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奇怪的地方
「兩位姑娘，你們是不是想要問，之前飛升上來的那一男一女，那一男兩女去了哪裏？是不是去了同一個地方？是吧？」沒等月霜說完整句話，這個接引使者就替她說了出來。
「是啊是啊，您未卜先知，不愧是上界的接引使者。」霜寒連連點頭，充滿了希冀的目光看着接引使者。
「不知道！」
接引使者硬邦邦的甩出三個字，臉色鐵青。
我們的千年俸祿，已經因為你們這夥人里的那個大哥被扣光了！
此後千年全都是打白工，做足千年哪，絲毫不得倦怠。
我們心裏的苦楚還沒處傾訴，還要回答你們喋喋不休地問……
「什麼態度！未卜先知了不起啊？！」霜寒姐妹自是大為不滿，齊齊撅起小嘴，氣憤憤地走了。卻另有一句餘韻遙遙傳來「不就是在這裏干接引使者……有啥了不起！等我們以後有了本事有了地位，一定回來罵他們！」
兩女走了，兩個接引使者卻在欲哭無淚。
這事兒能怪我們嗎？
能怪我們嗎？
分明我們才是受害人好不好？！
三月後，聞人楚楚登臨紅塵天外天——
「敢問兩位使者……」
兩個接引使者對於這個問題，再無任何的抵抗力，直接就崩潰了。
「別問了，我們啥也不知道！」
聞人楚楚聞言不禁皺起了秀眉，淡淡道：「雖然我不大明白兩位的職能為何，不過本着好心，還是要提醒兩位一句。」
「二位在此擔任接引使者一職，最根本的職能便是迎接下界飛升修者，此說不錯吧！？」
「我輩初來咋到，縱使實力微末，不入二位法眼，但始終也可算是紅塵天外天之人，你們職能所在，便該盡心裏；兩位捫心自問，這般作為，是否不大合適呢？」
「小女子剛剛飛升此界，自知人微言輕，但，整個紅塵天外天便無下界修者能登高位嗎？而哪些高位者，豈不是也從這裏一步步走上去的？」
「兩位是否覺得，我輩難堪早就，就一定不會出現一個精彩絕艷之輩嗎？」
「須知福禍無門唯人自擾，言出如風，縱悔亦遲，無妄皆是從無心而來啊。」
聞人楚楚一番教訓，令到兩個使者面紅耳赤，無言以對。
聞人楚楚本就是寒陽大陸藍風帝國公主之尊，輪到這些政治層面語言藝術最是得心應手；說起大道理更加是頭頭是道。
此際牛刀小試，不過三言兩語便將兩個使者說得啞口無言，無從辯駁。
「兩位使者既然不肯見告，我亦知自己分量淺薄，這便先走一步了，兩位使者，後會有期。」聞人楚楚淡淡的說着，就此絕塵而去，為留一個銳利至極的驚鴻一瞥。
聞人楚楚的氣勢無疑很強，蓋因她的思想，在經歷了飛升之後，自然而然的出現了一個嶄新的蛻變。
「這裏，才是我的真正起點！」
聞人楚楚這般告訴自己。
「我必須要改變我原本出的處事手段，用鐵血手段，建立屬於我，屬於我和師傅的帝國！」
「在這裏，只有我可以斜眼看人，絕不允許有人斜眼看我！」
「紅塵天外天，將有我聞人楚楚的一片天下！」
聞人楚楚絕塵而去。
兩個使者遙望着聞人楚楚遠去的背影，半晌無言。
我們不是不想履行接引使者該盡的責任好不好，只是我們真的已經被坑哭了啊……
大姐，您至於這麼上綱上線的……
這讓我們這兩個已經確認損失了整整千年俸祿的人，情何以堪啊……
一年多后。
寧碧落，趙平天，柳長君等人先後飛升來到，也問出來大致相同問題的，這兩個使者乾脆裝了啞巴，不言不語，不聲不響，一派非暴力不合作的款。心中更是狠狠大罵。
他么的，敢情你們這些是組團飛升的么……
第一次見到，飛升紅塵天外天這等事情，居然還有組團一起來的……
真真是天地之大，無奇不有啊。
不過，組團上來的這些人，到最後居然沒有任何來兩個人有選擇走同一條路的……哦，除了那對夫妻二人組合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是一人選了一條路。
「這些人也真是夠奇怪的了，他們開始的時候，明明有聞那個不知下落的奇葩，走的那條路的。按道理來說，就算那人下落不明，他們自行選擇前路，都是隨意選中某一前路，前前後後這麼多人，就算前路選項繁多，卻愣是出現沒有重複的，倒也可算是奇事一樁。」
兩個接引使者心中想。
……
葉笑在這片極端荒涼的地方，已經走了整整一個月。
這一個月經歷帶給他的認知，可謂極為重要。
這期間，沒有任何人與他交流，沿途除了石頭與靈氣，此外就是什麼都看不到了，甚至連野獸都沒有遭遇到；身處在這等地方，一切就只能全靠自己去摸索。
說句良心話，如果不是有二貨煉製的辟穀丹，單隻是餓，都能餓死好幾個笑君主了！
葉笑在這段其間里，總結了幾條重要經驗，屬於紅塵天外天的世界信息。
「首先，這裏的空間重力比青雲天域至少要高百倍，在這樣的大前提之下。自己的根基修為威能，被極大限度的削弱。」
「但所有人都有被削弱，沒有人能例外。」
「同樣是基於這個因素，這裏的花草樹木，包括石頭泥土，質地堅硬得很！當然，這個質地堅硬只是相對於自己，或者說剛剛飛升的下界之人而言！其實，未必是這些物事多強，只是自己太弱，相對比較而已！」
「見微知著，通過對基本物事的了解，不難想像出，紅塵天外天這邊的兵器能強到何種地步。」
葉笑注目於空間之中的星辰劍，登時泛起一點明悟，星辰劍的材質質地殊異，或者便是基於這樣的緣由。
一念生滅一念又生，葉笑將注意力又轉向同樣在空間中，剛剛重組且具備靈性的君主劍，葉笑輕輕呢喃：「老夥計，你可是得快點提升，適應當前的環境氛圍，我會為你找到絕佳材料，儘速蛻變提升。」
君主劍劍身輕輕顫鳴，似乎在回應葉笑的期盼。
「還有就是，我登臨天外天，為何會來到這個地界呢，難道是要告訴我……此境的所有風土民情物事，全都與青雲天域不同么？」
「有必要這麼麻煩么，相信無論去到那裏我最終都能得到類似的結論吧……相信在青雲天域流通的一般等價物，在這裏肯定是不好用的了。」葉笑想着：「等去到了有人煙的地方，還要趕緊想辦法賺錢是正經。」
「在這個地方的幸虧是我，換了別人很可能會被餓死！」
葉笑又再檢查了一次自己空間里的儲備，狀況不是很樂觀的樣子。
丹雲級數的辟穀丹效能相當不錯，吃下一顆就能保證數天不餓，但就算是丹雲級數的靈丹，也有使用限制，在服用數顆之後，功效竟是漸次減弱，葉笑對此混不可解，只能將之歸結於紅塵天外天的特異環境，辟穀丹既然時效，接下去的時間自然只能使用。無盡空間裏面的諸多靈藥充饑，小半個月的時間，葉笑直接就是靠吃藥撐過來的。
無盡空間裏面，藥草成千上萬，隨便一株，在青雲天域都是屬於天材地寶級別的，且花樣繁多，在相當長的時間裏，不需要考慮重複服用效能減弱的問題！
但另一個問題隨之而來。天材地寶固然珍惜，但它的味道卻不一定就好吃……
除了有限的幾種，比如朱果，比如某種果子，比如某種植物的根系，食用起來的滋味略好些之外，其他的，簡直就是味同嚼蠟，真心的不好吃。
「將天才地寶當飯吃，這說起來是多麼的高大上，可是真正應用起來，竟是這般……」葉笑哀怨的摸著自己已經餓瘦了的臉：「我現在真的很想吃一個饅頭，一個饅頭就好……」
……
「先天差異果然驚人，紅塵天外天的一塊普通石頭，對於我而言都是難以摧毀的物事，那麼，這天外天的土著修者，又該高到了什麼地步呢？」
「相信天外天也有系統的武者等級劃分，具體是個什麼樣子？各方勢力分配的情況，又是怎麼樣？這個世界的流通貨幣，又是採用什麼作為一般等價物呢？」
對於以上種種疑問，葉笑盡都一頭霧水。只能一步步摸索，一步步的往外走。
以他的腳程，縱使全天一刻不停的趕路，滿打滿算才不過能走出一百里左右，效率低得可憐！
「就算真如我判斷的一般，當前的狀態這也不對勁啊。」葉笑擦著汗：「這……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就算是我剛剛飛升，也不應該有這樣的情況才對啊……」
「我當前的狀態還不如在寒陽大陸的普通人呢……若是飛升者都這樣子，那豈不是在這天外天只等著被人宰殺就行了？這也就是我有無盡空間，食物可保無虞，正常修士就算有空間道具，也不會放太多的食物啊，能臻至飛升之境的修士，那個不是自身圓滿無漏，不需要食用食物維繫身體活力，這其中肯定有哪裏出了問題！」
葉笑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葉笑所想的問題，解決起來甚易，只要浸一次洗塵池，脫胎換骨，下界舊蛻自然不存，可是葉大少爺當前，就不用指望了……
不用指望也得過活啊，眼下之計，也唯有硬著頭皮堅持往外走，走一步算一步，萬一多走幾步就看到鄉村城鎮人煙了呢……
當前最緊要的，竟是每天盯着太陽，確保自己不要走錯方向。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曾經的寒陽第一人，天域第一人，現在是悲催第一人！
「他么的，若是飛升者都是我這等遭遇，哪裏有人能夠堅持到走出去這個鬼地方，早就餓死了……」葉笑有些擔心起來：「現在最要命的反而是，憐憐和冰兒她們要怎麼辦？」
一念及此，簡直都要急瘋了。
「這傢伙，自身狀況窘迫至此，居然還有閑心為別人操煩，倒是有趣。」在極為遙遠的彼端，某一片星空中，正有一個傢伙咧開大嘴，饒有興緻的望着葉笑在艱苦跋涉，一臉的惡作劇成功的快意。
「我說差不多的了，你這般從中作手也也未免太小肚雞腸了……」旁邊一個英俊的男子鄙夷的看着他：「說到底這小傢伙大抵不過只是罵了你幾句，至於將他這個才剛飛升的小蝦米丟到了神魔戰場去么……」
「我跟你說，他要真是死在裏面，老大就算不打死你，至少也得整殘你，不信你等著瞧！」
正幸災樂禍樂不可支的傢伙聽了這話，下意識地怔了怔，喃喃道：「我也沒做什麼啊，不就是小小的空間轉移么，再說了，他有空間，還有那麼多的天材地寶，氣運加身，多半不會死在這裏面吧……」
旁邊那男子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實在是沒有興趣跟這個傢伙說什麼……
多半算是什麼說法，多半不會死，不還有差不多一半會死么？
……
迄今為止，葉笑已經在這片地域連續奔走了兩個月時間，終於多了一點認知，除了周遭環境更加荒涼了之外，最近走過的一些個地方，還有一些奇怪東西出現。
比如，發光的骨片、還有不知道是什麼兵器的破碎殘片……
綜合這些現象，葉笑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片地界……很像是一處廢棄許久的戰場啊。」葉笑狐疑的打量著周遭；「真正是廢棄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戰場，否則斷斷不至於荒蕪至此……」
想到這裏，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想做就做，徑自走到一片地勢相對較低的地方，葉笑仔細查看了一下周遭環境，然後拔出星辰劍，開始挖掘。
儘管已經有了心裏準備，可是明明有往昔無往而不利，鋒銳無匹的星辰劍為工具，葉笑對地面造成的破壞仍是微乎其微，當真就是一點點，一寸寸的挖了下去。
葉笑要證實一下自己對當前狀況的猜測。
「沒道理這麼大的地方，竟然全然沒有半點生機。」
「這段時間的跋涉，這一片地界方圓最少數萬里是沒跑的，若是當真全無半點生機的話……」
「除非是人為的，而且還得是超級大能之間的大戰，將這一片地方的生機生生打沒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當年戰爭的慘烈程度當真是難以想像……」
現在體力只怕還不如一個普通人的葉笑，揮汗如雨，堅持一路挖下去，不斷地往外扔石頭，不知道他選擇的挖掘地點是不是運氣太差，反正那下面，全都是石頭。
太晚了，這一節，挺重要，所以我考慮了很多。具體劇透不能說，不過看到這一段想到什麼的，可以在書評區給我留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