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言是真

宋連城開車趕到時，林子陌的車停在小重山下的公園附近，她下車，蹲在車門邊，頭低垂著，看不清臉。

她原本就清瘦，此時蹲下來就如同惶然無依的孩子。

宋連城只覺得自己的心猛然間被揪了起來，他靠近，俯下身子，低低地喚道：「阿陌，你怎麼了？」

林子陌聽到他的聲音，顫抖了一下，抬起頭來，小臉慘白，雙眼紅腫無神，沙啞地說道：「連城，剛剛我想起了那個孩子。」

城市裏華燈初上，萬家燈火，喧囂隔離，林子陌孤獨無依地立在這個世界上，目光幽深地看着他，無如同聲的控訴，刺得宋連城險些身子不穩。

他蹲下來，剋制地說道：「阿陌，那個孩子太純潔，不願沾惹這個俗世的罪孽，你該高興的。」

林子陌的目光深了幾分，深的能滴出淚來，她抱着自己的膝蓋，沉默不語。

她的聲音壓抑破碎，宋連城伸出手，想要抱住她，終究是環成一個擁抱的姿勢，沒有碰她。

宋連城沒有動，電話響起來，是周卿的電話，估計是問他去了哪裏，他出來的急，什麼都沒有交代就出來了，宋連城沒有心情接聽，將電話按掉，手機關機，靠着車門，坐在林子陌的身邊，如同多年前一樣，沉默地看着這個女子。

「阿陌，告訴我，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宋連城欲言又止，最終問出口，五年前的事情，多少人諱莫如深，他回到宋家只聽聞阿陌失蹤了一段時間，回來時卻是挺著大肚子，一切不言而喻，季寒川極力想壓下這樣的事情，可是幾大世家誰人不知。可是他不相信，不相信上天對阿陌這麼殘忍。那個孩子沒準是季寒川的，他不相信深城還有人在幾大世家聯手找人的情況下將阿陌隱藏的那麼深。

林子陌的表情變得有些空洞，她看了宋連城一眼，然後眯眼看了看遠處的萬家燈火，點頭，淡漠地說道：「你聽到的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宋連城的心臟如同被什麼東西捏住了一樣，臉色微微發青，他五指猛然攥緊成拳，低低地沉沉地問道：「那個男人是誰，你告訴我，我一定要殺了他。」

林子陌面無表情地搖頭，淡淡地說道：「那個時候每天我都在想，連城會找到我，可是你遠在美國，很久之後季寒川找到了我。」

宋連城見狀，身子一個踉蹌，他伸手有些顫抖地扣住林子陌的手臂，垂下臉哽咽道：「阿陌，對不起，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噩夢，可是什麼樣的噩夢會是那樣的慘烈？林子陌冷笑之時手機響起來。屏幕上閃爍著藍色的幽光，林子陌看清來電號碼，臉色一變，她閉眼，用力地攥緊電話，接聽。

「阿陌，既然回到了深城，就回家來，你母親的骨灰可以葬在林家的陵園裏，入主祠堂。」簡單明了的話語，林慶山一貫是知道她的死穴，順便拿捏的很是穩妥，讓人反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