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判若兩人情深重
那一日家破人亡.慘嚎聲遍佈帝京.華彥航是武將出身.自然不會被流言蜚語打擊.殺得人越多.他的皇位便越穩固.
到后來.監斬官嫌煩了.便每隔二十米的柱子上綁一個人.一刻不到便斬下上百人人頭.帝京一個月內.各家閉門不出.帝都上空被陰鬱的霧霾所掩蓋.
華彥航的暴虐.百姓敢怒不敢言.縱然殺得都是貪官污吏.但水至淺則無魚.這點也是華彥航當年沒有想到的.
三年的韜光養晦.華彥清積蓄了一點實力.離寰娶親之後.華彥清也相繼娶了蓮華公主為妻.
華彥清成了華國當之無愧的駙馬.享受着一切榮華富貴.康王器重華彥清.甚至將兵權都交託華彥清保管.
他聽從三王子的「教誨」.在華國山丘地帶挖山鑿洞.歷時一年.總算完工.
至此之後.華彥清便在此沒日沒夜的訓練士兵.便是有朝一日這些士兵可以成為他的助力.將華彥航等人斬殺的助力.
三年的消沉.不代表華彥清的意志會永遠消沉下去.華彥清念及周圍鄰邦.故動作從來不託大.該完成的華彥清認真完成.包括華國授意的每樣事情.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晃眼便消失不見.剩下的是一個全新的他.一個不被世俗的眼光而注意的他.
他的努力有目共睹.他想要的是問鼎天下的實力.若是吃不得一點苦.怕是一輩子都翻不了天.
念次.華彥清的嘴角襲上一絲冷笑：「華彥航.你給我等著.欠我的.終究是要還的.」
北塘齊從乾州回來后.便匆匆去了傅清婉的營帳.
抬眸.北塘齊仔細地將營帳內睡熟的一抹人影看的精透.若不是傅清婉還睡着.必要將她的身子射成一個馬蜂窩.
好半響.傅清婉悠悠醒來.抬眸.眸中倒影著一個人影.她揉揉眼晴.恍惚間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命人進來的.口不擇言道：「你是何人.」
北塘齊並不答言.只是目光測測地看着傅清婉.
傅清婉只覺得背上都快長毛了.那眼神也忒犀利了點.待看清是何人是.她忍不住衝上去扯住北塘齊的衣袖.興奮地搖道：「北塘.你總算回來了.」
北塘齊盯着傅清婉.將她眸中的小心思收到眼底.不動聲色將自己的衣袖從她的手中拽出道：「我若不回來.怕是吐蕃要出大事了.」
「你什麼意思.」傅清婉沉下臉.不悅道：「難不成我傅清婉還會生吞活剝了吐蕃不成.」
北塘齊不怒反笑：「我只當是撿回了一個好師妹.卻不想撿回來的是一個白眼狼.那些資料都是你捏造出來的吧.顏凌大了你整整一大圈.你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女兒.而且你來吐蕃的目的也不是投誠這麼簡單吧.」
北塘齊三言兩語便猜測出了傅清婉此行的目的.可她仍舊不假思索.毫不猶豫道：「你憑什麼認為我對吐蕃是另有企圖呢.」
北塘齊深吸一口氣道：「我回乾州順便讓人查了下你小師弟的身世.」
傅清婉從容淡雅.淡然道：「那又如何.」
北塘齊怒道：「難道你到現在還不說實話嗎.難道要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才肯說出實情嗎.離寰的身份.相比不需要我來闡述吧.」
出乎意料的.北塘齊看到的不是傅清婉跪下來認罪.而是聽到了她稀疏平常地一聲冷笑：「北塘齊.我是該叫你北塘齊呢.還是該叫你六王子殿下呢.」
北塘齊大驚失色.半響后恢復常態：「你怎麼猜出來的.」
傅清婉負手而立：「正如師兄查了我的身份.我自然也不假思索地去查了你的身份.因為師兄跟我一樣.一開始就不信任對方.」
傅清婉一口氣說完.面色陰沉地快滴出水來.她當然不知道北塘齊這次回乾州是來調查她的身份的.只是她防了一手.讓青鳥托信給千緋夜.幫忙查了下公孫墨的失蹤的弟弟、妹妹.
傅清婉猜的沒錯.北塘齊之所以這麼忠心耿耿地留在公孫墨的身邊.是知道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他用他所學之術.將全身偽裝了一遍.恰巧北塘家族的北塘齊「不幸」猝死.他便偽造了這個身份.將所有知情的侍衛.丫鬟一併殺死.冒名頂替成了北塘齊.
傅清婉猜對了一部分.可另一部分卻在千緋夜的手上形成.萬萬沒想到北塘齊還是吐蕃皇室中的人物.身份竟然是公孫墨的六弟.
傅清婉不由為自己的存在感而懊惱.若不是自己多了一份心思.便是被北塘齊殺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更別說可笑地幫離寰統一江山了.
北塘齊緘默了一陣子之後.不得不面對眼前的事實.「你可知道我是誰.」
傅清婉櫻唇輕吐：「六王爺..公孫翎殿下.」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北塘齊旋即苦笑道：「不愧是那個怪老頭的徒弟.古靈精怪的很.」
傅清婉皮笑肉不笑道：「師兄過獎了.師兄不也是九轉玲瓏心腸.比清婉多想了一個層面.」
「罷了.罷了.」北塘齊拂袖離去.心中有千頭萬緒需要處理.現在他唯一確定的是傅清婉不會出手破壞他的根基.只是傅清婉的目的總是讓他捉摸不透.明明猜到了她是要將吐蕃連根拔起的.可話到嘴邊還是不得不咽下.
待北塘齊走後.傅清婉全身癱軟在地上.眼帘低垂.目光死寂沉沉.
她哪裏知道自己剛認下的師兄是這麼一個人物.若不是千緋夜所留的資料中寫的真真切切是六王殿下.她怕是死了也不會信的.
只是離寰……傅清婉一想到那雙噴火的眼睛.無力感油然而生.
自己怕是回不去了吧.尤其是知道北塘齊的秘密之後.不.或者說公孫翎的秘密之後……
翌日.傅清婉被北塘齊喚入大帳內.北塘齊思索了一晚上.自然是盯着兩個黑眼圈見了傅清婉.
兩人同時失眠.代表的立場各不相同.傅清婉陷入絕境是遲早的事情.這並不代表她會坦然地面對自己的死亡.
北塘齊臉一板.呵斥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