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遇

第九章 夜遇

「南為火、北為水、東為木、西為金,中至乙初、行走乾坤、腳踏步虛...,這他娘的怎麼還沒繞過來?哎喲次抱着右腿地叫喚了聲后,楊麟乾脆一**的坐到了地上,重新背靠在一株柳樹旁楞楞琢磨起來。被幾根小樹枝包裹的折腿不時出絲絲痛楚,這是游向江岸的時候,被幾道洶湧浪濤拋起到礁石上所碰的倒霉行情。

已經在北岸深林里連續行走了約有一個多時辰,按照五行八卦位,卻仍是繞不出北岸至南。楊麟哪裏知道,他的五行八卦位雖是估算和行走的一點沒錯,但這興野林的面積,比起江城來何止是大了三倍有餘?

古人有云:北乾坤,南極離。南方氣候偏暖,地處濕地,所以人們無論是鑄城造家,還是行走出遊,都是偏好於東、南兩路並走相行。而五行八卦術中,以南北兩界來分測地理行路的話,萬不能以己身所處的地方來進行合理估值,因為南北兩地本不同級,再加上面積不等,地物反常等原理因素,一般江湖上的老術士若然迷路探險的話,當是堅持已定,無論道路何堅其難,自是五行左右,按卦當先。

而楊麟雖是奇門百學,皆有所精,但他自幼生長於王侯家中錦衣玉食,又何嘗迷過路?當下兩樣一比較,再加上他拖着折腿苦行,自然走了不多少路,就覺得疼忍難當,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卦算是否有錯了!

興野林位於江東的興臨府南岸偏東,屬五行原理的話該當由木火兩位中斜直縱行,即是能到。楊麟目前所處的地理位置是北岸深林,這南北兩岸雖然中間隔了面興野林,看上去覺得眨眼至,但真正行走起來的話,哪怕你通懂五行之術,也要是繞上幾個老大彎流后,才能到達南岸中尋路入城。

所以這也是楊麟在江道下游飄蕩時,為什麼一路上偶爾見到的流民身影,全是以南岸為主的原因了。南有生息,人途漫漫,北至運河,荒野無際。江東一帶的荒野流民自上游逃至興臨,只要不是腦袋進水的人,自然都是選南路人多的地方來一路乞食,哪有傻忽忽的向著北邊深山野林里進道理。

「啊嗚...啊嗚...啊嗚!」月圓如鏡,星夜似輝。一聲聲凄厲狼嚎,由叢林深處遠遠傳來。這狼嚎叫厲凄涼,有如悲憤,使人細聽下,只覺得其中似乎飽含着某種深深地哀傷意味。

拖着折腿再次向五行火位行走了約有一里多遠的楊麟,吞了吞口水,滿臉古怪地小聲嘀咕道:「今日月圓高空,夜風清爽,倒也是諸位畜兄永登極樂的大好日子,只是各位守靈呼嚎,定要圍其圈坐,不得分離,千萬別為了一時肚腹之便,前來尋飢小爺為妙。

話音剛落,一陣輕微似地打鬥呼喝,隨着突然颳起的茫茫北風,遠遠傳了過來。聽聞呼喝聲的楊麟,不由得面色一呆,此等鳥地,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何來鬥毆搶掠?即便是江湖仇殺,也不至於吃飽了撐的跑到這深山野林來決一死戰吧?

順着那茫茫北風的間雜音量,楊麟一瘸一拐的直拖行了約有半里路遙,方才看到了前方那點點星火間,所傳來的越來越大的呼喝聲來源。

火光熊熊,通明似亮。十多束橫插於樹梢根枝中的燃燃火把,直照得方圓百米內有如白晝般許許可視。伴隨着又一聲地低呼盪起,一具屍體軟綿綿的垂倒在了面小塘邊落寂無聲。他不會孤獨,也不會感到寂寞,因為陪伴他一起的,還有二十幾具和他一樣,於池塘邊先後倒下的落寞屍身。

這是一隻非常精緻的玉手,白凈、細膩、柔軟、瑩晰...。她的手,就有如一塊用羊脂碾成的無暇白玉般光澤清麗,優柔動人。她的手,也同樣是充滿了某種誘惑性的神秘色彩。

她得每一下揮動,便代表着一條生命的完結。只不過,她揮動得非常有節奏,也非常有樂拍,但唯一不同的是,她似乎並不是在享受着節樂的快感,而是在享受着索命的樂趣。

「乖乖,好大的手筆,好厲害的小娘皮。」趴在離池塘約有數十丈遠的座小小山坡上,楊麟瞪大了眼睛地小聲嘀咕道。

栓在林邊的馬兒約有三十多匹,而站在池邊的人影,卻僅有十數不到。站在棵通體要二三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巨松身後,一個額頭間汗流如雨,神色驚恐的闊臉大漢,近乎是手指顫抖地提着把弧形彎刀的在旁威壓掠陣。就在離那大漢身邊不遠處的小池塘邊,七八個勁裝漢子團團的將一名白衣女子圍繞居中,口裏不停呼喝着的揮刀劈刃。

月明高空,繁星似錦,一抹銀柔月光於星空中臨然飄灑,點點靈晰,使這女子的身形看起來就如同抹月光一樣輕盈悠灑,靈巧婉轉。四柄馬刀從她頭頂間橫劈直落,卻有如刀切空氣一樣,瞬時落空。只見她玉手連揮下,又是一道悶哼聲落落盪起。

終於,那壓陣的闊臉大漢忍不住向前地揮刀一勢,語氣中帶着絲微微顫抖地暴喝道:「點子扎手,弟兄們暫且後退。」

聽到領暴喝,這些馬賊巴不得連忙收刀的一連向後退了十餘步,隨即團團圍繞在那大漢身邊作勢**,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話。而那白衣女子,卻也沒衝上來跟進,彷彿什麼都沒生過一樣的淡淡站於池塘邊一語不。

那大漢猶豫不決的向左右看了幾眼,嗓音有些苦的道:「在下鐵騎會南路魁霹靂刀趙虎。今日眼拙,有眼不識高人,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姑娘海涵。」

「冒犯?」一股冰冷的,有如雪山深窖中最為冰魄地寒霜潔音,從那白衣女子口中悠悠響起:「獻上包裹,脫光衣服,陪我虎爺先耍上幾天,若是耍得虎爺高興,再讓兄弟們輪流舒服過後,自當放你去路。」

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就如同一條直線性的音波傳輸般,由那大漢和身邊所有馬賊的耳廓里陰陰脆響。那冰冷的霜聲,彷彿能使他們**最深處的心神識海間,都能感覺到其中的一縷冰寒凍魄。

「這個...。」額頭上汗水似乎湧現得多越來越多的趙虎,面容有些僵硬地苦笑道:「馬會搶掠,天經地義。更何況姑娘長得這麼標緻,又是孤生一人的迷路深山,縱然撞到我們這些...,呵呵、呵呵。。。」

聽聞趙虎的言下之意,是已再明白不過。那白衣女子輕輕地點了點頭,淡淡道:「的確,匪幫擄掠,天經地義。只不過,你們實在不該遇到我,官兵殺賊,想來也是天經地義的。」

趙虎面色一變,手指緊握彎刀的強笑道:「官兵殺賊,天經地義,姑娘說的雖是不錯,可依在下看來,姑娘也未必是那衙門中的鷹爪一流吧?」

「鷹爪?」白衣女子搖了搖頭,語音清冷的說:「官兵,我自然不是。只可惜,你們不該遇到我,而我,今日又偏偏想要殺人。」

趙虎死死的咬着嘴唇,故作鎮定的冷笑道:「姑娘這麼一說,看來是沒得談了?我鐵騎會縱然不濟,也有數百弟兄於興臨一帶馳騁群山,姑娘即是再能殺戮,莫非還能殺得了我們山裏的數百弟兄不成?」

「鐵騎會?」白衣女子悠悠地嘆了口氣:「縱然你們大當家『血刀』卜霸親至,在我眼中,他也僅有一字——死。」

絲毫沒有理會神情大變下的趙虎,向身邊那些馬賊們的連連擠眉示意,白衣女子冷冷的接着道:「當然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雙數,你們八人自毀大半,剩下的那三個,便自行回去吧。」

到那女子口中還有第二條路可走的趙虎,直到聽完了她接下來的話,原本突喜的面容,近乎是瞬息狂變得舉刀揮吼道:「兄弟情深,豈可斷足?」

撲。」伴隨着幾句低呼聲的陡然響起,三具屍體接連倒地。

「虎哥外兩名離趙虎站得稍遠的馬賊,面色驚駭的還沒把話說完,猙亮地刀鋒已由他們心口或身體緊要部位間連續捅進。只聽又是幾聲『撲撲』的悶響倒地,此時站在趙虎身邊的,僅剩了下他的兩名心腹下屬。

「滴噠、滴噠。」一絲絲猩紅血水,落落地順着兩名剩餘馬賊的刀鋒口緩緩滴淌。嘴角邊不經意地勾起絲猙獰狠笑,很是滿意那兩個心腹反映的趙虎,小心陪笑道:「姑娘的要求,我兄弟幾人也算辦到了。不知道下面,可否由我們自行…?」

「可以。」剛說完這二字的白衣女子,突然輕輕地嘆了口氣:「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姑娘莫非是言而無信?」同是剛剛聽到那白衣女子前面句話的趙虎,原本略微放鬆的表情,一下又變得緊張起來。

「言而無信?」目光複雜地凝望着天空中那一輪銀華明月,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事情的白衣女子,淡淡道:「我宇文霜的話,向來有信。只不過,你們若要退走,便由東南方回去吧。我生平最討厭的地方就是北方一帶,凡是北方來的齊人,我都想殺。」

「宇文霜、宇文閥?原來,原來她就是那個漏網的...。」驚訝地望着那白衣女子,心中喃喃自語的楊麟,突然暗呼道:「不對、不可能。。。」

江山曾依舊,歷朝數名門。無論於哪一朝帝王的顯赫即位,都無法根除於歷代名門中歸攏望族的權勢所掌,正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自天朝開國以來,延續於前朝並統的世家顯貴,紛紛於前後數百年間粉墨登場。

到了天朝末年,掌控關北十二郡中的歷代豪閥,除了外戚楊潘的楊閥外,仍有兩大門閥和他同肩相立,虎視耽耽。而其中僅次於楊閥外實力最大的,便是宇文閥。

宇文閥自前朝中期,就是五胡亂華時入主關內的胡族之一。後來季康布殺胡令,中原北方各路漢民無不奮起持器,除虜外族,所幸當時宇文閥實力較小,再加上他們離距中原甚遠,並沒有像其它入關胡族那樣凄臨敗落,慘遭滅族。

但胡族侵擾,切齒痛恨,當時的異族胡馬,只要落單於漢人境內,便是慘死無歸的下場,即便是遠離中原的宇文閥,也經常遭受到漢軍的群散襲擊。

這個局面一直維持到宇文閥第七代閥主宇文卓繼位后,才稍有改觀。此時的胡漢對峙,已由中原北方逐漸轉移到了關外附近。而中原當時先後並起的南北雙朝中,北朝光武帝楊顯為了籠絡胡族,集中兵力對付當時拔起的南朝李閥,更是連筆親封割據於關北一帶的數路大姓胡族領,為北朝將帥。

其後百餘年間,關北關外的各路胡族封而又反,反而又封,直到南朝李閥先後於數場大戰中接連全勝,使得北朝楊氏一族逐漸兵衰將落,無力再戰,最終以聯姻下策,全數降伏於了李閥皇權下時,那些異姓胡族,也成為了李閥當時權策於楊氏一族替代他們扼守北地,相互牽制的重要棋子之一。

天朝末年,昏君無道,奸宦掌權,內有民怨沸騰,權閥並起,外有胡虜侵擾,肆虐邊疆。一直到了此時,身處於北方的外戚楊閥,內心裏埋藏了數百年得蠢蠢欲動,終究明目張膽地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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