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事故突變不勝防
他自嘲了會.目光匯聚停留在那副栩栩如生的玉女圖.嘆息聲隨之傳來.「女娃娃.若出得去……你可願意幫我打聽一人.」
傅清婉忙道：「前輩請說.」
「老夫在這無名山的山洞處呆了二十載.早已分辨不清那人的容貌.」他粗糙的大大手撫摸著壁畫的一角.滴答的泉水聲沿着壁室而下.滴落在他的掌心處.濺起朵朵水花.幽幽的嘆息聲順着壁室而來.夾雜着意味不為人知的滄桑.
他貿然抬頭.目光犀利.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氣息.「女娃娃.」
老頭.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一時傅清婉只覺得胸口跌宕起伏.險些被楚雲傲瞬間提高的嗓音嚇到.好不容易平復了下脆弱的心肝打算接話.卻被楚雲傲無情地打斷.「女娃娃.你可知此處通往何處.可曾聽過公孫後人.」
傅清婉想了想現在楚雲傲跟她都綁在同一條船上了.楚雲傲斷不可能做出過河拆橋的事情.於是試探地說道：「前輩說的莫不是易容先祖.公孫老先生.」
楚雲傲按耐住內心的激動.徐徐朝着傅清婉走來.「正是.女娃娃可知他現在人在何處.」
傅清婉搖了搖頭.對於公孫翎的師傅她還是真的不了解.想當初師傅傳授本事與她之時.也沒提到過有這一師叔.要不是她獨闖軍營.興許也不會遇到同是一個師叔祖的公孫翎了.
只是楚雲傲貿然提及的人物.難不成與他孑然一身的經歷有所瓜葛.那麼公孫翎呢.那個前世未曾在她生命中出現的人物.如今的出現是否是個異端呢.
眼瞧著楚雲傲滿是希翼的目光逐漸散去.傅清婉揣度着他的心思.慢吞吞說道：「晚輩才疏學淺.曾有過一師叔.名諱記不清了.但依稀記得是複姓公孫.公孫師叔有一嫡傳弟子.單子一個翎.不知可是前輩要找的那位.」
「沒想到公孫那老頭子竟然還收了一徒弟.還真是讓老夫深感意外啊.」楚雲傲像是想起了什麼.指尖掠過含苞待放的荷花處.徒手用力一掐.鮮血乾涸的地方層層龜裂.離花距離三尺遠處竟然流出了一股陰森至極的氣息將本就不甚光亮的山洞緊緊包裹.
煙霧繚繞.氤氳之氣將洞口虛掩.霎時連着心底的陰霾一併除去.只餘下了陰風陣陣.無孔不入的熱浪席捲而來.傅清婉只覺得呼吸一窒.無形地壓力便排上倒海地壓上來.逼的她竟是連一口氣都難以從丹田處移.
本就蒼白無力的臉龐此刻更是冷汗岑岑.「嘶嘶」地聲音宛若蛇吐信子般繞過她的耳畔.劃過她光滑纖細的下巴.發了瘋似地透過本就不甚溫暖的衣衫裏頭.她縴手劃過傷痕纍纍的後背.食指在穴位處輕輕一點.驀然一驚.
功力呢.剛剛匯聚一處的功力呢.莫不是因着寒毒的蠶食逐漸沒了.亦或者是剛才陰風入侵.自己沒有防備.
驚慌失措形容此刻的她最好不過.恰好虛虛實實地光影剛好掩飾住了眉角處的詫異.不然指不定要橫生什麼枝節.
眼瞧著少頃才凝聚的內力就要散開.情急之下.傅清婉將玉瓶中的丹藥傾數倒下.復又咽入喉中.如此反覆多次.氣血翻湧卻算是暫時抑制了.可凝聚了半響的功力卻是化為烏有.饒是個恬靜柔順性子的.也難免染上了火氣.
傅清婉喚住前頭指路的楚雲傲.道：「前輩留步.晚輩有一事想要請教前輩一二.」
驟然停止腳步的楚雲傲心生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道：「女娃娃請說.」
傅清婉趁著楚雲傲停下腳步之際.漫步上前道：「方才前輩問起公孫前輩後人之時吞吞吐吐.可是有什麼難事.」
楚雲傲不以為然.淡淡道：「哪是什麼要緊之事.只是老夫在山洞內隱居了數十載.一時想老朋友了.適才問問而已.」
「那麼前輩剛才激動作甚.」傅清婉不依不饒地提裙上前.寒星匯聚於瞳仁處.細細觀摩卻並未從他飽經風霜的臉上尋出什麼蛛絲馬跡.饒是如此.傅清婉依舊不死心地問道：「前輩剛才無意之中觸動機關.可是想讓晚輩保守秘密.長眠於此處.」
聞言.楚雲傲仰首大笑.步步緊逼.鷹鈎眼中流入的不屑毫不掩飾地划落唇角.些許的蔑視隨着唇角的律動.刺耳的話語盡數落入她的耳中.「你以為憑着你如今的三腳貓功夫能耐得了老夫何.若老夫存心讓你死.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能站在這與老夫說話么.」
見她滿臉不信.楚雲傲指了指山澗不遠處的一道夾縫.道：「你不知這山洞進來容易.出去倒是要廢上一番功夫.你且看因着你剛才無意碰觸的兩塊壁月.是否在刻意合攏.若不是老夫剛才用功力將壁月震開.怕是還沒到入夜時分你我二人就要因着壁月的合攏而困死在此處了.」
傅清婉尋着他的目光看去.又是一驚.誠如楚雲傲所說.因着傅清婉無意之中碰觸的地方已經稍稍淪陷.兩瓣契合的非常完美的壁月若是合在一起.豈不是將所有的生路封死.
只是令傅清婉感到不解的是.既然楚雲傲明白這點.為何不剛開始便向她解釋清楚.難道不知道剛才將壁月震開會誤傷到她嗎.
還是說.這老頭是刻意讓她功力散去的.目的是讓傅清婉當引路人.等找到公孫翎之後在毫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滅掉.
想起之前楚雲傲提到的種種.傅清婉愈發覺得有可能.跟着楚雲傲的腳步不見得有多快.卻是走的極為小心.生怕一個不留神.剛才的慘禍又再次禍及到自己身上.
日復西斜.天色漸漸暗沉下去.層層疊疊地山巒處映襯著紫霞落幕的光華.偶爾幾聲鴻鵠的嘶鳴倒顯得夜更加蕭索.漫長.
月色柔和.山路嶙峋.青苔密佈的石階上匆匆落下兩行腳印.卻是踏的沉穩有力.不卑不亢.繼而跟上的纖弱瘦小.謹慎小心.一大一小左不過差距微毫.愈發顯得後頭的心細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