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兩王之爭
「何人敢在帝都地盤如此放肆.」溫潤如玉的聲音卻帶着王子的威嚴.熟悉的聲線讓傅清婉不由叫出了聲.
「姐夫.」
華彥航愣了愣神.因着反光並未瞧見傅清婉的臉.可如此烈馬怎是一位小小女子可以馴服的住的.
而她的聲音.是清婉的.莫非.莫非……他不由一陣緊張.她不會是被人挾持了吧.
心想着.可動作卻並未有任何拖泥帶水.他眼明手快.施展輕功.一把扯過韁繩.
韁繩的鋒利是華彥航始料不及的.即便自己下手慢了些.可依舊被勒出了一道血痕.
「嘶.」馬被人強力拉扯之下.不由馬頭亂搖.不滿地盯着眼前止住它腳步的人.
「皇弟是當這個巡查督使當慣了.官位十足啊.需不需要本王來教教你如何以身作則.怎麼連本王都要攔.」
淡淡的嘲弄.熟悉的口氣.華彥航一愣.微微躬身道：「原來是皇兄.皇弟打擾了皇兄.實在不該.」
華彥清的語氣帶着絲絲不悅：「既然知道不該.還不讓開.」
躲在華彥清懷裏的傅清婉冒出頭來.冒冒失失的樣子惹的華彥清一陣好笑.他不動聲色地盯着懷中的人兒.看看她要耍什麼花招.
傅清婉是好久沒看到華彥航了.知道華彥航忙.卻不知華彥航便是下雨都要站崗.心中不由泛起淡淡的感動.姐姐跟着他.值了.
只是.匆匆地一督.讓傅清婉的臉色變了樣.
這淙淙流血不止的手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受傷了.
心不由一緊.她極目望去.看到他手緩緩張開.一條顯眼的血線出現在手上.
那猶如蜈蚣般的傷痕讓傅清婉的鼻子不由一酸.
傻瓜.何以至此.
傅清婉不知道自己的一句「姐夫」竟然害的華彥航受傷.若是早知道就不會喊.也不會……
她看出了端倪.在剛才出手的人不是別人.是他.華彥航.
是他扯住了韁繩.同時也傷了自己.
「王爺.」傅清婉的語氣不咸不淡；「傷口裂開了.」
華彥航淺笑：「一點小傷.無礙.」轉過頭去看向華彥清道：「皇兄這是要去哪.」
話語中的質疑讓華彥清的面子往哪裏擱.他龍眸一挑道：「本王自然是有要緊事要辦.需要出城.」
華彥航知道得罪華彥清沒有好處.可他還是照常問了.「不知皇兄所謂何事.既然是要緊事又何以帶着王妃出城.皇兄不知律法為何物嗎.」
「放肆.」華彥清勃然大怒.將腰中的玉帶往地上一甩.「你好好看看.這是父皇的意思.本王給父皇辦事難道還要你來奚落嗎.」
華彥航撿起腰帶.檢查一遍卻是御用的無疑.可他依舊攔在前頭不為所動：「皇弟向來對事不對人.還請黃兄海涵.只是既然是幫父皇辦事.緣何要帶上王妃.皇兄不知.最近動蕩不安.接連幾日有女眷失蹤.皇弟也是不想皇兄錯失紅顏.」
華彥清不怒反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由為兄教教皇弟該如何遵紀守法.」
傅清婉驚呼：「王爺.不要.」
一個愣神間.華彥清踏着馬頭飛過.一把亮閃閃的寶劍幾乎同時出鞘.劍氣所向不用傅清婉猜.也知道是剛才大言不慚的華彥航.
周圍人都忘了呼吸.甚至呆愣愣地看着.不明所以.緣何兩個人一言不合竟然會打起來.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傅清婉坐在馬背上.揪心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早在出鎮之時.華彥清便解開了傅清婉的穴道.可是傅清婉不擅騎馬.如今慌張開來.也不知道該如何控制馬匹.
一晃神.劍尖如曇花朵朵刺入華彥航的咽喉口.怕是忍不及那鮮血就會噴涌而出.不知為何.一向淚腺發達的傅清婉看到這一幕.竟然驚慌失措.呆呆傻傻地望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要...」帶反應過來.便是聲嘶力竭的呼喊.「不要啊.」
握住劍柄的手不由一抖.華彥清怒目而視華彥航.他依舊不躲不閃.淡然地樣子彷彿咫尺之間的危險對他而言不足為懼.可就是這份淡然讓華彥清惱火.
劍尖毫不猶豫地劃破那纖細的脖頸.血水順着劍尖滑落.
「大人.您沒事吧.」
「王爺……如今可怎麼是好.」
傅清婉獃獃地看着流出滿地的血.絕望地閉上了雙眼.誰曾想他會因為一言不合傷了華彥航.中到底都是為了這個紅顏禍水.那便是她自己.
「王爺.不要傷害他.」
打心底的話差點說出口.卻不由咽進肚裏.她不能說.而且也無法說.
她知道剛剛的那一劍只是試探.華彥清不會蠢到給人把柄.只是剛才心真的顫抖了.不是為了自己的姐姐.傅清婉確定自己的心在為華彥航跳動.
那一瞬即逝的感覺.嚇壞了她.即便現在.華彥清還沒有動手.可傅清婉卻不知道接下來的場面是否會震撼到自己的眼眸.
「本王討厭你自以為是的樣子.怎麼.本王指着你.你還有臉瞪本王.本王也不欺負你.本王要與你公平一戰.」
華彥清收回手中的劍.淡漠的看着華彥航.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皇弟並不如表面看上去耐人親近.正如華清晨為何選擇華彥清而不選擇華彥航一樣.華彥航的動機.華彥清看不透.
如此對手.真是棘手.可隱藏在血液中的興奮卻是讓華彥清的鬥志昂揚.相信自己的一劍會給華彥航帶來教訓.
他們都知道.郎宣帝的時日已經不多.現在明目張膽.只會敗北.
他們不會讓其他家族加入皇族的鬥爭中.無論如何.是成者王侯敗者寇.他們都不悔.
只是可憐.可悲.竟然喜歡上同一個女人.
華彥航抿嘴.終究還是抽出了腰佩的劍.
華彥清滿意地點頭.道：「剛才本王無意傷你.如今讓你三招.」
華彥航笑道：「皇兄真是藝高人膽大.皇兄可曾記得獨孤老人.」
「當然記得.本王師承獨孤.自然不會忘記.」
凌冽的眼光堪比飛來的刀刃.華彥清徒手擋住了華彥航的攻擊.談笑風生道：「皇弟武藝真是讓本王佩服.」
「皇兄才是真正的高手.只是接下來.皇兄要小心了.」
華彥航一個燕子迴旋踢.煙柳滑步朝着華彥清的下身踹去.此招尤為迅速.尚可以擊打對方頭部.下可上其命根.
若非無兩手準備的人是絕對做不出的.可華彥航偏偏練成了此絕招.
「霍.皇弟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本王也不得不提前認真了.」
好詭異的步法.傅清婉瞪大眼睛.便是離寰都沒有使過如此詭異的步伐.
她的游龍步是八進八出.可華彥清地步伐則是各個方向都可以變化.類似太極八卦陣.每一步都涉及了一個陣法.速度之快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如此巧妙地便躲過華彥航的迴旋踢.華彥航不免收起了玩弄之心.
這個自己較真了這麼久的對手.終於露出真是面貌了么.世人都知道華彥清放蕩不羈.花心好色.卻不知他的城府竟然如此深.
他華彥航也隱藏的夠深.卻不會壞了自己的名聲.可華彥清不僅讓眾人皆知他好色.而且還大張旗鼓的挑戰其他官員的耐性.在眾人厭惡自己之餘.還大量抹黑自己.
可只有華彥航知道.他根本就不花心.所有的一切只是假象.只是為了掩飾曾經的輝煌.
華彥清曾經可是皇上親任的太子.一國儲君.
如今的他早已具備了一國儲君所擁有的隱忍.寬容之氣.
所以.華彥航才會百般阻撓.怕的就是華彥清回封地.
與華彥寒一樣.華彥清與華彥航都有自己的封地.只是封地沒有華彥寒那般壯大而已.
如今居住帝都.自然不需要回封地.華彥清被封在商州.華彥航則是在涼州.
華彥航若是把華彥清放回去.就是放虎歸山.聽名字就可知商州商業發達.若是他暗底下發展兵器買賣.若日後自己用到兵器.必然會到商州去購買.
這樣一來.華彥航的實力會被大大削弱.所以華彥航寧願擔任著被殺的危險.也要冒險一試.
「皇弟.三招已過.本王便不再想讓了.」
華彥清的步伐可退可守.便是進攻都相當犀利.饒是稍稍懂武功的傅清婉都看得眼花繚亂.而且傅清婉敢肯定雙方的壓箱底絕招都沒有出來.先前三招僅僅是試探而已.
而一旁的官員何以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便是想喊住手.都怕刀刃傷及了自己的性命.故躲得遠遠的.也沒人敢上去勸架.
華彥清的功夫不在於腿腳的爆發力.而在於出劍的快慢.剛才踏過碼頭.又能分心於傅清婉.又能出手拔劍.可見分心已經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而華彥航則是相反.他擅長在正面.側面擊殺對手.靠的就是爆發力.速度不是重點.重點是如何運用巧勁將對方制服.
龍爭虎鬥.不可避免.雙方也是找到了一個難得的機會.才會有棋逢對手的快感.
相比較傅清婉之前所練習的武功.簡直就是微不足道.便是上去刺殺華彥清.那也是痴人說夢.
怪不得許戀雪在府內潛伏了這麼久都沒有傷及華彥清的一分一毫.不得不說華彥清自從化身為季疏影到現在.是突破了一個大坎.不然華彥清也不會談笑自若的跟華彥航糾纏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