。

小青滿臉都是笑意,眸子彎彎的,唇角也彎起來,他本就生得極其漂亮,這麼一高興,整個人更是神采飛揚的,叫人不捨得移開目光:「哥,我很乖的,有乖乖吃飯,也有很認真的讀書。」

安好伸手捏捏小青的臉蛋,見到他,安好心裏也着實高興:「好像是胖了一點。現在還會頭暈嗎?」

小青雖然過得不開心,但他始終記得安好的話,就算是為了讓安好放心,他也會好好吃飯,所以,這些天,因為營養均衡又合理,他真的胖了幾斤:「現在不會了,每天早上起來,都很精神呢!」

安好的手放在小青肩膀上,看着他,就感覺看見自己的孩子一樣,怎麼看怎麼歡喜:「學習呢?在學校有沒有和同學好好相處?之前那些人又找你了嗎?」

小青順勢朝安好這邊靠了靠,搖頭:「哥最厲害了,他們都怕死了!在學校同學也都很喜歡我的,現在老師上課提問我的次數也多了。」

凌皓北只覺得安好那隻手特別扎眼,小青喋喋不休的小模樣看着也很欠揍——即使如此,他也不捨得把目光從小青臉上移開!

兩個人在一起住了十幾二十天了,小青就沒用這種表情和他說過話!

「是不是快考試了?」安好問。

小青點頭,一副乖寶寶的模樣:「這個月底就考,考完就放假。哥,放兩個月呢。」

安好一聽,心裏一動,看向凌皓北:「皓北,小青快放假了,要不……」

凌皓北一下子就知道安好什麼意思了,連忙截了他的話開口:「對啊,快放假了。那個暑假學習計劃我都制定好了,還有,夏天熱,那個營養師好像也要重新設計餐點。還有啊,樓上的健身室,到時候也派上用場了。對了,我還準備在室外弄個游泳池,小青不會游泳吧?游泳可鍛煉身體了,到時候我教你——這麼一說,這個暑假還挺忙的。安好,你忙你的,到時候天氣熱,不用經常過來跑,小青要是想你了,我帶他過去看你。」

安好想讓小青回去住幾天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裏——不得不說,凌皓北這裏的條件,是他那小屋怎麼也趕不上的。

小青雀躍的心情立即沉到了谷底,可憐兮兮地看了安好一眼,不說話了。

凌皓北得意極了:「小青,該去寫作業了。」

小青依依不捨地看安好。

安好摸摸他的頭:「去吧,等下哥給你做好吃的。」

小青眸子一亮:「哥,你晚點回去吧。」

安好點頭:「嗯,哥今天沒事,吃了晚飯才回去呢。」

小青歡天喜地地去自己房間寫作業了。

凌皓北哼了一聲:「你倒是不客氣的,我也沒留你,這才上午,吃了午飯也差不多了,你還得吃晚飯!」

安好靠在沙發上,笑笑:「你到我那裏,也沒客氣過。怎麼,我吃你兩頓飯,你就心疼了?」

凌皓北白他一眼。

安好正色道:「小青最近怎麼樣?」

「剛剛不是問過了?還問我做什麼?」

「我是問你倆的關係,現在比以前好了吧?」安好主要是不放心兩個人的相處,關鍵是凌皓北那脾氣……怎麼說呢,也不能說凌皓北脾氣不好,他那個人,就是有什麼說什麼,可有的人就接受不了:「住了這麼久了,現在知道小青是個好孩子了吧?」

「一般吧。」凌皓北懶洋洋地回答。

「一般?」安好不滿意這個答案:「是你倆關係一般?還是小青一般?你這樣說我可不答應,你也看到了,小青乖巧上進懂事,現在這樣的孩子,都很少見了。」

「也就你拿他當個寶。」凌皓北哼哼兩聲:「真沒看出他哪裏乖巧懂事了!不是我告狀,也就你來了他是這模樣,平時笑都不笑,跟我欠了他錢似的。」

安好奇怪:「有這回事?不可能啊!小青很愛笑的!」

那是對着你!凌皓北無力吐槽,其實也是覺得丟臉:「算了,我也不跟他計較——最近工作挺忙?」

安好點頭,放鬆倒在了沙發上:「嗯,這些天一直在加班。」

「他在我這裏,你放心就行了。」看見安好一身疲憊,凌皓北也有點心疼:「別那麼賣命,上班的又不是你一個人,傻乎乎的干那麼多幹什麼?別人的活,你也老往自己身上攬!」

安好笑笑:「我知道。」

「對了,明堯最近和你聯繫了嗎?」凌皓北起身,從一旁的柜子裏拉出來一個東西:「這是個按摩器,還挺好用的,你等下拿回去,晚上按按,挺舒服。」

安好看了一眼:「不用,我用不上,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去外面跑幾圈呢。」

「這是緩解疲勞的。」凌皓北走過來,二話不說把按摩器往安好身上放:「你試試。」

安好隨他折騰:「你說明堯?楚翰病了,你知道嗎?」

凌皓北一臉專註地給安好調適按摩器的參數:「這個速度和力度怎麼樣——嗯,我知道,出院了。」

「還行。」安好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好,這兩天的確累了:「昨天我給明堯打電話了,沒什麼事。」

凌皓北蹲在沙發邊上,看着他:「安好,你現在心裏真的沒什麼想法?」

安好看他一眼:「我能有什麼想法?」

「說實話,我不看好明堯和楚翰,再這麼折騰下去,兩個人早晚有一天會出事。他倆這狀態,就像是兩個人扯著橡皮筋,到了一定的限度,橡皮筋會斷掉,到時候,肯定有一個人受傷。或許,兩個人都會受傷。」

安好微微地勾唇:「我不太清楚,可能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吧。但是,我和明堯……都是過去的事了,不管他和楚翰什麼樣,我和他,都是不可能的。」

「這麼說,你真的對他有意思?」凌皓北問。

安好點點頭,閉了眸子享受按摩器帶來的舒適感覺:「這麼多年了,一直惦記着……」

「操!」凌皓北爆了一句粗口:「敢情這麼多年,你心心念念惦記的人,就是明堯?」

安好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凌皓北推他一把:「你倒是說話啊!以前沒遇到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現在遇到了,難不成你就這麼沒種?」

安好搖頭:「不是,你不懂那種感覺,可能,暗戀,真的只適合呆在心裏,一見光,就不一樣了。更何況——」

他睜眼看向凌皓北,很認真地開口:「皓北,我現在,有人了。」

凌皓北瞪着眼看他:「你說什麼?」

安好想起葉宋,唇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我找到伴了。」

凌皓北知道安好的脾性,什麼事一旦被安好確定,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真的不能再真了。

但他還是接受不了,怎麼之前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這才多久,就有人了?

「他是做什麼的?多大了?你們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現在你倆發展到什麼程度了?上床了沒有?」

聽着凌皓北連珠炮的發問,安好想笑:「你比較適合當戶籍警察。」

凌皓北捶他一拳:「我問你正事呢!你看你那不正經的樣!」

安好實在忍不住,笑:「我哪裏不正經了?倒是你,沒個正經的時候——好了好了,都告訴你。」

見凌皓北那着急的模樣想吃人了,安好也知道他是關心自己,斂了笑,把他和葉宋的事,大概說了一下。

「不行!」凌皓北猛地站起來,煩躁地來回走了幾步:「這是什麼人啊?你這麼多年都一個人,千挑萬選的,就選了個這種條件的?你腦子進水啦!」

安好一愣:「這種條件的?什麼條件?我覺得他挺好。」

「好個屁!」凌皓北狠狠地瞪他:「沒工作不說,還是個小混混,才十九歲——靠!這樣的人知道什麼是真愛?值得你託付終身?安好,你是不是腦子發熱了?這人不靠譜啊!說不定就是看你條件好,想騙你的!」

安好懶得搭理他:「葉宋不是那種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在凌皓北眼裏,安好是近似完美的一個男人——想想,他都垂涎的,他都想要的,能差嗎?就算以前的話,大多是玩笑,但他對安好的感情,那也不是假的,如今知道安好竟然跟這麼一個一無是處的小子好了,他能舒服才怪!

可話說回來,如果安好找了一個莫天問那樣的,估計凌皓北也能雞蛋裏挑骨頭。

「我挺了解他。」安好正色道:「皓北,你知道我這個人,一旦認定了,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事,以後,大家都是朋友,肯定少不了見面什麼的……」

「你準備告訴小青?」凌皓北打斷他的話。

一提這個話茬,安好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開口:「總得讓他知道,不可能瞞一輩子。」

「葉宋是吧?」凌皓北一腳踢飛了一個軟凳,在沙發上坐了,顰眉:「怎麼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我以前跟你說過?」安好仔細想了想:「沒有吧?」

「管他呢!」凌皓北語氣里都是不悅:「這事兒,我不同意!你再好好想想,那人一看就是靠不住的!安好,你別被他給騙了!」

「我又不是你,家財萬貫的,有什麼讓人家騙的?」

「別說那些廢話!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凌皓北越想越窩火,不懂安好怎麼就看上了這樣一個人:「這事兒你趕緊處理了,別讓小青知道!」

安好顰眉:「皓北,我是認真的。」

「一輩子的大事,能這麼草率決定嗎?」

「我沒草率,改天你見見,他那個人,很好的。」

「不見!」凌皓北賭氣地不看他:「我怕看了眼疼!」

安好就笑了:「那你以後也不見我了?」

凌皓北立即又瞪過來:「你威脅我?」

「皓北,我真是認真的。」安好趕緊安撫他:「看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他的工作嗎?年齡也不是問題,我覺得,我喜歡他,他的個性,他的活力,都挺好。」

凌皓北心裏恨恨的,有種自己一心呵護的寶貝被別人糟蹋了的感覺:「別那麼快說一輩子,先看看,日久見人心,別傻了吧唧地把一顆心都捧出去了,到時候被人騙了,別找我哭!」

安好只是笑,也不說話。

凌皓北嘴上說得難聽,心裏還是關心安好:「話我也說了,總之你自己看着辦。你真想和小青說,那就等他考完試。」

安好點頭答應了。

小青出來的時候,就覺得氣氛不對。

凌皓北開始挑剔安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那麼找茬,安好總是笑嘻嘻的,也不反駁,就由他去。

小青看得一陣心疼,對凌皓北的印象更加惡劣。

安好最後還是沒呆到晚上,下午的時候,他接到葉宋的電話,葉宋說在他家門口等著,讓他趕緊回來。

安好其實挺為難的,這麼多天沒見小青了,他也會想,但說真的,這些日子,他忙,葉宋也忙,兩個人自從那天發生了關係,之後就沒正兒八經地在一起吃過飯。

凌皓北在一旁瞅了安好一眼,沒說話。

小青巴巴地看着安好,目光里滿是不舍。

安好一狠心,跟葉宋說讓他回去,晚上再見。

誰知道,掛了電話沒多久,那邊電話又打過來了。

凌皓北哼了一聲。

小青可憐地耷拉着腦袋。

安好嘆口氣,對葉宋說:「吃了晚飯我就回去,好不好?」

聽到他如此溫柔的聲音,凌皓北心裏更是不舒服——以前的時候,安好的溫柔只對他一個人,之後多了一個小青,現在更好,又多了一個男人!

小青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他不知道安好和葉宋的事,但心底隱隱不喜歡那個給安好打電話的人——這種感覺,大概和凌皓北是一樣的。

葉宋吃小青的醋,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從一開始偶然得知小青並不是安好的親人,而只是安好認領的弟弟,從那時候開始,葉宋心裏就不舒服。

也並不是說葉宋小氣,只是對自己深愛的人來說,有時候,這種佔有慾是比較獨特的。

兩人真正契合之後,葉宋場子就出了那樣的事,被柳明的趕出了黑道,這些日子,葉宋一直在忙這事兒,安好呢,單位又忙,兩個人就在一起吃了一頓午飯,那飯還不是葉宋做的,而是叫的外賣。

那邊事情處理完了,葉宋就趕緊過來找安好,本來以為安好還在加班,到了單位一看,沒人,他就直接殺到安好家門口了,誰知道,家裏也沒人。

他給安好打了電話,這才知道安好在哪裏。

之前忙的時候,是真的沒空去想其他的——腦袋是別在褲腰帶上在忙,隨時都有可能沒命,好幾次,葉宋都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只有想到安好,他才挺了下去,最後,在和莫天問的對峙中,贏得了這場戰役。

說起來,這件事,葉宋並沒有多少勝算,他憑的,就是幾分膽識,覺得如果自己不放手一搏,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又怎麼會有和別人不一樣的未來?

或許,有時候,混他們這一行的,要的,就是一個機會。

本來,莫天問這樣的人物,是葉宋這樣身份的人,無論如何也見不到的。可功夫不負有心人,忙了這麼久,就在昨天,他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海城之神。

莫天問辦公室門口,柳明拍了拍葉宋的肩膀:「小夥子,不簡單。」

葉宋勾唇一笑,笑里的張狂在多年以後,都成為柳明一個鮮明的記憶。

「莫總。」葉宋站在莫天問辦公桌前,第一次如此仔細端詳這個在海城一手遮天的男人。

莫天問的筆尖在紙上流動,沒抬頭:「有事?」

「我想盤了金老三的場子。」葉宋簡單直接地說出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有野心是好事,有衝勁也是值得提倡的。但是,這是一個用實力說話的世界。把金老三的場子給你,第一,我能有什麼好處?第二,目前來說,你的確沒這個實力駕馭這個場子。」莫天問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這個年輕的小夥子——的確年輕,整個人身上散發着朝氣蓬勃的力量,那股子狂妄和不羈,也有幾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但這樣的年輕人,這個社會太多了,莫天問不可能對每一個都寄予厚望,然後給他們機會。

機會自然是有的,可機會從來都是給有準備的人。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莫總,我今天既然能站在這裏,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的。冠冕堂皇華而不實的話,想必莫總也是不願意聽的。第一,我有能力把金老三場子裏不幹凈的東西,在三個月之內,徹底清除。莫總想要的好處——我想,除了所謂的利益,還有,場子裏弟兄們的安危和養老問題,也是莫總一直想解決的吧。我不想說什麼大話,跟着我的兄弟們,二十歲的時候,有肉吃有錢花,我敢保證,五十歲的時候,他們能安心退隱,頤養天年。」

「不切實際。」良久,莫天問說出這四個字:「三十年以後的事……」

餘下的話,他沒說完,但其中代表的含義,不言而喻。

葉宋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上身筆直:「這件事,歸根結底,還要看莫總的態度。我今天能走到這個房間來,至少說明,對金老三的場子,莫總早就有心找人取而代之。利益驅使,不幹凈的東西,即使莫總三令五申,可還是有人鋌而走險。我和莫總是一個態度的,我混黑道,不乾不淨的東西,我是不會碰的,我有家,有愛人,傷天害理的事,我不會做。」

葉宋說着,伸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給莫天問遞過去:「相比我說的這些,我相信,我手裏這份文件,莫總會更感興趣。」

莫天問接過來,隨意地翻開,看到第一行字,眸色即深沉了許多。

葉宋沉聲開口:「我想做的,就是這樣。」

莫天問大概瀏覽了一下,抬眸看葉宋:「有沒有興趣,到我公司來?」

葉宋搖頭。

莫天問倒是有些意外,放了手裏的文件,看着葉宋。

「謝謝莫總願意給我這麼一個機會,既然莫總選擇相信我,那麼,為什麼不讓我嘗試一下金老三的場子?莫總,請相信我,相比我在您公司就職,金老三場子創造的利益,會更豐厚……」

葉宋的話未說完,莫天問的手機響了,莫天問抬手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接通了電話。

葉宋發現,莫天問的表情,幾乎是瞬間就變了,唇角勾了起來,滿臉都是寵溺的柔情。

葉宋低了頭,無心探究別人**,但來電的人是誰,葉宋心裏也是清楚的。

「要出門嗎?」莫天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放柔,不想嚇到這個破天荒給自己打電話的人。

電話那頭的人,是許卓,莫天問的愛人。

他坐在窗邊,看着外面的景色:「我想去山上,可艾朗不讓。」

「我一會兒給他打電話,會安排的。早飯吃了嗎……」

電話很快就結束了,顯然是對方掛斷的,莫天問的神色恢復了冷漠高傲的拒人千里。

葉宋開口:「莫總……」

莫天問竟然嘆了一口氣,看向葉宋:「我,給你一次機會。」

家裏那位,似乎從來沒有給過自己機會,或許,終有一天,老天也會垂憐自己,讓許卓,能敞開心扉,忘掉過往的一切,接受自己。

葉宋即使再有和年齡不襯的沉穩,這會兒也難免驚喜:「真的?」

莫天問目光變得悠遠,良久點點頭:「你出去吧,去找柳明。」

葉宋壓下心裏的狂喜,又不想在莫天問面前失態,只鄭重地道謝,之後才出了他的辦公室。

接下來,就是和柳明說了他的計劃,兩個人在一起商量了許久,才制定了最終的計劃方案。

葉宋走出莫氏大樓,就和一直等在公司外面的高天緊緊擁抱,半晌才放開高天,給了他一拳,滿臉笑意。

高天不敢置信地看着葉宋:「哥,成了?」

葉宋抿著唇笑,點頭。

高天一下子蹦起來,歡呼。

「注意形象!」葉宋抬腿踢他一腳:「以後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別這麼孩子氣!」

高天立即綳直身體:「是!」

兩個人離開,回去聚集了弟兄們,安排了接下來的事情,葉宋終於閑下來的時候,心底滿滿的都是對安好的思念。

在安好樓下,葉宋一遍又一遍地撥打安好的手機——沒辦法,他心裏的喜悅和幸福,這時候就想找安好傾訴,讓安好和他一起分享這份快樂。

最後,安好終於受不了他的輪番轟炸,再說也怕葉宋真的有什麼事,就和凌皓北解釋了一下,又答應小青,明天有空再過來,就急匆匆地往家趕。

安好出了凌皓北家,就給葉宋打了電話,在小區門口下了計程車,就看見那大男孩在翹首張望。

安好剛站穩,就看見那男孩沖着自己撲過來——大街上的,難不成他還要抱自己?

剛有了這樣的想法,那男孩已經到了自己懷裏,伸手出勾著自己的脖子,兩個人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安安!安安!」葉宋連連叫着,聲音裏帶着壓抑不住的驚喜。

若是高天看到此時的葉宋,肯定得撇嘴——還說讓他注意形象,這時候的葉宋,又有什麼形象可言?

安好把他拉下來,也不禁感染他的驚喜:「什麼事?怎麼這麼高興?」

葉宋迫不及待地拉着安好往家裏走:「回家說!回家說!」

安好勾著唇笑,任他拉着自己往前走,這時候完全忘了該顧忌周圍人的眼光,眼睛裏只有這個神采飛揚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上樓,開門。

關門聲響起的同時,葉宋就吻了上來。

葉宋的力道很大,安好完全沒有任何防備,整個人被他壓在牆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心底最柔軟的那根弦被他一深一淺地撥動着,忍不住伸手攬了葉宋的腰身,分開他的腿掛在自己腰上,一邊吻著,一邊抱着人往客廳里走。

「去床上。」葉宋咬着安好的耳垂開口:「我都洗過澡了。」

安好只覺得心裏痒痒的,被他這赤果果地邀約刺激得渾身難受,當下也顧不了其他的,抱着人就進了卧室了。

所謂食髓知味。貌似這個詞出現的頻率挺高的,但就這件事而言,用這個詞來形容,真的很合適,很確切。

「安安……」

安好喘著粗氣嗯了一聲,大手摸到床頭抽屜上,一邊吻著葉宋的耳垂,一邊擺弄潤滑劑。

感受到那涼涼的觸感,葉宋忍不住輕吟一聲,然後勾唇笑得很是惑人:「安安,你,你竟然準備了……嗯……」

接下來,除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葉宋幾乎發不出其他的聲音。

其實從根本上來說,男人很多時候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或者說,在他們的生命里,大多時候,很多事都會讓他們情不自禁地想到下半身。

這個無關品質,所有的男人幾乎都有這個通病,如果身邊有合適的人,那麼精力旺盛的時候,他們幾乎是離不開床上運動的。

明堯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楚翰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是有需求的。

但他沒想到,原來看見他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的男人,聲稱每次的歡愛都是被逼迫的男人,口口聲聲說看見他就討厭的男人,竟然,也會有跟他求歡的一天。

明堯被折騰得夠嗆,雖然楚翰的衝撞根本沒有規律可言,也和溫柔兩個字沾不上邊,但明堯心底的愉悅,就超乎了一切,其他的感官都聽從心靈最深處的召喚,一次次隨着楚翰暢遊**巔峰。

之後,就這個問題,楚翰很認真地和他談了一次話。

這件事,也是出乎明堯的意料的。

那天,明堯幾乎沒爬起來——幹得太狠了,腰膝酸軟,關節酸痛,太累了。

那天晚上,楚翰照舊是六點回來,看見明堯,說了一句話:「不用做飯了,我叫了外賣。」

明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但楚翰說的話,真真切切是那麼一句,繼而,明堯想到楚翰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更是睜大了眸子——楚翰,這是在心疼他嗎?

「我們談談。」楚翰很隨意地坐下,語氣是一貫的冷漠。

但這些對明堯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好。要喝什麼嗎?」

楚翰搖頭:「關於男人需求的問題,我們得想個解決的辦法。要麼,我去外面……」

「不!」明堯立即否決:「不可能!」

「我是男人!」楚翰強調。

「我知道!」明堯看着他:「我可以的!我今晚就和你一起睡!」

「可其他時候,我並不想見到你!」楚翰的話,毫不留情。

明堯苦笑:「那,多久一次?一周嗎?」

他似乎聽到了楚翰咬牙的聲音,抬眸看過去,就見楚翰惡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半晌,兩個人都沒說話。

明堯剛想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就見楚翰扔過來一個小袋子,說了句他去洗澡,就進了卧室。

明堯奇怪地拿起來,那袋子是楚翰出院的時候,醫院給開的葯,上面寫着「一日一次,一次一粒」。

「一日一次?」明堯喃喃地自言自語,片刻,他猛地睜大眸子:「一日一次!」

這算是楚翰的答案嗎?

楚翰從卧室出來,明堯小心地開口:「一天,一次嗎?」

楚翰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如果你不行,我會找其他人!」

「可是,以前……」

明堯自然是不可能讓楚翰找其他人的,這一點,從一開始,明堯就持堅決態度,之所以讓人跟着楚翰,也有這個方面的考慮——明堯也知道,自己這麼做,讓楚翰很是反感,但如果有楚翰和其他的人有了肌膚之親,明堯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殺了那個人。

所以,現在楚翰說了這樣的話,明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只是,讓他奇怪的是,以前兩個人的性*生活,都是他主動的,而且也不頻繁,可楚翰現在是怎麼回事?

關鍵的,就在前幾天,楚翰還說了,這是叫人噁心的事,可他現在……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楚翰明顯不耐煩的模樣:「你就說怎麼辦吧!」

「一天一次,我,我也是可以的。」明堯能怎麼辦?只能硬著頭皮上——但想想楚翰每次的持久力,就算是一天一次,也真是夠嗆。

以往做一次,能休息好幾天,可以後要天天有,照着楚翰那勇猛的勁頭,明堯似乎都能感受到未來的日子裏,自己屁股的悲哀不堪。

楚翰再沒說話,進了書房。

明堯的電視也看不下去了,想了想,覺得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身體放鬆,特別是屁股——最後,他放下了遙控器,進了卧室,趴在了大床上,休養生息。

外賣送來了,楚翰是不會說話的,明堯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沒找話題,兩個人默默地吃了飯,明堯收拾了,然後乖乖地去洗澡,泡了半個多小時,在床上趴着,想了想,為了自己着想,又把潤滑劑找出來,張開腿,自己摸索著往後面抹。

咔嚓一聲,門開了。

明堯的動作一頓,尷尬異常的動作就停頓在那裏,一動不動。

抬眸看過去,他發現楚翰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你在幹什麼?!」楚翰的聲音里,帶着怒意。

明堯難堪地把手收回來,又把腿放平,手裏的潤滑劑偷偷藏在了手心:「我,我只是,想提前做好準備……」

楚翰開始扯睡衣的衣領,大步走過來:「既然如此,開始吧!」

明堯還在愣神,只覺得下一秒,楚翰的身體就壓了過來,滾燙的肌膚幾乎灼痛了他的背,楚翰的掌心捏着他的肩頭,兩個人親密相貼。

以前的日子,明堯無比期盼這樣的屬於兩個人的親密,他主動往楚翰身邊湊,他上趕着讓這男人「欺負」,只因為,只有在那個時候,兩個人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兩顆心,才如此貼近。

可現在,幾天下來,明堯越來越不喜歡這樣的歡愛。

說是歡愛,哪裏有半分愛的影子在裏面?

在楚翰眼裏,他就是宣洩的工具吧。

對,是工具。

沒有感情,沒有知覺,沒有反應——在楚翰眼裏,只怕明堯就是這個樣子的。

或者說,楚翰根本就不去在意明堯有什麼反應,他要做的,就是自己爽了,然後,這場床上運動,就會結束。

和以前一樣,楚翰去洗澡的時候,明堯剛剛鬆口氣,就得趕緊收拾床上的東西,在楚翰出來之前,把床整理乾淨。

不一樣的,以前他好歹也是和楚翰睡在一起的,歡愛之後,即使那男人沒什麼動靜,他也能主動去摟着楚翰的背,沉沉睡過去。

現在呢?

在楚翰洗澡出來之前,他得趕緊讓自己離開那個房間,去客卧,自己做了清理之後,一個人躺在冷冰冰的大床上,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即使身心俱疲,使勁兒閉着眼,數羊都數到上萬隻了,他還是睡不着。

每天早上,他頂着黑眼圈,忍着腰酸背疼給楚翰做早飯,等楚翰走了,他還得出門忙自己的工作——一天兩天還能堅持,可時間久了,明堯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蕭晨問他:「身體不舒服嗎?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明堯看着不請自來的男人,揉揉太陽穴:「你很閑?」

蕭晨自發地站在他身後,抬手接替他的動作,開始給他按摩頭部:「忙裏偷閒而已,順便過來看看你。」

明堯閉了眸子,靠在椅背上:「蕭晨,你真的沒有必要這樣,我們……」

「明堯,別說那些了,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我說了我不介意的,你只要別拒絕我的靠近就好。你看,像現在這樣,我不會打擾你,還能讓你舒服,不是挺好嗎?」蕭晨打斷了他的話。

「的確,你說的,也是事實,你並沒有對我造成困擾,可是,蕭晨,這樣對你很不公平。我不能給你什麼,哪怕一丁點的回應,我也做不到,我不想耽誤你。」

「我說了,我心甘情願的。耽誤就耽誤,你也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有沒有戀情,都不能曝光,我無所謂的。」

明堯真的累了,蕭晨一邊給他做按摩,一邊和他小聲說着話,半晌,明堯都沒有回應,蕭晨低頭一看,笑了。

明堯靠在椅背上,歪著腦袋,睡著了。

蕭晨收了手,脫了自己的外套輕輕蓋在明堯身上——雖然是夏季,可房間里開着空調,這樣睡着也會着涼的。

「怎麼辦?」蕭晨一點點靠近明堯的臉頰,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開口:「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

明堯動了動,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麼,抿了抿嘴唇,又睡了。

蕭晨伸出的手嚇得停在半空,不敢落下去,良久,他俯身,在明堯的短髮上留下一個幾乎感覺不到的吻。

出了明堯的辦公室,他撥通了楚翰的電話號碼。

「怎麼樣了?」楚翰在電話那頭問。

蕭晨捏着手機進了自己專門的化妝間:「楚翰,結束吧,我不想繼續了。」

「為什麼?」楚翰的聲音冰冷:「當初你不是興緻盎然?」

「現在也是興趣滿滿。可是,不是為了好玩,而是,我想試試真的。」蕭晨坐下,摸了一根煙出來,點上。

「你說什麼?!」楚翰的聲音愈加冷清:「什麼意思?!」

「我是說,我不幫你了,但是,我會繼續追求明堯。」蕭晨吐出一個煙圈,苦笑:「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

「你混蛋!」楚翰差點忍不住扔了手裏的手機:「蕭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自然很清楚。」蕭晨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坐着,彈了彈煙灰:「其實楚翰,你沒必要發火,我的想法雖然變了,但歸根結底,還是能如你的意。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件事,以後我不想讓明堯知道。從這一刻起,他是我想去愛護和守護的人,我不希望他對我有什麼誤會。」

「蕭晨!你不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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