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憶里的季寒川

林子陌第一次到季家來，20歲，那時季寒川27歲。林慶山夫婦帶着她來季家，美其名曰是受邀請參加季寒川27歲的生日宴，實則婚事早就定了下來，這一次不過是走個過場。

那時她生母趙女士沒有資格來季家，大夫人林太太勉為其難地說這是養在外面的小女兒。

她只當是一次尋常的聚會，有些興奮林慶山肯帶她出席這樣重要的場合。當時出席的只有林家和季家兩家人，她一一見過家長，雖然心有疑慮，但是也沒有多想，只是趁眾人不注意時溜到季家的庭院裏給宋連城打電話。

「連城，連城，你猜我現在在哪裏？」她穿着高跟鞋站在木棉樹下，有些興奮有些得意，在草地上來回走着，搖搖晃晃地駕馭著自己的高跟鞋。

宋連城那時候正是大學畢業，最忙碌的時候，忙着去美國深造，聽她說在季家，頓了半響有些不敢置信。

宋連城終究不像她那樣單純，問了問季寒川的生日宴情況，最後很是有深意地說道：「阿陌，你父親只帶了你一個女兒去季家頗有些不尋常，你記住凡事要三思後行。還有季寒川此人低調寡言，不喜陌生人，你不要招惹。」

她不以為然，站在木棉樹下，看着大朵大朵的木棉花落下來，笑道：「連城，你說是不是父親有些喜歡我了？」

她和宋連城都是私生子，宋連城從小就很努力，而她是上大學后才知道自己還有生父，是以那時候還天真地渴望着所謂的父愛。

宋連城又是嚴肅地說了幾句話就匆匆掛了電話，她有些懨懨地收起電話，看着頭頂上的星空。

小重山上能看到夜空，她數着天上的星星，被星空迷住，仰著頭傻笑地轉着圈子找星座，後來繞的有些暈，她又鮮少穿高跟鞋，被細細軟軟的草絆住，眼看着就要摔倒，黑暗裏伸出一隻胳膊里，那人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將她接住了。

她大吃一驚，穩住身子，看見一雙和星空一樣深邃發亮的鳳眼，季寒川輪廓分明的面容在微弱的夜光中顯現出來。

他垂眼，五官俊美不似凡物，看着她唇角邊消失的酒窩，低沉地說道：「以後，我會好好對你，你要安心留在季家。」

她大吃一驚，推開他，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飛奔離開。

從季家回來后，林慶山告訴她，季家和林家要聯姻，她要嫁與季寒川為妻。

季寒川不記得了，六年前林子陌第一次來季家是什麼時候？他又說了什麼？

他抿起薄唇，一言不發。

林子陌見他不言語，頓時指尖一顫，不自覺地低低嘆息，果真是忘了，他們不過是家族聯姻的犧牲品，能有幾分真心在。

「我第一次來季家參加你的生日宴，你說要我安心留在季家。我想回來照顧小諾，我喜歡這個孩子。」林子陌直言說道，她勢必要繼續留在季家兩年，索性話挑開了說。

宋玉致聞言手中的杯子一滑，碎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季寒川抬眼，看向林子陌，搖頭，冷酷地說道：「不行。」

他的眼底的寒意冷得能結成冰，猛然站起身來，看着林子陌後退了一步，如避洪水猛獸。

林子陌的表情有些錯愕，許久，臉色一白，也冷了幾分，她想到了一件事情，她和季寒川結婚多年，季寒川鮮少碰她，不，確切地說來，五指可數，季寒川是個嚴格的禁慾主義者。

季寒川是厭惡女人，還是厭惡她？如果是厭惡她，為什麼又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