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春風不解相思意

106 春風不解相思意

雪越下越大.密密麻麻攢足勁了勁.淹沒了綻放的殷虹花朵.覆蓋了碧瓦銅牆.鎏金瓦覆上了一層積雪.紛紛揚揚.明亮的黃色消失在風雪裏.

路途遙遠.馬蹄聲陣陣.踏在雪地里沒有了平日的黃土之氣.一座鎏金八寶琉璃車出現在山區的轉彎口.三匹馬同行.踏過這本就不甚安全的山路口.

顛簸感伴隨着駕車人的嫻熟漸漸消失.外頭被灰暗抹滅.撲面而來的冷冽之氣如刀子在嬌嫩的臉上劃上一刀刀痕迹.人瞬間滄桑了許多.

執馬鞭的手隨風揚起.痛得通紅的手全然不顧.聽到駕車人「呼呼」粗喘氣的聲音.霧天視線一片模糊.白沉的雪花卻像是指路的明燈.晃眼的顏色指引著馬一步步前進.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珍珠串成的眷戀被一隻玉手緩緩掀起.薄紗遮住的半面嬌顏卻是羞煞了開的正濃的臘梅.

只望見臘梅在雪海中飛舞.獨有一枝獨放.傲立風中之一.

「嗤嗤」地笑聲在空曠的山谷回蕩.陪着窗外的梅花成了一道獨具特色的風景.

「風靈.別鬧.」

男子的呵斥聲在馬車內響起.淡淡的呵斥夾雜着一絲寵溺.亦帶着繼續無奈.許久后.那雙柔荑被一雙堅強厚重的手緊緊包裹在內.

窗格內女子略帶撒嬌的聲音響起.一道模糊的影子與雪影交織重疊.彷彿融為一體.她便是風雪之靈.「討厭啦.寒.離開了這麼多年.你就不想念這個地方嗎.」

他淡漠的看了外頭的路況.景色依然.路況依然.便是那枝梅花亦是如離開時綻放.他雙手緊扣女子的手掌.目中被黑色的煙霧吞沒.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他終於回來了.

馬車續續斷斷.執鞭之人也是換了幾批.被擁在懷中的風靈慵懶地躺在男子健碩的胸膛口.一隻小手不安分的敞開男子的胸膛.任由自己的小舌在他麥色的皮膚上啃咬着.

馬車外.冰天雪地.馬車內.一室旖旎.

車外.溫度不忍堪視.車內.溫暖如春.

他擁住了她的肩.慢慢地.有節奏的.用自己的手指劃過她的額頭.眉心.最後落在那顆鮮明的硃砂上.

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印下一個吻.女子身上的衣服早就在他的撕扯之下化作齏粉.

他任由自己的手在女子的酥胸在遊走.撫過的地方是火.親過的地方是火.烈火燎原.他終於控制不住含住了她的唇.

聽到她的嗚咽.無聲地拒絕.他微微一笑.目光中燃燒地是熊熊的火焰.是cui情的火焰.

風靈也不甘示弱.小手挑逗着他胸前的「草莓」.一雙美目中蕩漾的是琥珀的漣漪.若漩渦般將他包裹.

他翻身.將她狠狠地壓在身下.體內終於有了感覺.熟悉的感覺帶來的不僅是發泄.更是離著勝利最近的喜悅.

「啊.」她不由一聲低呼.眼角泛起少許淚花.他噙著那蘊含着雙方幸福的淚水.低低掠過一個弧線.放緩了力度.「草木本有心.何須美人折.」再抬頭.目中卻早日恢復了冷冽.彷彿剛才的一切不過過眼雲煙.只剩下歡愛過後的痕迹被烈火焚燒.裊裊彌煙遮住了視線.

紅牆綠瓦的皇宮內一片肅穆.雪衫.白楊不知名的樹種卻在大雪中湮滅.隱隱的哭泣聲若不詳的預兆.盤旋在深宮的上空.久久未曾停歇.

乾清宮.進的是太醫.出的是哭鬧不止的嬪妃.穿越過道的是捧著湯盆.碗碟的太監.遞上絹布的是貌美的宮女.前前後後像是一條永不休止的線.那濃重的安息香后.幾位太醫靜靜的站立在一旁.

一根紅線穿黃簾而入.手搭著的是一隻柔若無骨的手.隱隱泛白的臉上沁滿了汗珠.

年紀稍輕的醫者緊閉着眼.探視者昏迷不醒的人的體內.

咚咚的心跳聲不亞於那擊鼓鳴冤的鼓聲.一下下.忐忑不安.跌宕起伏.看了會緊張.不看會不安.不知會無能.明白了卻又恍然若失.一切都靜等著年輕人的一句微不足道的話.

少頃.那跟搭在紅線上的手一松.他睜開了眼.

皇后不免握緊了宮女的手.暗自用勁問道:「如何.」

年輕人搖搖了頭.又點了點頭.瞬息萬象也不過如此.前夕讓人提心弔膽.后戲卻讓人愣在其中.不守其職.

太醫緊張.怕年輕人一語中的.搶了他們的飯碗.同時也在慶幸是位無名小子.在江湖上名氣也沒聽說過.妒忌賢才之心誰都會有.尤其是含着葯勺出身的太醫.

可也在煩惱.若是年輕人說的吞吞吐吐.害了郎宣帝的性命.那麼風雲突變.請皇榜是不得以之策.想起那迫在眉睫的凱旋令.還有那速速歸來的寒王.太醫不由一陣寒慄.束手無策.

千緋夜微微一笑道:「陛下並無大礙.只是虛不受補.加上熬夜過度.天氣原因才會引起的脾胃不適.除了有太醫診斷出的感冒癥狀外.還有體虛氣虧問題.脾胃性寒.不宜用熱性食物.虛不受補.故那些人蔘、當歸才是罪魁禍首.若是繼續吃下去.體內會積蓄熱氣.寒氣與熱氣相撞.後果可想而知.」

皇后聞言鬆了口氣.朝着地下的太醫怒喝道:「一群庸醫.若是聽信了你們之言豈不誤了大事.」

雖是如此說.語句中的袒護卻是很明顯.

千緋夜道:「皇後娘娘不必如此.太醫也是關心所致.若非一時忙碌加上幾日不眠不休這點小病何須草民來動手.豈不是殺雞用了宰牛刀嗎.」

此話一說猶如春風拂面.在場眾人心裏無不欣慰.

皇后道:「若不是你.或許本宮還要在這裏呆上許久.也罷.總是虛驚一場.大家該散的都散了吧.麗嬪.你選的人.果然是不錯.」

讚許的目光落在麗嬪的身上.羨煞了旁人.麗嬪不驕不躁.躬身還禮道:「都是陛下吉人自有天下.嬪妾也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

「你的推波助瀾.卻是讓本宮也舒心了許多啊.」緊繃的臉一下子舒展下來.皇后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疲憊.幸好身側有宮女發覺才至皇后沒有露出狼狽之象.「來人.給麗嬪娘娘.千神醫賜座.」

麗嬪不由想起一件事情.語氣嚴謹卻又帶着不安:「娘娘.原諒嬪妾幹了一件蠢事.原本陛下受災.嬪妾也不想多管.可陛下被病痛纏身.嬪妾也不能坐視不理.故將那弄碎了瓷瓶的人囚禁在慎刑司.為的只是陛下平安.」

皇后聞言笑道:「你我姐妹何須分彼此.也罷.便賞了那人三十杖.也算是饒了他一條小命吧.」

底下眾人跪倒.「娘娘英明.」

千緋夜不愧是「神醫」.在他的「竭力」診治下郎宣帝恢復了起色.只是還需要好好調養.

千緋夜取出早就準備好的方子交給了太醫看過後.便命人去煎了葯.

這一切絲毫沒有做作之意.一切都顯得淡然.行雲流水.過程並不複雜.只是太過順利難免有懷疑之嫌.

皇后雖然信任千緋夜的醫術.確實在不敢重用此人.況且感冒乃是小病.根本無需過多獎賞.

「千緋夜救治有功.特賜黃金萬兩.府宅一處.」

意料之內.千緋夜的臉色沒有多大變化.他淡然地接過了屬於自己的獎賞.便隨着華彥清的車馬返回了.

一路上.無論是華彥清還是千緋夜都是沉默不語.馬車內的溫度更是比外頭還要低上幾分.

良久.千緋夜道:「屬下讓王爺失望了.還請王爺處置.」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華彥清不是開口就是一句處置.而是緘默了許久道:「這也是她示意的嗎.」

千緋夜點點頭.不發一言.氣溫卻是急劇下降.終於下降到了一個冰點.

聽到的是他近乎咆哮的聲音.帶着質疑跟不解.帶着憤怒跟不安.也許他不用聽.也知道說的是什麼.他大概想說的是為何要如此吧.明明可以一步登天.為何還要這藥費盡周折.

華彥清現在是真的悔了.自己誤信了傅清婉之言.導致了自己的仕途即將毀於一旦.若是郎宣帝醒來要是得知華彥清的「狼子野心」.那麼對華彥清甚至對幽妃.對家族都不是一個好的說法.

而自己的王妃.竟然親手將自己推入一個局中.最可笑的是他還樂呵呵地不自覺.平時的冷靜是去了哪裏.為何偏信了婦人之見.或許自己的話也不過是一個笑柄.此事傳到華彥航的耳朵里還不知道樣引起什麼風浪.

甚至華彥清可以預料到.明日一早便是鋪天蓋地想要彈劾他的奏章.無論是那些肱骨之臣.還是貪官污吏都會糾准了這個點不放.

越想華彥清越是心驚.此刻便是怪誰都無濟於事.華彥清為今之計便是想好對策.

此刻.千緋夜卻開口了:「王爺.或許王妃是有苦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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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本禍水:王爺欠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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