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相思成灰燼如雪
此番敗北.怕是讓北塘齊一生難忘.
離寰淡淡地注視着桃花下的人影.不知何時.目光被柔和充滿.也許.看着她也是一種幸福.
中軍大帳.一如往日的沉寂被一陣歡喜聲打破.
雖然獵月損兵折將.但也好過全軍覆沒.眾人的面色上都被喜悅覆蓋.痛快地幹完一碗酒.
離寰自從華彥寒將所有的「大事」都將教給他處理后.他收拾完殘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祭拜死去的虞彬.
離寰拜見華彥寒.懇求華彥寒寫了份推薦信.將今日之事呈給當今聖上.
幾日後.華彥寒回復.追封虞彬為懷化大將軍.封為子爵.埋葬在貞水.家族長子若有向武者.承襲虞彬爵位.贈良田百畝.黃金萬兩.
虞彬子嗣中有一人格外聰慧.不僅坐上了朝廷武狀元一位.並與之同袍成為了朝廷之上的文武大將.當然.那是后話.
且說離寰祭拜了虞彬之後.便命人將各位將軍召集.在中軍議事.
雖然大家對虞彬的死耿耿於懷.但這種悲哀不能呆在臉上超過三日.眾人懷着對虞彬的歉意.飲酒.強顏歡笑.
此戰慘敗.可卻讓眾人看到了希望.離寰贈酒後.姚舒放開口道：「將軍.不知陣中所救將軍脫困之人是何人.」
眾人心中一直有一個疑惑.為何看上去離寰毫髮無傷.可卻還是被困在裏面出不來.為何那白影進去之後.離寰非但殺了出來.反倒將敵將擊垮.
礙於閔懷之情.眾人不敢多問.直到心直口快的姚舒放提及.眾人的話也不免繞到了這個話題之上.
林平之因水土不服.故未曾參加此次戰役.可心中卻對救了離寰的人傷了心.
所以此次中軍商討.他染病也不得不出席.林平之道：「將軍.不知此陣的威力如何.」
離寰抿唇道：「此人乃是本將的一位故人.精通陣法.而敵將所排兵的陣法是八卦玲瓏陣.雖然八卦陣失傳已久.但想要擺出來也非一兩日可以練成.故.敵將之是虛張氣勢.逼的我軍不得不就範而已.」
至於后來.傅清婉使出的技法離寰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他盼了三年的人總算回到了他的身邊.他焉能不激動.若不是為了中軍之事.他定要將傅清婉宣入帳內.好好看看.好好問問這些年她到底是怎麼過的.
離寰所說引起了林平之的深思.也許林平之不知道.隨之而來的兩位人將來會在戰場上起到多大的作用.會在朝堂上掀起多大的風波.
林平之從容淡定.躬身道：「既然如此.將軍何不請先生入帳.」
離寰喚來一小兵.低聲在他耳中吩咐幾句.小兵領命.不多時便聽一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不知離將軍喚在下何事.」
離寰隔着軍帳道：「先生.何不進來說話.」
眾人目光一凝.紛紛投在軍帳外.那目光能穿透千百層的棉布.直達那人的心裏.
只聽軍帳外那人笑道：「將軍既然要請在下進來.在下卻之不恭.只是在下的朋友尚且在門外.鄙人有口難言.不能勸動朋友入內.將軍若肯.可否親自與他一說.」
眾人面色大變.姚舒放斥道：「放肆.一介山野村夫也敢對朝廷大將如此放肆.」
印陽.孟慶豐紛紛附和.可孟慶豐卻覺得有些奇怪.為何此人說話聲如此熟悉.
林平之並不多言.只是看着軍帳外一介模糊的身影.若有所思.
離寰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道：「好.那就依你所言.」
印陽面露狐疑之光道：「將軍不可.此人定是敵軍派來的姦細.否則怎可說出這麼一番意味深長的話來.」
那人的笑聲爽朗.卻帶着一絲嘲諷.「既然將軍當在下是姦細.那在下也不敢辯駁什麼.就此青山綠水.後會無期.」
離寰心中一急.脫口而出道：「先生且慢.」
遂不顧面面相覷的眾人.兩步並作一步.掀開了軍帳的門.
抬頭是那熟悉的面容.絲毫沒有隨着歲月的流逝改變分毫.一如往昔的她.美麗卻不失聰慧.隱隱間頗有大將的風範.
她身着男裝.與身後的軍營格格不入.可熟悉的感覺卻讓離寰整個心不由顫動.手不由地握住了那隻期待已久的柔荑.
他艱難開口道：「你……你還好吧.」
傅清婉搖搖頭.笑道：「不好.」
「哪裏不好.可是身體還沒有復原.」離寰的面色略有一絲緊張.落在傅清婉的眼底.不由心中一暖.
「不是.只是此次來看你.卻發現你一點都不好.」傅清婉遙望大帳道：「這大帳束縛了你.束縛了你的心.甚至你的人.」
離寰不語.只靜靜地凝望着他.
身後.姚舒放等不及掀開帳子沖了出來.看到卻是自己將軍抓住了一男人的手.面色頗為激動.
「喂.你怎麼了.」印陽一臉奇怪地看着嘴角抽搐的姚舒放.正待好好問問.可目光卻在那一刻被冰封住.
天哪.他看到了什麼.一向不清凈他人的離寰.離將軍竟然握住了一個人的手.而且.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印陽心中腹誹.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離將軍跟清晨公主同房三年並無子嗣.原來印陽以為離寰因公事纏身不願意與清晨公主親近.眼見這一幕.驀然明了.原來離將軍有龍陽之好啊.
隨之而來的孟慶豐則是眾人當中最為淡定的.他認得那人是顏揚.千緋夜跟離寰爭吵不休.為的便是他.心中不由生起一絲敬佩.沒想到在這裏還能見到當初引他進軍營的顏小兄弟.
林平之目光怪異.良久后道：「將軍.這位是.」
離寰迴轉身子.這才發現身後那些怪異的表情.他鬆開了握住傅清婉的手道：「這便是本人的好友.名喚顏揚.」
眾人皆「恍然大悟」.心中又是一陣腹誹.
傅清婉道：「既然離將軍出來了.那就見下在下的朋友吧.」
離寰點頭：「麻煩先生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