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番外三輪迴起因(4)

第289章 番外三輪迴起因(4)

第289章番外三輪迴起因(4)

男子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面前,扶住她瘦弱的肩膀輕輕寬慰,「你剛做完手術,不要太激動了,對身體不好,知道嗎?」

「誰抱錯了我兒子?我兒子在哪裏?」

「你冷靜一點,我會處理好的,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回我們的兒子!你……」

「這麼說……是真的了!我們的兒子……在外面流落了二十八年?那個詛咒應驗了,慕容拓,那個詛咒真的應驗了。我不該一時好奇進入洞府的……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們違背了天地法則!我,還有我們的孩子……都遭到了天譴……」

「沒事的玥玥,等找到了兒子,我帶你回大周,玥玥你撐住……」

卻是雲桑玥暈倒在了慕容拓懷裏,慕容拓心疼地將她抱起,「備車!去程氏醫院!」

巨大的動靜驚擾了沈溪,她穿了裙衫出來,蒼白著臉問:「爸!媽怎麼了?」

「沒怎麼,你睡吧,晚些時候我們就回來了。」淡淡說完,慕容拓抱着婦人上了門口的私家車,沈溪撇了撇嘴,邁著步子跟上,她還指望通過巴結他們得到小鈺的聯繫方式呢!

待沈溪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慕容拓面無表情地問,「不是叫你休息嗎?」對這個兒媳,他談不上喜歡。他看重子嗣,尤其在這個一夫一妻又提倡計劃生育的社會,奉子成婚便再正常不過了。若非沈溪肚子裏揣了小鈺的種,他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可人算不如天算的是,這孩子終究與慕容家無緣。

沈溪莞爾笑道:「都兩個月了,我都恢復了,讓我照顧媽媽吧!」

慕容拓摸著妻子冰涼的臉,淡淡地說:「我們慕容家一脈單傳,你媽有我照顧就夠了,你養好身子,你和小鈺都年輕,將來還能做父母的。」

沈溪目光一閃,素手摸上平坦的小腹,這塊地無論撒多少種子都無法再孕育生命了……但她不會告訴公公婆婆,否則她和小鈺的婚姻怕是不保!她垂下眸子,「我有分寸的,爸您放心。」

慕容拓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只專心抱着妻子。沈溪從鏡子裏看到公公婆婆鶼鰈情深的畫面,心裏湧上濃濃的艷羨和嫉妒,如果小鈺對她能有公公對婆婆的一半,她也不至於這麼憤憤不平。她忘了,人的貪念是無止境的,沒有的時候希望能得到一點,有了一點便渴望一半,等真正有了一半又會不滿足地奢求全部。

二十分鐘后,管家把車停在了住院部門口,「老爺,到了,您先上樓,我去掛號,腎病科的夜間急診都是在住院部。」

沈溪很乖巧地替男子開了門,慕容拓抱着妻子走向了大廳內的電梯。

慕容楓等兒子在頭上埋了留置針,又抽了血、輸完第一次液哭得嗓子都啞了之後,心情壓抑得無法釋放,他突然撓了撓頭,站起身對護士交代了幾句,就走向走廊盡頭的電梯。

電梯停在了七樓,銀色電梯門緩緩打開,白熾光透了出來,打在慕容楓完美無瑕的臉上,像月光落進了雪地,又反射出奪目的光。

慕容拓注意著懷中的妻子,慕容楓低頭看着腳上的鞋子,一瞬的氣息碰撞,在空氣里激蕩起一種怪異的潮湧,二人均察覺到了異樣,不約而同朝對方看去。就在二人視線交會之際,病房裏傳來了孩子的啼哭,慕容楓眸光一顫,疾步轉身走向了病房。慕容拓眨了眨眼,只捕捉到一道暗影,倒是沈溪一直盯着電梯門的方向,瞧見了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慕容楓。

慕容拓看向神情愕然的沈溪,問:「有你認識的朋友嗎?有的話去打個招呼吧。」

沈溪握緊了手提包,訕訕笑道:「沒有,我就是奇怪怎麼電梯停了又沒人上來。」

管家掛了號,又叫了專家來腎病科特護病房看診。診療完畢,專家建議住院觀察一晚,並做些相關檢查,待一切正常再出院。

沈溪打開行李包,將男子的換洗衣裳取出,笑了笑,柔聲說:「爸,你去洗個澡,我看着媽媽。」

慕容拓點了點頭,放下皮包和手機,拿了衣裳便走入了浴室。

沈溪看了看緊閉的浴室大門,探究的眸光自茶几上一掃而過,最終落在管家臉上,「華叔叔,我有些口渴,想吃西瓜,你能不能幫我在樓下的水果超市買一下?」

管家和藹地笑開,「好,夫人這邊就拜託少奶奶照看了。」

沈溪乖巧地點頭,待管家一走,她便躡手躡腳地行至茶几旁,打開慕容拓的手機翻起了小鈺的信息,一邊翻一邊瞄著浴室方向,生怕慕容拓突然洗完澡就奔出來。

管家買了西瓜回來,慕容拓和沈溪各自用了一些,慕容拓便讓管家送沈溪回去。回到家裏,沈溪立刻撥通了陳芳儀的手機,「媽,沈瓏兒和程禮在哪兒?什麼時候回來呀?」

「在美國呀!你問這個做什麼?」

「什麼時候回?」

「那得看你姐姐什麼時候治完病吧!她呀,一天到晚跟個冤死鬼投胎似的,除了掉眼淚還是掉眼淚,請了不知多少心理醫生與她溝通,她都拒絕與他們交流,可把程董給急的!也幸虧程董不介意她是個二婚,還生過孩子,否則就她那樣,不如死在美國算了!」

死?她若真死了,小鈺這輩子都會把她裝在心裏,自己要的可不是這樣的結果!沈溪嘲諷一笑,「媽,把沈瓏兒在美國的電話給我!」

五天後,小寶貝的病情得到了非常有效的控制,約莫明後天就能出院,慕容楓心情大好,拿着搖鈴逗起了床上咿咿呀呀叫個不停的兒子。小寶貝長得像瓏兒,水汪汪的大眼睛,紅嘟嘟的小嘴巴,白皙得彷彿可以掐出水來的肌膚,怎麼看都像個縮小版的芭比娃娃。

「啊——啊——」小寶貝手舞足蹈,時而咧唇一笑,慕容楓本意是逗他,結果被他逗得滿心歡喜。

「呵呵,姐夫,什麼事兒笑得這麼開心呢?」父子倆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刻,沈溪煞風景地出現在了病房。

慕容楓笑容一收,打心底不喜這位小姨子,卻還是忍住不悅指向沙發說:「坐吧。」

沈溪優雅地坐下,把果籃放在了茶几上,這才笑眯眯地說:「我來,是想幫姐夫一個忙的。」

慕容楓不屑地嗤了一聲,「怎麼,你又有什麼內幕要透露給我嗎?那真是抱歉,我對你辛苦搜集而來的內幕完全沒興趣,你還是自己慢慢欣賞吧!」

沈溪一聽這話便知慕容楓心裏仍舊氣著沈瓏兒,呵呵,這可真是……妙極了!沈溪摸了摸栗色的捲髮,微皺着眉頭嘆息,「唉!姐夫,你難道真的不原諒姐姐了嗎?怎麼說,姐姐也是寶寶的媽媽,如果她願意改過自新的話,你……要不要考慮給她一個機會?」

慕容楓握著搖鈴的手臂一僵,沒有立刻表態。

沈溪嘲諷地牽了牽嘴角,敢情心裏還惦記着沈瓏兒呢,男人啊,怎麼生得這樣賤?

沈溪狀似憂心忡忡地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姐姐和小鈺從高中就在一起了,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斷得了的。我都能想通,你又有什麼想不通?依我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了,哪怕不為自己也得為孩子考慮,單親家庭終歸是不利於孩子健康成長的,你說呢?」

慕容楓抱起床上不知為何撇嘴放聲大哭的兒子,陷入了沉默。

沈溪從包里取出一隻信封,輕輕地放在茶几上,意味深長地說:「新身份、新房子,你原先的房子歸我,相當於資產互換。想見我大姐,並和她開啟一段新生活,就要自此擺脫慕容楓的身份。要知道,程禮可是不好惹的,你待在本市一日,做慕容楓一日,就危險一日。」

慕容楓抽了抽嘴角,冷冷地問:「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了?」

沈溪稍稍一愣,誰說他傻得單純,只是個書獃子來着?這不,已經學會懷疑人了!沈溪很誠實地說:「不是好心,我幫你其實就是幫自己,瓏兒是你的妻子,小鈺是我的丈夫,你我想要捍衛各自的婚姻以達到雙贏局面,就必須聯起手來!」她真的沒說謊話,只是也沒講出全部真話,但以慕容楓的單純,又怎麼聯想得到?

一個月後,慕容楓住進了G市的一個花園小區。新家與舊家一樣,六十多平方米,兩室一廳。誠如沈溪所言,換了身份之後,程禮對他構建的經濟制裁瞬間失去了效力,他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幾個薪資頗豐的職位,再三思量了自己和兒子的處境,他選擇了一種能在家裏操作的工作——設計博弈遊戲。

日子平平淡淡地過了三天,第四天,慕容楓帶着兒子買完奶粉回來,一開門就聽到窸窸窣窣的響動,他第一反應是屋子裏遭了小偷。他將嬰兒車推到玄關處,自己換了鞋朝聲源處走去,是在卧室!他隨手拿起棒球棍,慢慢地走到門邊,隨即小心翼翼推門,較他更快一步的是,門從裏邊打開了,他幾乎想也沒想就掄起了棍子。誰料,棍子尚未落下,他便聽得一聲尖叫,同一時刻,他看清了對方的模樣,高高舉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是的,沈瓏兒回來了,狼狽不堪地回來了!若非那張芭比娃娃一般美麗的臉,慕容楓覺得自己根本認不出她來,但慕容楓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原諒她呢?慕容楓抱着兒子關上了卧房的門。沈瓏兒用手拍著房門,急得淚流滿面,「你開門啦!你讓我見見兒子!你這是在做什麼?我好不容易才回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們,你為什麼要這樣?」

好不容易?慕容楓想起了她和小鈺在床上翻雲覆雨的旖旎畫面,怒火中燒地坐在床頭。巨大的拍門聲和叫嚷驚醒了孩子,孩子哇一聲大哭了起來。孩子一哭,沈瓏兒的心揪成了一團,「你開門!你把我兒子怎麼了?你給我出來呀!」

慕容楓輕拍著兒子的背,厲聲呵斥:「你嚇到孩子了!」

沈瓏兒呼吸一頓,不敢再發出一點兒聲響,就那麼貼著門一點點地癱坐在地上,用手捂住嘴,無聲地哭了起來。

她想兒子,每時每刻都想,當她昏迷了一夜,再睜眼,已經和兒子生生分開,那種絕望讓她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這次是沈溪說能讓她與兒子團聚,她才乖乖地接受治療,努力裝得和正常人一樣,騙過了醫生,也騙過了程禮,程禮終於答應帶她回國舉行婚禮。半路,她藉著上廁所的機會逃離了加油站,身上沒有錢,連公交車都坐不了,她走了好遠的路才找到這個地方……他是不是以為她一聲不響地走掉是拋棄他們了?她沒有……真的沒有……

慕容楓哄完孩子,心情無比複雜,就像冰室里驟然升起了一簇詭異的火苗。突然,廚房傳來盤子碎裂和刀具碰撞的聲音,他本能地打開門跑了出去,就看見沈瓏兒按著耳朵站在一片狼藉之間,左是碎盤子,右是菜刀和砧板,並著零星的青椒和蘑菇。

「你想幹什麼?」慕容楓皺着眉頭問。

沈瓏兒長睫微微顫動,「我……我知道你沒睡,想做夜宵給你吃,但是我很笨,連菜都切不好。」

慕容楓定定地看着滿臉淚水的她,眼底有狐疑、探究、陰鬱……各種複雜的情緒。

沈瓏兒抹了淚,蹲下身開始認真地清理地上的狼藉,「我……我不是故意的,沈溪告訴我,你找過我幾回,但我……我那時候精神有些不正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天到晚在做什麼……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還走不走了?」慕容楓打斷她的話,面無表情地問。

沈瓏兒眉心一跳,搖了搖頭,「不走了。」

慕容楓想過無數種重逢后可能出現的場景,氣她、惱她、冷落她,或者無論如何都不接納她,但他看着她瘦得不成人形的樣子,再想想她精神失常的毛病,忽然覺得她和小鈺……或許並非出於本意。他將嬌小的她抱起,走向了浴室……

月光如霜,又似水銀瀉地。沈瓏兒躺在慕容楓懷裏,兒子則躺在她懷裏,她親吻著兒子的臉蛋,一下一下又一下,總是親不夠。慕容楓側身擁住她,如此親密如此溫馨的相處,記憶中好像是頭一回。如果原諒那一次的背叛能夠換來一輩子的幸福安定,倒也沒什麼不值得。

「瓏兒。」

「嗯,怎麼了?」

「以後,我們一家三口……都這樣,好不好?」用了半是試探半是哀求的口吻,這和以往的他大不相同,似乎有了一點兒不易察覺的強勢。

沈瓏兒注意到了,卻沒往心裏去,畢竟更強勢的人她也領教過。沈瓏兒看着懷中睡得香甜的兒子,腦海里閃過一張焦急萬分的俊臉,她咬了咬唇,強行把那張臉從腦海里移除,隨後她將兒子放在一邊,轉過身面向慕容楓,並將手探入他的睡衣,摸上了腰背處那道微微凸起的傷疤,慕容楓身子一僵,就看見她眼底淌下淚來,「好。」

慕容楓將她摸着他傷口的手拿出來,會心一笑,低頭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我沒事,都好了。」

沈瓏兒含淚不語,自己實在是欠他太多了,他所有的不幸都因她而起,他卻為了給她和兒子治病,做了那樣的犧牲。

慕容楓緊緊地摟住她,「瓏兒,我是不是在做夢?」太美好,且不真實。

沈瓏兒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你幹什麼?」

沈瓏兒破涕為笑,「還是不是做夢了?」

慕容楓也笑。

四目相對,一種異樣的氣氛在屋子裏緩緩瀰漫開來,沈瓏兒錯開視線說:「不早了,睡吧。」

慕容楓看着她一張一合的唇,抱着她曼妙有致的身軀,實在有些……考驗自制力。他清了清嗓子,顫聲道:「瓏兒,我……我想……」

沈瓏兒看着他憋得滿臉通紅的樣子,長睫輕顫后,閉上了眼。

慕容楓探出顫顫巍巍的手,掬起她巴掌大的小臉,輕輕吻上了她的唇……

待他陷入沉睡,沈瓏兒披着睡袍來到了陽台上。夜風拂過她的青絲,在身後揚起飄逸的弧度。她雙手搭在欄桿上,望向無邊無際的星空,順帶着側目一瞟,自斜對面的一處窗子裏看見了一道暗影,她眨了眨眼,又發現除了漆黑的窗帘,什麼都沒有。

春末的夜風吹在身上有股涼涼的寒氣,她抱緊了胳膊,卻沒有回房的打算。這時,一雙有力的臂膀從身後擁住了她,她瞬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耳畔響起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對不起,我剛剛睡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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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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