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印加拓荒 0477青色胎記

第七卷印加拓荒 0477青色胎記

回到靈湖城,一眾高層都去忙碌給俘虜植入晶片,採取適當的禁錮和控制,守宮在檢視靈湖城圍牆區域的所有防具和彈藥補齊。

就算在隨後舉行的戰事總結和復盤會議,威靈都提振不起興趣,顯得有些怏怏不樂。

一眾弟子知道師父在痛心戰歿的幾位同袍,也都不去打擾他。

回到地下堡壘中自己的房間中,威靈獨自盤腿而坐,面色卻有諸多疑惑。

下一瞬間,威靈的身形消失,出現在了源靈世界。

懸立虛空,感受着無盡的暗能潛流,威靈豁然睜開眼睛,眼中金光微閃。

虛幻的世界,陡然變得有些凝滯。

威靈的身形就像一摞堆疊萬千張紙的紙人匯聚體,唰唰分離!

千百張彩色的紙片人,在不遠處匯聚,形成一個威靈的分身。

而他的本體,還在不斷剝離出更多的紙片人,繼續匯聚……片刻間,這片虛空,已經匯聚了千百個分身!

空間一陣波動,千百個分身倏然合成一人。

威靈的本體已經轉移到新合成的分身之上。

他冷冷地看着原來的本體。

那個身軀已經變成薄薄的一片,就在那片人形之上,有個虛幻的黑影在不斷亂竄,卻始終無法擺脫那薄薄的紙片人。

威靈的嘴角總算有了一絲笑意:

「我就說嘛,為什麼上次見面后,我對你們的突襲沒有絲毫的預判,哪怕在那濃霧之中,看到那麼多的機械蝗蟲,也沒有對後續的預知!

呵呵,好手段!

巴奈特,你能讓我在不知不覺中被你實現部分『失智』,也足以自傲了!」

頃刻間,那薄薄的紙片人忽然炸裂,化作星星點點的金色光點,繼續將那黑影圍住。

黑影不再亂竄,緩緩化作了一張消瘦的臉。

正是那頂階智慧術士巴奈特的模樣!

這張臉很虛幻,完全沒有獨立慧體的那種靈動和主動性。

威靈點點頭,這就對了!

包圍這張臉的金色光點,陡然縮小到幾乎無法看見,隱沒在那虛幻面孔中。

失去禁錮,那虛幻的面孔瞬間消散。

威靈轉過頭,似乎已經看到了那面孔所在的位置。

……

在靈湖城結界外圍不到百公里遠的大湖一邊,季米特里的臨時基地。

一艘小型的「鰩魚」載具,將那些戰死軍士、術士遺骸,帶回了大營。

季米特里、布萊茲、克萊爾、巴爾克、卡洛斯等人,面無表情地靜默鞠躬,給這近三十人最後的禮遇和體面。

巴奈特沒有參加,他的慧體已經回歸了本體。

一處上面有普通鋼鐵營房的地下空間中,一顆小小的發光燈珠,發出了黯淡的燈光,將巴奈特盤坐的身形勾勒出來。

突然,他面色一凝,感覺心神中多出了一點信息。

他嘆了一口氣,知道威靈已經發現了他留下的術法痕迹。

智慧術士,就沒有不狡詐的。

他站起身,準備也去參與對戰歿人員的送葬儀式。

那顆小小的發光燈珠,亮度陡然加劇!

巴奈特一驚,瞬間發現四周的空間已經凝結。

無數五顏六色的晶格化能量,陡然閃現,又緩緩消隱。

巴奈特卻已經無法動彈。

一個身穿帝國術士袍的年輕人,緩緩出現在這個狹小的空間。

青年右手按著那暗金色的佩劍,左手背在身後,卻對彎腰僵住的巴奈特露出了笑容:

「哈哈,巴奈特先生,原來你的本體就在這麼尋常的地方啊!」

地下小空間中的巴奈特,身體被威靈的本源能量掌控權給控制了。

他甚至無法轉動眼珠,做出任何驚異神色。

一道宛如實質的灰色身影,從他的身體中剝離出來,就像一道幽靈。

威靈似乎對巴奈特的慧體離體絲毫不在意:

「巴奈特,你要是敢於離開,你這本體就沒有了!」

巴奈特的慧體露出一個苦笑的神色:

「威靈先生,我輸了!可你這也太不講道理了,既然是頂階的智慧術士,怎麼還能是頂階的本源術士啊,這太不公平了!」

威靈愜意地盤腿坐下,微微抬頭,看向面前漂浮的巴奈特:

「公平?以我們當前的立場而言,要求公平,是不是太過幼稚和奢侈?」

慧體再次搖頭:

「好吧,你放開我的本體,面對頂階的本源術士,我跑不掉的。」

威靈點點頭。

巴奈特的慧體瞬間回歸,身體已經恢復了自如。

他也坐下來,和威靈對坐。

兩人的距離,已經低於了頂階術士正常的社交距離,就像兩個相交莫逆的朋友。

誰讓這地下空間這麼小呢?

「我承認,威靈先生,你很厲害,是何時發現我的?」

巴奈特丟出信息詢問。

「就剛才,我越想越不對勁,我就像個傻子一樣,身為智慧術士,卻對你們這次偷襲竟然沒有絲毫預測,這不符合我一貫的思考習慣。」

還有兩個最好奇的問題,巴奈特繼續詢問: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本體位置的?還有,用本源術法禁錮空間,這種術法我聞所未聞,你怎麼做到的?」

威靈歪著頭,看向巴奈特:

「你會告訴我是如何在當日神不知鬼不覺讓我失智的嗎?關鍵是這個失智程度,還不讓人懷疑,你怎麼做到的?」

巴奈特搖頭苦笑。

哪個頂級術士沒有一點屬於自己的秘密呢?

「不過,另外一個問題,你就必須回答了。」

威靈含笑丟出信息:

「假設,我在一念之間,讓你這本體崩潰,化作無盡能量消散,你的慧體會怎麼樣呢?」

巴奈特一怔,有些惱怒:

「是的,以你的本源術法能力,可以做到,但我也不會被你抓住!

我的慧體瞬間就會回到聯邦那邊,我會尋找一個家族中適合的年輕軀體,剝奪對方的神志,佔據他的身體,幾個月的適應后,就沒有問題了,但今後的修行,不會再有任何進步了。」

威靈點點頭:

「有道理,和我預想的差不多。

別說得那麼被動,或許你早就在那邊某人識海中留下了精神錨點,這邊一死,在那邊就瞬間復活!

那麼就這樣說定了,你回聯邦去,不要在這靈湖城這邊做事了!」

巴奈特面色變得鐵青。

威靈搖搖頭,笑了:

「你想多了,我不是要毀掉你的本體,是讓你放棄這邊,你事實上已經被我抓住了,身份是俘虜!我這樣禮遇你,不至於讓你仇視吧?」

巴奈特鬆懈下來,苦笑着搖頭:

「好吧,如你所願,我會儘快離開的。」

威靈站起來,含笑丟出信息:

「巴奈特先生,可別想着陽奉陰違,先前你收回那一縷精神力,就已經註定你會永遠在我的注視中了,要是我哪天心情不好,會再次出現在你面前,那麼你就會需要重新尋找身體了。」

似乎有一道冰冷的寒流,讓巴奈特的心沉了下去。

威靈敢於這樣公開給自己提示,那就是有把握在頃刻間找到自己。

即便是更換了身體,只要慧體存在,就無法說擺脫了威靈。

換個說法,既然自己能給對方埋雷,而現在形勢反轉,對方在自己的慧體中埋下了釘子!

威靈的身形緩緩湮滅在空間中。

一燈如豆,巴奈特卻是抹了一把額角的冷汗。

……

大洋帝國,冠軍城。

這座龐大的醫院,專門服務帝國各大勛貴家族和各部官員。

鴉膽和淮山局促地坐在醫療室,都有些臉紅羞澀。

他們才二十多歲,按理說準備後代的事情還為時過早。

但鴉膽作為智慧術士,思慮比常人更遠一些,她深信意外和明天,不知道誰會先到來,未雨綢繆,總是不會錯的。

因此,她決定讓淮山和自己一起,在醫院的專門機構,先行留下相應的體液和細胞,進行預備。

如果想要生產一個天賦、潛力和身體都異常優秀的孩子,要提前做許多準備,諸多的胚胎挑選優化、端粒強化流程,都是需要時間提前準備的。

而且以現在的醫療技術和基因優選能力,未來的十多年,他們都還有許多選擇,但無論怎樣,多預備年輕時期的「材料」,終歸是有備無患。

此刻,鴉膽滿臉通紅,和對面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女醫生進行交流。

而在房間內的一側,淮山獨坐在沙發上,埋着頭,紅著臉,局促地搓著雙手,不知情地,還以為這傢伙犯了多大的錯誤。

聽着對面和藹可親的醫生事無巨細地交代各種細節,鴉膽不斷點頭,但畢竟還是臉皮薄,不斷絞著自己的手指。

女醫生顯然非常有經驗,理解年輕人的羞澀。

最後,女醫生隨意的一條信息,卻引起了鴉膽的注意:

「好了,我講了這些信息,最後還會給你們兩人一個信息包的,今後可以慢慢查看。你是鴉膽吧,也不知道你們那一批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收到這條信息,鴉膽的眉頭微皺。

大洋帝國基於安全,有很大一部分人物的姓名和身份,在公共環境下都是保密,鴉膽作為帝國謀部的新生代重要培養人才,自然在這個行列。

換個角度說,醫生能看到的鴉膽信息,絕對是修飾過的信息,名字絕非是鴉膽。

她看似不經意地丟包詢問:

「老師,您是怎麼知道我是鴉膽的?我記得我在醫院這邊的身份信息不是這個名字的。」

那女醫生呵呵一笑,伸手將鴉膽的手臂拉起,在桌上微微翻轉,努努嘴:

「你看,你左手手臂外側,出生的時候不是有個鴉青色的胎記么,當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的名字才叫鴉膽的。我剛才就是看到這個有記憶的胎記,才能判斷你的真實身份。」

鴉膽愕然抬起頭。

旁邊的淮山也吃驚地抬頭,看着笑意溫和的醫生。

多年以來,鴉膽和淮山從不去打聽他們自己的身世。

正如鴉膽對威靈當年所說的那樣,無論父母是誰,既然當年在他們還是幼兒的階段,就將他們丟到那個小島,他們就不會原諒父母,也不會去打聽他們。

但此刻這位名叫桂枝的醫生,卻輕描淡寫地丟出信息,知道鴉膽當年出生和胎記信息,命名原因,這說明一個結果。

鴉膽和淮山如果願意,他們能輕易知道他們的父母信息。

鴉膽燦爛一笑:

「桂枝老師,我和淮山想在您不在崗的時候,請您吃個飯,您看合適嗎?」

桂枝醫生有些奇怪,又有些好笑:

「這就沒必要吧,你們兩位都是帝國重要的儲備人才,我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個醫生,連術士都不是,何必結交我這樣的人……」

鴉膽起身,抱着桂枝醫生的手,不斷搖晃:

「桂枝老師,桂枝阿姨,有些話,在這醫院我不好意思說,我想私下和你交流,你就答應我吧,求您了……」

桂枝拗不過鴉膽,含笑點頭。

……

靈湖城恢復了靜謐。

直刺蒼穹的劍組結界高塔,在夜色中朦朦朧朧。

秋夜漸寒,數點寒星斜掛深邃夜空。

王蕊石洗去了一身的疲憊,帶着一身的香風,敲響了李陵游的房門。

李陵游看着精心打扮過的圓臉姑娘,有些訝異。

雙腮微紅,媚眼水潤,欲言還休。

「蕊石,你怎麼過來了?有事么?」

王蕊石白了一眼李陵游:

「沒事就不能過來陪陪你?」

李陵游突然有種如臨大敵的緊張,尷尬地搔搔頭:

「呵呵,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今天白天的戰事太激烈了,你該好好休整。」

王蕊石的神色幽怨:

「你還知道戰事激烈啊?」

「嘿嘿……從小到大,小爺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從未感受過被幾枚子彈貫穿的痛感……嘿嘿,幸好運氣不錯,沒打中大腦,否則,連庇神符都來不及使用……」

李陵游突然停下,他看到那雙明亮的眼中已經充滿了淚水。

他有些慌亂:

「我……可別傷心啊,我這不好好的么?」

王蕊石一把抱住李陵游,聲音有些哽咽:

「十八郎……你不知道,你中彈倒下那一瞬間,我差點就死掉了……我從未想過,我想要的人,距離死亡也是那麼近……」

李陵游手忙腳亂,去擦拭那張臉上的淚水,可是越擦越多。

王蕊石幽幽丟來信息:

「我不管那麼多的未來……今晚,我要你……陪我。」

……

雲消雨散,靈湖城的秋夜卻是有些熱。

李陵游摩挲著懷中的姑娘,下意識丟出信息:

「蕊石,你該不是又在挖坑吧?」

王蕊石吃吃而笑:

「不,這次,是你在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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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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