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十、你為什麼不救我

番外篇十、你為什麼不救我

沒有人知道紀嵐和喬震在書房裏說了些什麼,只知道半個小時后,喬震從容不迫的背着手從書房裏走了出去,一如他來的時候,快步流星的離開了紀家,只是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張薄薄的紙,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字眼。

可是紀楓沒看清上面的字,也沒有精力去關心上面的字。

三步並做兩步的快步走到書房,就看到紀嵐一臉茫然失措的跌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把臉蛋埋在腿上,肩膀一聳一聳的。

那樣似是在無聲哭泣的模樣,看得紀楓心如刀絞,雙手緊攥,眉頭緊蹙,閉了閉眼,慢慢走進去。

憑什麼他這樣寶貝的妹妹,要被他們這樣一次次的欺辱,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那種恨到極致卻無力的感覺太折磨人了。

俯下身,把紀嵐的腦袋搬進自己的懷裏,緊緊貼著自己的胸膛,長時間的壓抑,讓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是嘶啞,「嵐嵐?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和哥哥說好嗎?」

沒說一句話都像是在自己心上刺上一道傷疤,讓他覺得難受至極,可是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太痛苦。

「哥,我好痛,好痛,哥,我的心好痛,」紀嵐攥緊胸口的衣服,臉色蒼白的無聲流淚,不停地重複著一句話,漸漸地就喘不過氣來,不停地喘息,就連呢喃的聲音也漸漸地斷斷續續,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到她的聲音。

紀楓撥開紀嵐的頭髮,發現她的臉色很難看,臉上都是淚痕,額頭上全是汗珠,緊緊地咬住下唇,很是難受的模樣,讓他下意識的咯噔一聲,

嵐嵐這是發病了……

紀楓焦急萬分的把她抱起來,快速地下了樓,正好撞上紀父紀母,卻來不及解釋太多,只匆匆的說了句,「現在開車,嵐嵐發病了,必須儘快去醫院。」

兩人也不敢耽擱,立馬上了車,發動車就朝醫院開車。

一路上紀嵐只是捂著胸口,眉頭輕蹙,暈暈乎乎的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下意識的念叨著,「喬…毅,好…好痛,喬…好痛。」

紀母聽到女兒無意識的呢喃,捂著嘴,心裏很是難受,眼淚直直的掉下來,卻不敢發出聲音。

為什麼要這麼懲罰她的女兒?

好不容易能夠像正常一樣生活了,可是現在又要讓她經歷那些曾經經歷過的事情…

紀楓下巴頦貼著紀嵐的額頭,閉了閉眼,心疼不已,柔聲細語的哄道,「嵐嵐,哥哥在這裏,你哭出來,哭出來就不難受了。」

如果這是嵐嵐希望的,那麼即使動用他所有的關係,他也一定會幫她把喬毅帶到她的面前。

不到十分鐘,就到了醫院,下了車。

「哥哥帶你去找醫生,我們現在就去醫生,等下就不疼了。」紀楓着急的眼眶微紅,原本恨恨的情緒如今全部都被緊張擔憂的情緒佔據了。

他什麼都可以不管了,只要嵐嵐平安無事,只要她平安,即使是他最討厭的喬毅,他也一定會試着接受,嵐嵐,哥哥只要你平安無事,其他什麼也不求…

……

次日。

紀嵐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病床上,入目全是白色的,胸口還有些悶悶的,卻沒有那麼難受了。

她強撐著虛弱無力的身子,從床上爬起來,下了床。

正好病房門被打開了。

「嵐嵐,你怎麼起來了?」紀楓一看紀嵐下了床,就緊張兮兮的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將她抱起來輕手輕腳的放在床上。

「哥哥。」紀嵐一怔,隨即揚起一抹笑容,「我沒事,你不需要這麼緊張。」

弄得她好像是瓷娃娃一樣,一碰就碎,怪讓她不適應。

「你手上是什麼?」紀嵐垂眸,就看到了紀楓手上的袋子。

紀楓笑了笑,柔和的說,「我剛才去外面給你買了一份粥,醫生交代了你這兩天最好是吃清淡飲食,爸和媽昨晚守了一晚上沒睡,所以我剛才讓他們回去休息了。」

事實上他也守了一夜,剛剛才回去換了件衣服,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醫院。

紀嵐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打開打包的白米粥,勺子不停地攪動着碗裏的粥,漫不經心的說,「原來我睡了一晚啊。」

「別想太多。」紀楓能夠感覺到她話中的苦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又不能表露出來,故作輕鬆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撫慰道。

紀嵐朝他笑笑。

用了幾口粥后,紀嵐就不再吃了。

紀楓看了,皺了皺眉,蹲下身,像是哄小孩子一般,柔聲細語的哄道,「嵐嵐再喝一點,乖。」

紀嵐搖頭,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的說,「我真的吃不下了。」

「那就再喝兩口?」紀楓也不氣餒,繼續的哄道。

「……」紀嵐再次搖頭。

紀楓見她堅持,就也不再強迫她了,左右她要是餓了,他再跑下去買一份給她喝。

紀楓收拾好垃圾,正打算拿出去丟,忽然想起來,又回頭和她說,「對了,喬毅已經往醫院趕過來了,你等一下應該就能夠見到他了。」

他想要是嵐嵐見到喬毅應該就不會這麼怏怏不樂的表情。

紀嵐忙不迭的搖頭,猛然的加大聲音,臉上儘是驚恐,「哥,我不要見他。」

而病房門也在同一時間被打開了……

……

看到來人,紀嵐的臉色慘白,眸子也瞬間黯然失色,似是被定下了死刑,打進了無邊地獄,永世無法翻身那樣的眼神。

而喬毅也被紀嵐這樣的眼神刺傷了。

紀楓眸子微閃的看了看他們兩個人,想了想還是沉默不語的出去了,順便還為他們兩個人帶上門。

「你不想見到我?」喬毅他盯她半晌,突然彎了彎唇角,可深深的眸子裏沒有半點的笑意:「記不記得,你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不要藏在心裏。想好了,就告訴我的?」

紀嵐心裏一痛,強忍着疼痛的說,「這個事情沒必要。」她還以為能夠繼續騙自己,只要一輩子不見他,他們就不需要……可是現實總是在逼她…不斷地逼她…

「那,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喬毅眸子微涼的走近她,伸出手。

紀嵐臉上的笑意瞬間凝滯,半秒后,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

他原本撫摸她的手就懸在半空中。

喬毅緩緩收回手,看着她,她這樣瞬間防備起來的樣子無疑再次狠狠傷了他,可他仍是波瀾不驚,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緒,默了許久,久到太陽都似乎往西了,才問,「為什麼不想見我,為什麼呢?嵐寶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嗯?」

紀嵐不停地往後退,心裏很是無力,很想宣洩,很想大吼,為什麼要逼她,可是她不能……

「喬毅,我累了。」紀嵐閉了閉眼,從喉嚨里發出來的聲音,如老人般嘶啞難聽,「我以為我能夠喜歡上你,但是…實際上我做不到。」

喬毅的眸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冷卻,一言不發的盯着她,就那麼盯着她。

紀嵐瞬間莫名地絕望起來,錐心般的痛,她不知道為何心裏痛成那樣,他一開始分明只是她覺得好聽的對象而已,可是有些話想要說出來,為什麼那麼艱難?

她安靜又沉默地立在落地窗前,晚霞像濃墨重彩的油畫鋪陳在她背後,她仍舊是一襲白裙,聖潔純真得像是西方壁畫里的公主。

被霞光染得緋紅的臉上也是寧靜的安詳,像是某種奇怪的解脫,她微微吐出一口氣,如遊絲般輕盈:「喬毅我和你在一起受夠了,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再在一起了吧?」她說得心都虛了,腦中浮起一絲暈眩感,四肢也開始無力起來。

聽了她這句話,喬毅仍是沒什麼表情變化,淡靜地看着她,半晌,突然朝她走過來。

紀嵐一愣,獃獃的,直到他靠近了才想躲,可他手指冰涼,已經伸進她的長發間,扣住了她的後腦,力度大得她根本無法動彈。

「喬毅,你還聽不明白嗎?我不喜歡你,從頭到尾也沒有喜歡過你,我只喜歡凌晗,從來都沒有變過,我求求你放過我。」紀嵐歇斯底里的低吼道,「真的我求求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這樣不是很好嗎……

被他扣著這麼近,她這才發現他漆黑的眼睛裏暗流涌動,像是狠狠隱忍着什麼,分明看上去風波不起,說出來的話卻異常的狠烈而不甘:「怎麼,我做的一切,還不夠你安心的嗎?他就那麼好,好到足以讓你看不到任何人?」

紀嵐被他陰鷙的氣勢嚇到,可偏偏此刻身體里那種螞蟻吞噬般的痛癢之感潮水般來襲,她止不住渾身一抖,快忍不住了,心一橫,咬牙道,「是,在我心裏凌晗就是那麼好,無人可以比擬。」

她還要掙扎,卻被他控制得更死,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我都愛上你了,你卻想逃?」喬毅眸子涼薄,一向嘴角帶笑的弧度也消失殆盡,眉眼間儘是北極冰雪。

她內心猛顫,從沒想過他說愛是在這種情況下,可她沒有時間感動,腦子裏只有一個信念:不能讓他看見她那副樣子。

她心裏覺得很悲哀,面上也更加的暴躁武斷地沖他嚷,「你放開,喬毅我說了要和你分手!分手,你聽不到嗎?」

喬毅心裏鈍痛,血淋淋的傷口,而他卻猶如木墩,完全感覺不到,「我同意了嗎?」原來他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還不如凌晗在她心中的地位嗎?她就那麼喜歡他嗎?

說了愛她卻還是這種嫌惡的回應,刺激得他幾乎要發瘋。他指尖的力度加大,握着她的腦袋,猛地拉近。

喬毅被紀嵐接二連三的提分手刺激的失去了理智,原本顧忌着她身體還虛弱,不想過多地計較,可是她說出來的話實在是讓他太生氣了。

他知道紀嵐以前喜歡過凌晗,說不嫉妒是假的,可是畢竟他們現在在一起了,他也不想一直揪著過去不放,可是她這樣三番兩次的提起他,並且故意說那些傷人的話,實在讓他控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怒氣。

紀嵐推着他的胸膛,想要掙開,可下一秒,他手指一收,就把她帶到身邊,低頭狠狠咬住了她的嘴唇。

「嗚!」她齒間溢出一絲模糊的抗議,來不及發音完全,就全被他吸走。

她知道,他是真生氣了。

因為他手上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擰碎,強迫她僵硬地抬着頭。

而他深深低頭,近乎發泄地吮咬着她的唇舌,前所未有的粗暴而狂野,細細密密的吮吸狠咬讓她幾乎不能呼吸。

她劇烈顫抖了一下,心像是被誰緊緊攫住,鋪天蓋地的窒息感讓她竭力想要掙脫,可他的手臂越收越緊,絲毫沒有鬆開的跡象,一個大步,就將她摁在了落地窗上。

紀嵐被他吻得頭暈目眩,呼吸困難,酥癢的感覺一波一波襲上心頭,竟分不清究竟是因為他,還是因為癮。

直到心底由內及外的猛然一搐,她的身體止不住顫抖起來,一瞬間像有千萬隻毒蟲在她心裏咬噬,揮之不去的絕望與悲哀。

她極盡痛苦地嗚出一聲,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喬毅聽見她悶悶哀鳴般的嗚咽,心一沉,下一秒口中便嘗到了鹹鹹的淚水。

她竟然哭了?

就這麼厭惡他?

他驟然鬆開她的唇,就見她淚流滿面,整個人像是遭受過重創一樣頹然而悲哀。

他徹底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這才看見,外邊霞光溫暖,她的臉色白得嚇人。喬毅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剛要去拉她,沒想她突然撲到桌子前,雙手顫抖地拉開抽屜,一抽屜大大小小的藥瓶。

喬毅驚怔。

而紀嵐幾乎是瘋了一般手忙腳亂一個個打開,可全是空的。她不甘心,一個一個地找,空瓶子在抽屜里稀里嘩啦地響。

為什麼沒有她要的葯,為什麼沒有?

喬毅大步過去,看了一眼她這個狀態瞬間就明白了。

他趕緊抱起她,手伸進衣服里一摸,全是冷汗,他瞬間兇狠得像是要殺人,吼,「誰給你吃的這種葯?」

可她只是死死咬着嘴唇,像是要把自己咬爛,「喬毅,你知道這種葯對不對?你肯定知道的對不對?」

他默不作聲,突然緊緊把她攬進懷裏,死死扣著,一動不動。

他不知道,他寧願不知道。

紀嵐拚命掙扎,指甲狠狠摳進他的胸口,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發了瘋一般死命地想要掙脫,可喬毅的手臂就像是鋼筋做的,任她如何用力都逃不掉。

視線漸漸模糊,人還是本能地想要擺脫,體內密密麻麻火山爆發一般的奇癢席捲而來,她全然崩潰地大哭,抓着他的手臂,指甲掐進他的手臂里,「喬毅,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喬毅死死咬着牙,幽深的眼睛裏滿是劇痛和疼惜,帶着無處發泄的仇恨。

他的懷裏是他的寶貝的懇求聲,蝕骨的疼痛。

他也不好受,很不好受,備受煎熬。

紀嵐像是困獸一樣死斗掙扎,亂踢亂打。她哭喊的每一聲都像是在他心口劃一刀,不出半刻,鮮血淋漓。

可他還是不鬆開,不能鬆開,死也不會鬆開。

兩人的對抗不知堅持了多久,許是體力消耗過了頭,紀嵐終於不鬧不動了,卻換成劇烈地抽搐,身體每一處連嘴唇牙齒都是顫抖的。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她身上汗水濕透,天藍色T恤衫緊緊貼著身軀,頭髮也是汗淋淋的。

她咬破了嘴唇,目光渙散地望着他,連聲音都是哆哆嗦嗦的:

「喬毅,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你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紀嵐難受得失去了理智,手指尖緊緊掐進他的手臂里。

喬毅眸子深沉,看着她疼,他比她更難受,無可奈何的頹廢心裏在切割着他的心。

一下又一下,很疼很疼。

「我真的好難受,感覺好像撐不下去了,你不肯救我,我寧願死了。」

他盯着她不成人形的樣子,心裏在淌血,挫骨揚灰的痛,「寶貝兒,不能這樣,你再吃下去,會出事的。」

「可我現在就要死了!」她無限悲哀地尖叫,身體又開始痙攣。

她用力摳住他的手臂,疼痛感席捲了全身上下,她不停地近乎卑微地祈求:「喬毅,你讓人給我送葯好不好?只要你救我,我以後一定乖乖聽你的話,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她痛苦地無以復加,再次拚命抵抗,卻怎麼都掙脫不了他的鉗制。

兩人最終撕扯到了地上,這下他得了優勢,整個壓在她身上把她控制住,任是她怎麼許諾怎麼哭求都沒用。

也不知就這樣耗了多久,她終於平息了下來,軟成一灘爛泥,全身虛脫了般,上下都是濕漉漉的。

就連喬毅也是一身的汗水。

他頹廢地躺在她身旁的地毯上,睜着眼睛,無聲地看她。而她閉着眼,像是累暈過去了,可他知道她應該是清醒的。

只不過剛才的一切耗盡了她的體力,她或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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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寵學神:漫漫追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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