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要叫我老大

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大大的太陽升的老高，刺眼的陽光從破窗戶的縫隙中鑽了進來，直接的照在了牆角的床上。說是床還真是抬舉了這一推稻草了，不過我們的主人公就是覺得在這樣的床上睡覺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所以我們也沒有辦法。

哦，對了。我們還沒有介紹他呢。咋地？不讓我說？好吧，那我們聽他自己說。

稻草堆中的小朋友翻了一下身，躲開了豐滿的陽光，嘴裏嘟囔道：「我叫小可，別問我姓什麼，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今年十歲了，這可是一個很偉大的年紀。別看我小，但是我在雁翎鎮也混出不小的名堂呢。我手下的弟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在這個鎮子，我可少要是只吧嗒下嘴，那別人就別想咳嗽。對了，再次警告你們，見到我的時候一定要叫我可少，你們誰要是敢把我叫老了。哼哼，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小可。我們暫且這麼稱呼他吧。（看他那麼牛B哄哄的樣，我心裏這個不爽啊）。

小可嘴裏絮絮叨叨的墨跡著，他這套話基本每天快睡醒的時候都得嘮叨一遍，今天也不例外。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外邊的太陽：「都這個時辰了，阿延也該和那些廢物回來了吧。」

果然，他剛想完這個念頭，屋子外面就開始鬧哄哄的吵起來了。不過這嘈雜的聲音沒有持續多久。

「你們不想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這個聲音明顯是從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口中想起的：「可少現在應該是沒起床，你們這麼大聲的嚷嚷就不怕今天晚上沒飯吃嗎？」

眾人一聽這話馬上安靜下來，一個個都規規矩矩的排隊走進屋來。說是屋，其實這就是一個破廟，不過在現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能有一個棲身的住所就不錯了，況且走進破廟的眾人顯然都是一些乞丐，最大的也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

其中的一個光頭少年明顯是領頭的，他等待眾人都進屋之後，這才恭敬的對着牆角的草堆，（啊，不對是床）對着牆角的床說道：「可少，我們回來了。」低沉的聲音和剛才喝止眾人的聲音一樣。

可少從『床』上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眯着眼睛掃了一下眼前的眾少年，打了個哈欠后問：「阿延，今天的收穫如何啊？」

還沒等光頭少年回答，站在他身後的一個身材很魁梧的少年，他也是這一行人中年紀最大的，馬上興奮的搶著回答：「老大，我們今天的收穫那......」

「嗖！」一道白光從小可的手中閃過，隨着白光閃起，魁梧少年突然慘叫着倒在地上打着滾。鮮血從他的口中瘋狂的湧出，其中還包括半截肉狀的物體，仔細一看赫然是一截舌頭。

其餘的眾人看到這樣的狀況發生也都打了一個冷戰，但是他們之後就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了，這種事情之前也發生過幾次，沒什麼好稀奇的了。

光頭少年瞥了一眼地上疼的打滾的倒霉蛋，低聲冷喝道：「忍着點，自己出去處理一下。」

『倒霉蛋』馬上從地上爬起來，一聲不響的跑了出去，竟然連一點呻吟的聲音都不敢發出。

小可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隨手撥掉了腦袋上的枯草，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隨後挺著胸脯走到了眾人面前。就算他再怎麼挺胸抬頭，可是和眼前這些比他大三四歲的少年比起來，個頭還是差了一大截。看到這個十歲的小孩在自己的面前晃悠，眼前的這些少年都低下了頭，只有光頭少年壯著膽子望向小可，他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可是這微笑出現在他的臉上只能給人一種冷笑的感覺。

小可一皺眉，趕緊制止道：「阿延我沒生氣，我真沒生氣，還是麻煩你別笑了。」

「我知道了可少。」光頭阿延收回笑容，再次恢復了那冷峻的面容。

小可鬆了一口氣，他拍了拍阿延的胳臂肘，其實他想拍肩頭來着，這是阿延比他高出太多了。

小可沉默的從阿延的身邊走過，徑自走到阿延身後的眾人面前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抬起頭，看着我。」小可很隨和的說着。

眾人得得嗖嗖的抬起頭，他們直接看到了小可微笑的表情。不過這並沒讓他們感覺到一絲的輕鬆，反而忽然感覺到了壓抑。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割掉王大熊的舌頭嗎?」小可的語氣很溫和，就像他和剛才的流血事件無關一樣。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先說話。

「你們都不知道嗎？」小可的目光馬上冷了下來，同時他開始玩起了手指頭。

看到他的這個動作，眾人馬上恐懼了，搶著說了起來。可是一堆人亂鬨哄的一起說話，更加讓別人聽不明白說什麼了。

可能發現小可的目光越來越冷了，眾人馬上醒悟了過來。一下子大家都閉上了嘴巴。又都安靜了。

「一群白痴，最後還得我出手救你們。」阿延在心裏罵了一句，隨後他走到小可和眾人之間，沉着嗓子對眼前這一群驚嚇過度的少年們說道：「我在提醒你們最後一次。第一，在可少和別人說話的時候不要插嘴，沒有可少的吩咐不許說話。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不要管可少叫老大，他最反感別人把他叫老了。」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和那半截舌頭后，阿延繼續說道：「兩件可少最忌諱的事情剛才王大熊都做了，所以可少懲罰他以後無法說話，這也不是很過分了，純粹都是他咎由自取。你們明白了嗎？」

早就噤若寒蟬的眾人只能一個勁的點頭，他們唯恐哪句話說多了，惹得可少不高興。說不準，下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混蛋阿延，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開開葷，你還總是護著這些兔崽子。算了，今天的興緻都攪和沒了。」

阿延雖然沖着眾人說話，但是眼神一直都在瞟著小可的手指。現在他終於看不到小可指間閃動的光芒了，他也終於把心放肚子裏了。

小可伸了一個懶腰，走到一個破箱子跟前，一屁股坐了下來，微笑着說道：「好了阿延，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提了。只要大家記住了就好。現在給我說一下今天的成果吧。」

「哎，這臉變得還真快，我啥時候能有他這兩下子，我也就厲害了。」雖然心中想法很多，但是阿延還是恭敬的回答道：「稟告可少，今天我們的收穫還是很豐厚的。主要是今天我們遇到了幾隻肥羊。」

「肥羊？」一聽這話小可的眼睛突然亮了：「仔細說說，這回的肥羊是什麼樣子的。也讓我猜猜今天的收穫有多少。」

「是，」阿延的表情依然沒有變化，他繼續說道：「這回遇到的肥羊應該不是中土人士，每個人都是赤發碧眼的，很像是傳說中的西域人。」

「嘿嘿，真的啊？要真是這樣，今天你們一定弄到了不少好東西，整不好還能有點珍貴的玉器和瑪瑙珠寶之類的東西吧。」

「可少你猜的很准，確實有兩件玉器，和幾顆夜明珠。最奇怪的是還有一小袋黑色的珠子，不過這珠子我從沒見過。」阿延邊說一邊從身後的眾人手中結接過一個大布袋。

小可笑嘻嘻的接過布袋往裏一看，裏面果然擺着兩個玉壺和幾個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而且旁邊還有一小包用絲綢袋子裝着的東西。

「這黑不溜秋的珠子是什麼東西？」看着手裏面的黑色球狀體，小可也迷糊了。

既然猜不出來，他也懶得浪費腦細胞。他把黑珠子往綢子袋裏一扔，站起身來對阿延說道：「先不管他是什麼了，我們先去把玉器出手，今天晚上我給大家弄點好吃的回來。」

這句話立刻引起了眾多少年的歡呼。

從當鋪走了出來，小可隨手把一包銀子扔給阿延。他一翻手一粒黑色的珠子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連當鋪的徐老闆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那這東西就算是很值錢對我們也沒有用處。」小可手一松，黑色的珠子就掉到了地上，隨後他一腳就踩了上去。

本來小可以為踩完之後珠子就會碎成好幾塊，那樣的話他也就能查看一下珠子的成分了，沒想到他一腳竟然就把珠子踩成了粉末。隨着一陣清風吹來，一股很奇怪的香味直接飄進了小可的鼻子中。

「哈哈，阿延我知道這是什麼了。」小可一翻手又一顆黑色的珠子出現在他的指間。

阿延並沒有注意到地面上的粉末，他依然沉着聲音說道：「沒想到可少這麼快就知道這珠子的名稱了。那它叫什麼珠子呢？」

小可笑着搖了搖頭，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這不是珠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西域的一種果實。只不過我們沒見過而已。」

「果實？什麼味道的？」阿延從小可手中接過一粒黑色的不明物體就要往嘴裏扔。

可是黑色豆子在距離阿延的嘴還有一公分的時候，就被眼疾手快的小可一把抓在手裏：「你瘋了？說這是果實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萬一是毒藥怎麼辦？」

阿延一聽也嚇了一跳，他磕磕巴巴的問道：「可...可少，這不...不能是...毒藥吧......」

小可把黑色豆子再次的捏碎，聞了聞：「我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有一種怪怪的香味，至於是什麼......」

小可和阿延正走着，突然前面跑過來一群小孩。這些小孩的年紀和小可的歲數基本彷彿，他們一邊跑一邊叫道：「小乞丐，臟小孩，沒人要的壞東西。竟然還敢搶我們的糖，打你也活該。」

這些小孩明顯沒有看到小可二人，其中有個小男孩一頭就撞到了小可的身上。小可一側身算是躲過去了，可身邊的阿延一看可火了：「小兔崽子，你***活夠了吧，敢撞我們可少？」說着上去就是一腳，直接就把小男孩踢飛了。其餘的小孩這時才看清小可和阿延的相貌，嚇得摻起地上的小男孩撒腿就跑。

街道兩邊賣貨的小商販聽到聲音往這邊看來，阿延眼珠一瞪：「媽了個巴子的，你們都看啥啊？想挨揍是不是？」

這招還真好使，注視這裏的目光刷的一下都消失了。

「好了阿延。來，吃塊糖消消火。」

阿延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嘴裏一涼。仔細的吧嗒了一下嘴，他才放下心來，原來還真是一塊糖。他看着小可手中的糖塊，不禁啞然失笑：「可少，你怎麼連糖塊都不放過啊？」

小可也苦笑了一下：「沒辦法啊，這可能就是職業習慣吧...咦？」

小可突然發現前方不遠的地方有一道渴望的眼神望着自己，其實準確點說應該是望着自己手裏的糖。這道目光的主人是一個小女孩，也就五六歲的樣子的，身上髒兮兮的。從她面黃肌瘦的樣子看來，她應該好久沒吃飯了。

小可看了看手中的糖塊，又望了望眼前的小女孩，最後他那狡黠的雙眼停留在了被捏碎的黑色粉末上。

小可勾起嘴角，壞壞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