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終章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流淚。」封騰目光幽深叵測:「來人!」

「在!」一排排羽林郎整裝待命,近有百人之多。

封騰目露寒光,冷然道:「搜宮!」

詠親王臉色變了,慌了手腳。「祝延!」

他的貼身侍衛到哪裏去了?他的人到哪裏去了?宮裏分明已經安插了許多他的人,宮變就差臨門一腳,怎麼會……怎麼會……

「要找祝延嗎?」封騰淡定道:「你到天牢自然會見到他。」

詠親王衝冠管裂地瞪着他,臉色一片慘白。「你……」

封騰不再理會他,轉身吩咐何喜,「去欽天監看看天像有無變故。」

「奴才遵旨!」

鳳儀宮的東暖閣里,樓織寧倚著柔軟的睡榻,耳邊聽着殿外滴滴答答的雨聲,鼻息間儘是雨的味道。

未穿前她就喜歡雨的味道,現在更喜歡了,古代空氣確實較好,下了雨,涼透涼透的,她都想睡了。

事實上,她已經闔上眼了……

「娘娘,請移駕到寢殿裏吧,在這裏睡會着涼的。」尚茵取來厚毯為她蓋上,仍舊不放心。

「本宮沒有要睡,本宮只是躺一會兒……」

她眼眸閉着,不知封騰來到。

尚茵連忙斂身請安。「皇上……」

封騰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起來,自己則大步走到睡榻邊,輕輕的抱起他的皇后,將她抱進了寢殿。

感覺到被抱起,樓織寧睜開了眼眸,見是他,她懶洋洋的一笑。「來啦,剛下朝?」

封騰朝她微微一笑。「還去了趟天牢,詠親王已經認罪。」

「他終於認罪了。」她露出了慵懶的笑意。「明天就是駿親王班師回朝的日子對吧?此番駿親王大敗燕軍,立下了大功,須設家宴好好慰勞一番才行,另外,你也得幫他擇門好親事了。」

醉嫣宮的宮人早就招了,詠親王與如妃互通款曲已有半年,如妃甚至已為詠親王打過三次胎,又在醉嫣宮和詠親王府搜出詠親王與樓定允勾結謀逆的事證,一舉拿下了詠親王與樓定允。

封騰遵守了與她的約定,僅僅除了梁國公的爵祿,命樓氏一族全數遷往百越,未屠殺一人,而他也派了百名御林軍在那裏日夜監視樓府的一舉一動,即便他們還想死灰復燃也不容易了。

而她,身為梁國公嫡女,又是此刻皇上最寵愛的後宮女人,卻未曾為娘家求情,被封騰在朝上讚譽為大義滅親的典範,此事傳到她耳里時,真是令她雞皮疙瘩掉滿地,他敢講,她還不敢聽呢。

「那些事就交給內務府吧!你別管了。」封騰動作小心地將她放在床上,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里,正孕育着他們的孩子。

不一會兒,冬兒送補身養氣的淮杞鹿茸湯來,封騰讓她擱下出去,自己端起碗來,吹涼,一口一口喂她喝。

「我還是比較想生個公主。」她不無遺憾地說。

孟太醫已診出她腹中胎兒是皇子,並「鐵口直斷」這皇子是天龍轉世的真命天子,要懷足十五個月才會誕生。

這當然是怪力亂神啦,只為了合理化她的孕期,不過古人很信這一套,加上那日封騰命何喜去欽天監看看天像有無變故,那欽天監令也是個聰明人,已風聞了皇后夜襲醉嫣宮,目睹了詠親王和如妃在行苟且之事,一聽是皇上要問的,他便直呼有星變,朝中出了逆臣,但萬幸有皇后腹中天龍轉世的龍子鎮住了亂象,從此我朝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你可以多生幾個,皇子我來教導,公主就讓你打扮著玩。」他微笑的看她。她敬謝不敏道:「歷史上那些手足相殘的事我怕了,皇子還是一個就好。」

「那麼至少生三個公主。」封騰眼神閃亮,笑意深深。「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我喜歡女兒。」

她把秀眉挑得老高。「你想得太美了,可惜這裏沒有精蟲分離術,不是我們想生男就生男,想生女就生女。」

他淺笑。「那我們就順其自然,反正已經有了小皇子,將來的目標是確定了,現在只要把他栽培成材就行了。」

她有不妙的預感。「你不會已經擬定好了教育計劃吧?」

封騰好心情的淺笑着。「你說呢?」

哦喔!她已經可以想像她可憐的兒子會被他多鐵血的教育了,這男人會把兒子教得與他一模一樣吧?

兩個雷厲風行的男人,一大一小……怎麼感覺她要沒好日子過了?

「我已決定擴大舉辦第二次武舉。」封騰笑了笑。「這一次那班老臣沒有人再發出反對的聲浪,彷彿誰開口就是把自身推到風口浪尖上去似的,有幾個權位不重的老臣還大讚我的決定下的對極了。」

「如今詠親王、曹國公、梁國公都除掉了,太后則遭了軟禁……嘖嘖嘖……」她搖頭,假意蹙眉。「聽起來好殘暴啊,難怪那班老臣人人自危,不敢再多廢話了。」

現在她有孕在身,因為原主的身子太弱了,怕過不了孕期,他便要她好生養胎,不讓她再去肅心殿跟他一道看摺子,怕她勞神,也不讓何喜送來給她看,不過,他每日都會把朝上事的與她閑話家常,聽聽她的意見,她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所以,殺雞儆猴是必要的。」封騰微微一笑。

「別說那些了,太血腥了,寶寶會聽到的。」她往床里挪,輕輕拉住了他的大手。「我想靠着你。」

一天之中,也只有這時候可以獨自擁有他,平時他是天下萬民的,有許多事要操勞,她不能霸着他不放。

如果在現代,他們可以做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尋常夫妻,但在這裏不行,她需要有更寬大的心胸才行。

「想我了嗎?」封騰唇畔噙笑,依言上了床,與她肩並肩半躺着,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執着她的手,感受着微小的幸福。

如今他們已確定會在這裏生活到老了,心裏便踏實多了,不再浮浮躁躁,而她也即將生下他的血脈,這令他喜悅不已。

唯一的遺憾是,他欠她一個婚禮,然而他們是帝后,總沒有再補行婚禮的道理,不能穿白紗,連鳳冠霞帔都沒得穿,看來是要讓她永遠遺憾了。

「寧兒,你當真都沒發現有個人沒回來嗎?」他低首輕吻她粉頰,難怪說母性光輝,即將為人母的她,益加散發着一股吸引人的慵懶韻致。

她懶懶的依着他的手勁靠入他懷中,只想這般賴個天長地久,不太感興趣地問:「誰?」

封騰勾起一邊嘴角。「柳拓。」

雖然柳拓是原主的情人,但他就是不爽有這麼一隻蒼蠅在她身邊打轉。

他不說,她還真沒發現。「他去哪裏了?」

封騰輕描淡寫道:「為了保護朕,柳統領已經在兩國交鋒時為國捐軀了。」

她聽得神色一動。

原來這就是他讓柳拓隨行的理由啊,身為侍衛統領的他在人前必定要竭盡所能的保護皇帝,而弓箭是不長眼的……

她這才串連了起來,柳拓已死,也難怪沒人把兩軍交鋒的真正情報泄露給詠親王與樓定允這方了。

縱然人死為大,但她還是不苟同柳拓,只淡淡道:「那種人死不足惜,但原主深愛着他,就希望他們魂魄能在另個世界相逢吧!」

她為他們默禱了三十秒,驀地想起了一件事,眼睛頓時發亮了。

「昨日我與月兒在太掖池邊散步時,月兒沒走好,一頭要往池裏栽去,就在那時,有道黑影飛掠而至,伸手抱住了月兒,我定睛一看,是個年約十三、四歲的英挺少年,我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叫凌少青,隨父親進宮,得到允許才在宮裏四處看看。」

封騰略一思索。「難道是凌宗廷之子?」

凌宗廷原是他親自拔擢的武舉狀元,對他忠心耿耿,現已被他升為兵部尚書,他的妹妹紫影則繼續留在宮裏,但不偽裝宮女了,他讓她在鳳儀宮裏負責保護皇后的安全。

「正是凌宗廷之子。」她異常興奮地說,眉眼都笑開了。

封騰搜尋着記憶。「那孩子我見過一次,眉目英挺,頗有乃父之風。」

「是嗎?」她更高興了。「那為月兒指婚吧!」

「你在說什麼?」封騰訝然的看着她。「月兒才七歲。」

「我知道。」她嫣然一笑。「是月兒自己說喜歡那少年,央着我為她作主,她說如果不快指婚,萬一他另行婚配就來不及了。」

封騰沉吟的搖著頭。「沒聽到嗎?月兒才七歲,寧兒,你不能這樣胡來。」她揚眉道:「月兒在這裏是七歲沒錯,但你有沒有想過,她事實上是十歲,加上她早熟,根本是個少女了,她會看上那孩子很正常啊!」

封騰知道她說得有理,但這可考倒他了。「要我怎麼跟凌宗廷說,要把一個七歲的娃娃指給他的兒子?」

她連忙更正:「是深受皇上皇后寵愛看重的七歲美麗小公主,會有隆重的嫁妝與封地。」

他為之失笑。「你以為凌宗廷會看重那些?」

她不置可否道:「我知道他不是那種人,所以更想跟他結兒女親家啊……反正,就讓那孩子再等個幾年,小女孩很快就長大了,再過個兩、三年,月兒就亭亭玉立。」

封騰凝神思考了會。「不覺得兩人年紀差太多了嗎?」

「哪會?」她趁機調侃道:「你們男人不都想娶嫩妻嗎?夠嫩了吧?」

他哭笑不得。「你在說什麼?月兒不是嫩,是兒童。」

「你到底幫不幫忙?」她決定為了女兒使出撒賴手段。「月兒小小年紀跟我們穿來這裏已經夠辛苦的了,好不容易現在有喜歡的人,你這個父皇連這點小事都不願為她做嗎?」

「你又來了。」他笑着輕輕捏了捏她鼻尖。「一碼歸一碼,不能相提並論,況且長公主還沒指婚,先幫月兒指婚,庄貴妃又要亂想了。」

她驀然不太開心的哼了哼。「你是不是對庄貴妃有意思?」

他低笑。「如果有呢?我能召她侍寢嗎?」

一想到他與庄貴妃滾床單,她呼吸一窒,很想故作輕鬆地說你召啊,但說不出來,反而鼻間一陣酸楚,淚珠瞬間掛在睫毛上,搖搖欲墜。

「說笑的,你還真哭?」他心中一熱,將她摟進懷裏,緊緊的抱着她,柔聲地道:「我永遠不會召別的女人侍寢,今生今世,無論到哪裏,我只會抱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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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秘拐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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