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劍擊
石辰自然不可能真的再跟莉雅大戰三百回合，別說三百回合，此刻將將恢復些體力的他，恐怕便是三十回都難以為繼。
想到這些，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蔫了下去。但卻暗暗較勁，心道總有一天，要讓你見識到什麼才叫真正的純爺們兒！還敢自稱姐姐！就讓你跪下叫爸爸！
看着石辰眼中的神色不斷變幻，深諳人心的莉雅便知道他正在用舊時代中國那位魯迅所提到的精神勝利法，於是媚笑這伸了個懶腰，道：「姐姐我可是很期待那一天哦？」
被識破想法的石辰悚然一驚，羞愧之餘，只能強撐著面子恨恨道：「會如你所願的。」
莉雅忽然沉默了下來，靜靜地看着面前倔強的少年，許久沒有說話。
她很早就察覺出石辰身上有秘密，而成長潛力也的確驚人，但她相信如論如何，也不可能比自己身上的秘密來的震懾，成長的比她還要強大。
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嗎？又還有多少時間給他們呢？
石辰察覺到莉雅的神情有異，出聲問道：「怎麼了？」
莉雅回過神來，伸手揉了揉石辰的亂髮，笑道：「沒什麼？我該出門了。」
「你...確定不會出問題嗎？」石辰喉嚨忽然有些乾澀，試探著問道。
對於他來說，一個限妊署的全球通緝令，和絕望沒什麼區別，而現在這位被通緝的美婦人卻是聲稱自己要大搖大擺的走到大街上去，更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做出些驚人之舉。
「你覺得呢？」
石辰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莉雅轉過身，看着窗外大街小巷的通緝告示，臉色異常冰冷，淡淡說道：「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最痛恨聯邦兩點，其中之一，就是那該死的《生殖許可權管理條例》，所以僅僅是因為這個就要讓我真的做只過街老鼠，那會讓我感到憤怒和羞辱。」
石辰憋住笑，仰臉好奇問道：「那其二呢？」
「《銀十字讀力宣言》。」
說完這句足以打入叛國罪的話語后，扔下已經被震成獃滯狀態的石辰，以一種惡狠狠的姿態，一掌砸開大門，就此步入深沉的夜色中。
當石辰囑咐小初在家好好帶孩子后追出去時，那位叛逆的美婦人早已消失了蹤影。
無可奈何的石辰只好背着單肩包，鑽進不如高峰期那麼擁擠的地鐵，踏上去往泰坦高校的路程。
因為莉雅的那一頓名為獎勵的胖揍，石辰不出意料的遲到了。
前面一節歷史文化課早已上完，恐怕這時候連其後選修的劍擊課也上到一半了。
校園南區東華路的盡頭，矗立着一座暗紅的古樸建築，哥特風格的尖蔟直刺蒼穹，充滿了歷史的厚重感。
步入其內，引入眼帘的便是被簡易隔開的幾十座劍道場，一些換上陶瓷防具的學生們正各自對着一個個身形健碩的人工智能機械人練習著最基本的技擊斬殺，金屬之間鐺鐺鐺的敲擊聲不絕於耳。
每一個大區，都有一個身着黑色教工制服的教習在幾個劍道場間遊走，不時上前糾正一下學員先前犯下的錯誤，並給出改進的指點。
他一進門，就有一道陰鷙的目光落在身上，石辰偏頭望去，正對上錢鶴鳴那雙陰沉的眼睛。
錢鶴鳴冷笑一聲，就甩了甩手中長劍，繼續練習。
石辰不知道因為夏麗的原因，給了錢鶴鳴一記當頭棒喝，而錢鶴鳴卻將這份仇恨全部轉嫁到他的身上。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最靠西邊角落的一個劍道場，那邊一個體態最妖嬈嬌小的學員正在認真反覆的練習著最基本的十四劍式，也即是劈，斬，截，撩，挑，鈎，刺。穿，抹，掃，點，崩，掛，雲。
隨着她劇烈動作之間，傲人的胸脯隨之晃動起來，不知多少正在練習的男生因為不是偷瞄她而把劍都砍飛了。
石辰眉頭微挑，認出那人正是夏麗。
因為劍道並不是高考的必考科目，主要是考慮到如今機甲都配備上了高能粒子震蕩刃，為了一些打算曰后報機甲科的學員打基礎，連基礎的技擊都不會，談何艹控機甲在戰場上殺敵呢。
是以選擇這門課的女生不多，夏麗又是難得的美女，哪能不吸引眼球。
石辰進門后先去劍術老師那兒打了個招呼，領了一把練慣用的鋼製長劍就和陶瓷防具，就帶着一具分發下來的智能機械人，朝夏麗所在的劍道場走去。
剛剛臨近，夏麗就注意到了他，揮着手打着招呼，從護目鏡中看到那月亮般的雙眸，就知道她笑的很開心。
石辰同樣笑着點了點頭，沒有做多餘的交流，就穿上防具，開始了斬擊練習。
兩人默契的就彷彿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看在其他男學員眼裏，頗有些不是滋味。
「看來流言果然不虛啊，他們倆個果然攪在一起去了...」旁邊兩個男學員低聲嘀咕。
石辰默然無語，心道什麼叫攪在一起去了。唯有揮動着手中的長劍，一下一下的斬擊著身前被動挨打的智能機械人。
如今的劍擊，無論是招式還是規則，都與地球時代完全不同。
便比如他手中的制式長劍，並非是騎士刺劍，而一把未開刃的十字雙刃長劍，而進攻目的也主要在各處關節處，正是機甲裝甲的各處薄弱點。
而人工智能礙於核心定律的初始設置，不能傷害人類，所以只能作為靶子進行閃躲和格擋。
但即使如此，要想真正斬中它們，恐怕在場所有學員，都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它們會捕捉人類的動作規律與趨勢，並在第一時間做出相應的反應，它們，永遠都不會疲憊，也永遠不會犯錯。
即使以石辰如今連續提升了兩次的體力，在揮砍了二十分鐘后，也開始感到疲憊。
「若是給這些人工智能錄入攻擊程序，無視三大核心定律，那就太可怕了。」
將長劍歸鞘放在身旁，石辰喝着水，這般想着。他突然想到家中帶孩子的小初，雙眼微微眯起，開始打起了小初的主意。
「小初完全可以解讀我的身體信息，那天攻擊莉雅的行為又明顯違背了三大定律，若是...」石辰這般想着，在腦海中將這番想法諮詢了小初。
小初沉默了一陣，回答道：「我不能違背三大定律。」
石辰一愣，脫口而出道：「可那天你分明就違背了。」
「我也不知道。」小初道：「我的核心程序似乎被人篡改過，保護第一序列目標，優先於核心三定律。」
這回石辰眉頭蹙的更深了，心中也被這條訊息震撼。
這世界上居然還有人能夠篡改人工智能的核心程序。
按照蘭迪斯坦當初的宣言，他發明的人工智能是依附於核心三定律而存在的，若是人工智能突破了三定律，那麼智能將因邏輯錯亂而不復存在才對。
石辰搖了搖頭，只能暫時將這個想法放下。就在這時，他的視線落到不遠處起身的劍術導師身上。
他們的劍術導師名叫羅金明，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嚴厲且惡劣的脾氣在整個泰坦高校都算聞名。
羅金明來到場中，拍了拍手，大聲道：「都停下吧，自由練習結束，下面老樣子，開始抽籤進行捉對訓練，最先擊敗對方的三個人將獲得課業加分。」
石辰聞言，帶好頭盔，與夏麗一起走到場中央羅金明那裏進行抽籤。
高一選報劍擊課的一共有一百三十二人，受限於生命值，石辰以前的劍擊實力雖然不至於倒數，但也就一直排在中下游的位置。
石辰一聽到要開始抽籤對練，目光就投到了錢鶴鳴身上。不知為何，他總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而錢鶴鳴同樣在向這邊走來，和身邊幾名跟班說着什麼。
羅金明掃視了在場所有學員一眼，瞧見不少學員眼中泛著畏懼的神色，不由蹙眉喝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劍擊之道，最講究的便是精氣神的凝合，要的是氣勢！一幅幅這種畏畏縮縮的樣子，還來學什麼劍擊！」
他很清楚，其實很多人當初報選劍擊課，並不是因為喜歡劍道，亦或是以後打算報考機甲科。而是因為相對於其他科目，劍擊課應該不算難，能至少在高考時拿到一個不錯的分數。
但要真正達到上陣殺敵的目的，卻需要不菲的時間和堅韌的毅力去不斷練習，能有這種毅力者，十不存一。
他這番套話也算起到一定作用，學員們即使只是為了在羅教習面前裝裝樣子，也一個個挺起了胸膛，排隊抽籤。
由於排在很后，是以石辰在拿到一張牌號后，已經拿到牌號的學員已經開始三三兩兩或興奮或懊喪的討論著各自的對手。
「石辰！你多少號？看看我們是不是在一起？」夏麗揚著自己的十三號。
「嗯，基本一樣，我就比你多個二字。」石辰翻轉自己的號碼，笑着回答道。
他眼神忽然一凝，目光越過夏麗的肩頭，就看到錢鶴鳴的幾個跟班笑着朝着一名個子矮小的學員逼去，幾人推推嚷嚷，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然後其中一名就從那學員手中奪過號牌，將自己的牌號強塞進那學員手中，就邀功似的諂著臉將號牌遞到錢鶴鳴面前。
錢鶴鳴滿意的拍了拍那名學員的肩膀，發覺石辰正看着他，揚了揚手中的二十三號，笑的格外得意且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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