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探

季家

季寒川將小姑娘季諾抱進卧室，給她押好被子，拿起床邊的故事集，繼續給小姑娘講之前沒有說完的故事。

季諾全身包在被子裏，露出一張小臉，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糯糯地問道：「爸爸，我可以讓媽媽給我講睡前故事嗎？」

季寒川拿着書的手頓住，他將書放到一邊，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不斷地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許久，輕輕地說道：「小諾，爸爸說的故事不好聽嗎？」

季諾搖搖頭，大眼笑彎成小月牙，清脆地說道：「我只是想媽媽了，媽媽看到小諾時差點都哭出來了呢。小諾看見了。」

季寒川沉默，許久，薄唇有些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低沉地說道：「睡吧，小諾，她不是你媽媽，你會有新媽媽的。」

「我想要今天的那個媽媽。」小姑娘發表完意見，吐了吐舌頭，乖巧地閉眼睡覺。

季寒川看着甜甜睡去的孩子，垂眼沉默。他一天天地看着這個孩子長大，有時候甚至會有種錯覺，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少女阿陌。

季寒川等小姑娘睡熟了，這才站起身來，出了卧室，季生一直等在門外，見季寒川出來，低低地恭敬地說道：「三少。」

季寒川擺手，讓他不要說話，轉身進了偏廳，坐在沙發上，去煮咖啡。

季生會意，沉默不語。

季寒川嫻熟地煮了一壺單品咖啡，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等咖啡的香氣彌散在整個廳子裏，這才淡漠地開口：「說吧。」

「季太太離開季家后見了宋連城。」季生一邊說一邊仔細地觀察著三少的表情。

季寒川靜靜地喝着咖啡，目光倒映在深色的杯子裏，看不出深淺。

季生斟酌著，繼續說了一句：「林慶山給季太太打了一個電話。」

季寒川的表情微動，他放下杯子，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面深濃的夜色，抿唇不語，但是季生跟隨季寒川多年，立刻感受到了季寒川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意。

季生咬了咬牙，索性將後面的話都點了出來：「季太太回到深城的事情，幾大世家都知曉了。這件事情是從宋家那邊傳出來的。」

不過是片刻之間，消息從宋家飛到深城幾大世家，就連季家主宅那邊都有人過來打探消息，季生如何敢隱瞞着這樣大的事情不報，好在是從宋連城那邊傳出來的，不是從季家或者是林家，否則這日子又不安生了。

不過季太太回到深城的那一天起，原本就不安生了。

「季太太沒有回林家，而是回到了自己租的小公寓，宋連城也是回到了宋家。」季生多嘴地補充了幾句。

季寒川的臉色比之前好看了幾分，他重新坐下來，將剩下的半杯咖啡喝完，就在季生等的快要喪失信心時低啞地說道：「傳話回主宅那邊，誰敢過問我和林子陌的事情，直接流放到南非開礦去。」

聲音低沉有力，帶着強硬和威脅。

季寒川想了想，繼續說道：「還有，林家、宋家以及周家的人一個不見，除了宋玉致。」

季生微微驚訝，點頭應了一聲，三少的心思一貫是難以猜度的，往後這深城貌似又不太平了。

季生退下，季寒川獨自一人坐在夜色里，摩挲着手上的佛珠，閉眼低低地念著佛經，整個人籠罩在光影晦澀之處，竟是說不出的冷肅，沒有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