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3】他扒了她,如此一計(一更)

【V13】他扒了她,如此一計(一更)

楚芊芊在鋪子裏走了一圈,大致滿意,不滿意的地方叫瑋哥兒記下,稍後再修整。

「夥計和廚子還夠用嗎?」下樓時,她問。

瑋哥兒道:「夠用夠用,原先食香居的人就多了,後面走了一半正好。咱們新開張,要火起來不是一天兩天,一開始其實沒必要弄太多人。」

楚芊芊聞言頓了頓,說:「不,一開始,就必須火起來。」

「啊?這……」這怎麼火呢?別說他們是新東家,就算是原來的東家,也大多做些老顧客的生意,與「火」是完全搭不上邊兒的。

瑋哥兒覺得大小姐的目標太大了,但轉念一想,大小姐是誰呀?那是連閻王爺都幹得過的人,一個鋪子罷了,還怕她搗騰不起來?

「大小姐是不是已經想好對策了?」他試探地問。

楚芊芊輕輕地「嗯」了一聲。

瑋哥兒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來:「啥對策?」

楚芊芊卻又不說了。

瑋哥兒只得悻悻作罷。

逛完鋪子,楚芊芊打算離開,瑋哥兒卻踮起腳尖,朝外望了望,促狹地說:「大小姐,你稍等片刻,有個人要來咱們食香居做掌柜,阿義去接他了,你看看可不可用。」

楚芊芊一瞧他表情便已猜中了七八分。

果然,半刻鐘后,阿義帶着人來了,不出意料,正是多日不見的胡掌柜。

胡掌柜哈哈一笑,拱手行了一禮:「碧珠姑娘,不,不,楚小姐!某有眼無珠,請楚小姐海涵!海涵!」

他也是偶爾路過這裏,碰到了瑋哥兒,瑋哥兒當初被歐陽瑾打出楚家,就是他在街頭找到的,二人相處了幾日,彼此也算有些交情。他一問,瑋哥兒便告訴他了,這間鋪子是楚小姐開的,那個戴幕籬的「碧珠」也是楚小姐!虧他曾經還將「碧珠」當成通房丫鬟呢,真是罪過!罪過啊!

楚芊芊頷了頷首:「胡掌柜,別來無恙。」

胡掌柜有些緊張吸了口涼氣,奇怪,他一把年紀了,為何要在一個小姑娘面前緊張?

「不知楚小姐的食香居找到掌柜沒?若沒找到,某,可否一用?」他壓下緊張,毛遂自薦地說。

楚芊芊彎了彎唇角,問:「你的一品茗香不開了?」

胡掌柜先是一愣,隨即訕訕地笑了:「實不相瞞,那店子不是我的。」

「哦。」楚芊芊沒再問了,「既如此,月底你住過來吧,工錢好商量。」

「好,好!」胡掌柜高高興興地應下了。

走出食香居,丹橘一臉興奮地扶著楚芊芊上了馬車,崇拜地說:「小姐!你真厲害!這個地段的鋪子可難盤了!」

上次來這裏的是碧珠,丹橘是今兒才知道楚芊芊這麼繁華的位置開了一間鋪子。

當然,如果她知道這間鋪子是安素素被楚芊芊逼得走投無路才賤價轉讓的,大概不止崇拜,簡直要膜拜了。

楚芊芊來時坐的是府里的馬車,回去,坐的是她留給阿義的馬車。

半路,好巧不巧的,碰到了王妃。

王妃一眼認出了楚家的標誌,招了招手道:「停,馬車裏是誰?」

楚芊芊挑開簾幕,欠了欠身:「王妃。」

王妃一看是她,臉上的笑容便慢慢揚起來了:「你上哪兒去了?」

楚芊芊如實道:「在鋪子裏轉了一下。」

王妃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髮髻中的青鸞釵,笑得越發意味深長了:「我就說嘛,紫金才最襯你的氣質!」

這話,聽着好像她與人談過她戴紫金釵似的。

楚芊芊沒往深處想,只禮貌地道:「謝王妃誇讚。」

王妃王妃,這稱呼聽着太彆扭了,叫母妃才對!

不過也快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王妃眸光一閃,道:「你轉過去,我看看。」

楚芊芊在車廂內站起來,依言轉過身。

丹橘就看到王妃那賊兮兮的眸光在自家小姐的屁股上掃來掃去,驚得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你好歹是個王妃吧,你看人屁股做什麼呀?

王妃伸長脖子,點了點頭,嗯,胸不大,屁股還行,好,能生兒子!

楚芊芊還不知被王妃給這般打量了,轉過身來時,王妃已經笑眯眯地揮手告別了。

……

「老爺,老爺!你倒是說句話啊!」書房內,安素素推了推兩眼空洞無神的楚老爺,很是委屈。

她都來一下午了,講得口乾舌燥,他倒好,都沒拿正眼瞧她一瞧。

她泄氣地蹙了蹙眉,喚來劉管事:「老爺怎麼變成這樣了?」

劉管事暗嘆,還不是那個大小姐?好像自從大小姐回來,這個家就沒安寧過。先是自以為賺錢的鋪子被查出全都賠了錢,再是沈氏的嫁妝被爆出少了不少銀子,然後是老爺申請尚書之位,遲遲得不到批複,再是秦姨娘闖禍、歐陽小姐闖禍。

至於老爺的身子,更是一波三折。

莫不是應了那句話,大小姐真是個小災星?

「問你話呢,發什麼呆?」安素素吼了一句。

劉管事回神,皮笑肉不笑道:「老爺……是太高興了吧?」

自己的女兒連死人都能治好,這不是高興是什麼呢?

安素素見劉管事如此敷衍自己,不悅地將他轟了出去,爾後挽住楚老爺的胳膊,嬌聲道:「老爺——你倒是說句話呀!你答應我要給瑾兒準備嫁妝的!但現在……你又說要把夫人的嫁妝給芊芊,這……你打算從哪兒分出東西給瑾兒啊?」

公中?別了,就老太太那隻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別說公中的財產,哪怕是沈氏的嫁妝,貼個一分、兩分給瑾兒,她都得念叨個好幾年。

楚老爺在聽到楚芊芊名字的時候就有些清醒了,他兩眼一直,含了一絲驚悚地問:「她……她會治死人……她……不是人……」

安素素雲里霧裏。

楚老爺闔上眸子,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那小災星呢?」

安素素心頭一松,這才比較正常嘛,說:「她出去了。」

「出去了?」楚老爺驀地睜眼,掀開被子,一骨溜跳下床,「那我可以起來了。」

安素素滿眼震驚。

楚老爺看向她,皺着眉頭道:「你別打嵐兒嫁妝的主意了,那小災星不是好惹的!」

現在趕是趕不出了,但好歹她也快嫁了,等她一嫁,整個楚家便又是他楚一凡的天下了。

安素素如何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可她一無子嗣,二無娘家撐腰,所能倚仗的也就是他這個人而已,若連他都打了退堂鼓,她和瑾兒往後的日子可怎麼熬?

「三郎!你不會是怕了她吧?」她故意激他。

楚老爺被成功激中,臉色忽而一變:「誰怕她?我是不希望鬧得家宅不寧!瑾兒的婚事八字沒一撇呢,連庚帖都沒合,你急什麼急?」

「可是我……」

「好了好了,你回吧,我還有公務要辦呢!」

安素素就這麼被打發走了。

腳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嘎吱咯吱的聲響,悶悶的,燥燥的,一如她此時的心境。

其實真論起背景來,安家可比楚家強多了,不然當初,她也不會有資格嫁給歐陽家的嫡長子。可誰讓她命苦?年紀輕輕便守了寡,安家的意思是讓她做一輩子貞潔烈婦,他們會幫着撫養瑾兒。她堅持了幾年後,又返回京都改嫁了。自此,安家再不與她往來。

歐陽珏,如果你還活着,如果你知道自己女兒連份像樣的嫁妝都沒有……

也真是夠了,她氣糊塗了吧,居然無可奈何到去幻想一個死人。

「郡主。」僕婦將氅衣披在她身上,關切地道,「郡主擔心小姐的親事?」

安素素捏緊氅衣,身上有了暖意,眸光卻漸漸涼了下來:「老爺那麼偏心楚芊芊,我瑾兒怎麼辦?沒個體面點兒的嫁妝,去了婆家也抬不起頭來!」

襄陽侯府的親事,僕婦是知道的,她個人也覺得這是一門可遇而不可求的好親事,趁著小王爺還沒離京,趕緊將它定下,等小王爺走了,人走茶涼,想再尋個好夫婿怕是難了。

念頭閃過,僕婦道:「郡主,要不要上門拜會小王爺一番呢?」

「我都嫁人了,他不會見我的。」安素素搖著頭,說道。

僕婦想了想,又建議道:「小姐呢?她好歹姓歐陽,與小王爺又是表兄妹,小王爺拿了歐陽家的東西,分給小姐一點兒是情理之中哇!」

說起這個,安素素就來氣!

歐陽家被滅門的時候,她懷着遺腹子,按理說,不管她腹中的是男是女,都是歐陽家唯一的血脈,都有資格繼承歐陽家的東西。可她哪裏會想到,丈夫臨終前,竟是寫下血書,把一切都留給了歐陽傾的兒子!

她分到手的,連九牛一毛都沒有!

「你沒看他連及冠禮都沒請我們參加嗎?他眼裏,哪裏還有我們母女?」她冷冷地說道。

僕婦不敢接話了,她是想出出主意,沒料到惹了郡主生氣。

安素素揉了揉心口,累極了似的,幽幽一嘆:「小王爺那兒是指望不上了,老爺這邊兒也夠玄,但……」

她冷冷一笑,「也不是沒有辦法。」

僕婦驚訝地問:「郡主想到法子了?」

安素素慢悠悠地揚眉,笑道:「歸根到底,老爺不就是忌憚楚芊芊么?只要楚芊芊一句話,那些嫁妝是給她還是給我,老爺根本不在乎。」

僕婦認真地思索了一瞬,狐疑道:「可大小姐會願意給嗎?」

當初就是為了夫人的嫁妝,才把鋪子沒賺錢的事兒和你挪用銀子的事兒給抖出來的。

僕婦想到的,安素素也想到了,但不同於以往的焦躁,今晚的她好似忽而豁然開朗了一般:「之前是我太疏忽大意,給了人把柄。但如果,楚芊芊也給我一個把柄呢?」

僕婦又是一驚。

安素素拍了拍她,用眼神示意她一下。

僕婦順着安素素看着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綠衣丫鬟穿着黑色斗篷,鬼鬼祟祟地朝着後門走去。

「那是……」她不大確定。

安素素隨手掐了一朵紅梅,若有所思道:「碧珠?」

對,是碧珠沒錯。碧珠不是跑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但眼下顯然不是探究這個問題的時候:「你跟上去,看她大半夜的到底要幹嘛?」

「是。」僕婦悄悄地追上去了。

僕婦去的略久,一直到安素素用了宵夜、洗了澡,又看了會兒賬冊,準備就寢的時候,她才滿頭大汗地打了帘子進來。

「郡主!」她乾澀的喉頭滑動了一下,興奮地說道,「大發現!大發現啦!」

安素素遞過耳朵。

她把跟蹤的一切事無巨細地稟報了。

聽完,安素素哈哈哈哈地笑了:「這不是機會來了么?」

這一晚,楚陌幹了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兒。

上午他發覺楚芊芊與他不大一樣之後,回頭便問了沈氏:「為什麼我跟姐姐不一樣?」

沈氏被問得茫然無措,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堪堪解釋道:「你是男孩子,你姐姐是女孩子,所以……不一樣。」

回房,楚陌就把楚嫣給扒了。

這麼一來,楚芊芊與沈氏都覺得是時候讓倆小傢伙分床睡了。

因很早便給他們提過醒,翻過年來,長了一歲,就不能怕黑啦,就要一個人睡一張大床啦,兩個小包子雖不習慣,但也沒有抗拒。楚芊芊與沈氏一人陪着一個,等他們睡着后,回了自己房間。

天蒙蒙亮,小包子們起來大鬧天宮了,他們一鬧,楚芊芊也沒法兒睡了。

今兒剛好是給老太太請安的日子,幾人洗漱完畢,一道前往福壽院去了。

他們自認為起得早,到了福壽院才知別人都比他們早。

「祖母!」楚陌牽着妹妹的手,笑眯眯地奔了過去

老太太摟着一對寶貝金孫,看了眼剛剛發亮的天色,皺眉道:「起這麼早?怎麼不多睡兒一會兒?」

二小姐、三小姐癟了癟嘴兒,我們來的時候你還嫌遲呢?

楚陌就道:「我一醒就好想妹妹,就起來了。」

哦,是分床睡了。好事,好事哇!

老太太拍了拍他圓嘟嘟的小屁股,寵溺地問:「餓了沒?」

楚陌搖頭:「不餓不餓!口渴,我要喝水!」

王媽媽忙招呼小丫鬟遞過一小碗燕窩湯,拿了勺子便要喂他。

他卻自己捧著碗,咕嚕咕嚕地喝完了。

王媽媽又給楚嫣和楚芊芊盛了一碗,楚嫣不喜歡喝燕窩,吐了吐舌頭。

老太太道:「給二姑娘和三姑娘吧。」

一碗……

王媽媽的手頓了頓,打算再拿個空碗分一下,楚芊芊將自己的遞給了旁邊的三姑娘。

三小姐的臉有些臊,捏緊了勺子道:「多謝……大姐姐。」

楚芊芊知道三姑娘在想什麼,十三四歲,正是敏感的年紀,你對她好,她覺得你在施捨,你對她不好,她又覺得你很小氣。不是一個娘胎出來的,怎麼做都不得圓滿。索性,她跟楚嫣一樣,是真的不愛燕窩。

二小姐、三小姐帶着極為複雜的心情吃完了碗裏的燕窩,吃的時候挺抵觸,畢竟是嫡女不要的,才賞給她們的。可吃完了,又覺着意猶未盡,恨不得再來幾碗。

安素素看着她們那上不得枱面的樣子,心裏一陣窩火,當初她是腦子被門給夾了吧,才會提出把她們過繼到自己名下。現在,不僅一份好處沒撈著,還得時常給她們添置些東西。

也不知是不是秦姨娘教的,她們只要一看到瑾兒有什麼好吃的、好穿的、好戴的,便像蒼蠅見了血似的盯上來,還追着問「母親我們怎麼沒有?」

你們怎麼沒有,你們不是我親生的,你們當然沒有!

老爺又時常留宿翠玉軒,她不給,她們倆就哭,死命地哭,弄得老爺不知把她數落了多少頓。

僕婦見安素素的臉色又不好看了,怕她當場失態,忙用手指輕輕地戳了她一下。

她回過神,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笑了笑,拿出一個錦盒道:「母親,我昨兒讓人買了一對翡翠鐲子,您看看喜不喜歡?」

老太太喜歡玉,套在手腕上晃了晃,愛不釋手:「你有心了,這鐲子,怕是不便宜吧?」

安素素微微一笑:「您喜歡,它就值!」

老太太剛被奪了嫁妝,心中正鬱悶着呢,安素素突然給她一個甜頭,她心裏的天平立馬傾了過去:「還是你懂事。」

那個沈氏,除了肚子爭氣些,就沒別的本事了。生個大女兒,還總跟楚家對着干。張太爺的事兒她暫且不論了,她也不懂。可嫁妝呢?當初說的多麼好聽啊,嫁妝交給祖母保管,這才幾個月,就自己打自己嘴巴子了?

她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兒子的問題。

安素素將老太太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卻無波無瀾。給老太太送完禮后,她又拿出兩個錦囊,一個送給楚陌,金鎖;一個送給楚嫣,琉璃珠子。

琉璃珠子是個好東西,能打彈珠。

倆孩子無師自通,在地板上玩了起來,玩了一會兒不過癮,又爬到院子裏玩了半天。

老太太看着他們玩得這麼高興,不免又對安素素的貼心多了幾分讚許。

兩刻鐘后,早膳好了。

老太太留眾人一起用了膳。

整個過程,老太太對楚芊芊都是不咸不淡的。

楚芊芊呢,除了楚陌、楚嫣,她對誰也都是不咸不淡的。

一頓飯,吃得非常詭異。

吃完,楚陌楚嫣坐不住了,跳下地要去找琉璃珠子,可找了一圈,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楚嫣「哇」的一聲哭了:「我的珠子不見了!我的珠子……嗚嗚……珠子不見了……怎麼辦?我要珠子……我要珠子……」

老太太心疼地抱住她,擦着她眼淚道:「嫣兒不哭,嫣兒不哭啊,哭得嗓子疼,祖母給你找!」

轉頭,問向一屋子人道,「你們誰看見四小姐的珠子了?」

二小姐搖頭:「我沒有!」

三小姐也搖頭:「我也沒看見!」

問楚芊芊,楚芊芊當然更沒看見。

老太太又問向丫鬟僕婦們:「你們呢?你們都看見四小姐的珠子沒?」

眾人齊齊搖頭。

楚嫣「哇哇」哭得更凶了:「我要珠子!我要珠子!」

楚陌拍了拍她臉蛋,哄道:「別哭,哥哥給你找。」

說着,跪趴地上,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找了起來。

老太太冷眼掃了一圈,呵斥道:「都是傻子嗎?讓少爺跪在地上找?」

王媽媽抱起楚陌,吩咐丫鬟快找。

丫鬟們在屋子裏前前後後找了一遍,沒有!

楚嫣哭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老太太心急如焚:「不就是幾個珠子嗎?怎麼就找不到了?四小姐吃飯的時候,珠子是放在什麼地方的?」

青蘿上前,道:「回老太太的話,當時就放桌上了。」

安素素站起身,餘光瞟了楚芊芊一眼,柔聲道:「母親,要找珠子,其實,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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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腹黑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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