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劍
瞧聶凡那瘋狂的架勢，怕是欲除蕭戰而後快了，蝶紫衣的眼中不由綻現出淡淡的笑容。聶凡習慣獨來獨往，又跟任遙仇深似海，由他來打頭陣最適合不過了，就算殺了任遙的親傳弟子也和他們傲世盟沒關係。
「有何見教！？」
看着蕭戰，聶凡怒極反笑，雙目中迸射出濃烈的仇恨與怨毒，讓蕭戰不寒而慄。
「你師父當年欲要謀奪我天劍門秘笈，將我天劍門全派上下屠戮一空，就連山門也被一劍削平。要不是當初我躲在隱蔽之處，只怕也招了他的毒手。我與你師父那是仇深似海，今天我要血洗名劍山莊，為我天劍門滿門報仇！？」
「既然仇深似海，你大可去找家師報仇，在這耍什麼橫。」
蕭戰一臉的不屑。
聶凡一陣冷笑道：「天下人都知道，你師父行蹤不定，如何尋他？既然找不到他，我就要將名劍山莊上下屠戮一空，再將你這個親傳弟子頭顱割下，以祭我天劍門滿門，讓他任遙也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就憑你！？一個仙武而已，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與聶凡談話間，蕭戰已經離開了坐席。此時的他已將劍心運轉至極致，並將精神力全開，形成了一個獨特的精神領域，再將自己包裹住，最後他還不忘開啟了「真實之眼」的時間功能。
為何開啟「真實之眼」的時間功能？其實很簡單，因為對方號稱快劍，那速度怕是快得驚人。只有通過詭異劍道中的意劍，給對方造成十倍速度減速錯覺，蕭戰才會有機可趁。
不過就算如此，蕭戰要面對一個巔峰仙武也是痴人說夢。雖然他的修為堪比初級仙武，但很難破開敵人的防禦，根本傷不到對方。而一個巔峰仙武卻只需一劍就能將初級仙武轟殺至渣，以弱勝強，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幸好戰神鎧的增幅強大無比，能將蕭戰的修為強行增至與精神力持平的水準。雖然五千萬晶的真元對於巔峰仙武來說不值一提，但五千萬晶的精神力卻遠超巔峰仙武，絕對是他的一個殺手鐧。
只要利用詭異劍道中的意劍偷襲，絕對能叫一個巔峰仙武陰溝裏翻船。
想到這蕭戰冷冷一笑，他意劍蓄勢待發，影劍、**之劍悄然使出。
聶凡充滿殺意的眸子緊盯着蕭戰，只是一眼，他就已瞧出，蕭戰的修為並未達到仙武，然而其體內澎湃的力量在量上竟絲毫不下於處於仙武之巔的他，最不可思議的是竟還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
對於自己的感覺，聶凡雖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修為已至巔峰仙武的他，竟會害怕一個連仙武都不是的傢伙。對於自己的膽怯，聶凡感到十分不滿，緊盯着與之對決的蕭戰，他獰笑道：「哈哈哈！憑我一人當然不行，但是在座之人誰不是同任遙有隙。既然大家不敢先出手，就由我來開這個頭吧！」
大笑間，聶凡雙眼內殺氣暴射，周身氣勢跟着狂飆，剎那間一把長劍跳入他的手中，刺目的劍光驟然亮起！
「殺殺殺！！！」
殺意滔天，聶凡揮劍怒劈。
快！快若閃電！快得不可思議！甚至快過了人的思維！
這就是聶凡的劍，毫無花俏，直來直去，出劍如電，快若流星。
雪亮的劍光驟然亮起，帶着雷霆之勢怒然斬向蕭戰。
就在聶凡說話的瞬間，處於劍心狀態中的蕭戰，就已感應到了他必殺的決心。
幾乎是剎那之間，「真實之眼」一開，精神領域猛然擴散，意劍順勢而出。
電光火石間，驚異的一幕出現了！
數米方圓內，一個時間的域陡然成形。
宛若雷霆的劍光剛剛沖入域內，速度驟然十倍減速！
聶凡消失的身形隨着顯現出來，雖然出現了十倍減速，但他的速度仍是快得不可思議，憑蕭戰的眼力根本無法捕捉他的出劍軌跡。
然心劍已運至極致，蕭戰隨心出劍。
電光火石間，只見他腳踏天魔舞步，手中長劍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直奔聶凡眉心。
五千萬晶的真元，十一倍戰力增幅，將近一千萬晶的**力量，三者齊齊怒爆，出劍的蕭戰在速度上竟和聶凡拼了個旗鼓相當。
是的！
旗鼓相當！
聶凡的修為的確達到了巔峰仙武，但他的仙元也就介乎五六千萬晶而已。這並不奇怪，雖然巔峰仙武的上限無限接近一億晶，但絕大多數的武者都只有五六千萬晶左右。
在這一瞬間，蕭戰將近十一倍戰力的增幅，將這種差距拉平了，使得兩人所爆發出的速度和攻擊力相差無幾。
物劍——破敵之劍。
蕭戰一劍刺出，在天魔舞步的加持下，鬼魅的躲避並穿透了聶凡的攻擊，直扎眉心而去。
極盡透明的長劍，在光與暗中近乎消失了。
劍招被破，然聶凡心境卻古井無波，可當目觸刺來長劍的瞬間，他的瞳孔猛然一縮，眼皮跟着直跳，腦中竟出現了一剎間的空白。
這是怎樣的一劍？
完美無瑕，毫無破綻！
變化萬千，直指心靈！
這是心劍——攻心之劍。
看到的一剎那，聶凡竟然連破解的念頭也沒了！
這一劍似乎已穿透了黑暗，穿透了光明，在一個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出現在了聶凡的眼前。
破綻！
招式的破綻，心靈的破綻，在這一劍下竟同時出現了！
一剎那間的失神，雖然短暫，但面對同階對手時，卻足以致命。哪怕聶凡乃是巔峰仙武，以速度見長，面對這直指破綻的一劍，都有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劍手的本能，讓聶凡退了！
先避敵鋒芒，再尋反擊之機！
然而，退的一瞬間，聶凡感到一件令他驚秫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速度竟然十倍減速！
這一突變，讓聶凡感到極度的不適。近乎透明的長劍在眼中不斷放大，他感覺眼中的劍連同蕭戰越來越淡，似欲消失而去。那一瞬間，天地間的一切都消失了，無限的黑暗向著聶凡席捲而來。
驚魂未定之際，眼前場景猛然一變，聶凡發現自己已身在一座大山中。處處鳥語花香，景緻優美之極。那隻存在於記憶中的一幕幕景色，活生生的重現眼前。
驀地，聶凡雙目不可思議的大睜，失聲驚呼道：「天劍派！」
只見數百米開外，霍然就是天劍派駐地，一個個熟悉的師兄弟紛紛出現，聶凡發現就連他的父親也活生生出現了，並向他走來。然而就在聶凡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瞬間，他的師兄弟紛紛倒在了他的面前，殘肢斷臂，血流成河，一個惡魔一樣的男子，出現在他的眼前。
身影偉岸，睥睨天下，如宰雞般將天劍派上下被屠戮一空，一雙不帶任何感情的雙眼緊盯着聶凡的父親。
「我說過了，你不要逼我，可為何你就不聽了？」
僅僅一劍，聶凡心中無敵的父親連同整個天劍門化為了飛灰。
太可怕了！聶凡無法形容那一劍。修為已至巔峰虛武的父親，居然連一劍都沒有接下，一瞬間他的天塌了下來。
那恐怖的一劍歷歷在目，時時刻刻糾纏着他，讓他恐懼，讓他絕望，已成為了他的夢魘。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修為仍然停滯不前，每日午夜都會夢見那一劍，他恨那惡魔，但更痛恨自己的無能。
萬念俱灰間，那個惡魔出驟然現在他的眼前，冰冷的雙目著聶凡，冷漠的道：「你想為你的父親報仇嗎？」
看到自己最大的仇人，聶發心中害怕、恐懼、憎恨、……種種情緒猛烈瘋漲，他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勇氣回答他的質問，就連拿劍的勇氣都消失了。
報仇！？
聶凡張了張嘴，似乎說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說。
茫然間，他又看到那惡魔出劍，那是轟殺他父親的一劍，縱橫睥睨，璀璨的劍光遮天蔽日。
「啊啊啊啊……」
聶凡雙目大睜，恐懼和絕望佔滿了他的眼眶。
剎那之間，記憶中那惡魔的身影同蕭戰合二為一，如若驚鴻的一劍，猛地直刺聶凡的眉心。那一瞬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解脫，似乎所有的恐懼與仇恨都已離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