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無可奈何，拚死一搏
終有一日.紅葉實在忍不住.順着迷迭香的香氣所在.佩戴寶劍收拾下就開了房門.等待她的卻是無盡的黑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彷彿這天地間本就缺少這一股蕩然之氣一般.
紅葉自然是不會相信的.她順着香氣的殘留而去.卻不知不覺走到了傅清婉的住處.
警惕心不由大作.怎麼好好的會來到這裏.她不由停住腳步.看着屋內閃爍的人影.搞不明白她在做些什麼.
終有一日她明白了這個大膽的女人到底做了什麼.她竟然拿迷迭香祭奠一個死去不久的孩子.
紅葉的笑容不由輕蔑.本來以為傅清婉會搞出什麼名堂.卻不過背着她暗自給自己的兒子祭奠而已.這麼神神秘秘的.還真是讓她白擔心.
這是她沒有想到那股熟悉的香味讓她喪失了警惕.讓她逐漸開始墮落.這裏面的因素歸功於傅清婉對紅葉的了解.她的利用果然起了不大不小的作用.
紅葉喜碧螺春.不喜黃山毛峰.紅葉喜歡的兵器是軟劍三丈紅.善用的卻是暗器.
這些都是明裏的.不足為奇.但要看懂一個人的心就不容易了.傅清婉自從痛失愛子喪失了理智.可等冷靜恢復.便是任何人都沒辦法傷害她.只因為她有猜透人心的本事.
紅葉接二連三看到傅清婉在房門內祭奠愛子.自然警惕心也隨着風吹散了.或許紅葉沒有注意道迷迭香的真正功效不是如秘葯般將她迷暈.而是吞噬掉她的警惕心跟惰性.從此便形如喪屍.
自然傅清婉不會傷及無辜.只是在紅葉平常點的安息香裏面加了一味中性藥材..香附子.附子是傷害人的利器.但只要分量不大可以有抑制迷迭香的效果.只是紅葉不會知道.因為等她知道的時候迷迭香已經侵吞了她的腦子.
焚香過後.傅清婉一身素衣開啟了「軟禁」了她數十日的房門.
漫不經心地握緊了手中的軟石.又或者是葉凌風贈給她的保護.徐徐一陣清風吹過.她消失在紅葉經常提起.百般阻撓的迷霧叢林.
那裏面的神秘.還是需要自己親手去揭露.紅葉想要掩蓋的是什麼.是下山的道路還是不為人知的秘密.
華彥清真的會放任她不管嗎.答案是否定的.而這個神秘之處.她抓牢了才有跟華彥清翻牌的資本.
是時候練習下葉凌風給自己的秘籍了.傅清婉輕噓一口氣.入定.心神意念加緊.自然事半功倍.
轉眼.又是黎明.她悄悄地離開樹林.甚至將自己沾滿泥垢的鞋子丟掉.她知道現在她還沒有跟紅葉對抗的根本.所以她必須要偽裝好一切.防範於未然.
千緋夜那裏自然佈置好了一切.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有卻像什麼都發生了.雙方都顯得格外寧靜.似乎視對方如空氣.
紅葉對這樣的表現格外滿意.不過也不代表她把自己的那份責任丟掉.或許紅葉還在鳴金自喜傅清婉沒有認出自己.可對方早就洞悉了自己的一切舉動.
日復一日.華彥清的計劃是愈發順利.只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華彥航會成親.而華彥寒離回京的日子不過十日.華彥清自然沒有辦法長期因為替郎宣帝尋找名醫而留在商州.
這樣會陷自己於水深火熱之中.華彥清不會忘記自己的大哥.二哥是怎麼死的.
真以為皇家爭權的只有他們兩個兄弟嗎.
恰恰相反.無論郎宣帝的子嗣多麼稀薄.自己還是處在一個尷尬的處境.想來華彥航也早就明白.所以堅強隱忍.也只為了奪位的一刻.
大哥對外宣稱是病故的.可一個二十幾歲的人怎麼可能在幾夜之間突然暴斃.那是皇家的醜聞.只有明內情的人才會知道.大哥周圍的知情者通通格殺勿論.而罪名卻只有一個就是謀逆.無論是老少.通通屠戮個乾淨.這才是讓華彥清跟華彥航寒心的理由.
華彥航不是寡淡.只是不想讓親情羈絆自己.也不想有愛情.作為皇子最怕別人發現自己身上存在的弱點.所以華彥航對什麼都不感興趣.讓別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華彥清明了.自己的缺點是多.可這些不足以致命.誰都知道皇家那些排名都是假的.大哥之前要好多個夭折的子女.只是沒有排名.沒有入祖陵而已.
華彥清當年被一舉封為太子.也是為了平息各方勢力.華彥清清楚的記得.自己被封為太子時候正是二哥劍弩拔張時.他陷入瘋狂邊緣的原因不在於別的.就是那顆掩飾不好的野心.
二哥權傾朝野.朝中好多的心腹都是二哥手下的.二哥被封為榮親王.享盡榮華富貴.生母德妃在後宮中的地位無人撼動.
二哥從小就在軍營里扎堆.所以武功底子要比華彥清跟華彥航好上許多.便是華彥寒都不及二哥的英姿雄風.
可偏偏是這樣一位少年豪傑被生生扼殺在那個流血的夜.罪名不過是忤逆君上.罪當誅九族.可皇上僅僅就發落了德妃跟二皇子.此事便不再提起.
有了前面兩位兄長的血淚史.華彥清怎敢輕舉妄動.可是他也是被發在弦上的箭不得不發.現在驍勇的琅琊王一回來.暗涌便是層出不窮.後面虎視眈眈的不只華彥航一個.更有八皇子.九皇子在.
雖然年齡尚有.可都是名門望族家女子所出.郎宣帝自然不會心甘情願的退位.所以他那幫子弟自然不會罷休的.
幸好的是郎宣帝即位的時候.餘孽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便是親王也剩下了幾個.朝陽王、潯陽王和江州王三位皇叔.郡王更是少得可憐.現在也就一個青林郡王.
還好郡王跟皇叔手裏還有點殘餘的兵力.便是西方.南方鎮守的蔣國公.洛國公手中都有十幾萬的兵力.這也是吐蕃和華國至今未來侵犯獵月疆土的原因.
作為兄長.弟弟回歸華彥清自然是要歡迎的.華彥清計劃着這幾日請來羅天慶道長.隨着他一起入京.
自然.傅清婉是會出去的.可卻是被矇著眼睛.或者說打暈了出去的.
只是這次隨行的除了華彥清以外.還有紅葉跟千緋夜.
傅清婉明裏早就篤定了華彥清就是那個神秘人.可也不好揭穿華彥清的偽裝.自當不知.華彥清卻瞧見了千緋夜跟傅清婉建立起的一絲微妙的感情.
「你.過來一下.」冰冷的語氣中夾雜的是毋庸置疑的肯定.華彥清冰冷的眸子裏倒映的只是他近乎平靜的內心.
千緋夜遲疑了片刻.上前了一步.語氣愈發恭敬：「不知王爺找屬下何事.」
華彥清一把揪過千緋夜的領子.不屑地眼神一直在千緋夜的身上打轉.鼻孔冷哼一聲.將千緋夜推出幾米之外.餘力一震.千緋夜經不住一口鮮血噴在了青石板上.
「本王要讓你知道.本王不是好惹的.所以別想欺騙過本王的眼睛.否則本王會讓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麼.」
千緋夜狼狽地跪下低聲道：「是.屬下不該違背王爺的意願.」
一旁的傅清婉看的極為揪心.誰曾想他跟華彥清的第一個照面便是慘敗.華彥清此舉無非是讓千緋夜知道誰是他的主子.不要妄想一些自己得不到的.
她的小心思這麼快就被他猜到了.看來華彥清最近也不是白吃飯的.
「起來吧.下次再犯.我會擰下你的頭扔出去喂狗.把你的身子剁碎去喂蛇.」儘管華彥清說的很恐怖.可這都不是什麼酷刑.傅清婉明了這個宮裏面最冷的不是一刀兩斷.而是無休止的折磨.
正如前朝明妃之死.表面是白綾.可實際知情者早就被嚇成傻子.明妃勾結外戚被綁在柱子上.先用鞭子將全身的皮肉打爛.用細鹽均勻的塗抹在傷口.其次是蜜糖塗抹在傷口的周圍.
蜂蜜有一個功效是止血.不過很多動物都喜歡甜食.在一片驚嘆.不解.厭惡.不安的眼光里.無數只老鼠.螞蟻.跳蚤將明妃的血肉吞噬掉.不過轉眼.人已經只剩下一副骨架.
全程都沒有封掉明妃的啞穴.可謂如此慘刑人人得而誅之.可酷刑並未因為前朝的消失而不見.相反一些新奇玩意又陸續出現了.
傅清婉見華彥清消除了戒心自然是放鬆了心情.但她知道自己若是敢背叛華彥清.下場定然比這些慘上幾倍.
只是事關她的性命.她不得已也只能這麼做.「王爺.」傅清婉突然喊住了華彥清.聲音低緩卻帶着無盡魅力與不解的風情.
華彥清迴轉身子.心卻像初融的冰塊.一點點的暖意將心裏的堅冰融化.長吁感嘆一句.他也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求的也不過是一份獨特的情感.而給不起的.自己還不能搶嗎.
「求王爺將千緋夜贈予清婉做護衛.」
傅清婉的話擲地有聲.卻一下子將千緋夜跟自己陷入兩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