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小鈺出手

【118】小鈺出手

屋外,寒風呼嘯,室內,春色無邊。

久不成寵的身子經不起他大開大闔的衝擊,他深深地壓抑著,放柔了每一個動作,纏綿的吻輕輕落在她的眉眼、鼻樑、唇瓣……

短短的鬍子刺得水玲瓏微微發癢也微微疼痛,風塵僕僕地趕回來,關鍵時刻又忍得這般辛苦,瞧,這麼冷的天,他未著寸縷,額角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雖說這個男人挺大男子主義的,總說女人小鳥依人才好,可她自私自利、喜怒無常,高興時奉承他,不高興時冷落他,他從沒像別的丈夫教訓妻子那般約束她的性子。無論是諸葛流雲出事前紈絝青澀的他,還是如今成熟淡漠的他,待她都是只好不壞的。越和他相處,越覺得有一種被捧在掌心的感覺。而漸漸的,水玲瓏發現自己似乎……有點兒享受這種感覺。

魅惑一笑,第118章操呢?喂狗了嗎?」

柳綠氣得柳眉倒豎:「破鐲子怎麼了?破鐲子也得有人送!你有嗎?別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嫉妒我比你能耐就直說!」

枝繁啐了一口:「我呸!那種出賣良心的髒東西我才不要!」

柳綠掄起桌上的茶杯朝枝繁破了過去:「給我滾!」

枝繁側身躲開,鞋子卻沒能倖免,枝繁憤憤地跺腳,走到床邊換了鞋子和足衣,這才橫了柳綠一眼去往抱廈。

沒了外人,柳綠的身子一軟,癱坐在了滿是水漬的地面上。

「多大?」王爺的手挑起她的下顎,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眼底的侵略和霸道。

「回王爺的話,奴婢十七。」

冰涼的唇輕輕覆上了她眼眸,她慌忙躲開。

他問:「嫌本王老了嗎?」

她跪在地上說,「不是!是奴婢不想做通房丫鬟,請王爺看在世子妃的面子上繞了奴婢!」

「呵!」

那是她聽到的最冷、最嘲諷的聲音。

她以為王爺會放過她的,都說王爺和王妃伉儷情深,二十多年別說姨娘,連通房都不曾有過,天知道王爺到底抽什麼瘋會看上她?她是有幾分姿色,可和王妃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王爺的招子蒙了豬油嗎?

王爺明天一定會宰了她的……她的小命休矣……

夜色迷離,寒風刺骨。

冷幽茹站在主院對面的小路上,隔着幾株桃樹,定定地眺望着大門的方向,手一點一點緊握成拳,語氣卻一如既往地雲淡風輕:「去問一下,是誰?」

喬媽媽扶額,這回的梁子結大了,王妃性格孤傲,被王爺懷疑心裏本就填了火氣,好不容易放下自尊前來與王爺說合,卻看見一名衣冠不整的丫鬟從主院跑出來,這不是擺明了烈火烹油嗎?

喬媽媽苦着臉上前問了守門的婆子,回來后低聲答道:「是墨荷院的柳綠。」

冷幽茹的眸光一顫,轉身回了自己院子!

一臉陰鬱地回了清幽院,冷幽茹驚訝地發現諸葛鈺等在了門口,他穿一件墨色沉香緞錦服,無花色,似一片遮了日暉的墨雲,厚重大氣,邊緣泛著鎏金般的光澤。

他如玉風華的臉上不難看出風塵僕僕的痕迹,嘴唇周圍青青,細看才發現是長了幾天還沒處理的鬍子,他素來愛潔,極重形象,從不曾如此不修邊幅,可見回來得萬分急切,亦或是……找她找得很是急切。

冷幽茹驚訝,也就是蜻蜓點水,眸中漾開一層淡淡別樣光暈,身後的喬媽媽便不如她鎮定自若,直接叫出聲來:「哎喲!是……是……世子爺啊!您……您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沒得到消息呀!

「母妃!」諸葛鈺態度恭敬地給冷幽茹行了一禮,爾後看向喬媽媽,不算和顏悅色也不算太過冷漠,這已經是看了冷幽茹的面子,「剛剛到的,太晚了便沒驚動大家,打算明日再去給老太君和王爺請安。」

喬媽媽受寵若驚地低下頭,世子爺和她解釋得這麼詳細幹什麼?

冷幽茹微微揚起唇角,笑意清淺道:「回來就好,進屋坐會兒吧,許久沒見你了。」

「好。」

進入房間后,諸葛鈺把擰著的糕點放在桌上,親手給冷幽茹奉了茶,看她容色蒼白似乎染了風寒,又替她診脈、拿葯、熬藥、喂葯,所有事全部親力親為,幾天幾夜沒合眼的他眉宇間皆是疲睏,卻強打着精神很認真地完成了每一個步驟,直看得喬媽媽和岑兒目瞪口呆。世子爺一向尊敬王妃她們不是不知道,哪怕和王爺吵得天翻地覆,也從未和王妃紅過臉,但……但沒這麼好過!

喝完葯,發了一身汗,冷幽茹暖和了些,靠在貴妃榻上眸光掃過諸葛鈺送來的糕點盒子,道:「是什麼?」

諸葛鈺答:「江南的一家很有名的糕點鋪子限量供應的黃金棗泥糕,母妃和玲瓏一人一盒。」

言外之意是連諸葛流雲和老太君都沒有!

冷幽茹的眸子裏閃過了什麼,微微一笑,細看卻發現笑得不盡自然了:「你有心了,回去吧,早點兒歇息。」

「母妃安,兒子明日再來看你。」諸葛鈺深深一福,離開了清幽院,自始至終一句抱怨或責問的話都沒說,冷幽茹的神色卻凝重了幾分,她吩咐道,「去查一下世子什麼時辰回府的,又都去過哪裏!」

「是!」岑兒即刻退出去,兩刻鐘后折了回來,氣喘吁吁地道,「啟稟王妃,世子是一個時辰前回的府,回來后一直在墨荷院獃著,沒去哪裏,後面直接來了咱們院子,但奴婢打探到安平拿着一本摺子去了慶惠軒,安平離開后,安郡王即刻沉重臉衝出了慶惠軒,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去了二夫人的湘蘭院。」

摺子……興師問罪……

冷幽茹臉上的血色霎那間退去,擺了擺手,闔上眸子道:「熄燈,我歇著了。」

岑兒和喬媽媽相互看了一眼,退出了房間。

廊下,岑兒湊近岑媽媽,小聲笑道:「世子爺對咱們王妃真好,一回來便給王妃請安,還送了連老太君和王爺都沒有的糕點,誰說不是將咱們王妃放在了心坎兒里?依我看啦,世子妃就算是世子爺的嫡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在世子爺心裏,還是王妃重要些!」

「你個傻子!」喬媽媽戳了戳岑兒的腦門兒,憤兮兮地道,「真是王妃重要些么?這糕點王爺沒有老太君沒有,可除了王妃,另一個是誰有?」

岑兒一愣,是……世子妃!

喬媽媽接着道:「你再想想,世子爺是真一回府便給王妃請安?來清幽院之前哪兒也沒去?」

岑兒又是一愣,在墨荷院……呆了大半個時辰!

喬媽媽冷冷一哼:「老婆子我算是看明白了,世子爺這是在警告王妃呢!」

「警……警告王妃?什麼意思?」岑兒的腦袋瓜子轉不過來。

喬媽媽的眸子裏流轉起絲絲寒意,望向無邊夜色說道:「若我猜的沒錯,世子爺雖遠在江南,但府里發生的事兒瞞不過他的法眼,安郡王請封入朝為官的摺子一定被世子爺給駁回了,世子爺這是在拿安郡王做筏子敲打二夫人!前段日子,二夫人把世子妃的貼身丫鬟叫去湘蘭院瞎使喚,還不止一次兩次!那十多日,二夫人在府里地位陡增,世子妃威信掃地。直到墨荷院有丫鬟聚眾鬧事,世子妃以雷霆手段杖斃了余婆子又懲治了兩名丫鬟這才扳回了局面。但不管眼下如何,世子妃受過氣是不爭的事實,而這氣是誰給的?二夫人!至於二夫人到底是不是受了王妃的挑撥才敢對世子妃發難的,世子爺應當不清楚,可二夫人動用柳綠她們幾個做苦力時,王妃是點了頭的,所以,毋庸置疑,王妃是幫凶!」

「啊?」岑兒瞪大了眸子,「既然世子爺想替世子妃討回公道,怎麼還對王妃這樣好呢?跟對二夫人完全不一樣!」

喬媽媽又戳了戳她腦門兒:「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你幾時才能學乖一點兒?世子爺對咱們王妃用的是『先禮後兵』的策略!他的意思非常明確:『母妃,如果你認為是我不夠孝敬你,所以你才刁難我娘子,那麼好,我日後加倍孝敬你;但倘若我孝敬你了,你還不買賬,抱歉,我今兒能戳二嬸的心窩子,將來也敢教訓你!』」

岑兒似有頓悟:「難怪世子爺會將安郡王壓得這樣狠,敢情都是做給王妃看的。」世子爺可從沒如此在乎過誰!

「到底不是親生的!」喬媽媽看了岑兒一眼,再次望向無邊夜色,嘆道,「我只知世子爺打架厲害,沒想到心計也能玩得這樣高明!」從前她真是看走了眼!

喬媽媽回想了一下王妃蒼白的臉色,搖搖頭,一個連炸藥都敢往身上綁的人,誰真敢和他對着干?

諸葛鈺回了墨荷院,這才清理了鬍子,並換上褻衣來到床邊,定睛一看,就發現她不知何時踢掉了半邊被子,白花花的小腿兒露在外面,觸手一片冰涼。

他拉過被子給她蓋住腿,又解開褻衣,將她冰冷的腳丫子貼在了自己溫暖的肚皮上,一瞬間的冰涼令他倒吸一口涼氣,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水玲瓏迷迷糊糊的,先是夢到自己赤腳走在雪地里,冷得發抖,爾後突然踏上一塊暖和的軟地,她便挪動着腳丫子,拚命汲取著暖地的溫暖,這兒涼了換那處,那兒涼了再挪另一處。

諸葛鈺就看到水玲瓏的腳丫子在他肚皮上乃至整個胸膛肆意作亂,直到他一片冰涼,而她雙足暖暖,她嫌棄地哼了哼,不暖和了!縮回腳進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美夢。

諸葛鈺看了軟榻上的多多一眼,要說多多也是個沒骨氣的,明明諸葛鈺是個陌生人,還不只一回壓了它的主人,它卻連嚎一嗓子都不敢。諸葛鈺濃眉一挑,摸了摸肚子,這女人是不是想要孩子了?居然養起了寵物!還是毛茸茸她最討厭的那一種!

一念至此,諸葛鈺覺得自己必須再加把勁兒!

他勾唇一笑,掀開被子一滑而入,在她睡夢中又給了她一次極致歡愉。

諸葛鈺回來的消息翌日傳遍了王府,水玲瓏醒來時,諸葛鈺已經去天安居給老太君請安了。

枝繁進屋伺候水玲瓏梳洗,笑得眉眼彎彎:「世子妃要不要多睡一會兒?世子爺說您不用起的,他很快便回,老太君派人傳了話,您也不必前去請安。」

什麼叫做她不用起,他很快回?難道他想和她睡一整天?心裏泛著嘀咕,卻有一個小小的角落溢出些許歡喜,連帶着白裏透紅的臉上也有了淡淡笑意:「睡夠了。」

冬天太冷,穿上綉芙蓉紅肚兜在銅鏡前晃了晃,得出結論——「按摩的確是豐胸的最佳手段」,爾後趕緊穿上了衣衫。

洗漱完畢,水玲瓏問向了枝繁:「我昨晚忘了問你,岑兒到底會不會武功。」

枝繁想了想,道:「奴婢按照您的法子試了,她穩妥妥地接住了鮫人淚,應該是個練家子。」

水玲瓏按了按眉心,那晚潛入董佳琳院子並董佳琳弄上吊的人就是岑兒無疑了。

枝繁打開食盒擺飯,一籠水晶蒸餃,一盤木耳炒肉,一份十六色什錦拼盤,一碟奶油蔥花捲,一碗三鮮面,並一杯世子爺專程命人送來的羊乳。

水玲瓏今兒心情好,便將羊乳倒了半杯給枝繁:「美容養顏,營養豐富,蛋白質和鈣質含量極高,也能長個子。」

枝繁僵着手臂端起半杯令她汗毛倒豎的羊乳,訕訕笑道:「奴婢……十六了,長不了個子了。」所以還是主子您自己喝吧!

水玲瓏瞟了瞟她飛機場似的前襟,道:「能長胸!」

枝繁被弄了個大紅臉,屏住呼吸,將羊乳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水玲瓏仍處於長身體的年齡,吃了一碗三鮮面,並半盤木耳炒肉和兩個水晶蒸餃、幾筷子十六色什錦,蔥花捲沒動,奶油做得不純。

其實三鮮面的味道也一般,沒鍾媽媽的手藝好,可惜墨荷院沒小廚房。

水玲瓏含了薄荷水漱口,又用帕子凈了手,枝繁撤下桌上的膳食,換上一應鮮果和一杯音韻茶:「大小姐,王妃病了!」

水玲瓏隨手拿起一瓣橘子,沒吃,撕起了上面的白色橘絡:「昨兒逛街的時候還好好兒的,怎麼突然就病了?」

枝繁含了一絲笑意地道:「不清楚呢,請大夫看了,聽說得休養很長一段時間。」這意味着王妃沒法子出來搗亂了,「嘻嘻,是不是王妃虧心事兒做多了,老太爺懲罰她了?」

水玲瓏笑了笑,沒回答她的問題:「紅珠最近有什麼動靜?」

枝繁搖頭:「沒動靜!」老實得很!

水玲瓏狐疑地挑了挑眉,沒動靜?難道紅珠大鬧墨荷院,不惜和柳綠打得彼此都差點兒破相,僅僅是單純得爭對柳綠嗎?王妃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地除掉一個丫鬟?

提到紅珠,枝繁便想到了柳綠,她躊躇片刻,在心裏做了番計量,最終道出了柳綠的異狀:「大小姐,柳綠昨兒回來得晚,而且神色特別慌張,奴婢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她也不說,還跟奴婢吵了一架!也不知……她是不是被二夫人給收買了!」

她可以和柳綠做朋友,甚至是非常貼心的朋友,但前提是二人的立場完全一致,一旦枝繁覺得柳綠脫離了她們的陣營,枝繁就不再顧及那些稀薄的朋友情分了!畢竟友誼再好,不敵小命一條,一如兒女情長,不及胸脯四兩,同樣的道理。

水玲瓏的食指敲了敲桌面,思索著事情的蹊蹺之處,打算直接把柳綠宣來盤問一番,這時,鍾媽媽稟報尚書府的王媽媽來了。

王媽媽貼身伺候老夫人,若非急事,她斷不會離開老夫人旁側,今兒……居然來王府了?

水玲瓏喚來柳綠,在明廳見了王媽媽,王媽媽給水玲瓏恭敬地行了一禮,討好地笑道:「奴婢給大姑奶奶請安!大姑奶奶萬福!」

水玲瓏指了指一旁的冒椅,和顏悅色道:「王媽媽坐,柳綠奉茶。」

柳綠就從進屋就神色恍惚,水玲瓏下了命令她也沒聽見,還是枝繁戳了戳她胳膊,她才霍然回神,枝繁小聲提醒了一句,她忙走進偏房給沏好茶給水玲瓏和王媽媽各奉了一杯。

水玲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王媽媽捧著茶杯說道:「我今兒來是想奉了老夫人的命接柳綠回府探望她爹的,柳綠爹昨兒夜裏喝多酒從山坡上摔了下來,好像……快不行了!」

柳綠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我爹……我爹……出事了?」

柳綠的爹出事便出事,著人帶則消息就是,至於放不放柳綠回家探親應當她這做主子的說了算。可來報信的竟是在府里地位十分尊貴的王媽媽,且老夫人直接越過她下了命令,老夫人何時對柳綠的事如此上心了?水玲瓏的眼神閃了閃,淡淡笑道:「老夫人恩典,柳綠趕緊回屋換身衣裳,稍後隨王媽媽去探望你爹。」

柳綠忍着眼淚,福了福身子:「多謝大小姐!」出了明廳!

水玲瓏打了個手勢,枝繁也退下,屋子裏只剩她和王媽媽,她開門見山道:「王媽媽,你與我說實話,柳綠的爹當真重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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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無度之腹黑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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