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欺騙,愛稱

004 欺騙,愛稱

他一把抓起那張報紙,滿臉驚恐。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隨意地開口:「哦,那是換零錢時候買的……」

他抬眼看過來,頓時被楚翰臉上的表情嚇到了,手裏找到的筆記本也忘了遞過去,待看到楚翰眼睛盯着的那則新聞,他才恍然大悟:「對哦,你應該認識他吧,都是娛樂圈的…。啊!你幹什麼!?」

他的衣領被楚翰死命地揪住,整個人被楚翰摁在牆上,那男人臉色鐵青,呼吸粗重而急促。

「這報紙你從哪兒來的?是騙人的對不對!這是哪一家不負責任的報社竟然編造出這樣的消息!他們這是捏造事實!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楚翰的怒吼里夾雜着顫抖,如暴風雨一般響徹在整個房間。

男子被他的突然襲擊嚇到了,楚翰的力道大得驚人,男人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他死命地掙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楚翰推開,大口大口地呼吸:「什麼……啊……這本來……本來就是事實啊……」

楚翰踉蹌著後退,待站穩身子,怒目瞪過來:「你說什麼?!」

李京根本沒想到自己不過因為愛情不順心,出來旅遊,竟然能碰到楚翰,碰到楚翰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誰想到,楚翰竟然跟瘋子一樣,差點掐死他!

看着楚翰冰冷駭人的目光,李京嚇得往門邊退了兩步:「就是那個明堯,他本來就是自殺了啊,死了好多天了,那報紙上寫着呢,追悼會都結束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楚翰一直在搖頭,眸子裏的冰冷怒意被不知所措代替,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着,突然又蹲下身子,撿起剛剛被他扔掉的那張報紙。

上面顯示的日期,是三天前的,畫面上,有諸多他熟悉的面孔,最醒目的,是呂文哲,呂文哲的手上,抱着他最熟悉的那個人的遺像。

楚翰一下子蹲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目光獃滯,整個人像傻了一樣,一動不動。

李京也被嚇到了,他不過是個小職員,一年裏難得有十天假期,因為和男友沈竹鬧了彆扭,所以想出來散散心,誰知道,剛到這裏,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這個叫楚翰的大明星,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李京一個朋友,特別喜歡楚翰,李京本來是打算要個簽名,回去跟沈竹顯擺顯擺的,可看着楚翰凶神惡煞的模樣,他想着,還是保命要緊,趕緊走吧!

可轉身走了兩步,他又覺得有點不忍心。

剛剛那男人臉上的表情,怎麼這麼叫人心疼呢?

他又回過身來,靠近楚翰,蹲下身子:「楚先生,你,你沒事吧?」

楚翰獃獃地看着前方,目光沒有焦距。

李京小心翼翼地伸手推了他一下:「楚先生?」

楚翰身體晃了晃,沒反應。

李京又推了一下,還是沒反應。

李京嚇得屏住了呼吸,緩緩地伸出手指,去探楚翰的鼻息,感受到溫熱的呼吸,他才鬆了一口氣——還活着啊。

「楚翰!」他猛地湊到楚翰耳邊,大叫了一聲。

楚翰一個激靈,猛地回神,目光落在李京臉上:「你是誰?」

李京這下真的確定楚翰精神有毛病了,聽說精神病打人殺人都不犯法,李京覺得自己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安全:「我是路人,路人,楚先生,再見哈!」

房門被咚的一聲關了,楚翰猛地抬眸,目光里閃過幾分清亮,他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床邊,翻出自己的手機,開機的時候,手指都在顫抖,幾乎摁不住那個開機鍵。

他的氣息很急促,呼吸之間,似乎都扯著胸腔的某個地方,一下一下地疼,摁下那十一個從來沒有撥打過但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楚翰在這一瞬,屏住了呼吸。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

楚翰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虛脫似的坐在床邊,發瘋似的一次又一次地撥打這個號碼。

空號,空號,空號……

鈴聲突然響起,好似在晴朗的天空響起了一個驚人的炸雷!

楚翰手一哆嗦,差點就掛了,他手忙腳亂地接通,根本沒心思去看來電,張口就叫:「明堯!」

劉薇的聲音在那頭響起來:「楚翰!你終於開機了!」

楚翰的大手死命地捏着手機,掌心裏都是汗水,後背的衣服已經緊緊貼在身上,完全被汗水浸濕了:「明堯呢?明堯在哪裏?讓他接電話!快點!讓他接電話!」

聽着楚翰的聲音裏帶着顫抖和不安,劉薇也嚇了一跳:「楚翰你在哪裏?告訴我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我讓你叫他接電話!」楚翰跳起來,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讓他接電話!」

劉薇跟了他這麼多年,一下子就聽出來此刻的楚翰,情緒極其不穩定,她只能先敷衍他:「好,好,我馬上去辦。楚翰,你在哪裏?你先冷靜一下,你別着急,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說……」

「新聞是假的?是假的對不對?」楚翰的聲音透著無力和緊張:「劉姐,你告訴我,我只相信你,我看到的報紙上的消息,不是真的,對不對?」

劉薇這下才確定,楚翰現在才看到消息——這到底是去了什麼樣的地方,這麼大的娛樂事件,竟然過了十天才知道:「楚翰,這件事,我們見了面再談,你先說你在哪裏!」

電話突然中斷,劉薇慌了,立即回撥過去,對方卻已經又是關機狀態了。

等再一次接到楚翰的電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但電話那頭,卻不是楚翰本人。

「你好,我們是中華航空公司服務部,這位先生剛下飛機就暈倒了,我們翻了他的手機,發現他最後一個聯繫的人就是您,您方便來一趟機場嗎?」

一個小時以後,劉薇見到了已經醒過來了的楚翰。

劉薇還奇怪,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沒有招來娛記狗仔,等見了楚翰,她才明白——她跟了楚翰近十年,此時楚翰的模樣,連她都差點認不出來,更別說其他人了!

楚翰臉色憔悴得不像話,滿臉都是鬍渣,鼻子下邊,還有一縷極其逼真的一字胡,襯衫凌亂,褲子上滿是皺褶,限量版發行的旅行鞋也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髒兮兮得不像話。

她進來休息室的時候,楚翰正老實地靠坐在床頭,看着窗外,一動也不動。

劉薇一陣心疼,不管怎麼說,楚翰是她一手帶出道的,就跟自己親弟弟差不多:「楚翰!」

楚翰還是那副模樣,看着窗外,並沒有動。

劉薇坐在床邊,抓了他的手臂,搖了搖:「楚翰!你看看我!」

楚翰這才有了反應,目光看過來,愣了愣,才叫了一聲:「劉姐。」

「楚翰,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楚翰搖搖頭:「沒有,只是,沒吃飯,血壓有點低。」

「怎麼不吃飯?」劉薇免不了埋怨他:「現在好點了嗎?可以回家了嗎?」

楚翰點頭:「好,回家。」

他抬腿下床,高大健碩的身軀此時透著滿滿的疲憊和脆弱,劉薇攙着他的肩往外走,心裏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到了車上,楚翰就坐在後座,閉了眸子,明顯是不想交談。

車子一路疾馳著往市中心去,路上,都沒人說話,安靜得詭異。

快到家的時候,劉薇開口了:「楚翰,先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楚翰睫毛動了動,也沒睜眼:「回家。」

劉薇也沒轍,只能讓司機往家裏開,到了樓下,楚翰直接推門下車,劉薇囑咐司機去酒樓給楚翰訂餐,讓他們送到家裏來,這才下車跟了過去。

而這時候,劉薇才發現,楚翰身上,什麼東西都沒帶——出了一趟遠門,一個包都沒有!

但這時候,劉薇也知道不是問這些的時機,看楚翰站在那裏,她趕緊拿了備用鑰匙開了門:「楚翰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等下吃的就送過來了。」

楚翰應了一聲,脫了鞋,就進了浴室。

浴室里,一切如舊,他走的時候,洗髮乳放在了洗手台上忘記拿開,現在,還在那裏擺着,位置沒變。

楚翰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錶情,脫衣服,沖洗,刮鬍子,等一切收拾妥當的時候,他穿了浴袍,出了浴室。

他動作很快,劉薇還沒整理好思緒,就看見他從浴室出來了。

他大步走過來,也不看劉薇,徑自在沙發上坐了,長腿伸直,身子靠後,又閉了眸子。

「累了?」劉薇問,拿不準是不是要跟他說明堯的事。

「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楚翰的聲音,很平靜。

劉薇略微放了心:「楚翰,這事兒,大家都沒想到,你走的前一天晚上,明總——割腕了……」

「後來呢?」楚翰睜眼看着她:「說重點。」

劉薇心想,這就是重點啊,沒有什麼後來:「楚翰,這件事太意外了,當時呂董也在,看得出來他情緒很激動,當晚就帶着明堯,進了殯儀館,之後他就離開了,但讓人給明堯在世紀墓園立了墓,追悼會是四天前開的……」

「劉姐,你也騙我,是嗎?」楚翰冷笑一聲:「聯合起來耍我,好玩嗎?」

劉薇吃驚:「你怎麼這麼說?我哪裏騙你了?」

「殯儀館?立墓?追悼會?」楚翰突然笑了,笑聲冷冽又凄涼:「多可笑!人還活着,竟然連追悼會都開了!」

「楚翰!」劉薇察覺不對勁:「明堯真的不在了!這是事實!」

「不可能!」楚翰猛地盯着她看:「這根本就是一個騙局!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騙局!你們都上當了!」

劉薇也急了:「楚翰你清醒清醒!明總是真的不在了!騙局?他騙誰呢?為什麼要騙大家呢?總要有個理由!」

「他騙我!他想讓我痛苦!悔恨!恐懼!他就是存心的!」楚翰突然伸手抓住自己的頭髮,低吼一聲:「他沒死!這只是他想到的新的折磨我的方法而已!」

「楚翰!你醒醒吧!」劉薇一看他這個樣子,心裏不免着急:「這是天大的事!會有人拿生命開玩笑嗎?人都不在了,你……」

「假的!都是假的!」楚翰猛地起身,指著門口的方向:「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劉薇肯定不放心:「楚翰,你得吃飯,然後好好休息,明天還有個廣告要拍,都和人約好了的。」

「放心,我明天準時到。」楚翰又恢復了一臉的平靜:「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劉薇見他這個樣子,不想走——他的反應,太反常了。如果他心裏有明堯,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痛不欲生嗎?如果沒有感情,好歹也是在一起住了十餘年的同居人,他回來第一件事,不應該去明堯的墓地拜祭一下嗎?

可他竟然說這是騙局?

多不正常啊。

劉薇決定留下來,跟他好好聊聊:「楚翰,之前,明堯時不時給你打電話了?」

「沒有。」楚翰依舊伸手指著門口的方向:「劉姐,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你先回去吧。」

「楚翰,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劉薇也急了,起身吼了一句:「明堯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你別再說那些有的沒的好不好?」

楚翰看着她,抬着的手臂慢慢放下來:「你不信?我給呂文哲打過電話了,我敢保證,明堯沒有死!」

劉薇揉了揉太陽穴:「楚翰,你先休息吧,飯菜來了,我叫你。」

「你不信我的話?」楚翰勾唇笑了笑,面容整潔的他,這會兒又恢復了帥氣男人的模樣,一笑,就有萬千魅力:「的確,一開始,我也不信,我也傻乎乎地以為那個男人就那麼走了……」

想想當時的那種要窒息的難受的感覺,楚翰都不願意再去回想。

當時,掛了劉薇的電話,楚翰拿起錢包就跑了出去,那麼高大的身軀,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出了門,甚至都沒和那老夫妻打個招呼,攔了車,就往鎮上走,到了鎮上,又轉車去縣城,然後再去有機場的城市,沒吃一口飯,沒喝一口水,在候機的時候,他的情緒還是沒辦法穩定,拿着手機的手還在抖,心底的情緒那麼陌生,是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和心慌。

他給呂文哲打了電話。

「為什麼?」他的聲音都在顫抖,他這樣問呂文哲,至於問的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

「楚翰,你解脫了,是不是很高興?」呂文哲的聲音,冰冷無波。

「不可能的!」楚翰連連搖頭:「他不會死!他口口聲聲說愛我,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我?!」

「他死了,楚翰,他死了,是你害死他的!楚翰,你是殺人兇手!你這輩子都要受良心的譴責!」

「不!」楚翰的聲音帶着幾分凄厲:「不是的!他不會死!我了解他!他不會這麼做!不會!」

「楚翰,我懶得和你說這些!」呂文哲的聲音里有了不耐:「對,他沒死!他還要看着你遭報應!你把他害成這樣,他要親眼看着你後悔!看着你一輩子痛不欲生!他死了,豈不是便宜你了!?」

說完這些,呂文哲的電話就掛斷了。

楚翰滿腦子都是那三個字「他沒死」!

楚翰堅持着上了飛機,到了海城,再也支撐不住,就那麼昏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他就篤定了——明堯沒有死!

「楚翰……」劉薇剛想說什麼,門鈴響了。

送餐的來了,劉薇給他擺好:「吃吧。」

楚翰開始吃飯,一舉一動,看上去和平時無異,還是那般高貴文雅。

劉薇在一旁坐着看他,不敢再提明堯的事,篤定了他是有了什麼誤會,才認定明堯還活着。

楚翰吃了飯,說想休息了,還是讓劉薇回去。

劉薇見他態度堅決,也沒轍,就走了。

楚翰打開了客卧的房間,看見了凌亂的被褥枕頭,他在床邊坐了,伸手把枕頭撈過來,抱在懷裏,倒了下去,一會兒,就睡著了。

世界上最心痛的距離,不是你冷漠的說你已不在意,而是你放手了,我卻永遠活在遺憾里,不能忘記;世上最心痛的距離,不是我活在遺憾里,不能忘記,而是你始終不懂我的悲哀,不明白我內心的孤寂;世上最心痛的距離,不是你不懂我的悲哀,不明白我的孤寂,而是我即使痛徹心扉,也不能放聲哭泣。

合上這本書,凌皓北的目光落在小青身上。

距離明堯去世,已經十天的時間,凌皓北也得到消息,說是楚翰回來了,卻死活不願意相信明堯去世的事實。

凌皓北勾唇冷笑——是不願意相信,還是不敢相信?

就像書里寫的,即使痛徹心扉,也不能放聲哭泣。

因為,突如其來的傷痛,讓還沒來得及打開的心扉,傷得奄奄一息,卻又強撐著最後的自尊,不想讓別人看到堅強之下的脆弱。

凌皓北根本不相信楚翰對明堯一點兒感情也沒有,十年的時間,不說別的,就只說兩人上床這件事——若是楚翰真的沒有半點感情,他真的能忍受和一個男人歡愛十年?

有時候,感情就是這樣,當局者迷,往往,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凌皓北很期待,楚翰接下來的日子會是什麼樣的——他早就準備好了看熱鬧,幸災樂禍一向都是他的拿手好戲。

但如今,凌皓北對待小青的態度,改變了許多。

自從那天從醫院回來,凌皓北對小青的稱呼,就有了改變。

第一次,他喊,青青。

嚇得小青瞪圓了眼看着他,半天沒反應過來。

過了兩天,又換了一個——青兒。

小青蹬蹬蹬退了好幾步,跟看鬼似的看着他。

前兩天,他又琢磨了一個,叫做小青寶。

這次小青反應沒那麼大了,寫作業的時候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寫作業,只唇角在凌皓北看不見的地方扯了扯。

這會兒,凌皓北摸著下巴,尋思著到底叫個什麼愛稱,又親切,又簡單,又朗朗上口。

「喂!」他喊了一聲。

小青抬眸看過來——這些天,他被凌皓北訓練出來了,只要他叫,他就有反應。

「喜歡我叫你什麼?」凌皓北手肘撐在沙發上,掌心托著下巴:「學校里,有沒有同學給你起外號?」

小青搖頭:「他們都叫我安青。」

想想這幾天凌皓北叫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名字,小青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名字是沒錯,但貌似,兩個人的關係沒有那麼親密吧?

什麼青青,青兒,青寶的,聽上去,怎麼那麼像愛人之間的昵稱?

凌皓北一聽,就皺了眉——怎麼聽着那個安字,這麼刺耳呢?

「青寶,你以後別叫我凌哥了。」凌皓北看着他,心裏琢磨著以後一定得讓小青改姓。

「那叫什麼?」小青歪著腦袋看過來。

「北北。」凌皓北找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中意的——凌凌聽起來像女生,皓皓聽起來很幼稚,只有北北還比較合適。

小青啊了一聲:「什麼?」

「叫我北北。」凌皓北笑着挑眉,期待着從小青嘴裏聽到這個愛稱。

小青想了想,開口:「藝名嗎?」

凌皓北一懵,隨即跳起來:「什麼藝名啊!我要藝名幹什麼!這是愛稱!愛稱你懂嗎?」

「可是,我覺得不合適。」小青現在說話已經不會斷斷續續了。

「怎麼就不合適了?」凌皓北不滿地瞪着他。

「凌哥,你比我大十幾歲呢,我直接叫你名字,很沒禮貌的。我哥知道了,肯定會說我的。」小青眨巴着眼睛,說出自己的理由。

「十幾歲?」凌皓北咬牙切齒:「明明就是十一歲!讓你說得我好像成了大叔!都跟你說了是愛稱,怎麼會沒有禮貌呢?讓你叫你就叫,關你哥什麼事?!」

「凌哥,你也說了,你也是我哥,兄弟之間,有愛稱嗎?我覺得,還是叫哥比較好。」小青其實也沒這麼多計較,可讓他叫凌皓北叫得這麼親熱,他也做不到。

凌皓北一方面高興小青現在說話自然隨意多了,另一方面,又經常為小青的伶牙俐齒氣得胃疼:「你就說你聽不聽話吧!」

一聽他說這話,小青就不敢說什麼了,沒辦法,誰讓凌皓北說了,不聽話就打屁股呢?

「記住了,以後就叫北北。」凌皓北心情好了:「來,叫一個聽聽。」

「嗯……」小青抿著唇,然後,輕輕叫了一聲:「北,北哥。」

凌皓北瞪着眼看他:「誰讓你分開叫了啊!誰讓你在後面加了個哥啊!你非得氣我是吧?重新叫!」

小青一臉為難。

凌皓北氣得不輕:「兩個字而已,就這麼難叫?能要你的命?」

小青還是不說話。

凌皓北咬牙:「你叫,叫了我就滿足你一個願望!」

小青眸子一亮:「真的?」

凌皓北心想,小王八蛋,不會就在這兒等着他呢吧?但話已出口,也沒辦法收回來:「只要別太離譜,我都能答應!」

凌皓北猛地想起一件事,又開口:「還有,你叫了,今晚,我還能幫你一個忙。」

小青脆生生地開口:「北北!」

凌皓北心裏那個美啊:「哎!」

「凌哥,這周末我想去看我哥,你說了的,答應我一個願望哦!」小青笑得眯了眼睛。

凌皓北點頭:「嗯,我說話算數的——你剛剛叫我什麼?!」

小青一吐舌頭:「忘了。」

然後他又叫了一聲:「北北。」

「嗯,這還差不多。」凌皓北高興了,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青寶啊,以後,都要這樣叫,叫錯了,我可要打屁股的!」

小青扯了扯頭髮:「凌哥,你,你別那樣叫我,怪怪的。:」

凌皓北看着他,不說話。

小青後知後覺地點頭:「哦,哦,北北,北北。」

凌皓北這才點點頭:「和北北一樣,青寶也是愛稱。記住了,以後,你叫我北北,我叫你青寶。有人沒人都這樣叫,別忘了啊!」

小青臉上雖有不情願,可想想能見到安好,也就答應了。

小青馬上就考試了,現在主要就是複習重點,重點的地方,全是凌皓北給他標的,比老師標得還細緻,班裏很多同學都借他的筆記抄,小青的人緣,也因此混得更好。

時間差不多了,凌皓北就在喊小青去睡覺——小青現在有嚴格的作息時間,專業的營養餐,合理的休息安排,不過月余的時間,小青的氣色就明顯好了很多。

本來就是漂亮得不像話的男孩子,這下子,肌膚賽雪,偏偏又透著桃花一般的粉嫩,那皮膚嫩得就好像能掐出水來,好多次,小青都慘遭同班女生蹂躪,這個掐一下,那個摸一把,都是同學,小青又不知道怎麼拒絕,僅僅是這個原因,就讓小青成了他們班女生眼裏的受保護對象。

小青學校里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凌皓北自然是不知道的,日後當凌皓北偶爾目睹了小青被他人蹂躪時,凌皓北真是臉都氣歪了。

當然,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這會兒呢,小青一看時間到了,乖乖去洗澡,準備睡覺。

結果,等他洗澡出來,驚恐地發現這些天表現良好的凌大少爺,穿着浴袍正躺在他床上呢。

「凌……呃,有事?」小青那聲北北,還是沒叫出來。

「突擊檢查!」凌皓北手裏提着小青的書包:「我看看你書包里有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小青嗯了一聲,放心得很:「那你看吧。」

書包里除了書和筆,還有什麼?

凌皓北嘩啦啦把東西都倒出來,小青眼尖,一眼就看見一本明顯不是自己的書。

凌皓北也看見了,不等小青有動作,他伸手拿起來:「怎麼?想女人了?書包里,竟然放這種書?」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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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一一纏綿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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