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6章 麟神之會(上)

第1996章 麟神之會(上)

折返的雲澈毫無意外的遇到了正焦急找尋他的赫連玲珠。

「雲澈公子!」

赫連玲珠的呼喊聲遙遙傳來,她快步迎上,帶着滿滿的欣喜。

而欣喜之下,那雙美眸之中,分明隱著一層未完全散盡的水霧。

「我還以為……還以為你悄悄走掉了。」她近在雲澈身前,然後又很自製的保持了不那麼親昵的距離。

「走?怎麼會。」雲澈面閃訝異,隨之微笑:「長公主可是我救命恩人,我怎可對長公主失信。」

「你如此匆匆……是發生什麼事了?」雲澈明知故問道。

一句話,讓赫連玲珠的欣喜頓時化為驚惶,她下意識的伸手抓住雲澈的衣袖:「父皇……父皇他快不行了!心脈重創……連太祖都沒有辦法!」

「你之前說過你有辦法!我……我知道父皇他之前不相信你,還對你態度極劣,但……但現在只有你可以救父皇!雲澈公子……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她一時有些言語混亂,手足無措。但經歷了先前之事,即使他們皇室守護太祖都束手無策,她對雲澈依舊有着一種無法解釋的相信。

一抹溫和的玄氣拂下,安慰著赫連玲珠的情緒:「好,我去看看。」

…………

赫連皇殿。

赫連玦臉色蒼白如紙,也讓七竅不斷溢出的血珠更為刺目。

半步神滅境的修為,此刻竟是氣若遊絲。

被心脈中暴亂的半神玄氣折磨了數天,赫連玦從最初的極力壓制,到逐漸的不敢壓制,到了現在,幾乎連丁點的玄氣都不敢運轉,否則會讓心脈中暴竄的魔鬼更加瘋狂。

雲澈到來之時,滿殿的人影攢動。

皇子皇女跪了滿地,皇城範圍最強的氣息也基本都聚集於此。

一副等著給帝王送終的景象。

雲澈還一眼看到了初至此地時,所見的赫連玲珠與陌蒼鷹的師尊:赫連天府府主枯弦。

「父皇!你千萬撐住,太祖一定會有辦法的……父皇啊!」

太子赫連玲琅跪地哭嚎,聲聲悲愴。不知道的還以為赫連國主已經死透。

陌蒼鷹一直深皺着眉。若非赫連玲琅是太子,他真想學當日的雲澈,將他的腦袋狠狠踩到地板之下。

他對赫連皇室早已失望透頂。

作為赫連天府這一代最傑出的人物,他毫無疑問受到過磐玄、萬仞、烈砂三大宗拋出的橄欖枝。但之所以一直效忠赫連,一為師門之恩,一為赫連玲珠。

但如今……

他目光轉向殿外,去了數個時辰的赫連玲珠終於匆匆折返。

這個時間,久的讓他無法不心思煩亂。

「父皇,我回來了。」

赫連玲珠顧不得這裏又擠滿了更多的人,急急來到赫連玦身前。

赫連玦脖頸轉動,他瞥到赫連玲珠身後不緊不慢跟來的雲澈時,本是昏淡的雙眼頓時掙紮起異芒。

在被折磨到瀕臨真正的絕境,一切都無望之後,他毫無疑問,會想到那個唯一說過有辦法救他的人。

當初怒然拒絕。

但在親眼見識到雲澈的超凡之處后,先前那讓他不屑一顧的「荒謬之言」,便成為他絕境之下的唯一希冀。

「父皇,雲澈公子來了,他一定有辦法救你。」赫連玲珠滿心的惶然,又帶着數分無法解釋的相信。

赫連玲琅轉頭看向赫連玲珠身後之人:「他……就是那個所謂的『奇人』?」

雲澈直接無視他的存在,抬步站到了赫連玲珠身側,神識從赫連玦身上淡淡掃過……嗯,情況和他預想的差不多,也不枉自己當日費了不少口水。

「救……朕……」赫連玦發出聲音,微弱中帶着深至骨髓的痛楚。

赫連玦這聲顫吟,頓時讓所有看向雲澈的目光陡然變化。

連守護太祖都毫無辦法,他竟向這個神君境的年輕男子……哀求?

雲澈道:「除了長公主,陌大哥,枯弦府主之外,其他人全部退下。」

枯弦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這一句發號施令,給所有人都聽愣了。赫連玲琅直接站了起來,面罩威嚴:「你是哪來的野小子!我赫連皇室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

「退……下!」赫連玦艱難開口,聲音嘶啞,但猶含帝威。

赫連玲琅錯愕轉首:「父皇。連太祖都一時無策,他一個神君,又怎可能有辦法。這根本就是個騙……」

「你……當朕死了嗎!!」每一息都在死亡邊緣飽受折磨的赫連玦從喉管中溢出怒吼:「滾下去!」

「全部……滾!」

赫連玲珠連忙開口:「父皇有令,全部退下。師……枯弦府主和九師兄留下。」

「閑雜人等」很快退離,皇殿安靜了下來。

一股如天穹般浩瀚的氣息在雲澈身上短暫停留,強大的同時,又有着幾分虛浮。

這就是那個守護太祖?雲澈毫無動容,只是淡淡看着赫連玦。

「年輕人,你當真能救國主??」枯弦開口,聲音平淡,雖有深深的質疑,但並無輕視。

這些天,他也是從赫連玲珠和陌蒼鷹口中詳盡知道了當日之事,對雲澈有了深深的驚嘆、好奇,以及……對他出身的各種推想。

雲澈道:「我修為低微,自然不可能干涉得了半神層面的玄氣。但從醫理之上,我的確有辦法。」

「醫理?」枯弦皺眉。他亦擅醫道,赫連玦所受之創涉及命脈,根本非醫道範疇可解。

「常理認知,命脈受創便是永創,因而一但涉及命脈,便無人敢擅動。但實則,命脈可分七十二竅。而其中的十七竅,可破而不殘,且不會導致命氣過快潰散。修為足夠,還可緩慢自行恢復。」

「既然纏縛的玄氣無法強行化解,那就破開空缺,以足夠的外力將之引出便是。」

雲澈的話平平淡淡,但落在通曉醫理的枯弦耳中,卻如天方夜譚。

毀人命脈,等同奪人性命,他從未聽過如此「醫理」,先不論眼前之人的出身,其醫道涉獵再深,就閱歷而言,也再怎麼都不可能比過他一個行將就木之人。

就算他說的全是真的……又如何保證精準的破開那十七竅?

那可是命脈,稍有不慎,將是命氣潰散,命絕而亡。

「這?如何可能實現?」枯弦深深皺眉,無法說服自己相信。

雲澈不做解釋,目光盯視着赫連玦:「赫連國主,方法我當日已經和你說過,需在你命脈破開十七處創口,要不要試,皆在於你。」

赫連玦眼瞳放大,喉嚨滾動,卻發出沒有任何猶疑的聲音:「試……快試。」

因為他已經半隻腳踩入死亡地獄,哪怕對方只是信口雌黃,也不可能有更壞的結果。

「好。」雲澈垂眉:「不過你先前不信在先,將我驅逐在後,我似乎沒理由白白救你。」

枯弦深深看了雲澈一眼,目露驚異。

雖早有耳聞,但此子面對國主,竟當真不受丁點帝威所懾,反呈一種凌人之態。

赫連玦嘴唇再動,艱難而言:「若能救朕……任你……所求。」

雲澈似笑非笑,側過身,目光轉向赫連玲珠:「我的條件很簡單。」

「二十日後的麟神之會,希望赫連皇室這一方,由長公主為引領並控局。至於國主,便留予皇城好好休養,如何?」

這個「條件」,讓所有人為之錯愕。

赫連玲珠唇瓣微張,陌蒼鷹神色複雜之極。

他的要求絲毫未及己身,反而是在為……長公主立威與造勢??

畢竟以往,這等大事必定要由赫連國主親身到場。此次若由赫連玲珠引領,豈不是在昭示……未來繼承國主之位者將是赫連玲珠,而非太子赫連玲琅。

「雲澈公子,我……」赫連玲珠明顯有些失措。

「朕……答應。」

對此刻的赫連玦而言,雲澈無論說出多麼離譜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畢竟命都要沒了……何況如此之簡單的要求。

此次麟神之會有了拜麟盟加入,若就此失去進入麟神境的資格,皇室必成笑柄,顏面盡喪……他巴不得不去。

「很好。」雲澈頷首,目閃詭光。

赫連皇室這邊由赫連玲珠引領,便等同由他控局。

畢竟,現在的赫連玲珠可是相當聽他的話。

如此,他要做什麼,就方便的多,也能最大程度上防止意外的發生。

「枯弦府主,氣息外溢之時,就勞你引動了。」

說完,根本不等枯弦做出回應,他右手點出,直接落於赫連玦心脈之處。

砰!

赫連玦胸口破開,血珠飛灑……而不過須臾,那屬於陌悲塵的半神氣息陡然清晰了數十倍,並釋開一片讓人驟悸的恐怖威壓。

枯弦即將出口的聲音死死卡於喉嚨,蒼老的面孔現出極深的震驚之色。

他的一雙枯手亦在這時極快的推出,一蓬強大而舒緩的玄氣散成萬千溪流,籠向赫連玦的心口。

轟——

轟隆!!!!

一道道狂亂的半神玄氣暴竄而起,將皇殿之頂狠狠轟開,直貫蒼穹。

帶着一股……彷彿永遠不甘散盡的恨意。

…………

麟神境開啟之期轉眼即至。

這段時間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人找雲澈的麻煩。

因為拜麟盟傾盡全力,也查不到丁點關於雲澈的訊息。

他就像是忽然天降於麟淵界之中。

這種極度的詭異,加之麟神之會在前,讓拜麟盟很是理智的暫時未找雲澈尋仇。

這一日,麟淵界無數玄者、大大小小的宗門勢力,都向麟淵界的中心聚攏而去。

赫連皇朝這邊,由赫連玲珠引領,枯弦在側,帶着這一代最優異的年輕玄者,腳踏玄舟,飛向了麟神境所在。

隨着逐漸的臨近,雲澈幾乎能隱隱感知到來自邪神玄脈的悸動。

不會錯的……雲澈心中低吟著:等待在前方的,是完整的邪神玄脈。

也將會是他在深淵的……

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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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渾噩。不知道這章寫了什麼。希望明天滿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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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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