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漢壽尋遺
通知了等候在外的王家僕從，白崖和孟甜不欲再跟王家人客套，很快就出了康平。
「師弟，現在可以去漢壽看看了吧？」孟甜迫不及待地問道。
「師姐真是個財迷，都得了一塊境粹，還對玄鷹七傑所說的遺跡念念不忘啊！」白崖打趣了一句，倒是也不反對。
反正宗門那邊還沒有傳來「鍾離之心」秘境出世的消息，他們還有時間去漢壽郊外的那處遺跡看看。
自古華夏有兩個比較有名的漢壽縣，一個在荊州，另一個在益州。益州這個漢壽也叫葭萌，名字出自遠古春秋蜀王之弟「葭萌」，當時此地為古苴侯國，「葭萌」就是苴侯。
兩人在完成三件功德任務后，也不再急匆匆地趕路。花了將近兩周時間，才一路遊山玩水從武都地區來到了漢壽城。
葭萌城是益州最古老的城池之一，西依牛頭山，嘉陵江、白龍江、清江河環繞東、南、北三面，形成地理環境上的天塹，為入蜀必經之地。
古人稱此城為「北枕秦隴，西憑劍關，全蜀咽喉，蜀門鎖鑰，雖彈丸之城而有金湯之固」，為兵家必爭之地。白崖兩人想要找尋的那處遺跡就在城西郊的牛頭山中。
「一路過來白水關、劍門關、葭萌關……白師弟，這條蜀道果真難走。現今天地裂變已經拓展了關峽，若是放在遠古之時，真是不知道該艱險成何等樣子。」
走在牛頭山的群山峻岭中，孟甜依舊還在回味這一路遊覽過來的所見所聞，對比起白崖，她平時出來的機會就少多了。
「神州無邊無垠，雖然劃為十三州，但人族領地不過滄海一粟，何況十三州之外還有眾多蠻夷之地。」白崖笑着說道，「我等眼前所見也僅是一隅之景，等到將來我武入先天，必要游遍這神州天下。」
「師弟倒是豪氣，說得讓本宮都甚為嚮往！」孟甜拍掌笑道。
「呵呵，師姐天資過人，必有晉陞先天之期，到時候不如與小弟結伴而游。」白崖說得自然之極，說完就是一愣。
他以前對孟甜感官不佳，一起下山也總覺得對方是個累贅。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想法竟然潛移默化地轉變了，直到現在才體會出來。
白崖心裏有些尷尬，下意識地一瞄孟甜，卻見身旁的蘿莉美人面紅耳赤，頷首不語，看得他心中一跳。
「……剛才算撩了？不對，不對，只是有感而發，怎麼能算撩妹呢，放在前世都不算正式約了吧？不過，神州的作風有點保守，特別說的還是這種道侶間才有的結伴仙游……」
白崖不敢再想，趕緊打消雜念，只希望作風潑辣的孟甜沒將剛才的話放在心上。
漢壽城西郊的牛頭山並不是大山脈，最高峰不過2000多米，山巒成團，只有百里方圓。玄鷹七傑所說的遺跡在山脈偏南，位於一處山壁之前。
「腹谷嗎，不，應該是腹窟。」望着陡峭山壁上露出的巨大洞窟，白崖低聲咕噥道。
遠古時期的天地大裂變讓神州大地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地形環境之複雜形態遠超白崖前世的世界。腹谷和腹窟就是其中之一。
這兩者都是深處大山中心的巨大空間，而且規模遠不是前世那種鍾乳溶洞可以相提並論，並且形成的原因也截然不同。
兩者的區別是腹谷沒有頂蓋，會在大山上出現裂口。哪怕有的裂口只有臉盆大小，也可叫做腹谷，而沒有任何頂部出口的山腹空間則叫做腹窟。
白崖前世的山腹溶洞一般都是因為喀斯特作用形成的岩溶地貌，也就是擁有溶蝕力的流水對可溶性岩石（大多為石灰岩）進行沖蝕、潛蝕，以及山土坍陷形成的溶洞和天坑。
而神州大山形成的腹谷和腹窟卻截然不同，它們很多都是因為地下元氣噴發或者局部元氣濃度過高膨脹，從而在大山山腹構建出巨大空間。
「師弟，你怎麼知道這裏面不是腹谷，我們還沒上山看過呀？」孟甜好奇地問道。
「呵呵，此地距離漢壽城不足百里，是山民獵戶經常活動的區域。而腹谷因為能夠接受陽光照射，常被山民獵戶用於培植山參和藥草……」
不待白崖說完，孟甜就回過味來。
「原來如此，此洞窟口滿是苔蘚野植，看不到人類活動的痕迹了，所以師弟才覺得是腹窟啊！」
「我們進去看看吧，玄鷹七傑當初就是在此洞中遇上了三具武者遺體，從他們身上拿到了武學秘籍，而穿過此洞就能看見他們所說的那處水潭了。」
「嗯，師弟小心了，洞中或有猛獸宿身。」孟甜提醒了一句。
「無妨！」白崖一馬當先走進洞窟。
「嗷嗚~」一頭獵豹大小的猞猁踏着洞壁從兩人身邊穿過，綠油油的貓眼像是一對翡翠，落地后看了兩人一眼，就朝洞口奔去。
這已經第三隻被兩人驚動，從洞窟里往外逃的野獸了。之前還有一頭大刺蝟和一隻穿山甲，也不知道這三者是如何在洞中和睦相處的。
隨着走進洞窟深處，光線也越來越暗，孟甜取出一顆夜明珠用於照明。這東西鐫刻了法陣，能夠當成火把使用，而且還有辟邪效果，一些野外凝聚的弱小靈體遠遠就會避開。
約莫走了一刻多鐘，兩人終於有了新的發現。
「師姐，此處想必就是玄鷹七傑發現異常的地方了。」
洞窟此處很大，橫向有二十多米寬，高度也有七八米，洞壁儘管被苔蘚覆蓋，但刀劍留下的打鬥痕迹依然很明顯。
此處被玄鷹七傑收拾過，曾經留下的三具武者屍首都被他們埋了。儘管玄鷹七傑僅是拿了三人遺下的秘籍，但下葬時還是持弟子之禮，也算對得起他們了。
「沒什麼可看的，都被玄鷹七傑清理過了，師弟，我倆還是儘快去那處水潭看看吧！」孟甜掃了一眼就不再關注，心思全在玄鷹七傑提到過的水潭上了。
白崖一笑，這處洞窟能看出是自然形成，雖然曾經有可能被人當成了秘密洞府，但現在確實沒什麼好看的了，有用之物這些年來都被玄鷹七傑拿去了。
既然到了此處都符合玄鷹七傑所說，想必他們也不會對其他事情說謊，兩人頓時加快了前行速度，朝洞窟另一頭的水潭趕去。
這處洞窟面積巨大，還有數條岔路，錯非玄鷹七傑花了數年工夫進行探查，外人咋一進來還真的很難找到另一個出口。
在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白崖和孟甜兩人終於從洞窟的另一頭出來了。回頭望去，發現已是這座山峰的另一側，這座洞窟居然橫穿了整座山峰。
「嘩啦啦~」一條三四米寬的溪流在洞窟前淌過，溪邊綠草成坪，野花成圃，蜂舞蝶戲，一派春意。
「此地倒是世外桃源，為何看似沒有人跡。」孟甜訝然。
「嗯，氣溫似乎比外界要高，應該是被群山環繞之故。」白崖目光一閃，「師姐小心一些，這種好地方說不定會有獸王盤踞。」
他心中有些後悔，本以為牛頭山離漢壽很近，不會有太強的凶獸，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地方，早知道就該在漢壽城打聽一下牛頭山的環境。
這種群山環繞之地是這片地區的精華所在，最容易盤踞獸王。早幾年他在南陽堯山尋虎修鍊，就被蒙老獵戶提點過這種地方。
受了白崖提醒，孟甜也警惕起來，放慢了前進速度。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一路走來都很順利，毫無意外地見到了玄鷹七傑提過的那處水潭。
來到水潭近前，兩人發現水潭面積十分之大，站在岸邊只能看見灰濛濛一片的水霧，根本看不到對岸的情況。
「怕是不下方圓百里。」孟甜捏了個法訣，浮空探查了一番，落地后無奈搖頭，謹慎地說道，「師弟，你之前所說的沒錯，此地或許真的蘊有獸王，但不是陸地上的，而是水裏的……」
「師姐是說，玄鷹七傑提到過的那隻鎮守水中甬道的鱷蛟？」
「此處水域太大，元氣充足，可能還不止一隻鱷蛟稱王。」孟甜輕搖螓首。
「不管如何，總要下水一探，不知師姐可有能在水中自如行動的法子？」白崖聳肩說道。
「嗯，拿着……趕緊找玄鷹七傑標註的地方。」孟甜揚手丟給白崖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
「避水珠？怎麼用？」白崖好奇地舉著珠子看了看。
「不是避水珠，是我一個師姐製作的元氣珠，含在口中便有生氣供人呼吸，可在水中活動兩三個時辰。」孟甜翻了個白眼說道，「避水珠可是很貴重的，師姐這麼窮，哪有那種東西。」
「兩三個時辰倒也夠我倆探查所需了。」白崖看着手中的珠子暗贊，這玩意比前世的潛水氧氣罐強多了。
在岸邊仔細找了一會，兩人很快就找到了玄鷹七傑所說的巨石標誌，從那裏下水之後，很快就能找到水中甬道了。
因為天色一暗，兩人便在岸邊宿營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下水找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