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陌生來客(二更)

【V5】陌生來客(二更)

夜裏,楚芊芊給諸葛夜寫了一封信,將事件的來龍去脈解釋得非常清楚。諸葛夜見過姚琅,也知道楚芊芊欠了姚琅人情,別說楚芊芊開了口,即便不開口,他也打算找個法子提拔姚琅的。

收好信后,諸葛夜換上衣衫,準備入宮一趟。姚汐冒領功勞的罪,攝政王府可以不計較,但錯傷四皇子的罪名必須取得庄肅皇后的原諒。

但就在穿戴整齊,即將出門之際,探子進來了:「世子爺!京兆府大牢走水了!」

好端端的大牢怎麼會走水?

諸葛夜狐疑地蹙了蹙眉:「姚汐怎麼樣?可查出走水原因了?」

「好像是獄卒打瞌睡,打翻了燭台,姚小姐被燒傷了!」探子答道。

諸葛夜淡淡地「嗯」了一聲:「現人在何處?」

探子就道:「被小王爺接回親王府了,小王爺向陛下求了恩典,允許姚小姐在親王府待罪療傷!」

待罪療傷?諸葛琰,你還真是敢做!

諸葛夜勾了勾唇角:「細作安插進親王府了沒?」

探子點頭:「進了,就在小王爺的內殿。」

內殿,那是能伺候生活起居的地方,也是離秘密最近的地方。其實不止他在親王府安插了細作,諸葛琰也一定在攝政王府安插了細作,而除開他與諸葛琰,還有一些別的勢力在彼此的地盤釘了自己的眼線。

他的院子,從不叫人把守,也不許人多呆,就是不希望一不小心弄了個細作在身邊。

只是沒料到,無人把守的後果是楚芊芊和姚汐闖了進來。

夜深,風涼。

碧珠躺在床上,兩眼無神地盯着帳頂。

丹橘見她醒了,忙將一直溫在爐子上的小米粥盛了一碗,來到床邊,輕聲道:「碧珠姐姐,喝點粥吧。」

碧珠彷彿沒聽見她的話,不動,也不張嘴。

丹橘嘆了口氣,在床邊坐下,看着她道:「碧珠姐姐,你是不是很難過呀?」

碧珠強忍着淚水,點了點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別難過了,為那樣的男人,不值當。他一直都是虛情假意,根本沒把你放在心裏。你再傷心,他還能少塊肉不成?」丹橘沒跟人好過,不大懂安慰感情遭受了創傷的人,說完,連她自己都不曉得自己說了什麼。

然而,碧珠哽咽著搖了搖頭:「我不是為我自己難過,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是我自己傻,自己賤,他一句話我就跟他跑了,我活該!」

「哎呀碧珠姐姐,你……你別這樣了,你哭得我……我也好想哭。」丹橘紅了眼眶。

碧珠捂住臉,泫然道:「報應,都是我的報應!我拋棄大小姐了,現在,也輪到我被別人拋棄了!」

丹橘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用手輕輕拍著越來越激動的碧珠,道:「你是在怪罪大小姐嗎?」

碧珠冷冷一笑:「我哪兒敢怪她?是我對不起她在先!她給我一個教訓是應該的!反正我是丫鬟,她是主子,我的命都是她的!她讓我去死,我又能說什麼?」

「哎呀這……這……」怎麼還怨上大小姐了呢?又不是大小姐逼他捨棄你的!在他心裏,溫柔賢惠的未婚妻還不如一個蛇蠍心腸的妹妹重要,這是他的問題,不是大小姐的錯啊!可丹橘不敢把這麼戳心窩子的話講出來,就撓了撓頭,道,「你……你自己記得吃粥啊啊,我去做宵夜了。」

一連幾日,碧珠都把自己關在房裏,不出來吃飯也不出來幹活。

丹橘終究是可憐她的,怕楚芊芊怪罪,撒了謊說她身子不爽。

楚芊芊沒說什麼。

這一日,雪還在下,但莊子裏食材不多了,丹橘決定入城採買。

沒人趕車,丹橘不得不步行到普陀寺的山腳,運氣好的話,能從那兒雇傭一輛馬車。

可惜的是,她今天的運氣不大好。

她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總算在一個村子裏搭上一輛給城裏供白菜的驢車。

「哎,今天要回去很晚了,不知道大小姐會不會餓肚子?」她望着越來越暗沉的天色,蹙眉,低估了一句。

老伯笑了笑:「小姑娘,別嫌晚,你今兒能回去呀,都阿彌陀佛啦!」

丹橘瞪大眸子:「咦?為什麼?」

老伯用馬鞭指了指黑壓壓的天際,說:「有大雪啊!」

雪,越下越大,風,也越刮越猛。

窗子呼啦一下被暴風雪沖開,紙片在屋子裏飛了起來。

楚芊芊喚了聲「丹橘」,沒人應答才想起丹橘不在,想喚「碧珠」,但頓了頓,又忍住了,就自己站起身,探出冰涼的手關緊了窗子。

中午,沒人做飯。

楚芊芊敲響了碧珠的房門:「我餓。」

碧珠沒吱聲,她現在也不怕了,大不了要命一條要頭一顆,最好,大小姐殺了她才好呢!也省得她每天這麼痛苦!

楚芊芊又敲了一下:「你在怪我?」

碧珠翻了個身,背對着大門。

楚芊芊眨了眨眼,道:「知道了真相還是想跟他在一起,是嗎?」

碧珠鼻子一酸,澀痛的眼角又落下淚來:「是!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我不在乎他喜不喜歡我!我只要我喜歡他就夠了!這天底下,哪對夫妻不是這樣過的?老爺愛夫人嗎?夫人不知道嗎?可你拆散他們倆試試,夫人會願意嗎?」

說着,整個人蜷成了一團,「我盡心儘力地伺候了你五年!舉手之勞,救姚汐的命,治太爺的腿,對你來說都只是舉手之勞!你為什麼連一個小小的忙都不肯幫?」

楚芊芊走了。

下午,碧珠也走了,卻是,走出莊子了。

雪,還在紛紛揚揚地下着,整個道路都被堵住了。

車夫揮着鞭子打了個哆嗦,需著被風雪吹得幾乎睜不開的眼睛道:「姑娘,大雪封山啦,走不了啦!」

「啊?走不了?」丹橘看了看兩籮筐食材,急得直跺腳,「可是我家小姐還等着我呢!能不能再往前走走啊?」

風雪太大,將說話聲都掩了一半。

車夫不得不扯著嗓門道:「你自己下來看嘛!都堵死了!」

丹橘掀開帘子,一股狂風挾裹着飄雪,兜頭兜臉朝她撲來,雪花落進衣領,冰得她汗毛直豎!

「還有……別的路嗎?」她顫聲問。

車夫大神道:「沒啦,姑娘!這是最好走的路啦,這個都堵死了,別的也都過不去啦!你還是回京找個客棧住下,等雪停了再說吧!」

丹橘歸心似箭,可走不了怎麼辦?

丹橘算了算莊子裏的食材,蔬菜與瓜果只能吃個三五天,臘肉乾菜卻還剩不少,耽擱一日,大小姐和碧珠應該不會餓肚子。

她放下帘子:「那行,回城吧。」

「回不了了!堵死了!」

道路另一頭,一名騎着駿馬的壯漢指著前方被堵得連縫隙都沒有的峽谷,說。

為首的黑袍男子皺了皺冷峻的眉,他懷中,抱着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老五傷得太重,再不找大夫,就撐不住了。」

那壯漢四下看了看,搖手一指,道:「大哥你看!那有個莊子,咱們先去住一晚,給老五喝點熱湯,先撐過今晚再說!」

一行五人,策馬朝莊子裏奔了過去。

楚芊芊正在房裏練字,突聞馬蹄聲,長睫一顫,放下了筆。

「有人嗎?有沒有人啦?」壯漢跳下馬,卯足勁兒吆喝,「沒人我們隨便住啦!」

聲音迫近,腳步臨近。

哐啷!

房門被粗魯地踹開了!

緊接着,壯漢跨了進來。

這屋,異常溫暖、異常別緻,還散發着沁人心脾的女子幽香。

壯漢心神一陣晃蕩,眨了眨眼,就在几案前看到一名身着白衣的妙齡少女。

這少女,有着一張精緻得令人窒息的臉龐。

那膚色,潤白得幾乎透明一般,那嘴唇,嫣紅得似揉碎了十里櫻花一樣。

隨着他的闖入,那少女慢悠悠地抬起頭來,一雙美麗的眼睛也定定地朝着他看了過來。

視線交匯的一瞬,一股寒氣猛地從心底竄了出來!

好沒生氣的眼神,死人嗎?

他還想再看個明白,少女已經低下頭,繼續畫畫去了。

沒有震驚,沒有害怕,就那麼淡淡的,彷彿來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一般。

壯漢蹙眉,眼珠子轉了轉,邁步,回到了外院。

「大哥,裏邊沒人,只有個傻子!」看見陌生男子,都不知道害怕,這不是傻子是什麼?

黑袍男子看了看廊下晾著的衣裳若有所思道:「這裏不止一個人居住,她既然是傻子,那就一定有人照顧。你們都給我警醒一點兒,別捅婁子!」

「是!」幾人鄭重應下。

黑袍男子抱着老五找了間寬敞的屋子,瞧裏邊的擺設應該是個僕婦居住的,請得起下人,這應該不是普通人家,還是小心些為妙。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你畫的畫真好看,送哥哥一幅怎麼樣?哥哥這裏有糖吃。」壯漢從地上撿起一塊泥巴,滿臉笑容地遞到了楚芊芊面前,趁著楚芊芊不注意,在楚芊芊柔軟的小手上摸了一把。

這一摸,他鼻血都快噴出來了!

太嫩、太滑了!

長得漂亮就算了,連手感都這麼好!

他突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了。

門口的兩個男人瞧他一副恨不得立馬把那小姑娘吃掉的表情,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要不進去,陪那傻子玩玩?」其中一人問。

另一個道:「大哥都還沒碰,咱們……不妥吧?」

那人小聲道:「又不破她身子,摸幾下怎麼了?反正等大哥玩膩了,她還是咱們的!」

沒想到哇沒想到,一場雪,還能給下出個絕色美人來!

楚芊芊彷彿沒察覺到他們不懷好意的注視,丟了筆,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三人不約而同地攔住她,將她逼回了房裏。

楚芊芊淡漠地掃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兄弟中毒了還是受傷了?」

三人嚇了一跳,不是傻子啊?

楚芊芊沒再理他們,徑自跨過門檻,去往了黑袍男子的廂房。

黑袍男子正在給老五換藥,聽見陌生的腳步聲,當下拔劍站了起來,當看見來的是個姿容艷麗的小姑娘時,微微愣在了原地。

楚芊芊略施了一禮,行至床邊,在黑袍男子詫異的目光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發炎了。」

黑袍男子狐疑地虛了虛眼:「你是……大夫?」不是傻子?老二怎麼說穿白衣的小姑娘是個傻子啊?

楚芊芊彎了彎唇角:「傻子都說別人是傻子。」

解開傷者纏在胸膛的紗布,說,「已經化膿了,拿刀和酒來,酒,越烈越好。」

黑袍男子警惕地皺起了眉頭,殺戮太多的人一聽到刀,想的全都是不好的東西。這少女看似柔弱,但眼神非常倔強,萬一她自覺落入絕境,與他們來個魚死網破怎麼辦?

「他撐不過今晚。」楚芊芊也不在意他給不給刀子,邁步,轉身離開。

黑袍男子一把拉住她胳膊,冷峻的眉頭一擰:「好,你給他治,治不好,我要你的命。」

說着,拔出藏在短靴中的匕首,又從行囊里取出一壇最烈的酒,「給。」

楚芊芊先用烈酒把刀刃擦拭了一遍,爾後用散發着酒香的刀,割開傷口,再以乾淨棉球清理了膿液,最後,將腐爛的肉毫不留情地割了下來。

黑袍男子殺人無數,看着她手起刀落、割肉如泥的樣子,還是忍不住一陣一陣發麻。

「你不怕?」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楚芊芊神色無波道:「怕就可以不治了嗎?」

「怕就可以不去了嗎?我們家,幾時有你這麼膽小的孩子?」

腦海里突然閃過這麼一幕,黑袍男子的眸光暗淡了下來,如果當初他沒說這句話,他們家的悲劇是不是就能避免?

一個恍惚間,楚芊芊已經給傷者包好了紗布,並吩咐道:「今晚注意觀察,要是有高熱的現象,隨時叫我。」

黑袍男子點了點頭。

楚芊芊離開后,另外三人笑眯眯地擠了進來。

壯漢訕訕地笑道:「那小姑娘還懂醫術啊?呵呵……」

冷峻的眸光掃過三人青一陣白一陣的臉,黑袍男子沉聲道:「五弟的命在她手中,你們都給我放尊重些!要是讓我知道誰再動她一根汗毛,我就砍了誰的手!」

三人齊齊打了寒顫,大哥的手段,從結拜那天開始,他們就深深地領教了!

還是壯漢膽子大,又多問了一句:「要是五弟好了呢?」

黑袍男子的眸光慢慢變得深幽:「好了,她就是你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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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腹黑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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