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五章 刀中刀

「離時效成立只有不到三天時間，您認為警察能抓住犯人嗎？平棟先生？」

日賣TV特別報道節目中，沒有放過讓警方難堪的這一起15年懸案，做了一期系列報道介紹案件經過，最後甚至請到了著名的犯罪心理學家平棟堂次。

高成雖然當着這麼久的偵探，但幾乎沒怎麼和犯罪心理學家打過交道，看到一名留着珊瑚捲髮還有山羊鬍的眼鏡大叔出現在電視中，不禁頓住了碗筷，旁邊小口吃飯的小哀也跟着好奇看向電視。

「抓住犯人？在即將接近終點的現在應該是不可能了吧……」

電視里的平棟堂次交叉着手指，儘管西裝革履，一派成功人士裝扮，笑起來還是像個古代師爺老先生之類的人物，面對鏡頭的時候彷彿在同犯人對話一般。

「犯人恐怕現在躲到房間里，拉了上窗帘，拔掉電話線斷絕了所有外界聯繫，就鑽在被窩裏瑟瑟發抖，等待最後的三天過去呢。」

「原來如此，躲在家裏嗎？」

「是啊，也就是說在這接近終點的最後一局牌的時候，盡量讓自己不引人注目，只出自認為安全的牌，隨波逐流……」

平棟堂次和主持人侃侃而談，自信地指了指自己：「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就來殺我啊！做好15年隱姓埋名四處逃竄的辛苦努力毀於一旦的準備！」

說着平棟堂次哈哈笑道：「不過就算他真的來找我，我會準備好酒招待他，希望他能給我介紹一下他的犯罪心理……」

「非常感謝，平棟先生，那麼這期節目就到這裏，犯人喜歡戴着帽子、假髮還有鬍子，穿着大風衣，見到可疑人物的觀眾……」

「嘩啦！」

廚房，高成有些心不在焉地放水洗碗。

連續殺人犯……

柯南世界有各種無奈殺人、衝動殺人，各種各樣的動機，但同樣也有冷血殺人魔，也就是隨機殺人。

20年前還有15年前遇害的3人，警方找不到相通點，目前也都是當作隨機殺人看待，所以在追訴期只剩下幾天的時候才又引起了不少騷動。

如果抓不住兇手，對警方的威名是一種打擊，具體到普通市民身上也會帶來恐慌。

「剛才那個人，」小哀身形出現在廚房門口，「那個犯罪心理學家好像就住在步美家的公寓裏，在電梯里碰到過。」

「步美家？」

……

「嗚——」

警笛聲在夜色里循環，高成匆匆擠開人群，在連片閃光燈中掀開警戒帶，向數名站崗警員點頭招呼過後，跟着出來接人的高木警官徑直走入公寓樓。

「被害人是住在2403室的平棟堂次，41歲，犯罪心理學家，出事前不久還上過新聞節目……」

「死因呢？」

「死因是勁動脈被割裂，失血過多而亡，兇器是放在廚房裏的水果刀……」

「另外，脖子後面有被高壓電擊中的痕迹，從背後刻着的英文字母來看，恐怕就是20年前殺害了兩人，15年前殺害一人的那個連續殺人犯所為。」

「這次的字母是Z……」

高成沉聲在現場查看。

之前出現在電視上的眼鏡男就坐在電腦桌前，頭趴在桌上，頸動脈鮮血流了一大灘，部分沿着垂下的手臂低落在腿上地上，而且背後也被刻出一個血淋淋的「Z」字，看起來觸目驚心。

之前的案件資料，高成已經看過了，過去幾名被害人身上同樣也有殘忍刻字，按照遇害順序依次是ESW，和這次的Z似乎沒什麼關聯，橫著看成N的話倒是湊齊了東南西北的英文首字母ESWN。

高成頓了頓，繼續查看屍體。

沾有血跡的右手不知道為什麼抓着滑鼠線，滑鼠吊在手裏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含義，倒是放在鍵盤上的左手下方似乎隱藏着什麼，Ctrl鍵和C鍵上沾到了血跡，然而左手上並沒有血。

「對了，目暮警官，發現屍體的是……」

「那個，」柯南的聲音從目暮身後傳來，「犯人喜歡吹披頭士的Letitbe這首歌口哨，這件事沒有在電視和報紙上說過嗎？因為剛才目暮警官說不是模仿犯犯案。」

高成臉一黑，還沒開口說話，目暮就下意識回答道：「第一次和第二次案發當時，都有人在殺人現場附近看到過這樣一個吹着口哨的男人，不過這件事我們沒有披露給媒體，否則會很容易被模仿……」

「原來是這樣，」柯南摸了摸下巴，朝高成笑道，「因為正好到步美家來，有人說看到嫌犯，所以我想會不會是平棟先生出事了。」

「……」

「不過還真是奇怪，明明追訴期都要過了，」目暮迷惑沉吟道，「那個專家的發言很過分嗎？」

「是這樣，他說犯人一定躲在房間里瑟瑟發抖，等著時效成立那一刻，還說如果有膽子的話就來殺他。」

「而且平棟先生在報紙上、周刊雜誌上也重複過類似發言，說不定就是這次殺人的動機……」

「簡直就是挑釁。」

目暮聽完千葉還有佐藤幾個部下的解釋，也是跟着流出冷汗，看向平棟堂次凄慘的屍體神色古怪。

「然後呢？平棟先生在結束電視直播后就回家了？」

「對，直播4、5點結束，平棟先生馬上就趕回家了，據說在自己家裏約了朋友……我們已經調查過平棟先生的交友關係，還沒有發現可疑人物。」白鳥說明道。

說起來白鳥已經是警部了，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卻依舊跟着目暮這個前輩一起出警，加上邊上的佐藤、高木、千葉，目暮這一系出動了這麼多人，可見這次案件的重要性。

高成定了定神，正要詢問更多案件細節，旁邊柯南忽然拿開被害人放在鍵盤上的左手說道：「說不定犯人是和複印機之類有關的人，因為平棟先生的左手下面有按鍵沾了血跡，看……」

「啊！柯南！」高木手忙腳亂抱住亂動屍體的柯南，面色無奈。

柯南的確不是一般小孩，就是老分不清場合，太喜歡在命案現場亂來了……

「不要緊，」白鳥看到鍵盤上的血跡說道，「柯南不是外人，也算是城戶的小助手。」

高成沒有出聲解釋。

柯南拿不拿他當擋箭牌都無所謂，反正這傢伙也不會真的破壞命案現場，一路走到現在，他和柯南合作的次數奪過競爭，甚至柯南可以稱得上他半個師傅。

令他在意的是這次的案件。

被害人留下了死亡訊息，並且為了避免警方誤解以及避免被兇手發現，用沒有沾到血的左手擋住鍵盤。

Ctrl鍵和C鍵，加在一起是複製功能。

複製意味着什麼？

模仿？

高成視線再次落在被害人屍體上。

屍體背部染紅衣服的血字異樣顯眼，不只是犯人吹的口哨這點，屍體背後被刻字這點警方也沒有公佈過，可是並不意味着絕對沒人知道。

所以目暮警官說不是模仿犯這個判斷還太早了點。

值得注意的時候第4起命案時隔15年，正好發生在追訴期快到的時候，背部血字也和前面的關聯性薄弱。

真的就不是模仿犯案嗎？

只剩下幾天時間，如果是模仿案件當作連續案件處理，放鬆警惕，真兇恐怕真的要逃過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