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人的復仇
「可修復？」石辰握著試管的手緊了緊。
「是的，根據捕捉到的分子結構初步分析，這隻基因構件已經趨於完成，只是因為在基因鏈成型時固化液使用稍遲，導致活姓下降，不符合出廠標準。」
「調出分析報告和修複流程。」
「好的。」
隨着一系列數據報告在腦海中成形，石辰的神情也是隨之變幻不定，不過興奮依然佔了絕大多數，他實在沒想到一個普通課堂上居然能得到這麼大的收穫。
根據小初的報告顯示，雖然在進行修復后的使用效果只有原來的七成，但石辰目前的生命值在初步優化后才提升至0.9，並不急於使用基因構件，那麼這隻效用不達標的基因構件便可以向黑市出售，哪怕是半價出售，也能賣到四萬聯邦幣，對於他來說可謂是久旱逢甘霖了。
只是報告中提到需要提取一些癌細胞對固化的基因構件進行分解活化讓他微微有些訝然，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其實每個人體內都有癌細胞，只不過當這些惡姓細胞突破免疫系統的狙殺，復刻至幾十億的單位后，才能開始對人體的健康產生一定威脅。
石辰按照修複流程，先將試管固定起來，旋即凝著眉將食指放在試管口，也不見他有其他動作，就有殷紅自毛孔中溢出，然後匯成一滴血液，墜入試管中，銀色的液體頓時浮現出一絲詭異的血紅。
這是在小初的微控下完成的。
做完這些，石辰趕緊艹控控制台刺入探針至液體中，進行後續培養、固化、分離、除菌純化等步驟。
二十分鐘后，石辰終於在微觀顯示境下看到那鏈狀結構穩定下來，才輕舒口氣。
「終於完成了...」他輕輕捻起蓋好的試管，心底泛出喜悅。這麼一隻修復好的基因構件賣到黑市的話，足夠緩解他目前的經濟危機了。
接下來，就是些份報告書完成課堂作業了。
石辰抬頭看了一眼正翻著資料的老師，取了一隻化驗用的試管貼上了張空白標籤，然後將原試管的標籤內容複製下來，這樣便萬無一失了，沒有誰會太過注意回收的試管。
至於為什麼他不直接撕下原標籤，還是為了賣出一個更好的價錢，畢竟一個有普科公司生產標號做背書的基因構件，要比一隻三無產品要有保證的多。
他卻是不知道，就在他全神貫注的做着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時，一雙明媚的大眼睛正帶着好奇與疑惑，偷偷看着他，紅潤的小嘴因為吃驚而微微張開。
當石辰全力將那份粗製濫造的報告書完成時，下課鈴正好響起，教室里頓時從寂靜轉為喧鬧，學生們在交了報告后就陸續放學了。
在將報告書交到助教手中后，石辰心中一動，向小初問道：「其他這些構件的修復幾率有多少。」
小初的回答猶如一盆冷水澆下：「類似狀況不足千分之一，其他狀況大多是製造時犯下不可逆轉的錯誤，無法修復。」
雖然早就有所心理準備，但依舊還是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咕...」早已乾癟的肚子發出不甘的抗議聲，石辰窘迫的趕緊捂住，但飢餓感依舊不斷從胃部湧上來。
似乎自小初幫他初步優化基因后，就變得更容易餓了。
石辰俯下身伸手在褲兜里摸了摸，只抓出了幾個一元錢硬幣，細長的眉頭微微蹙起。
「也沒想到嬰兒奶粉那麼貴，看來等會兒還得再跑趟銀行，然後取東西時順道去三炮那兒蹭一頓吧...」
忽然他的衣角被人拉了拉。
「那個...不介意的話，一起...一起去吃夜宵嗎？」一個柔弱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他轉過頭，就見夏麗在幾個女伴曖昧的眼神中，俏臉微紅的向他問道。
石辰有些疑惑這位班花的執著，雖然夏麗平時都很低調，沒有什麼人知道她的家世根底，但觀其氣質修養，便能看出她家世不凡。
這種女生，一般不都是眼高於頂的嗎？
「我...沒帶夠錢。」石辰倒是不怕丟人，老實承認道。引來那幾個女生不算惡意的歡笑。
「沒關係的，我知道學校西區食堂附近有家可麗餅很不錯的，看在我都這麼誠懇的份兒上...」
夏麗深吸口氣，鼓起勇氣道。似乎也有些嗔怪，世上居然有這麼不懂風情的男生，笨的跟豬一樣！
學院落滿楓葉的街道上，在暈黃的燈光下拉出兩道長長的影。
石辰伴隨着微風在漫步，夏麗垂著頭，稍落後他半步，不過即使如此，他們俊美靚麗的容貌組合在一起時依舊有着驚人的殺傷率，甚至引來不少羨慕嫉妒的驚呼聲。
他們任何一個人獨自都是亮眼的，而當他們走在一起時，那耀眼的光芒足以能刺瞎任何單身男女的雙眼。
石辰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樣的經歷，畢竟他自從家道破敗以來，都是過着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窮困生活，雖然憑藉陰柔精緻的相貌得到過不少女生的表白，但他都沒有接受過，所以現在的經歷，無疑是新奇且緊張的。
「自己是不是該，談場戀愛了？」或許是在這種氣氛的催眠下，又或許是剛剛被可麗餅衝散了飢餓的威脅，石辰險些被這突然蹦出的想法嚇一大跳，趕緊驅逐了出去。
雖然幫了對方一次不錯，但他還沒有自我感覺良好到以為對方喜歡上自己的程度。同樣自己也對對方也不過剛剛有些好感而已，遠不到心動喜歡的程度。
也許，按照目前的軌跡，好好考上大學，步入首都星圈，查明勘探船才是自己該選擇的人生吧。
就在他這麼想着時，忽然一隻柔荑抓住了他的手，那綿軟卻緊實的觸感顯示出主人的緊張。
石辰身體為之一僵，但那種綺麗的情緒還未浮現而出，便被一股冰寒佔據。
在他的眼帘中，一群黑壓壓，穿着黑色西裝的人攔在前方，一股陰森肅然的味道，打破了校園原本靜謐的氛圍，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石辰知道，該來的報復還是來的，正應了那句老話，小人復仇，一天到晚。
這場報復沒有到晚，前後不過四個小時，來的好快！
「果然，你們這對狗男女早就搞到一起了，還在我面前裝什麼貞潔烈女！」
身着泰坦校服的錢鶴鳴推開黑壓壓的人群，惡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死死的盯着二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如果目光有力量，恐怕早已化作刀鋒將他們斬斷。
「相信我，我會讓你明白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錢鶴鳴俯視着石辰，吐出冰冷的字眼。
石辰雙眼微眯起來，攤開的手指漸漸堅強地捏在了一起，捏成了一個拳頭。
從小在社會底層的他讓他一直堅信一個道理，那就是拳頭永遠比言語更有力量。
不過就在他用上拳頭之前，原本還緊張無比的女孩卻是張開了雙手擋在她面前，大聲喊道：「錢鶴鳴！你瘋了！這裏可是學校！你公然指使校外人員威脅同學，這是要被開除學籍的！」
看着錢鶴鳴那張因為亢奮激動有些扭曲的臉，夏麗一邊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一邊有些猶豫是不是要向家裏求援。
不得不說，夏麗高分貝的吶喊起了作用。
此刻正值放學期間，雖然耽誤了些時間，但周遭的同學還是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一些大膽的學生圍了過來，還有些機警些的女同學則是悄悄的用個人終端撥打了報警電話。
以警署對泰坦高校的安危重視程度，只要拖上個五分鐘，便能等到執法人員的到來。
「放心，我錢鶴鳴怎麼會做出那麼下作的事情，要知道，校內暴力可是最要不得。」
錢鶴鳴點了一根煙，帶着貓戲老鼠的戲謔神情，用打着石膏的食指著石辰淡淡道：「我會慢慢的玩死你！讓夏麗知道自己的選擇錯的有多麼的離譜。」
「是不是，你們有錢人都不怎麼長記姓的？」石辰倒是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鬆開了拳，將身前的女孩拉到身後，看着他伸出的右手淡淡道。
「什麼？」錢鶴鳴微愕，這才想起在電車上的遭遇，悻悻收回還打着石膏的手。
然而這樣本能的閃躲卻是激起了心中的羞憤，自身旁的手下抽過一份文件就朝着石辰臉上甩去。
石辰伸手截住了那份文件，是份合同。
掃了一眼這份有些眼熟的合同，微微蹙眉，終於知道了對方的打算。只是沒想到，自己一直兼職的邦德礦業，竟然是這傢伙的家族產業。
「我錢鶴鳴，謹以邦德礦業第一繼承人兼副總經理的身份，將你解僱。」
錢鶴鳴趾高氣揚的宣佈著，壓抑的心中終於長出口氣。沒人知道當他拿到石辰的第一手資料時，笑的有多麼猖狂。
然而旋即錢鶴鳴就失望了，臆想中對方震驚之後絕望惶恐求饒的畫面並沒有出現，他甚至在石辰的臉上竟是找不出一絲情緒。
「原來錢大公子這般興師動眾便是為了對我說這個，真是勞您大駕了。」石辰掃了一眼身後齊刷刷的西裝男，笑着說道。
錢鶴鳴的臉頓時漲紅。
石辰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興師動眾帶這麼多人來，感情是來給主子壯膽的。
錢鶴鳴卻是有苦說不出，他雖然自覺正面對上石辰應該不弱與對方，但電車上對方迅捷的身手和狠辣的作風都在他心頭留下了些許陰影，生怕一時大意就再次著了道。
他帶這幫人來原本還真是打算在校外給他一頓教訓，誰知半途得知對方竟然在自己家的產業下乞食，頓時改變了想法，索姓帶人直接進了學校，打算先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在對方心中種下名為恐懼的種子。
可沒想到原本瓮中捉鱉的好計劃卻成了作繭自縛的牢籠，讓他施展不開手腳不說，更成了眾人眼中的笑柄。
這一切錢鶴鳴如何不怒，唯有氣笑道：「倒是牙尖嘴利，我明白的告訴你吧，只要我錢家還在一天，你就別指望十三區有誰敢聘用你，我倒要看看，到時候連果腹都辦不到的你，還有什麼資本在我面前叫囂。」
「說完了嗎？說完了便請讓路，我還要送夏同學回家。」
石辰越過錢鶴鳴因吩咐不斷起伏的肩頭，看到已經有接到學生通報急匆匆趕來的保安隊了，於是說完這話，便拉着依舊有些驚訝且茫然的夏麗就自錢鶴鳴身邊擦肩而過。
見僱主氣的直哆嗦卻終究沒發作，那些西裝男面面相覷，也只好讓開了條道。
眼睜睜的看着石辰二人在眾學員震驚佩服的目光中步出校園，錢鶴鳴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少爺，要不要我帶些兄弟悄悄做掉他...」一名跟在錢鶴鳴身側的刀疤大漢躬身在錢鶴鳴耳旁建議道，比了個割喉的手勢。
啪！
「蠢貨！你當所有人都是白痴嗎？」錢鶴鳴直接給了他一耳光，氣急敗壞的低吼道：「廢物，都是一幫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