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章 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裏是金剛殿。

「林陌！你醒啦？」司雨晨激動失聲。

「我這是……」林陌還有點迷糊。

司雨晨抓着林陌的手：「你終於醒了，你感覺怎麼樣？」

林陌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坐了起來。

周圍圍了一群人，石先生也在這裏，正看着他。

「師娘！」林陌推開擋在身前的人，沖向金剛殿盡頭的墓牆。

那面墓牆已經垮塌了，露出來的岩壁露出了一個大窟窿，裏面漆黑一片。

幾束燈光照射過來，驅散了眼前的黑暗。

林陌衝進了岩壁裏面的窟窿里，也就幾步便停下了腳步。

那條類似「沙蟲」腔道的密道不見了，這個岩壁里的洞窟也就十來米深度，盡頭處是一堵堅厚的天然石壁，兩側也是一樣的情況。

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雄偉的大殿，會移動的「救苦救難東方太初星君」神像。眼前的景象讓林陌生出了一個錯覺，那就是在他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司雨晨來到了林陌的身邊，輕聲說道：「我們到這裏的時候看不見你，也不知道怎麼進去，於是在金剛殿裏等，大約過了一刻鐘時間，金剛殿的那面墓牆突然垮塌，然後你就從牆后掉出來了，昏迷不醒。」

「墓牆垮塌……我掉出來了？」林陌回憶當時的情況，可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司雨晨點了一下頭：「當時的情況很突然，你在裏面發生了什麼？」

石先生也走了過來，他顯然也想知道林陌在裏面經歷了什麼。

林陌卻沒有任何回答，從司雨晨的話里他似乎確認了什麼，他的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司雨晨是丈二摸不著頭腦，既擔憂又疑惑：「林陌，你這是？」

林陌突然就哭了：「師娘她……」

司雨晨預感到了什麼：「師娘怎麼了？」

「她走了。」林陌一頭磕在了地上。

司雨晨一臉懵逼，這裏根本就沒有師娘的屍體，地上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林陌為什麼說師娘死了？不過林陌現在這種狀態，顯然不是了解真相的時候。她也跪了下去，扶住了林陌。

這一跪也等於是跪公婆了。

林陌撲在了司雨晨的懷裏，哭得就像是一個孩子。

石先生的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他退出了洞窟，對着他的人揮了揮手。

十來個人離開了金剛殿。

地上的幾具屍體在林陌出來前就被清理了，地上留下了用石灰畫出來的人形。

石先生從洞窟里出來，站在金剛殿裏等著。

林陌哭了好幾分鐘才止住哭聲，可是眼眶裏卻還噙滿了淚水，兩隻眼睛也紅紅的。

司雨晨柔聲安慰道：「你別太難過了，師娘在天之靈也不想看見你慪壞身體。」

林陌點了一下頭，然後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強行讓自己振作起來。

他不是那種嬌生慣養長大的人，從他記事起就在孤兒院裏，從小無父無母什麼都要靠自己，早就練就了一顆強大的心臟，抗壓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石先生還在等着你。」司雨晨輕聲說了一句。

林陌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起身往金剛殿走去。快到垮塌的墓牆前，他回頭看了一眼，直到此刻他也想不明白，他明明是在那座雄偉的大殿裏，為什麼眼前一黑就回到了金剛殿，而這裏就連那座大殿曾經存在過的痕迹都找不見。

「林大師，發生了什麼？」石先生開門見山地道。

林陌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被三鬼派和扶桑陰陽寮的人堵在金剛殿裏，龍章的殺手出現，射殺了所有人，他還射殺我。當時的情況很危險，我等你們支援，可是你們遲遲不現身，關鍵時刻是我師娘趕來救了我，她殺了龍章的殺手。」

「你師娘打暈雨晨，不然雨晨早就下來了。」石先生說。

林陌看了司雨晨一眼：「雨晨，是真的嗎？」

司雨晨點了一下頭：「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

林陌忽然明白了過來，他嘆了一口氣：「師娘是在保護你，她知道自己要死。」

司雨晨為之動容，卻也是一頭霧水。

「林大師，裏面發生了什麼？」石先生問。

林陌回頭看了一眼岩壁上的洞窟，那種詭異的虛幻與真實錯位的感覺又冒出來了，他說道：「我打開了墓牆上的通道，師娘和我一起進去，我們來到了一座大殿裏，裏面供奉著一尊武士雕像……」

神像復活，師娘迫他用符，用生命破解了封印。

石先生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看林陌的眼神也有點「不正常」。

「林陌，你說的這些都是真實發生的嗎？」司雨晨也不敢相信。

「說實話，我自己也有些不相信，不過很好證明，我在昏迷之前在那座大殿裏拿到了被封印的法器，它現在在哪？」林陌說。

石先生說道：「當時墓牆垮塌，你從裏面掉出來，我擔心岩壁會再次垮塌，於是讓人把你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讓醫生對你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醫生說你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昏迷過去了。也就在為你檢查身體的過程里，醫生把你身上的物體都拿出來了，沒有什麼法器。」

林陌頓時愣住了。

那件法器就藏着神像拿在手裏的羅盤裏，神像崩解，那件法器就掉出來了，他記得很清楚，他一把就抓住了，怎麼可能不見了？

石先生接着說道：「林大師，你說那洞窟里有一座大殿，還有幾米高的神像，可是我只看到了一個隱藏在墓牆後面的天然洞窟，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大殿。還有，你說你師娘以死解開了封印，可那個洞窟里卻連一滴血跡都沒有，你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林陌捧住了頭。

司雨晨着急了：「石先生，給他一些時間吧，他現在的狀態太糟糕了。」

石先生點了一下頭：「好吧，你帶林大師回去休息，明天再說。」

司雨晨攙扶著林陌離開。

石先生看着兩人的背影，心裏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