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北鎮往事知多少

第195章 北鎮往事知多少

後天就是除夕了。一年一年又一年,碼字碼字百萬字。

「小策回來了。」

北鎮一下子了,不少人家戶都是舉家從溫暖的屋子裏出來,端著飯碗,喜氣洋洋的招呼:「小策,你比去年又要高了壯了呢。」

「小瓜真不錯呢,咱們北鎮好多年,都沒出過品級這麼高的官了。」莫要說從四品鎮撫使,就是總領都怕是有很多年沒出過了。

「看看人家小策,這才是有出息,你看看你。」

北鎮人樸實熱情的招呼,邀請他吃飯,王策不好意思繼續騎馬,下馬牽着一路走,一邊跟各位從小看他長大的街坊們招呼問候。

姚大臉這嫉妒得啊,卻是拉着一個大肚姑娘出來招呼。王策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了:「這是你媳婦兒?你才多大呢。」

姚大臉嘿嘿撓頭一笑:「跟你們沒比,我這輩子也不指望能成什麼大武尊,反正是先天了,娶媳婦也沒什麼。」

一路笑臉寒暄,熱情招呼,在自家院裏喊了幾句,隔壁林濃家才有聲兒:「阿策,你爹在這邊吃飯呢。趕緊過來。」

王策旋風似的衝去,一個箭步竄出:「哈哈,真想念嫂子做的菜呢。你們是不知道啊,城裏那些兒酒樓做的菜怎麼吃,都吃不住這種味兒。」

「阿策嘴甜呢。」嫂子盛了一碗雞湯,開心的笑遞給他。

林濃哥佯作氣惱:「你這小子是刺激咱錢少官低,沒上酒樓呢。」王策趕緊認錯。

一頓飯吃下來,熱鬧並歡笑陣陣。王策偶爾幾個笑話,便能讓大夥一起發笑,難得的重新體會了一番穿越一開始那三個月的樸實感覺。

特務老爹流露欣慰,打量兒子半天,才用20點頭:「幹得好。沒丟咱們北鎮人的臉。」一頓,他說:「你回來,有事?」

「沒事也要回來看看老爹,看看大夥。」王策笑嘻嘻,見老爹的神色,斂去笑意拿一條幹黃的竹子在火堆旁撥弄。

林濃哥不動聲色,示意老婆一起起身,說是去別家轉轉。

屋中只剩王策和特務老爹,一時沉寂下來。特務老爹吐字:「你!」一頓,卻沒說下去。

王策默然,下意識的拿竹子在火爐邊上,不住的撥火灰,忽然問:「老爹喝茶不?」特務老爹錯愕。

王策自顧自的去找了熱荼斟了兩大杯過來遞一杯給老爹,忽然目光一凝。火塘里的火灰,隱約描繪出幾個字。

「小心。」

王策舒展眉頭,雙手握著滾燙的杯子,不住的呵氣:「老爹,你說當年為何就沒給我生個弟弟妹妹?話說,我從出生以來,還從未見過娘親呢。」

王斷失神:「當年你娘從娘家回來的路上把你早產下來是,結果,你和你娘兩個只能要一個你娘要了你,她就沒了。」

一抹復親從眼裏掠過,他搖頭看似在笑:「當年大夫說是一個男孩子……然後,就是你了。」

王策抿了一口茶水,任那股澀澀的滋味流轉,強笑:「老爹,還從沒聽你說起,咱們祖上是幹什麼的呢?一直都是北衙的?」

「是啊。老祖宗差不多就是北衙的老人了,北衙有多久,咱們就有多久了。倒是你,跑去南衙,那就是特例。」王斷哈哈大笑,也掩不住眼底的黯然。

王策和王斷,看似無意的在火塘里撥動火灰,一道道扭曲的淺淺痕迹,時隱時現。卻是無人能察覺。

王策正要問問,當年是誰將他交給特務老爹的。

忽然老爹問道:「快是年節了,我要置辦年貨,你是大人了,你說今年要辦多少?」他的口吻里,隱隱有一些說不出的東西。

不知為何,王策感覺這種一絲隱蔽的情感,鼻頭微酸,強行吞回那個問題。強笑:「老爹,你放心了。我如今,那可是四品官了,朝廷和南衙都要發放一些東西給我呢,我一個人都怕是用不了那麼多。」

「那就風……只要置辦一個人的。」王斷的目光黯淡,那一抹淺淺的期待消失。

(展翅更新組)老爹無意識的撥弄火灰,王策不經意的一眼,立刻僵住!

淺淺的痕迹,書寫着三個字:諸相如!

不是解世銑?王策心底掀起滔天大浪,笑笑:「那,回來吃年夜飯嗎?」故作一臉不高興:「你再是總領,也是我兒子。」

「老爹,沒人說我不是。」王策滿腹苦澀:「盡量,我盡量。」

第二天,王策依然是早早就起身,往熟悉的山路奔跑鍛煉身子。

儘管作為一名武者,這種身體鍛煉毫無意義。不過,王策仍然繼續,他是喜歡這種活蹦鮮跳的感覺。

「啊!」在山頂,吹着冷風,王策俯橄北鎮發出歇斯底里的大喊,這一通喊下來,感覺通暢多了。

老爹今日不必上班,王策下山的時候,特地從老爹練習刀的小樹林路過,看見老爹專註的用刀把木樁砍得咄咄響。

王策忽然想起老爹傳給他的六式刀,上前接過刀,六式刀施展,頓時噗嗤噗嗤。木屑好似雪花一般的廢物。王斷在一旁欣慰而感慨:「你的刀練得很好,是缺了一些火候和境界。」

王策錯愕,王斷板臉道:「只是練會了,當你砍在木樁上,連一點木屑都沒有,那才是小成。當你砍在上邊,沒有痕迹沒有聲音,那才是大成。」

王策隱約感到這其中的武學道理,忽然想起半帝王魂說過的那個少年,那個練刀,並只練一式刀的少年。

「你老爹我這輩子是沒擋望了,看你。」王斷拍拍他肩膀。

一道並肩走在山路上,王斷凝色道:「如今我北唐,年後就要開戰了。你身兼兩衙職務,怕是輕鬆不了,許多事你未必就應付得過來。」

「你老爹我還是那句話,有危險就回北鎮。北鎮,是我們永遠的家。」王斷重重的跺在大地上。

北鎮?北鎮!王策拈下巴。

王斷的話平平無奇,卻總能讀出許多味道「不論你在外邊吃苦受難,是危險還是高官,北鎮才是你的家。只要你肯回來,北鎮就隨時會接納你,會等候你。」

見王策思量,王斷沒多說,一直看見屋檐,他才輕聲道:「我老王家,在北鎮居住了超過四百年。」

「北唐立國四百年,我們老王家在北鎮的日子,只長不短。」

「沒人比我們更熟悉這塊土地了。」

當王策跨上戰馬,向京城平治的時候,腦海里仍然不往的盤桓特務老爹的一席話,來的很突然也很奇怪的一番話。

老爹到底是想說什麼?王策無奈。

老爹多半知曉老顧的存在,然而,分明又是皇帝把他安置在這裏的,皇帝隱隱又在追索老顧等人的下落。如此說來,王策當真糊塗了。

老顧,你是皇帝的人?

王策一聲嘆氣,他多少是知曉了一件事。老爹是真的有一個兒子,只不過,被老爹親手李代桃僵了。

一轉眼,年關來了。

兩衙除了一些輪值的人,多數也都各自放假子。特務也是人,也要回家過年。

王策和他的嫡系,雖然個個都是或大或小的官員,不過,作為頭年的新人,按規矩仍然要輪值。一方面算是被老人欺負,一方面也是要學習年節時的公務處理。

一代代都是如此下來,王策職務再高,皇帝再寵溺,也不好打破這種傳統。

聚首南衙犬院路口的茶肆,王策看着各種紅色的燈籠,笑了笑,舉起茶杯:「咱們要輪值,酒就不喝了以茶代酒,敬大夥一杯。」

柳晚秋和洛占玉等少年興奮大喊一聲,舉杯喝光。

紀老闆笑笑,這是今天的第二波人馬了。第一波,那是王策請了二處的其他各級留守官員,這一波是嫡系。

王策熱情的跟每一個嫡系喝了一杯,然後各人就入南衙幹活了。王策等四傑聚在一起,喝了最後一杯,皮小心幾人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娘的。」皮小心根狠的把杯子往地上一砸,就跟魯克幾人回了南衙。

王策端著杯子,慢慢的在指尖轉悠,回神問:「紀老闆,這些日子喜歡往角落蹲的那人,今日沒來?」

「哦,那位客人,他也要回家過年呢。」紀老闆笑呵呵。

王策失笑:「那紀老闆,聽口音,你不是北唐人,就不回家過年?」

「家裏都沒人了,就剩下老漢我一個,也沒什麼好回去了。」紀老闆自嘲:「走到哪兒,哪兒就是家。上了年紀了,也不想漂泊了,尋個地便是一輩子。」

王策取了一錠金子放在桌上:「紀老闆,那我就先恭喜你過年好,恭喜你發財。」

「呵呵,承您吉言。」紀老闆看見這麼犬一塊金子,眼睛都笑沒了。

王策神色悠然,漫步在茶肆門口,忽然回首,充滿無限戲謔:「老許,走吧。」

像透明人一樣的老許太監在茶肆的一角默然,窩茶杯的手忽然一下輕微的哆嗦。彷彿力量失控一般,啪的一下將茶杯捏得粉碎。

擺在桌上的手輕輕的顫抖,身子輕輕的哆嗦。一股淡淡的青氣,忽然從頸項,迅速浮在臉上!

老許太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股青氣罩住臉,他死死的看着王策,一字一句:

「茶中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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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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