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手

第十五章 出手

夜風吹過,樹蔭間出了陣陣嘩響靜靜地輕立於池塘邊,眸子裏得那一汪彎月光華,有如流水般盈浮不定的宇文霜,悠悠息嘆道:「既然諸位對小女子地傷勢如此了解,又為何還不上來擒縱歸去呢?」

喉嚨里微咳一聲,不經意得向後漫漫移開數步的憐花公子,輕笑起來:「普通之下,莫非王土,宇文姑娘既然犯的是皇法,按律自當由夏侯都尉親縱回去交給陛下落才是,我等江湖小民,又何敢冒領皇法之功呢。」

同是向後微退數步的青衫客,陰陰尖笑道:「花兄所言甚是,我們『大風堂』一向安分守己,勿敢爭鋒,此等皇功,還需由夏侯都尉親領才是。」

夏侯刖雙目中精光一閃,森森厲笑起來:「好一個普通之下,莫非王土,好一個安分守己,勿敢爭鋒。兩位既然如此說來,想必你們大風堂,也是要另投明主了?此舉甚好,甚好...。」

憐花公子面色一變,高聲辯笑道:「夏侯都尉的話,真是讓人聽得有些不太明白了!我『大風堂』一向唯太子殿下馬是瞻,效忠其令,何來另投它主一說?」

雙手間再次爆出一陣劈啪脆響的夏侯刖,冷哼道:「若非本都尉所言有差,為何今日見了此逆賊,兩位卻要推三阻四的讓本都尉親自上前......?」

手腕中蛇鞭輕盪,青衫客怪笑道:「這樣說來,倒是夏侯兄誤會了。我們大風堂只是不敢冒犯其威,想由夏侯都尉親領大功而已,實乃是好心之舉也。」

撇了撇嘴,楊麟心中笑罵道:「操你***,你們這三個龜蛋明明是不敢上前動手,卻在這裏你推我讓的互相扯皮。不過說來也怪,這小娘皮先中七玄勁,再中碎玉掌,竟然還能一路上連殺這麼多高手的硬撐到江南跑路,莫非...,莫非她......?」

「三位如此謙遜有禮,倒是讓小女子汗顏無比。只是今夜月明猶鏡,玄星璀璨,實是永登極樂的大好日子,此情此景,又怎能輕失錯過?小女不才,不若就請三位一起迎來,幫送一程如何?」玉手輕晃下,一對精巧熒熒地碎玉雙環,瞬息出現於了宇文霜手中滴溜微轉。

隨着宇文霜每漫不經心的向前悠渡一步,包括夏侯刖在內的三人便是不由自主的向後齊退一步,面對着這名宇文閥僥倖逃脫的,僅次於當代閥主宇文康的第二嫡系高手,在場無一人敢輕於她的一舉一動。

相互對望一眼后,夏侯刖帶頭長笑起來:「宇文姑娘所言,實是再好不過!久聞貴閥玄玉真解奇靈異賦,端得妙哉,本都尉今日不才,倒要好好領教一番。」

深深地嗅了口指中的紫玉玫瑰,憐花公子眸色黯哀地嘆息道:「傾本佳人,奈何做......。」

翻著雙蛇鱗怪眼的青衫客,突然柔柔陰笑起來:「在下有一問於心中難解,動手之前若不問個明白,定是會抱憾終生。」

看了眼面容上仍是副冰冰玉色,一言不的宇文霜,青衫客自顧自的怪笑道:「此事說起來,還是前面一問,宇文姑娘先中七玄勁,后中碎玉掌,卻能依然我行我,一路連殺我『大風堂』諸多好手,實在是讓我等贊服言嘆。只是此舉傷勢,即便是貴閥閥主親受,恐怕也難以抵消一二吧?」

心神里有如火石般剎那連擦,似乎對青衫客疑問同感怪覺的夏侯刖,不動聲色地道:「莫非宇文姑娘的傷已經好了?或是傳言有誤......?」兩種可能間,夏侯刖寧願相信是傳言有誤,也不信天下間竟有人能受楊閥第一絕學——七玄勁外加碎玉掌后,仍能傷勢不轉下縱橫出境,並其一路連殺十數高手的獨行千里。

眉眸間一片潔然神情的宇文霜,突然淡淡地嘆了口氣:「諸位多此疑問,不若上來一試便知,又何需我一一解答呢..

忽然,一口蒸蒸血浪突由宇文霜口中連咳至出。望着那正是七玄勁中擊後作的其中癥狀之一,血浪間猶帶的數粒紫紅血塊,心中再無懷疑的夏侯刖等人,立即趁著宇文霜內傷作的絕好之時,不約而同得低呼出手起來。

蛇鞭輕旋纏繞在了宇文霜手中的碎玉雙環上,宇文霜玉手立撤,雙環牽帶着蛇鞭以一種極快的度朝着青衫客胸口退飛而來。

由憐花公子袖袍內飛出的十數片鮮異花瓣,有如刀鋒割面般的全數划於了宇文霜前身間點點浮現。

當夏侯刖的排雲掌,沒有絲毫阻撓的印至到了宇文霜後背時,面容上原本流露出一抹厲意笑絲的夏侯刖,突然面色狂變的驚呼起來:不可能......。」

排雲掌自走柔型功勁,中招者無不感身感綿軟乏力,五臟六腑內有如排雲覆雨一樣顛倒異常。但當夏侯刖雙掌擊中至宇文霜後背時,感應到的並不是那女兒家常有的柔軟背椎所帶來的身觸感,相反則是一種宛如軟玉鱗甲般,寒韌堅堅地冰涼冷意。彷彿他擊中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塊潤潤冰玉。

這一切,僅僅是電光火石的那一剎那。站立於原地間靜靜不動,彷彿就是在等夏侯刖貼身近擊她的宇文霜,雙指如刀得向後輕輕拂去。『哧!』數股血箭立由夏侯刖心口間激射噴出。藉著那雙掌地推力威勢,宇文霜身形急縱的向前連躍數步,玉手飄忽不定地朝着青杉客迎拂而去。

幾乎是同一瞬間,被前面那對碎玉環牽扯地急忙連力揮動,似乎想要甩掉其中粘纏的青衫客,忽然感到了那雙環間的粘力僅僅是余絲微毫,有如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隨手投擲一樣。

宇文霜的右手,以一種非常古怪的彎度順延著蛇鞭中層層纏繞,轉瞬便將蛇鞭柔柔纏繞於了自己右臂區間上無可分動。青衫客臉色大變下,剛使運勁的裹鞭回抽,一隻芊芊玉手已然突伸至了他的脖頸處五指悠攏。

『喀嚓!』一聲和前面那幾個漢子一樣,被烏蛇鞭纏住后所盪出地細細碎裂聲,自青衫客的喉骨間迭聲響起。

緊緊地捂著咽喉,一抹青綠色的死灰面相,由臉蛋上呈呈浮現的青衫客,渾身抽搐地倒了下去。

緩緩將右臂上纏繞地蛇鞭慢斯拿下,凝望着那倒在池塘旁身體仍是不停抽搐,一副怨毒面容的青杉客,宇文霜幽幽輕嘆道:「我自北疆千里繞道,沿途所用兵器十一種,但逐一逝於我手中的那二十七位高手,卻無一人死於這些兵器之下。」

宇文霜隨手將那對碎玉環慢慢遞至到了青杉客眼前,淡淡地接着道:「一個人若把自己地兵器看的比性命還重,那他的命遲早也要送給別人。一個人若然太相信兵器地魔力,那他沒了兵器后,又當如何呢?」

夜風漫舞,池水悠痕。一縷縷白萌色地衣朵碎花,如同蒲英播種一樣的輕盈飄灑。隨着那衣衫碎片飄落得越來越多,一片片青靈光潤,有如月光般溫溫瑩柔得鱗玉軟甲,緩緩出現於了宇文霜的齊腰上閃閃光晰。

無力低地乏靠在一株楊柳樹旁,一股股暗紅血水不斷由嘴巴里咳咳噴出的夏侯刖,神情中卻是一副瞭然明細的厲笑道:「軟玉甲,原來是軟玉甲...,怪不得宇文姑娘能連受七玄勁、碎玉掌...等多路內外功勁后,仍可一路密殺的縱逃千里。」

再次噴咳出一大口暗紅血水的夏侯刖,森森怪笑道:「只不過,宇文姑娘一路上硬受如此多傷,即便是軟玉甲,也無法抵消掉於其中的勁力作吧?軟玉甲減離的傷害越多,姑娘一路上受的傷勁便是越多。功過相抵,勁傷日繼,甚好...甚好...。本都尉今日先行一步,下面就在黃泉路上,等著姑娘一起前來做伴了。」

「哈哈...,哈哈!!!」勁力狂笑下,一股股颮激血箭自心口、嘴中頗然暴起。。。血止、聲消。張大了嘴巴,面容上猶帶着抹森森厲笑的夏侯刖,雙目圓睜得慢慢滑倒於了樹蔭下再無聲息。

「這小娘皮好深的心機!」站在一旁的小塘邊,稍微挪了挪有點麻腰身的楊麒,心裏默默盤算道:「若是小爺估摸沒錯,這小娘皮早現了那三個龜蛋一路跟蹤於她,但苦於內傷加繼,根本無力拚戰他們三人聯手,便裝作迷路的故意把他們引至到深北荒林。」

「緊跟遇見那伙馬賊后,這小娘皮更是假裝出手緩慢,內傷猶,慢慢折騰的才將那伙馬賊斬殺止剩。隨即利用那幾個後來地馬賊,把那伙龜蛋從藏身密林引出來后,再次裝成外強中乾,一副託大模樣地唬得那幾個龜蛋心中疑慮,不敢上前動手。」

到了這個時候,就是她演戲演到最為精彩的時段了。陰為陽生,陽為陰包、剛中有柔,柔中帶剛,勁為七玄,玄意無常,七玄勁若是作時,共有七種不同的傷勢癥狀,可令人查顏觀色。這小娘皮就是利用這一點強引真氣,推宮過血,將七玄勁內傷提升至強行作,引得那幾個龜蛋疑慮盡消,以為她原本就是在硬撐唬人,隨即紛紛上前的搶先動手!」

「這樣一來她體內雖然勁傷加繼作,但同時真氣充沛,勁力如常。再加上前面的兵器妙用,更他娘的是......。」想到這裏。楊麟心中有點贊服地依依猶嘆道:「小爺我生平最佩服的人,只有三個。第一個自然是我爹、第二個則是生了那臭小娘皮的漂游岳父,第三個,就是那不知從哪冒來得瘋子師傅。而今日來看,小爺生平最佩服的人里,恐怕又要多上一個,就是這宇文小娘皮了。」

即便不算她的心機謀策,光憑兵器論這一談,這小娘皮便可擠身於當今宗師級的隱士之內。一路連換兵器十一種,卻無一位高手死於她的兵器下,這小娘皮如今才多大年紀?竟然對敵經驗如此純辣。

所謂高手對敵,論勢觀器。『論勢』一說,講得便是無論哪一派地高手在對戰前,都要先深入了解到自己對手的武功路數、有何獨門絕學,擅使何等詭異奇術...等等駁雜理念,用以作為戰前臨陣思考、對敵至勝...的要數手段。但話回說來,並不是所有高手在干架前,都能像江湖街頭的擺場子和談判那樣,事先約好時間、地點、人物...等等干架條例,用來決定勝負的。

所謂江湖干架,無分地時,高手打架,其實也就和街頭流氓鬥毆差不多,隨時隨地都可能在某某地點、某某時間、生某某單條級或大規模級的血腥鬥毆事件。

一個合格的高手,就好比一個專業得小流氓般,必須隨時隨地的在各處地點,打聽近來城裏城外的奇聞異事,某某幫派近期的擴展舉動,又或是某某新代高手和老代高手,最近在江湖上做了什麼拉風異事的...等等傳聞。而這些消息,正是用以應付突干架前,一談好處、二拉關係、三擺勢力、四來動手的必備要素。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講得就是這個道理。

但若在突干架前,你對敵人的所有情況,了解得都不甚清楚,甚至是一無所知,那又該如何呢?說到這裏,談得便是『論勢觀器』中的『觀器』了。

觀器——顧名思義,就是說在干架前,第一要觀察得,便是對方的兵器。

野狗打架,看得是雙方的狗嘴和爪子究竟是抓咬何處。

流氓打架,則是拿板磚的看着拿木棍的,拿木棍的望着拿板磚的。兩邊互相盯着對方手裏的器械,看看它們到底會落向自己身體的哪一個關鍵部位,隨即做出有效的防衛及反擊手段。

而高手打架,其實也和以上差不多。無非是拿刀的盯着拿劍的,拿劍的看着拿刀的。當然了,高手畢竟和流氓不同,高手嘛,自然是心思細密,判斷快捷的才能稱之為高手。

高手干架,往往是雙方劍還沒出鞘,刀還沒揮起,牛x些的高手就能預測和判斷,某某人的這一劍或是那一刀,究竟會以xx路數、xx招式、來劈向自己的xx部位。然後自己又該以何種xx路數、xx招式、xx手段來話解這一招的攻擊,甚至是利用這一擊,達到最為完美得防守和反擊效果。

當然了,如果再牛x一些的高手,干架的時候甚至都不用動手,只需用嘴,便能將對方唬得威嚇拜服。相對於此類高手,實際上往往有兩種身份。第一種身份的人,自然是本身就有兩把刷子的人。而第二種身份的人嘛,也就是和『歐陽先生』差不多,類似於靠嘴吃飯的人物了。

其實談來談去,歸根結底地籠統來看——野狗、流氓還有高手,這三者打架的方法和路數雖然不同,但其打架結果,往往多數都是一樣的,無非一死、二殘、三傷、四和。

宇文霜閉關縱出,一路連換兵器十一種,卻無一把兵器是她的擅使所常,其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要迷惑這些高手眼眶中的觀器之流。

宇文閥先後閥門中雖是高手無數,但縱以兵器和功勁路數相論,除了玄玉真解外,可謂五花八門,百家齊談,單以『論勢』之說,多數沿途狙擊宇文霜的高手,更是無法得其心知,了其功術。而下面僅剩之一的,便只有『觀器』了。

一個人若然殺得人多了,相反越往後的對立敵人,則會越對其的武功和兵器加以深研,好使應付。而宇文霜一路千里獨行,凡是見過和追蹤她的有數高手,無一人能夠生還迴路。所以每當宇文霜對敵至其餘高手時,她若拿的是劍,別人就認為她是劍術好手,她若拿的是刀,別人則認為她是......。

所謂高手對敵,觀器猶心。猶心——指得是當一個人在對敵的時候,他的心理狀態,也會隨着敵人的兵器,來擬變出不同的周期轉化,就彷彿某種雌性生物的生理周期那樣,以不同的時間和不同的地點,從而產生出不同的育效果。

宇文霜殺得人越多,與她下面交手人的心理,自然也越是古怪。若前面被殺的六人中,其中有三人為使劍好手,當她再對敵至下位高手時,如果所用兵器是一把長劍的話,那麼這名高手的心理間,必然會遐想——劍盈七路、剛柔並濟,上華輕靈、中持穩卓、下走偏鋒,她的劍法,到底該是哪一路所長?她的劍決,又會是以何偏項?此女子連誅三名劍術好手,縱以劍法而論,定為極其刁鑽怪解,所含劍招里,也定是變化異常,令人難破。

殊不知這些人想的越多,便是懼得越多。宇文霜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往往於對敵時隨使兵器,紛繞其心。前後死於她手中的那二十七名高手,就是為了『觀器猶心』一說,從而全數亡在了她的玉手變幻之下。

青杉客同宇文霜交手時,也因見了她碎玉環脫手齊飛,立即心由遐想,連續後退的想要破解那雙碎玉環的怪異殺招,殊不知正中了宇文霜的心計,為她反手對付夏侯刖時提供了充足的準備。再其後當宇文霜使出怪招纏住他蛇鞭時,若是青衫客肯立手撤鞭,再尋后招的話,至少不會被當場格殺,但他一心念器,不肯扯鞭撒手,以至於數個照面間,即被宇文霜閃手鎖殺。

所以宇文霜前面所言的兵器論,也是楊麟為何要將她添加到生平最佩服的幾人中,心裏最為讚歎的關鍵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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