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賽馬大會

第7章 賽馬大會

軍醫想想,劉豹沒問孩子的問題,他只是憤怒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蔡琰也沒問,阿蒙更不會問,看來這位貼身的小丫頭還真是關切得很啊。

「有什麼辦法能讓小姐平安生下孩子嗎?」她咬咬唇。

「丫頭,你們小姐現在還是先把身子養好了,再想其它的吧!」軍醫真是無話可說了,這丫頭想什麼呢?人現在又沒懷孕,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小姐是你扎壞的,你自然得負責,別以為我跟少單於那般好說話,告訴你,阿蒙聽少單於的話,可是更聽我的話,我要是讓他扭斷你的脖子,他一定沒二話。」素兒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眼lou凶光。阿蒙這幾年可沒少教她功夫,雖然真打不成,可是身手比一般人要靈活得多。

「他不敢!」軍醫一點也不在意,雖然讓女人抓住有點沒面子,可是倒還真不怎麼害怕。

「要不要試試,我若是告訴他。你強暴我,你就一定活不成。」素兒豁出去了。

「他不會相信。」軍醫怔了一下,.沒想到素兒會這麼威脅自己。

「是,在他來不及不相信之前,你的.脖子就已經斷了。」素兒很有把握。

軍醫定住了,眯眼看着素兒,好.一會兒才確定素兒說的是真的,她一定做得出來,而阿蒙一定也會像她說的,在暴怒之下扭斷自己的脖子。事後也許他會想明白,但那有什麼用?少單於是給老單於面子,他不會動自己,但卻沒承諾保護自己,倒真是個聰明的丫頭。

賽馬會在部落的空地舉行,離小鎮不遠,但因為素.兒他們要在部落里成親,還得在帳篷里住一晚,表示接受了游牧的生活方式。

所以劉豹想想就乾脆多住幾天,平日在鎮上的大.宅里,蔡琰想曬個太陽只怕也能在她的小院之中,關在四牆之內。回了草原便不同了,他可以時常抱她出來在草地上躺躺,聞聞青草的香味。當然更重要的是,她在那兒住得越久,族人對她的認同度也就會越高。

而素兒卻沒劉豹那麼好的閒情逸緻,他們要住.幾天,帶得東西就不同了。蔡琰的葯,還有不同薄厚的毛毯,雖是夏天,可是草原上早晚溫差大,蔡琰又不能受一丁點的寒;不同場合要穿的衣裳,怎麼說也是蔡琰第一次在部落亮像,一定要完美無缺;再就是一些零碎的東西,什麼洗浴的用品,她專用的水盆等等。

等劉豹抱着蔡.琰出來時,才發現。除了蔡琰要躺的那輛,後面還跟着三輛運東西的車,一輛裝女奴的車,竟然軍醫也悠閑的坐在馬上,看來也是隨行的人員之一。帶軍醫,帶女奴倒是對的,可是帶這些東西過去,長老們看到了不是又是個事?

回頭看了阿蒙一眼,阿蒙望天。劉豹想想還是算了,蔡琰現在身體特殊,素兒小心一點也是對的,就這麼着吧。

蔡琰也皺了皺眉,心裏覺得素兒有些不懂事了,她已經是拖累劉豹了,現在還這麼囂張,讓她如何再待下去。

「怎麼瘦了?」劉豹看到了蔡琰的眉頭,忙笑道。這些日子常抱着她進進出出,她身上的份量他最清楚不過了。看看小臉,似乎又變得灰白了些,這幾天他一直跟她一起吃晚飯啊?

「哪有!」蔡琰笑道,其實府里那麼多粗壯的女奴,為何總是由劉豹來抱自己,她甚至想到,要不要做個輪椅,至少不用常常麻煩到他才好。

「沒睡好?」把她安頓好了,並沒有馬上下車,又問了一句。

「是睡太多了。」蔡琰笑了笑,聽完了軍醫的話,她便不再要求自己吃飯了,似乎一切失去了動力。

劉豹還是有點不放心,看了素兒一眼,素兒搖搖頭,劉豹無奈,只能下車。

「少單於知道嗎?」車裏就只有蔡琰與素兒了。

「什麼?」素兒不敢馬上回話。

「我只怕永遠都得病病歪歪的?」蔡琰閉着眼,輕輕的說道。

「是!」素兒替她拉好衣裳,還蓋上了一條薄毯。那天和軍醫談完了,她就去找了阿蒙,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只是大家都沒說。氣得她打了阿蒙一頓,阿蒙自不會還手,素兒打累了,唯有大哭一場。

「你成親之後,會搬出單於府嗎?」蔡琰閉目問道。

「不會,您放心,素兒會一直留在您身邊的。」素兒以為蔡琰擔心,輕輕的撫着她的額頭,柔聲說道。

「所以你們已經商量好了,他打算這樣永遠養着我?」蔡琰苦笑了起來。似乎找到了答案,劉豹知道自己好不了,於是已經跟素兒他們勾通過了,她一邊是阿蒙的妻子,一邊替劉豹照顧自己,那麼劉豹對自己有什麼企圖?

「這個我沒問。」素兒實話實說,她是沒問,嫡閼氏可不就得單於養著嗎?這不是白問嗎?

「等你成親了,讓少單於給大姑爺寫封信,派人來接我吧!總不能這麼麻煩人家。」蔡琰沉默了一會,說出了自己最後的決定。素兒沒做聲。蔡琰也不再說話了,閉目養神。

她是理智的人,因為太理智了,於是無論什麼事,她總是先從最壞的角度去思索。劉豹救自己可以解釋為即使是路人,他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可是若是知道了這將是一生的付出時,她覺得現在劉豹做得太多,太過了。那麼,她就得知道,他要什麼,而自己又能幫他什麼了。

這幾天一直在想這個,原以為兩三年內能恢復健康,到時她幫劉豹想想有什麼賺錢的法子,把人情債還了。將來自己再賺一點錢,買間小屋,就在這裏了結一生也不錯。

可是現在自己必然要人一生照顧,再死一次?說實話,不是她怕死,現在她連再死一次的力氣都沒有了。劉豹天天來看她,陪她吃飯,倆人像家人一樣交談,幾次話到嘴邊,她卻不敢問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病了,連心都病了,竟然會怕傷到劉豹。於是這樣,她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平常心,不敢在留下了。

這個決定雖然有些自私,但至少回到家人身邊,心理負擔也沒這麼重了。那麼還是回家吧,對劉豹來說,回家也是一個他較好接受的理由。

素兒當然不會告訴蔡琰,她就沒打算讓小姐離開少單於。小姐若是像以前一樣,她當然聽小姐的話;但現在不同了,她一定得想法子,讓小姐給少單於生下嫡長子,那麼小姐的一生才算是真的穩固了。

部落到了,阿蒙和素兒把那些東西拉走,先去安頓起來。而蔡琰得陪着劉豹,部落的長老們都來了,靜靜的站在兩邊等著迎接。老管事則跑前跑后的張羅著,蔡琰此時就不能一直躺在車裏了。

劉豹知道迴避不了,抱着蔡琰下車。

在家裏都打扮好了,全是素兒這些日子帶人趕製的新衣。

素兒果然不是一般人,自從知道了嫡閼氏的事後,把本給蔡琰做的衣裳全小心的改成了匈奴貴婦的樣子。好在漢服一般都是寬袍大袖,改小非常容易。再加上,這次送來的綢緞全是宮裏的貴人們送的,全是華麗無比,色彩濃烈的匈奴花樣,即使改的略有漢服的影子,卻反而顯得『呼延氏』漢地的背景。

大紅暗花的宮緞包着內襯白狐狸皮的斗篷,內著匈奴傳統的收緊袖口的綉金紅袍。雖然全是大紅,可外面的暗花,中有雪白的狐狸皮緩衝,隱隱的透出裏面金光燦爛的光華。

蔡琰看着銅鏡中的自己,有些覺得太過於華麗。她不太喜歡華麗的東西,即使是當初成親時,衛家給做的大袍她也只在進門時穿過那麼一次,還是為了給衛家面子而已。

但素兒卻說得振振有辭,她實在找不到樸素一點的料子,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大單於宮裏那些貴人們送的。再說了,怎麼說也是參加自己的婚禮,代表着自己娘家的人,自然越華麗越好,只當是給她爭個面子。

蔡琰想想也對,也就算了。其實她還想問,為什麼全是匈奴式樣,但考慮到問也白問,過會素兒一定會說,幫忙的全是匈奴女奴,他們只會做這樣的,自己不是也沒法子不是。匈奴樣式就匈奴樣式吧!

不過劉豹倒是喜歡,早上去接她時,真的眼前一亮,他還沒見蔡琰穿得這麼亮麗過,頗有些驚艷的感覺。素兒看到劉豹的眼神,也暗暗為自己而得意。

也許是衣裳紅通通的,也就顯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剛剛在車裏素兒特意給她抹上點胭脂,她似乎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嫡閼氏是最美的。

劉豹有跟她提過,得應酬一下部落的長老們。她以為劉豹是讓她為素兒將來打好關係,也就沒往心裏去,更何況她都打定主意要家人來接了,自然也就不會為這點小事而駁了劉豹的面子。

長老們看蔡琰一直被抱在劉豹的懷中,神色便有些變幻莫測了。管事那天回來說過,新任的嫡閼氏是位受漢家教育長大的嬌小姐,來了草原連飯都不肯吃,還要少單於親自進去陪伴才肯進食。

現在看看,嫡閼氏倒真不乏貴氣,但太嬌嫩,而且更麻煩的是她還有病。這麼熱的天,她的手還包在皮斗篷里,淺淺的胭脂遮不住她原來的慘白,雙腿無力的垂在劉豹的臂彎下,只怕連站都站不起來吧?這樣的女子如何生養英雄的後代?

劉豹自然知道長老們如何想法,可他卻無法阻止,只能強笑着抱着蔡琰與大家一一打着招呼,蔡琰只用含笑點頭即可,反正她也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終於走到了賽場的上方,這裏已經搭起了看台,放上了鋪着毛皮的大椅。那是他們的位置,可是坐上去之前,他們得一起站在台上,讓大家都看到他們。

「過會你就kao着我,就站一會,等我說完話,你對大家笑笑就成了。」劉豹最後還是咬了咬牙,輕輕的把蔡琰放在台上。

蔡琰點點頭,感覺就像是現代去舞會,他沒有伴,即使自己跳不了舞,至少能給他爭點面子。不過這傻子應該在部落里找個健康漂亮的女子一起站在這兒,自己風吹都能倒的,站在這兒,真給草原兒女丟臉。

舉目一望,倒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為什麼這些人穿的跟蒙古袍差不多,還有那些毛氈房,不就是蒙古包嗎?匈奴人是蒙古人的前身?她實在不記得了。

劉豹感激的一笑,扶她站好,一手攬着她,讓她能有支撐的地方,一手接過代表吉祥的馬奶酒,天,他忘記還要點酒了。

長老們冷冷的看着他們,這是劉豹第一代以單於的身份回來參加大會,他們心裏都在暗暗的考量著,這個在漢家地方長大的兒郎,能不能擔起部落的重任。

正在為難時,蔡琰輕輕的伸出了手,在酒碗裏沾了沾,向天、向地、向人彈了三彈,蒙古的禮儀。袍子既然能相隔兩千年都沒多大的變化,那禮儀應該也不會差很多吧!

劉豹這次給她的是喜悅的微笑,她才放下心來,看來,游牧民族還真是大同小異。劉豹喝了一半,另一半灑在草地上,草原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劉豹宣佈大會開始。

劉豹真的是高興,他沒想到蔡琰能知道這些禮儀,素兒不可能教她,而自己都差不多忘記了,想到她病成這樣,卻為自己撐著站在這兒,還能想到學習禮儀,看來帶她來真是來對了。

部落的長老們默默的看着這一切,他們看到了蔡琰伸出雞爪一樣的指尖,顫抖的伸向酒碗。那三彈,似乎已經耗進了她全身的力氣一般。而那兩條腳,看似放在地上,可實際上是劉豹一直托着她的腰,而她的背一直緊緊的kao著劉豹。

看來她真的病得很重,這樣也拼了命的來了,算是給足了他們面子,算是態度緩和了一些。心裏也都打起了算盤,嫡閼氏這樣,估計也活不了幾天了,若是此時讓單於納側閼氏,倒是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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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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