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她像個小女孩般撒嬌起來,「可是你從不碰我……」

借酒壯膽,若沒有喝酒,這些話她永遠不敢說,只能長埋心中,他是她的夫君,她卻不能光明正大的愛他,這太痛苦了。

他輕輕順撫她的長發,溫言道:「我是為了你好。」

他苦苦壓抑自己,用心良苦,就怕奸人把目標放在她身上,會對她不利,所以在人前,他總是對她很冷淡,讓眾人以為她是個不受寵的王妃。

她突然推開他,呼吸急促。

「我、我不要你為我好,我只要你愛我!」

她鼓起勇氣告訴他,那些酒精,燒得她雙頓配紅似火,她痴痴的看着他,眼神迷濛。

「嬉遊……」他動容了。

兩人眸光交纏就再也分不開,他心中的情火迅速的燃燒起來。

他再度把她拉進懷裏,吮吻着她的唇瓣,伸手放下紗帳,將她推倒在床上,解開她的衣襟。

他的吻緩緩地落在她的頸項、胸口,她輕輕閉上眼睛,眼皮微微顫動。

紅燭被窗隙吹進來的風弄熄了,屋裏登時漆黑一片,窗外大雪紛落,紗帳里卻暖意無限。

【第八章】

元宵已過,春天的腳步慢慢近了,霍立宇已經會走路了,霍嬉遊有事沒事就回娘家串門子,逗逗可愛的侄子。

「你這麼疼愛宇兒,乾脆自己生個小王爺來玩玩吧,憑你和王爺如此郎才女貌,你們的孩子肯定相貌堂堂。」花弄晚笑嘻嘻地說。

「談何容易。」霍嬉遊泄氣的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雖然夜夜恩愛,可是她一直都沒有懷孕的跡象。

不只她,連那個誇口將為王爺生子嗣的湄姬也是毫無動靜,所以氣焰收斂許多,只不過她仍喜歡大肆渲染她和王爺的夜夜春宵,叫她實在不解。

龍天曳明明每夜都在她房中,湄姬卻偏偏說他夜夜都與她共度,當真令人匪夷所思。

花弄晚奇怪地揚起眉梢。

「王爺不是早和你做了有名有實的夫妻了嗎?為何講這種喪氣話?」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算了,王爺在皇上心目中還是待罪之身,我與他沒有孩子也好,省得日後麻煩。」

「都已經過了這麼久,還是查不到王爺的罪證,會不會是皇上誤會他了?」

花弄晚推敲著。

「事情沒這麼樂觀。」霍嬉遊的眼眸里有着隱憂。「他還是和紹王、懷王來往很密切,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在皇上心中始終是個結。」

她挑挑眉,「我老是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奇怪。」

「怎麼說?」她也覺得事情有古怪,但又想不出來哪裏不對。

「皇上不是沒有魄力的人,卻老在查罪證這件事上打轉,若他疑心王爺和朝臣勾結,只要將他召來審問一番即可,或派他的密探從中調查也行,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把你嫁給王爺,要你替他監視工爺呢?」

「可是當初你不也贊成我替是上效勞,幫朝廷出力嗎?」

她多希望當初自己只是單純的嫁給他,而沒有任何目的啊!

如果他知道她是皇上派來的間諜,他還會愛她嗎?

花弄晚微微一笑,「我怎麼知道你會愛上龍天曳!如此一來,要你揭發他的罪證豈不是太殘忍了?」

其實她很高興嬉遊心有所屬,若她一直沉迷在當初救她的那個不存在的「楚踏鴻」里,那才糟哩。

「我也沒想到自己會愛上他。」提到夫君,她的聲音變得十分柔軟。「他一點也不像外傳的那麼邪惡和恐怖,我怕大哥,可是我一點兒也不怕他。」

花弄晚取笑地道:「你愛他,當然不怕他,就算他真變成亂黨,你也只好陪他一起亂下去了。」

「大嫂,亂黨可是要殺頭的!」她眉稍沉重,徐緩地道:「每當我勸他懸崖勒馬、效忠皇上時,他總是四兩撥千斤的淡淡帶過,既不多加評論,也不為自己解釋,我真怕他一時糊塗,真和西陵王犯下滔天大罪,到時恐怕連太后也保不住他。」

花弄晚同情地看着她。

「你真是愛慘了他,對吧?!」

霍嬉遊只是執着地道:「他是我的夫君。」

既然有幸修得共枕眠,又怎能不珍惜呢?更何況她已經把身心都給了他,又怎能置他的生死於度外?

「如果他真是反賊,你要如何?」

她好奇的問。

「我?」她淡淡一笑,清澄的眸光從容而堅定。「我只能陪他一死。」

她知道自己必定會這麼做,為他而殉情。

「嬉遊……」花弄晚心上受到很大的震蕩。

她這位高傲冷漠的小姑好像在這半年之中長大了,變得有點憂鬱,有點哀愁,可是那韻味卻更加迷人,神采也益發清雅。

「娘娘……咕……咕……」牙牙學語的霍立宇搖頭晃腦地走過來,榴紅緊張地跟在小主人後頭,亦步亦趨。

「乖,姑姑香一個。」

看到小傢伙,霍嬉遊立即一掃陰霾地笑逐顏開,抱起他猛香個不停。

「爹爹……」霍立宇短胖的指頭指向從迴廊匆匆經過的霍東潛,他一身將服,十分威武。

「奇怪了,他去哪裏,走得這麼急?還穿得這麼正式……」花弄晚從涼亭石凳起身,朝丈夫大喊,「將軍,留步!

霍東潛望了妻子一眼,原想不理就走,可眼角瞥到小妹也在,他立即掉頭,大步朝涼亭走來。

「大哥。」

「你在這裏正好!」霍東潛盯着妹妹,「你進王府這麼久了,查出什麼線索沒有?」

「大哥怎麼突然問這個?」她心頭一緊,有不好的預感。

「皇上召我入宮。」他蹙著濃眉,「他探得二王爺與西陵王府正密議一件陰謀,要我立即布兵,鞏固京師重地。」

「不……不會的。」霍嬉遊聞言語音顫抖,雖然嘴裏代龍天曳辯解,可是她卻隱隱相信,這個消息大概假不了。

「大膽!不許你替那個反賊講話!」霍東潛怒責一聲,他征戰邊關十二年,為朝廷打退無數外敵,現在又豈容內臣造反?

即使是自己的妹夫,也無情理可講。

「大哥,他……他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急着替龍天曳求情,「你請皇上明察秋毫,至少要水落石出才能定罪,不要冤枉了好……好人。」

她講不下去了,縱然龍天曳對她柔情與日俱增,可是她知道,他在外人心目中絕和「好人」這兩字扯不上邊。

「你不必再替那個逆賊講話了,他勾結西陵工謀反,罪證若定,皇上不會輕饒他。至於你——」他想了想。「反正你與龍天曳只是假夫妻,我會請皇上做主,讓你回將軍府。」

「我不回來!」她堅定的說:「我已經懷了王爺的骨肉,要是他死了,我就成了寡婦,我的孩子就成沒爹的孤兒,我生是龍家人,死是龍家鬼,一生一世都是!」

花弄晚驚訝得瞪大眼睛,旋即佩服得五體投地。

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嬉遊向來最怕她大哥的,當初她肯嫁給龍天曳,有一半原因也是不敢違逆她大哥的意思,而現在為了龍天曳的性命,她竟臉不紅、氣不喘的在霍東潛面前撒謊,當真勇氣十足。

「什麼?懷了他的孩子!你——」霍東潛氣急敗壞。「該死!他不是不碰女人的嗎?怎麼會碰了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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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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