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將死之人
「夯昆勥烎丸，虧本大甩賣！」
「原價一百兩，現價只要八銅板！」
九天大陸北部，元陽城武道學院。
校場邊上，一道叫賣聲喊得火熱！
今天本來是學院招生的日子，但是學生們卻顧不上報名，都看向叫賣的短髮少年。
少年有雙藍色的眸子，脖頸戴着個一塊銅板買的帝王綠護身符，肩膀上有塊「罪」字印記，身後掛着兩面錦旗。
一面寫：「婦科聖手。」
一面寫：「早洩剋星。」
看到那兩面錦旗，那些未經人事的少女們都紅了臉，就連熟讀《春秋》的少年郎也都議論紛紛。
「這不是凌小蠻嗎？怎麼淪落到在這兒賣葯了？」
「我有個朋友獎勵自己過多，我得幫他買十顆！」
「我也有個朋友……」
大家都是有朋友的人，為朋友買一些丹藥合情合理！一個個瘋搶丹藥，亂作一團！
「都慢點不要搶，都有都有！」
凌小蠻看到這麼多錢，眼睛都快變成銅板的形狀了！
因為他太需要這筆錢了！
他體內有一種咒印，一旦爆發就會死！
只有練武才可以壓制。
為此，凌小蠻已經嘗試修鍊了好幾次。
不但沒效果，反而讓他距離死亡更進一步！
現在他已經時日無多，這才打算，換用最好的功法嘗試一次。
學院雜貨坊最好的功法，價值七兩銀子。
他存了一年才有二兩，為了功法，不得已來賣假藥！
賣假藥果然來錢快，大家的朋友都需要丹藥，場面火熱到了極致！
「世風日下，有傷風化！」一些老人黑著臉，指著凌小蠻破口大罵！
「堂堂武道學院，可是傳武授業解惑的地方！怎麼可以讓這種毛頭小子亂來，還不快點把他驅逐出武道學院？」
不由得他們不生氣，因為武道學院在他們內心太神聖了！
九天大陸，以武為尊，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武道帶來的只有動蕩。
五百年前，有二十三位武道至尊站了出來，統一九天大陸，更名「九天聯邦」，建立聯邦鐵律，規範武道，成立了武道學院，用以傳武授業解惑。
這麼神聖的地方，在招生的時候，卻跳出來一個如此玩世不恭的混小子攪局？
他們這些保守的老頭子怎麼能忍？
「誰敢驅逐他呀，他可是雜貨坊張老頭收養的流浪兒，張老頭又是院長的親戚，誰敢趕走張老頭的人？」
一些學生哈哈大笑道：「再者，他哥哥凌風是個超級天才，曾經為我們學院贏得了大量資源和榮譽。
「正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院長這才允許凌小蠻這樣胡鬧。」
說話間，凌小蠻的葯已經一顆不剩。
總共賣了五兩八錢銀子！
「七兩銀子夠了！」
凌小蠻心情激動，生怕有人當場驗貨，立馬捲鋪蓋跑路！
「咳咳！」
沒跑幾步，他忽然咳出一大口血！
「這麼快就吐血了，我只有兩天可活了嗎？」凌小蠻深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死期將至！
好在，他的錢夠了，能嘗試最後一次！
拿了銀子，他繞過一個個擺滿蒲團的武道教室，一路快走，來到武道學院大門附近的雜貨坊。
小小的屋子裏面，擺滿了修鍊用的丹藥、功法，靜心用的《活春宮萬卷全集》，還有逼真又柔軟的傀儡人偶……
今天雜貨坊很熱鬧，各種各樣的少年擠在裏面，被一個鬍子花白的精瘦老頭招呼。
這就是張老頭。
「小蠻你總算是回來了！快點來幫我賣貨！今天人多，忙完了帶你吃紅燒肘子！」
張老頭喜笑顏開，催促凌小蠻。
但是看到凌小蠻嘴角的血跡后，張老頭心裏「咯噔」一聲，忽然瞪大了眼睛，開始逐客。
「出去！出去！不賣貨了！都出去！」
「老頭，先把這頁春宮圖賣我！就這一頁就行！多了容易暴露，我青梅竹馬要扒我的皮！」
「我也一樣！那娘們要扒開我皮的！我要這頁！給你十兩銀子都行！」
一群少年眉飛色舞，也不說清楚是扒哪層皮，丟下一些銀錢，趕緊開溜。
張老頭抽了口旱煙，瞥了一眼凌小蠻，「吐血了？」
凌小蠻點頭：「吐血了。」
「那你快死了。」
凌小蠻道：「我想活。」
他眼裏寫滿了渴望。
他才十八歲。
在其他孩子無憂無慮讀書玩耍的時候，他被大六歲的哥哥凌風帶着流浪。
但是六年前，凌風毅然出去闖蕩，再也沒有回來，凌小蠻就這樣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凌小蠻想活！
活下去，好好感受一下春風拂面，感受一下人世溫暖，還有醉春樓小姐姐那有溫度的胴體……她們讓凌小蠻免費，凌小蠻生怕自己泄了生命精氣，死的更快，愣是不敢去。
「只要我打開靈竅，就能用靈氣鎮壓咒印。」凌小蠻神色堅定。
張老頭道：「再修鍊你就要死了。」
凌小蠻心情平靜：「那便死了。」
隨後就丟過去七兩銀子，一句話都不說。
張老頭也不說話。
只是坐在門檻處，「咂巴咂巴」，不停抽著旱煙。
不過片刻，雜貨坊就雲騰霧燎。
「原本你要什麼功法，我就給什麼功法，但是我知道你再修鍊會死，要你七兩銀子，也只是想讓你放棄。」
張老頭嘆息，誰曾想，凌小蠻幹了一年，銀子還是夠了。
「我知道，要不是你拖着，我的墳頭草早三尺高了。」凌小蠻嬉笑一聲。
最終張老頭還是丟給凌小蠻一本功法，兩顆丹藥。
凌小蠻拿起東西，走進雜貨坊旁邊的小卧室，盤坐在床上。
打開功法，裏面的內容立馬化成了一道光芒，融入了凌小蠻的腦海。
這就是九天聯邦打造的傳功書，每一個想要修鍊的人，都只能通過金錢購買獲得。
凌小蠻熟悉了一番功法之後，立馬開始運轉。
但是，哪怕是七兩銀子的功法，依舊太差！有很大的副作用。
「噗！」
只修鍊了片刻，他就噴出一口血來！
彼時，他胸口一塊銅板買的護身符猛然吸收了那口血，竟然散發出一道明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