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打磨、太丑了
如果那傢伙真是頭腦不清楚的貨色，老子也就認倒霉了，可那傢伙分明就是出乎其類拔乎其萃的劍道奇葩，那一手劍法玩的，連老子都差點俯首驚嘆，還對葉笑死心塌地，居然把老子這個葉笑大哥，生生的降成了二爺，這事要是讓葉笑那小子知道了，還不定怎麼嘲弄老子呢！
然後今天，這個該死的寒冰雪居然跟我叫囂，整出一個更離譜的景，大言不慚地說要教訓我，還叫我小厲……還說我是褲襠里的鳥……
我小厲你一臉！
我褲襠里的鳥你一臉！
說時遲，那時快，厲無量怒不可遏，不由分說，徑自一刀就劈了下來。
一刀悍然劈至！
寒冰雪素來以身法自傲，往昔之時，可謂是葉笑一眾兄弟之中，身法最高之人，連葉笑本身的一笑天涯，也不過在伯仲之間而已，剛才雖然驚詫於厲無量的一刀之威，滿滿的信心登時去了大半，但即便於此，卻也不信厲無量可以輕易取下自己，縱使你霸刀絕世，可是砍不著總是白搭吧！
可是，當真見得厲無量一刀劈來之時，寒冰雪只覺一陣陣手忙腳亂、手足無措，恍如不知該如何趨避一般，若非在最後一刻，本能的急疾一避，只怕就要一刀落敗了！，
厲無量一刀走空，略感意外之餘，又是一刀追襲，寒冰雪應付剛才一刀，已經是應付維艱，豈敢再有怠慢，趕緊拔劍，鼓著勇氣道：「老厲，你可別以為我怕了你，我是怕傷了兄弟情誼……」話沒說完，已經被厲無量狂風暴雨一般劈了一百多刀！
寒冰雪即便已然長劍在手，仍自被動防禦，被這一百多刀看得狼狽萬狀，只有招架之功渾無半點還手之力！
至此。兩人的高下之別已經是顯而易見，不言而喻！
寒冰雪的本身修為水準並不弱於當前的厲無量，卻全面落於下風，原因有二。其一是厲無量本身境界造詣要高於寒冰雪，且亦領悟入微之境的奧義，更將之融入本身所學之中，發揮運用，他的必中之刀。正是寒冰雪的剋星，招招都能逼得寒冰雪硬拼，以己之長攻敵之短，自是佔盡上風，二來，也是寒冰雪自身心態失衡，驚詫於厲無量之前的一刀之威，未戰先怯，高手過招，勝負只差一線。若非寒冰雪本身實力並不真箇落後於厲無量，早已劍斷落敗，碎屍而亡了！
可是在旁觀戰的葉笑，眼中卻是異彩連連，對於此戰的戰果，他早已明悟於心，不過他現在卻對另外一件事很有興趣，這件很有趣的事情就是寒冰雪的突破契機所在，雖然身在局中的兩人都沒察覺這點，但在旁觀戰的葉笑卻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剛剛那一瞬間的驚艷！
「你不怕我！你不怕我！我讓你不怕我！」
厲無量口中不停大吼着你不怕我。手中刀簡直就如同活了過來一般，刀刀無情，刀刀盡命，一派要將寒冰雪剁成了餃子餡的款。
寒芒一閃。寒冰雪眼見自己情勢危殆，不敢再一味防守，全力還擊！
「當」的一聲轟鳴驟起。
寒冰雪的長劍與厲無量的大刀以毫無花假的方式生生地硬碰在了一起，一拼之餘，發出的震蕩聲音，當真聲傳百里。震耳欲聾！
之前的那一百多刀，寒冰雪雖然每一刀都招架住了，卻多以卸、帶、粘等化解之式消弭厲無量霸勁，可是一百多刀下來，形勢越來越惡劣，此際眼見自己守勢已盡，再守下去，當真就只有落敗一途了，逼於無奈，豁盡反撲，以劍拼刀，實力火併！
一拼之下，寒冰雪渾身一顫，如同觸電一般的連退三步；而厲無量那邊卻也是渾身陡然一震，噗噗噗退後三步！
雙方竟然是勢均力敵！
不，不是勢均力敵，這還是寒冰雪首次出劍硬拼，力道未臻頂峰，厲無量卻是攜之前連劈百多刀的余勢，威勢豈同小可，可在這樣此消彼長的狀況，只得平分秋色的結果；那豈不是說……現在寒冰雪的修為，還要更勝厲無量？！
彼此都是修行大行家，一拼之餘，勝負自知，佔得上風寒冰雪登時精神大震，剎那間又是生龍活虎起來：「小厲，我就說你不是對手，看我拿下你這小鳥……」
寒冰雪的自信心空前爆棚，嘴上又開始沒有把門的了！
厲無量對於這個結果也是大感意外，深深地凝視寒冰雪一眼，厲無量自知剛才的那一刀自己已經出盡全力，原本還正在擔心收手不及，會不會將這小子一刀砸成了肉醬，沒想到這傢伙修為增長了這麼多，以劍拼刀，以輕靈搏厚重，竟取得平分秋色的戰果，不由得厲無量不驚嘆。
可是驚嘆歸驚嘆，卻又聽到那麼一句話，厲無量登時超極限地爆發了！
口中哇哇亂叫。
你丫的修為更勝一籌又怎麼樣？
從剛才的交手就完全可以看得出來，你丫的心境和感悟根本都跟不上，不過一招得利，居然這麼嘚瑟，你以為你贏了么……
下一刻，厲無量再一次強勢沖前，寒冰雪的苦難困境，終於真正的開始了……
厲無量確認了雙方功體差距之後，可謂是有了知己知彼的萬全準備，自然不會再跟寒冰雪硬拼；雖然厲無量自信憑着自己的無刀不中技巧與經驗，就算是只憑着氣力的持久與耐戰，干挺寒冰雪也無問題，但卻不會幹這麼糙、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活。
既然已經知道了寒冰雪的弱點所在，厲無量即時展開針對性打法。畢竟旁邊還有葉笑在看着呢，自己怎麼可能在老朋友面前這麼丟臉栽份呢。
刀招驟然一變，原本紛沓而來，一刀接一刀的連綿刀勢驀然整合，無數刀氣蛻變化作為一座萬丈高峰；一座名副其實的刀山，就在寒冰雪的眼前瞬時形成！
旋即，刀山傾頹，萬丈刀山，向著寒冰雪一層層一片片的瘋狂砸落下來，密密麻麻的無盡刀光。四面合圍，直如天降刀雨，無所不至！
而在寒冰雪的眼中，當前組成這一座刀山的每一片刀鋒。都是真實不虛的，全都是夾雜着呼嘯的破風聲，擁有足以斬鐵分金的強橫殺傷力……
寒冰雪下意識的驚呼一聲，手中長劍急疾揮發，展開有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應對。
刀山傾頹。刀雨傾盆，然而每一片刀雨落將下來，仍舊保持着無刀不中的基本原則，每一點刀雨都與寒冰雪的劍展開正面接觸，前一次對拼的轟鳴聲仍自震耳欲聾，而另一點刀雨已經落了下來，寒冰雪只能繼續招架，被動的招架……
然而隨着落下的刀鋒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寒冰雪漸漸應付得為難起來。手忙腳亂，舉步維艱，只感覺不管是哪一刀，自己沒有招架住、漏空的話，就算不即刻身首異處，也要瞬時重創，可在這樣超高強度的攻擊氛圍下，一旦重創，卻又與死何異呢？！
有鑒於此，不由得駭然大驚。
厲無量居然真的下了殺手？
寒冰雪一時間只覺得心慌意弛。眼花繚亂，忍不住大聲慘叫：「老大……快來救命哇……我我我……我不行了…頂不住了…」
但，不管他怎麼喊叫，非但沒有盼到葉笑的援手。甚至連沒有半點迴音都欠奉。
及至側頭看去，只見自己身周，早已經被層層刀山刀海籠罩，滿目儘是刀光，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又或者應該說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寒冰雪心下更是慌亂，只得一味的勉力招架，卻又越來越是覺力不從心，應付為難。
幸虧體內源源不斷的沛然靈力，支撐着他可以持續硬拼，否則……
寒冰雪覺得，如果換做沒有吃過那陰陽聖果之前，自己現在早已經變成了一堆餃子餡。
又或者乾脆就比餃子餡更細碎的肉糜？！
一念及此，登時大汗淋漓！
……
刀山之外。
厲無量看着葉笑，一派好整以暇地道：「笑笑，這什麼情況？寒冰雪的修為怎地增長得這麼快？竟然還要勝我一籌，他也得了什麼奇遇嗎？」
葉笑只是轉頭看着寒冰雪在那邊拚命的抵擋；但，寒冰雪身前卻是空無一物，只有頭頂上，一柄大刀就那麼詭異的懸浮在半空中……
但下面的寒冰雪卻是視而不見，拚命揮劍，拚命地自己貌似在對撞什麼……累的一身大汗，滿臉惶急。
葉笑目光專註地凝視了片刻，若有所思的道：「這就是你領悟的入微？」
厲無量愣了一下，看着葉笑：「你的入微是？」
葉笑沉默了一下，道：「這方面我不如你，我剛剛領略出來的入微，是分解，骨子裏仍舊是得益於寒月天閣三老指點的入微之境，推演而成。」
厲無量聞言沉默了許久，道：「始終是你的入微效用更高；我所領悟入微，迄今為止包含了兩層，其一是無刀不中，在觀察鎖定對方之餘，確保出手一刀，出則必中，然後就是當前的擴散，凝氣成刀，化生無數刀氣鋒芒……」
「實則就是保留了無刀不中的屬性，將自己的攻擊擴散發出……乍看起來，似乎是我的入微包含了一些第二階段囚籠的奧義，但自家知道自家事，仍舊只是入微的一種變化而已。」
「而你的入微分解，縱然是脫胎於寒月天閣三老的指點，仍舊有你自己推陳出新的地方吧吧？」
厲無量充滿了求知慾的望着葉笑：「只怕已經不局限於物質，而是針對敵人的出招，一瞬洞悉，一瞬判斷，加以拆分破解吧？」
葉笑點頭：「是的。敵人看似渾若天成的一招襲來，在我這裏，可以迅速將之分解成多個部分！對每一個部分分別加以化解，何招不可破……當然，這還只是初期，我剛剛領悟到、確認了這個思路的可行性……」
厲無量由衷讚歎：「豈止是可行，根本就是逆天的演繹……」
「我這個刀氣擴散，細緻而微，由點而面，封鎖對手身周的空間，看似形成了刀雨囚籠，然而對付同樣掌握了入微境界的人，根本毫無作用，反而折損了無刀不中的特性，之前對戰我也曾施展過此招，有所印證，效果連差強人意都算不上……」
厲無量有些失落，隨即話音一變，看着正在不斷揮劍的寒冰雪撇撇嘴：「不過，用來對付這個空有一身強橫功體的傻逼，還是蠻有用處，你瞧他忙得熱火朝天的，他愣是沒發現，那些刀雨看似威能強悍，實則最多只能對尋常高階修者有用，對他而言，連皮肉傷損都未必辦得到，只要稍忍一時之痛，就能衝出刀雨籠罩範疇，我這刀雨囚籠今天算是廢物利用了……」
「哈哈哈……」葉笑哈哈大笑，眼淚都幾乎笑了出來。
場中，寒冰雪的動作愈發的慢了下來，他不再快速出劍，而是神色之間，多了一些思索……
「總算這貨還沒傻到家，貌似有要突破的趨勢了。」厲無量哼了哼，道：「我知道你讓我來歷練他，因為你們太熟，下不了手……且看我再加一把勁，他敢對老子那麼張狂，就讓他知道對老子張狂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千萬悠着點，都是自家兄弟，差不多就得了。」葉笑擔心的說道。
「放心，我會讓他這輩子都感覺沒現在這麼舒爽快活過的！記憶猶新一輩子，須臾不敢稍忘！」厲無量咬着牙沖着葉笑瞪了瞪眼。
葉笑唯有揉着鼻子苦笑。
厲無量轉身二度動作之前，下意識的停了停，沉聲說道：「我說笑笑，要不你還是將面貌改回來現在的葉笑吧；你這張臉實在太……那啥了……」
他搖了搖頭，一躍而去，未盡之話語在風中飄蕩而至。
「……實在是太丑了……君應憐當年真是瞎了眼，怎麼就把一綹情絲寄在你的身上了，就算是情人眼裏出潘安，也不該把一朵鮮花插在你這堆牛糞上啊……」
葉笑嘴角登時抽搐了好一陣，半晌無語。
若不是厲無量跑得快，葉笑很大機會就因為這句話而要對這傢伙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