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54第 54 章

說起來這五年的時間,張中行收穫真的是不小,開光後期的修為讓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功力煉製一些中級煉丹術中的中等級丹藥,像是洗髓丹什麼的,都已經成為了他尋常服用的東西,還有足夠的積分,為他換來了中級符籙書籍,讓他的攻擊力也上去了不少,最最關鍵的是,經過這些年的努力,他終於煉製出了一把地階中等的法器飛劍,讓他感覺自己有了不少的底氣。

在修士手中的武器也罷,日常使用的器物也罷,都可分為靈器,寶器和法器這三種,而這三種當中又能分成天地人三等,這天地人中在分上中下三等,整整27個等級的分別看着好像很多,其實真用起來就知道這其實已經很簡單化了,最起碼作為的靈器這東西,你沒有元嬰以上,那是想都別想,金丹之上倒是能用的到寶器,可問題是這寶器煉製太難,心動後期才能煉製,加上材料也珍貴,人階的都是稀少的,有些金丹期的都只能用天階法器湊合,至於地階法器,倒是多些,可問題是自己不會煉製的話,這東西沒處買,所以真要說起來,在修士中有法器也是屬於珍貴的東西,融合器能用個地階都是足夠底氣的事兒了。從這裏就能看出,像是張中行這樣的還在開光期晃悠的娃,能用上地階法器,那真是屬於修士中的豪富的。如果他那天不行走外頭做任務了,就是靠着煉器也足夠他將來好吃好喝,舒舒服服的過日子了,若是加上煉丹,那就是人人奉承的對象啊!

有了符籙,有了丹藥,有了法器,張中行連着自己的行頭都換了,用自己這些年搜集的材料,為自己重新煉製了一套道袍,避塵,避水不說,就是防護上也比以前上了一個檔次,身上的那些什麼零碎也多了起來,不是增加靈氣的,就是防護的,他因為對於警幻,對於一僧一道總是綳著一根玄,知道總有一天要對上,所以用盡了一切法子,直接把自己折騰成了一個烏龜殼,把所有的攻擊力都放到了符籙和自己那把飛劍上。至於道術這東西,他因為沒有直接實驗過,倒是不知道自己這水平到底如何,心裏沒底,可是在他想來,只要符籙準備的充足,實在不成,那就一把子先抖出去,總能找到一絲反擊的空隙的,那些修真小說里不都是這麼說的嗎。

是的,對於張中行這樣沒有經歷過真實戰鬥的菜鳥來說,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增加經驗的方式就是看修真小說,沒法子,其他的沒有借鑒的地方不是!他把這些書里所介紹的所有板磚式的戰鬥法子都看了個遍,最後根據自己的情況定下了這符籙大戰的方針,算是給自己多了幾分保證。

當然這系統商店裏其實好東西還是很多呢,只要你有積分,沒什麼不能買的,他花了大價格買了一套劍法,因為能直接腦波傳送,直接就學會了,雖然沒試過和人干架怎麼樣,不過在他和山中野獸實驗的時候的感覺,自己好像不是什麼劍法上的天才,這再熟悉也有些彆扭,從小看慣了警匪片,讓他一下子往武林高手方向發展,是有些適應不良,這也能理解,反正應該還有些用處,他倒是也實實在在的每天練一練,權當有備無患了。甚至他還把這劍法簡化了一下,教給了他家老張同志,作為人家老張同志的健身操,這個就有點那個啥了啊!

五年的準備,在見到一僧一道的那一霎那,他真的是心慌的,感覺就好像自己什麼都沒有準備一樣,好在這樣的情形他在沒事兒的時候已經想像過無數遍,給自己定下了無數的說辭,方案,總算也算是順利過關了,最要緊的是,總算沒有打起來,這讓張中行很滿意。只要能拖一拖,他覺得,也許未來就能拉開距離,導致最後不用動用武力,對着他們來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

至於這意外的收穫,那更是屬於意外之喜,只是於此同時,他也知道了一點,那就是這兩個人其實和警幻那絕對不是一條心,或許在這方面,他還能做些手腳什麼的,但是既然這一僧一道能找到他,也許他面對警幻仙子的時間不遠了,他如今最該做的就是加快自己的腳步。

一僧一道換衣服之後是個什麼形象,張中行這會兒也沒有看到,也不想看到,反正積分到手了,經驗值也有了,看不看沒有意義,最重要的是因為看到的話就代表人家又找上門來了,如今他可是做任務的關鍵時刻,一心想着要幫着賈敏和那個三歲的孩子度過死劫,沒功夫搭理那兩個臭氣熏天的傢伙。

重新整理了心情,張中行又開始了他正常的生活。只是他心裏對於為林家這幾個人看診又重視了幾分,這二人來了,只怕這賈敏和林家小子的病也該開始了,不為別的,就為了原著中這賈寶玉病了,他們直接上門就能看出,這些主要角色,關鍵人物的命運只怕都在他們的手心裏捏著呢。

果然,這一日,張中行在自家的院子裏正翻檢著藥物,林家的下人就急匆匆的來找他了,緣由很簡單,他家大爺今兒一早不知道怎麼了,突然上吐下瀉,臉色都青了,林如海急的不行,馬上就讓人來找他。

張中行二話沒說,跟着就走,他本就是個什麼東西都往儲物袋裏裝的人,這些日子更是每晚都煉製各色的丹藥,往兜里揣,生怕有個遺漏,耽擱了事兒,所以如今的他,自認為準備的絕對的充分,沒什麼要臨時籌備的了。

快馬加鞭是用在其他人身上的,在張中行身上,他在走出門之後,也不和林家的下人招呼一聲,直接拎住了他的腰帶,一個輕身術,帶着個人走直接飄在半空中,從屋頂上一路踏了過去,沒有了什麼走街串巷的麻煩,也省去了避讓他人的事兒,走了一個直線,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林家的門口了。

當那林家的下人被放下的時候,那人還傻傻的沒有回神,眼神也獃獃的,像是沒了神魂一樣,張中行也沒工夫理他,把這下人往門口一樣有點傻眼的門房身上一丟,自己直接就往裏頭走。

張中行是誰,這林家的人,從上到下那是沒有一個不認識的,不知道的,看到他來,更不會阻攔,特別是如今這正是最慌亂的時候,林家的管家看到他,那就和看到救星一樣,哪有功夫管怎麼來的這麼快,更不會去想那個去喊人的下人的事兒,直接就把他帶到了正房邊上,那林家大爺如今正躺着的床榻邊上。

張中行一看這孩子,就知道這是食物中毒,嘴唇都變色了,二話不說,也不用診治,直接就拿出一顆百解丹給這孩子服下,看着一顆丹藥下去,孩子臉上開始出現一絲血色,嘴唇也開始緩轉變紅,這才轉身看着滿頭滿臉都是汗水的林如海,還有哭的滿臉淚痕的賈敏,很是直接的問道:

「這孩子吃了什麼了,怎麼居然中毒了?昨兒不是挺好的嘛!」

一句中毒,林如海的臉色都變了,賈敏更是眼睛直接充血了,有人想要殺了她的兒子,這可是踩着賈敏的逆鱗了,說起來賈敏如今真的是苦的很,自家老娘被娘家族裏除名,被勒令出家,這都是污點,這也讓賈敏在林家宗族那裏很是沒臉,若不是她肚子爭氣,回到族裏的時候正好診出有孕,還不知道會遭受些什麼是非呢。也因為她這個兒子生的及時,保住了嫡長子的位置,讓她這個當家主母的位置坐的牢牢的,不然只怕這庶子一出來,這生了庶子的姨娘都能爬到她頭上去了,所以這個兒子那就是她的命根子。是她下半輩子的依靠,也是她親生女兒將來的依靠。誰動她命根子,那就是挑釁她的地位,能不立馬翻臉才怪。

「中毒?張真人,你能知道是什麼毒嘛?」

林如海還算是鎮定,臉色不過是變了變之後,立馬就回了神,恢復了正常,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最關鍵是誰想要他嫡子的命!雖然他第一時間也覺得可能是後院的那些女人,可是他更像知道真相,而不是憑空猜測。畢竟就是傻子也知道,這若是沒有了嫡子,那誰會得利,自然也知道誰的嫌疑最大,可是他不想自家後院弄得和戰場一樣你死我活,猜忌不斷,所以最好的法子那就是真相大白,若是不是他想的那樣,那麼最好,若是,那麼他也能爭取主動,自己出手,免得讓妻子下手后,後院波瀾不斷。

張中行也許不知道林如海的想法,可是對於他的詢問卻是要回答的,他也不客氣,直接招呼著邊上的人,對着他們說道:

「把今兒一早上大爺吃過的東西都拿來我看看,看了估計就能知道了。吐成這樣,不會是昨兒吃錯的,只能是早上。」

張中行一說,邊上的賈敏立馬就是一個揮手,後面的幾個丫頭很是配合,立馬把屋子裏吃的全拿了過來,還有邊上小廚房裏剩下的,那孩子吃過的都拿了來,一個個的放到了屋子裏的桌子上,給張中行看,甚至那孩子的奶嬤嬤還一一指出來,什麼東西是什麼時候吃的,

細細的過了兩邊,張中行這才拿起一塊糕點,然後聞了聞,又掰了一些放到口中嘗嘗,這才說道:

「這點心不對,怎麼有夾竹桃的花粉?這可是有毒的東西。」

一聽找到了這對症的毒物,林如海也干坐着了,忙招呼人去把做點心的廚娘招來。

人家家裏審問下人,張中行自然是不能去聽的,這是人家家的家醜,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對吧。他轉身又回到了裏頭,直接抱起林家大爺,對着林如海夫妻說道:

「給他換個屋子,通氣些的,我另外給他熬點葯喝,這吐了這麼久,只怕身子有點虛了,要補補氣。」

張中行不但避讓開他們的家事,還幫着照顧他們的兒子,這樣的體貼讓林如海很是感激,忙讓林管家帶着張中行去林黛玉的房間,請張中行幫着給林黛玉也看看,是不是也吃了那不妥當的東西。

張中行抱着神情萎靡的孩子快步離開,不過就他這已經到了開光期的耳朵,即使到了後面的屋子,其實前面的事兒聽得還是一清二楚的,那糕點說起來還真是沒有他們林家后宅的事兒,因為這糕點是那廚娘自己偷懶,從外頭買來的,說起來也是湊巧,那廚娘今兒早上睡遲了,沒能趕得及給大爺做早上用的點心,因為怕送少了,讓主母責怪,就索性去外頭附近的鋪子裏買了幾塊和家裏往常做的差不多的過來湊數,卻不想這一湊,居然就湊出一個中毒來。

查出不是家裏有人要害兒子,甚至連着那幾個后宅生了孩子的姨娘也沒有嫌疑,林如海心裏安穩了很多,就是賈敏也送了口氣,說起來,家裏孩子多了,是非自然也就多了,就是各人的心態也變化多了起來,以前沒有孩子的時候,賈敏也好,林如海也好,覺得只要家裏有孩子,哪怕是女孩子,那都是好的,最起碼家裏能多點生氣,能讓別人不至於說他們生不出孩子,或是其他什麼難聽的話,甚至還想過,有了庶子就抱過來養,然後怎麼樣,怎麼樣的!什麼都安排好了,可是到了賈敏自己生了嫡長子,她的心態又變了,開始害怕了,怕下面的那些姨娘有了庶子會對自己的孩子產生威脅。只是家裏孩子實在是少,男孩子更是稀缺,加上這年頭孩子夭折率又高,在這樣的情況下,多一個兒子,對整個林家來說,那絕對是屬於不絕嗣的保證,所以當庶子出生的時候,不說林如海大喜,就是賈敏也沒法子狠心下手害了那個孩子。心下更是安慰自己,這是讓自己兒子有了個伴,將來也有個臂助,不是不好的事兒,更告訴自己,為了給孩子積德積福,自己也不能作孽。

可是不管心裏怎麼想,怎麼自我開解,賈敏的心裏還是對着這些庶子庶女很是警惕,對着那些姨娘心懷戒備的,在這次的事情中,就能很好的看出她這樣的心態,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后宅陰私上。就是林如海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得,特別是在賈家的事兒出了之後,對着后宅看的更是緊了,那親兄弟都能弄成這樣,別說這不是一個娘肚子裏出來的,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啊!

也正是林如海的重視,後院裏那些姨娘們都老實的不行,不是她們沒有心思,而是不敢有心思,不敢出手啊!今兒這嫡長子出事兒,她們幸災樂禍那是肯定有的,可是真要說她們動手?那一個個都期待着別人呢,自己絕對不想沾,就林如海如今對后宅的掌控程度,她們也擔心一個不好,給別人做了嫁衣,自己倒是一場空不說,還害了自己生的孩子。林如海可是發過話的,誰敢在後院對孩子動手,他就直接發賣出去,還是一家子發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就是孩子也要送到族裏養,作為對后宅陰私手段的懲罰,也正是因為有家主這樣的表態,這林家后宅才能這麼安靜,平穩。

如今查出來不是她們,是意外,不說別的,就是那些姨娘們都鬆了口氣,即使不是她們做的,她們也會擔心萬一牽扯上,給自己帶來麻煩不是!

只有張中行在後面聽到這些,心下就是一動,就他所知,這地方夾竹桃可不是什麼隨便到處都有的東西,怎麼就會這麼巧,就出現在這糕點裏?既然不是宅子裏的人動的手,那麼就是外頭有人準備好的,可是外頭又有誰會要對這麼一個孩子動手?這樣一個三歲的孩子,和這些外頭的人又有什麼厲害關係?

不由得他的腦子裏就出現了一僧一道這兩個人,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他們這樣的修士會用這樣的手段?怎麼看都像是女人的手筆啊!不過這不是他一個外人能說到的了,想來這事兒林如海自有分寸,他也不是什麼尋常人,難不成自己能看到的他就看不到?自有林如海自己查去。

倒是這林黛玉,張中行看看自打自己進門以來,就規規矩矩的行禮,然後小大人一樣,在自己身邊恭恭敬敬的坐着,一臉待客規格樣子的小小的女孩,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溫和的摸着她的小腦袋,柔聲問道:

「黛玉今兒覺得可好?」

這孩子,如今居然還知道不好意思了,不過是摸摸她的腦袋,她都要低頭害羞一下,真是可愛的緊呢,想想當初自己第一次來林家的時候,她還在她娘的肚子裏,張中行就覺得自己是不是老了?感慨啊!時間過得真快啊!

「好,先生,今兒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弟弟不好嘛?怎麼臉色這麼差?」

微微紅著小臉的林黛玉其實很喜歡張中行這麼摸着她腦袋的感覺,好像自己很小,很小,很親昵的感覺,這是除了她爹娘以外,對她最親近的男性長輩了,還是能進入自己閨房的男性長輩,對林黛玉來說,這是一個有特殊地位的人,像是哥哥,像是叔叔,又像是朋友一樣。

如今的林黛玉,雖然身體不像是原著一樣柔弱,可是依然瘦瘦小小的,看着就不是個富態的樣子,而眼神中的靈氣卻滿滿的,讓人看着就喜歡,和張中行也很是親近,甚至有些依賴,每一次看到張中行都會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要張中行講故事。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和張中行的關係才會這麼的好!定位這麼的模糊,畢竟當哥哥,這張中行有些太大了,當叔叔倒是正好,可是叔叔不會進侄女的屋子。還是那種沒有其他人反對的進入她的屋子。這待遇絕對的獨一份!更沒有長輩會給她講故事,就是林如海也沒有這麼做過。所以張中行的行為才會這樣的讓林黛玉感覺特別。

不過不管怎麼相處,這個孩子的規矩那是真的很好,當然了有親媽在,又有下面這麼多的庶妹,作為林家嫡長女,賈敏哪怕是為了面子,也是一心把林黛玉往世家大族的名門閨秀上教養的,哪怕是為了挽回別人口中賈家那老太太不堪的名聲,賈敏也一心要讓別人看看自己,和自己閨女的規矩,禮儀上的風範。雖然沒有了書里,那夫妻兩個捧在手心的寵愛,可是這樣的教導不得不說,其實對於這孩子的教育那是更妥當,對於林黛玉來說,她的悲劇其實是一連串的意外造成的,她的性子也是因為巨大的意外變故和碰撞造成的。如不是在家的時候被寵的過於天真,後來在賈家也不至於因為被排擠,被輕待而養成敏感的性子。最後也不會因為這樣落了一個咳血而死的悲劇。這樣落落大方,又規規矩矩的才是正緊的官宦人家姑娘的做派。

像是如今,即使很是關心弟弟,想知道弟弟到底怎麼了,看着弟弟在張中行懷中抱着,也只是規矩的坐着,先問好,這才小心的詢問。很是妥帖穩當的。並不因為和張中行親近就沒有了章法,雖然這樣小大人樣的孩子,看着有些拘謹了,看着好像失去了孩童的活潑天性,可是依然是那樣的可愛。

張中行看着她這個樣子,索性把懷中已經開始昏昏欲睡的小人往下放了放,讓林黛玉好看個仔細,然後才說道:

「沒什麼事兒,只是吃錯了東西,有些拉肚子,剛吃了葯了,一會兒讓他躺着睡一會兒,精神就能好起來,黛玉是姐姐,這會兒吩咐了人給你弟弟做些粥可好?好讓你弟弟一會兒起來就能吃上一些,暖暖肚子。」

對於一個孩子,有些事兒不用說的太過清楚,這樣一個解釋剛剛好,既能說明問題,又不至於讓這小孩子擔心。張中行笑着說話,那不在意的神情都在無聲的傳遞出這小娃娃沒什麼事兒的信息,讓剛才還有些小擔心的林黛玉一下子就放鬆了,最後更是給了一個轉移話題的事兒給她干。

林黛玉聽了張中行的建議,果然立馬歡喜了起來,能給弟弟做點姐姐該做的事兒,她覺得很不錯,很合心意,她是家中的大姐,什麼是長姐該做的,她問過自家的奶嬤嬤,也請教過不少人,本就是個心細的,又在這樣喜歡裝大人的年紀,自然事事都想着周全,只是往日裏這些事兒根本就沒有她插手的餘地,什麼事兒都是她娘都做好了,這讓她很是沮喪。

如今張中行這麼一個提議,讓她立馬感受到做姐姐的責任,覺得自己終於有了可以乾的事兒,那裏有不願意的,一疊聲的吩咐身邊的丫頭去小廚房傳話,一邊還轉動着眼珠子,開始讓人幫着給弟弟鋪床什麼的。很是像模像樣的很,看的張中行很是好笑。

等著安置了張中行懷裏的孩子,林黛玉又細細的看了看自家弟弟的臉色,看着真的沒什麼不妥當,小心的再給他蓋上薄被子,拉下帳子,這才好像辦完了一件大事兒一樣的長長的鬆了口氣,轉頭對着張中行笑了笑,惦着腳尖,輕手輕腳的走出內屋,坐到了張中行的身邊,

「先生,家裏是不是出事兒了?不然怎麼是您送弟弟到我這裏來?」

這孩子還真是聰明,剛才已經轉過去的話頭,這一會兒的功夫又讓她給兜回來了,想來剛才是興奮過頭了,光顧著怎麼當姐姐了,這會兒把事兒做完了,就找起了舊賬來。

張中行忍不住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一把,這才笑着說道:

「你這個小機靈,還真是瞞不過你,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你弟弟吃的拉肚子的點心,居然不是家裏做的,是外頭買來的不幹凈的東西,家裏有人偷懶,這才讓你弟弟受了這一遭的罪。你爹爹媽媽這會兒正發火呢!想來正在收拾那些偷懶的。我這不是要來看你嗎,那就正好抱着過來了。怎麼,黛玉不喜歡我來?哎呀,虧的我還想着給你講故事呢!」

一聽講故事,這下林黛玉可就坐不住了,那裏還管什麼別的事兒?反正管理下人的事兒,那本來就是爹爹和媽媽的事兒,她可不想問的太多,不然媽媽就又該讓她學管家了,她雖然不再是原本的小心謹慎的性子,可是依然有些骨子裏的清高,也許是從林如海身上遺傳的,對於管家什麼的,興趣真心不大,於此相比,更喜歡讀書這樣的事兒,就是聽故事也是絕對的比什麼管家重要。所以她忙不迭的站起來,一把拉住了張中行的衣袖,睜著大大的眼睛,緊張的說道:

「先生,你上次講的那個什麼白骨精的故事,真的很好聽呢,你還沒有說這白骨精後來怎麼樣了呢!那個什麼和她定親的人怎麼就能只顧著自己出家,就把她給遺棄了,那人太過無情,這白骨精太慘了。」

張中行說的故事,說起來也真是五花八門了,什麼故事都有,有武俠的,有修仙的,有破案的,有神仙鬼怪的,他本來就是為了對付孩子說的,可是說着說着,他發現,這故事其實對於開拓孩子的視野,開闊他們的心性,那是很有用處的,不說別的,說多了那些武俠的故事,這林黛玉明顯就性子郎闊了很多,很有些大氣的樣子了,說了破案的故事,又讓她心思敏銳了些,所以到了後來,說故事的時候,張中行很注意把這故事說的更富有人情世故一些,希望能讓林黛玉看到,聽到,更多的人性上的優缺點,免得她將來若是再一次遇上賈寶玉做準備,免得她看不清那些人的糾葛。

像是這什麼白骨精,他說的就是不知道那一本書里看來的所謂的白骨精的前世今生的故事,說的是人家白骨精是唐僧前世投胎做人時候的未婚妻,後來唐僧要出家修行,這白骨精就成了棄婦,最後因為人言可畏自殺而死,怨氣不散,最終白骨修成精怪,一心要報復唐僧,最終在唐僧西天取經的時候出來打劫,想壞了他取經大業的故事。

在張中行的故事裏,壞人,好人,沒有一定的區分,只是這麼直白說,然後說他們的心態,他們的思考,他們的恩仇變化,至於這裏頭誰對誰錯,他不予評價,只是讓林黛玉自己去想,去聽,去分析。

上一次剛說道白骨精因為人言可畏自殺,那林黛玉聽了就哭的不成樣子了,故事自然就說不下去了,到了今日,張中行一來,說起故事二字,自然引得林黛玉激動,一心想知道後來的結果。

孩子之所以是孩子,那是因為在他們的眼裏,故事不是憑空的,而是真實的,她們更容易感受到故事裏的人那些喜怒哀樂,為他們哭,為他們笑,為他們不平,為他們憤怒。這樣鮮活的樣子,讓原本只是因為書里的形象而對林黛玉喜歡的張中行對着她更多了幾分發自內心的歡喜,這樣活生生的黛玉,張中行覺得他無法拒絕這個小女孩任何的要求。所以看到林黛玉這樣着急,都扯上以上了,張中行自然不好拒絕。

講故事的人即使在想講的公正,那也是不可能的,總是會帶上一些自己的情緒,張中行就是這樣,他不喜歡唐僧,說起故事,即使是說到了西遊的部分,也一樣多了幾分別樣的意味,聽得林黛玉頻頻皺眉。

「先生,這個唐僧真的很差呢,只會喊佛號,什麼都不會,還喜歡教訓人,他那三個弟子,那都什麼弟子嘛,其實是保護他的好不,沒有這三個,他怎麼可能走這麼多路,居然還願望人,太過分了,這樣的人要是高僧,我以後都不去廟裏了,太討厭了。」

「就是,就是,唐僧不好。」

這裏林黛玉剛說了幾句,後面就突然冒出一個稚嫩的聲音來,把沉浸在故事裏的林黛玉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往後一看,床上的帳子已經掀開了一個口子,從裏頭探出一個小腦袋來,古靈精怪的搖頭晃腦,看到林黛玉看向他,居然還伸出手,對着她招了招,然後又對着張中行說道:

「先生,你就喜歡姐姐,不喜歡我了,都沒有對着我講。」

張中行早就知道這小子醒了,只是他躲在帳子裏聽故事,他也就沒有揭穿他,如今看到他攻擊到了自己身上,立馬就走過去,把這小子一把從床上拽起來,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笑罵道:

「你這個沒良心的,今兒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吐成那樣,我都沒有嫌棄你,又是喂葯,又是一路抱過來,你都忘了?這會兒還說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我抱着你做什麼?壞小子。」

林家兩個兒子,因為林如海生怕他們長不大,對着這兩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那是怎麼小心都不為過,因為怕早取了名字,讓閻王爺惦記上,所以至今只是大爺,二爺的讓人喊著,不給正緊的名字,所以張中行也只能是大小子,二小子的喊。

這大小子生來就比他姐姐活潑,最是機靈不過,也調皮的很,人也聰慧,不到一歲,口齒就很是伶俐,到了如今三歲,那簡直就是個混世魔王一樣的存在,偏偏嘴甜的不行,誰都喜歡他,張中行也喜歡的很,常和他一起玩在一起,故而這會兒才能這樣的親昵。

這小子摟着張中行的脖子,嫩嫩的臉蛋往張中行的臉上一陣的蹭,一陣的膩歪,身子也和扭糖一樣,嘴上撒著嬌:

「先生,這故事我都沒聽過,你先講給姐姐聽了,肯定是更喜歡姐姐了,怎麼辦!我都想拜你為師的,你這樣傷我的心了。」

這樣一個小人,嘴角還留着口水,臉上還帶着笑,居然說什麼傷心?聽着就讓人發笑。就是林黛玉這會兒也讓這個活寶弟弟弄得笑的不行了。屋子裏幾個下人更是揉着肚子。正在滿屋子笑成一片的時候,張中行聽到了走廊里的腳步聲,神識往外一放,是林如海夫妻過來了。心下一頓,這就處理好了?真夠快的,不過這不關他的事兒,倒是這孩子既然起來了,那後面的葯也該吃了,於是也不說別的了,伸手抱着孩子往床上一坐,然後對着小人說道:

「看你這樣,這是好了?沒事兒了?正好,你姐姐讓人給你熬了粥,正好吃一些,你早上吃的估計都吐了乾淨了,一會兒吃完了粥,先生再給你一顆葯,明兒你就又能折騰院子裏那些花草了,可好?你說先生疼不疼你?為了你,先生家裏的藥材都沒收拾呢!」

一聽吃藥,這孩子臉立馬又皺起來了,整個變成了一團皺包子:

「又是吃藥啊!藥丸子有什麼好?還沒有彈珠有趣呢!」

聽到這小子把自己那些人家千金難求的藥丸子和彈珠比作一起,還不如,張中行哭笑不得。可對着這孩子,他最終也只能笑罵一句:

「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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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道士在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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