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8章 1376你跟你的棋過去64

第1368章 1376你跟你的棋過去64

「威脅我?也不想想老夫這麼多年是怎麼從刀山火海過來的,以為就靠一個蠢貨,就能讓我背叛朝廷?」

弗陵撫唇笑了笑,對他的回答早有預料。

「確實不知道高大人如今竟然連親兒子都不要了。」

看着秉性剛剛轉好沒多久的小子被人五花大綁捆成一團。

高大人的心確實瑟縮了一下,但也只是短短一瞬。

「爹,救我。」

偽裝成高大人唯一親子的影衛一下子就撲騰到他跟前,嚎啕大哭地求饒。

這哭喪一般確實

「高大人難道不為自己子孫後代再考慮一下?」

「你要是敢傷他分毫,我定然繞不過你。」

金連袂是狠下了心思,也打定了主意,要讓她看看這個世界可比她肉眼能見的骯髒又齷齪。

然而當自己提出她若是再有什麼疑問可以盡數跟她提,她自是有一說一,絕不摻假。

可這孩子卻玩不起,竟然一句也不問。

好歹自己也是攥了一心窩子的話要跟她說個清楚明白,如今反倒是什麼沉默無聲了,讓她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的話,便有些怏怏不樂。

「怎麼,就這點便接受不了了?」

弗陵道:「我想要見謝玄道。」

金連袂二話不說地便給自己否了,甚至為了不跟她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索性起身就要離開。

要不是弗陵死乞白賴地,非扒拉着人家衣服不放,或許眼下連商議的機會都沒有。

弗陵:「我保證,我只是想問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說的你不信,謝玄道說的你就信,他是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了?」

金連袂氣得抬手往她腦門上戳了幾下,力道絲毫不知輕重,純泄憤一般。

弗陵也不躲不讓:「最好你們兩個在我面前對峙。」

一五一十,是非對錯,總好過如今自己只聽眼前這隻言片語。

「你當你是青天大老爺啊,要不要還給你整一塊驚堂木啊,再讓三司陪審。」金連袂陰陽怪氣地說着,語氣更是冷嘲熱諷:「最好再把元昭帝從帝都接過來,讓他當堂認罪?」

弗陵:「要是你真能做到這一步,你這個姑姑我自然是交定了。」

金連袂可絲毫不給她順杆子往上爬的機會:「你愛信不信,老娘可不會因為你的懷疑就少一塊肉。」

說罷便連推帶扯地將自己扒拉她的動作給甩開,生怕再被她這個比黏牙糖還要麻煩的傢伙纏身,急急忙忙跑了個無影無蹤。

反倒是她身邊這群侍女還記得將房門反鎖,簪子收回,還特地找人將門窗加固,生怕她再鬧出什麼舉動來。

弗陵坐在地上,無所事是地數着地上木板的數量。

看似還沉着冷靜,心底卻是一片茫茫然。

倒是將事情一五一十地給我說清楚好不好?

偏偏要留着這一點玄機,讓人心思惶惶不定。

元昭帝殺了孝賢皇后。

她喊了那麼多年的姑姑並不是真正的孝賢皇后本人。

鎮北侯知悉事情始末.,還幫着遮掩自己的出身。

彷佛越來越多的線索湧出來,這件事倒越發撲簌迷離。

如今除卻謝玄道親口來跟她對峙了,要不然自己決定不會輕信任何一個人。

然要等着他們從那二十來艘魚目混珠的畫舫中找出自己的所在,就連她自己都覺頭疼。

然此時圓圓一行並未放棄對畫舫的搜捕。

她水性不佳,為了爭一時之氣,故意讓謝玄道的人別跟她搶這功勞。

然而好大喜功到底讓她險些壞了事。

可在覺察到璋憲已然被人給掉了包后,為時已晚。

真正載着璋憲離開的畫舫已然趁著混亂融入一層茫然夜色之中。

圓圓第一次在謝玄道面前沒了之前的氣勢洶洶,一臉慫逼地站在這人面前。

就差負荊請罪了。

她也沒想到,怎麼會這麼巧,那個時候她便落水,對方會用不惜動用如此大的佈局,走水路也要將人綁架走。

如今謝玄道得知事情始源,始終用平靜無波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着自己。

即便不說話也知道他此刻到底是有多想將自己喎骨去血。

「來人,將這些人一一杖斃。」

他淡的聲音讓圓圓打了個激靈。

回頭去看,謝玄道竟然是要將隱匿在璋憲身邊的暗衛盡數處以杖斃。

圓圓當即擋在那些人身前,怒不可抑道:「這件事責任在我,你要怪罪就怪罪到我一個人頭上就好,不關這些人的事。」

然而身後的暗衛卻盡數伏地不起,無一不認罪。

他是瘋了嗎?

竟然要處死這麼多人?

人命在他面前難道就絲毫得不到尊重?

謝玄道如蝮蛇一樣冷靜寒涼的眼神盯着她:「你是璋憲的人,要懲罰也輪不到我。」

圓圓忙屈膝跪下,臉色發白:「是我自己要接受懲罰的,這件事是我不對,是我拖累了他們。」

然兒她的跪求並沒能引起謝玄道同情和原諒。

眼見着來人手中持過長刃走來,而這人竟是自己熟悉得不行的師兄。

他手中那號稱「血滴子」一般的長刃,薄而銳,只需一刻,便可送人歸西。

圓圓忙不迭起身,以身體擋在師兄面前。

顧忌同門而出,阿武並未對自家師妹動手,轉身便朝着謝玄道屈膝跪下。

「世子......」

圓圓咬了咬牙,對謝玄道看去,說:「如果璋憲知道你今日因她殺了這麼多為保衛她安全的人,你覺得她能原諒你?」

謝玄道眼眸微沉,垂下的玄衣廣袖間的掌心緊緊攥起。

「謝玄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璋憲,你讓這些人去找,不管費勁多少心力都必須見到人帶回來。如果到時候他們找不到,再處死他們也不遲……」

「你以為這樣做便能放過這些人?」

圓圓心如擂鼓,惶惶不安。

「我不知道,我只……只知道,璋憲不樂意欠人情,自從覺得對不起你后,她對你都小心翼翼的,更何況,還是這麼多條人命。」

謝玄道幾不可察地頓了一瞬:「你說,她對我的好,全是覺得欠了我的?」

圓圓額上頓時冒了冷汗,唇角顫了顫,在處級他冰冷的情緒表情前,想要說的話也噎了下去。

她這樣直白地說,是不是更招人恨了?

······

「吃點吧,餓著傷的也是您自己的身體,如果你是要用這種苦肉計讓我們夫人死心的話,她是絕對不會打理您的。」

這已經是弗陵第十二次看到小侍女給自己來勸自己順從了。

可惜自己是真的沒什麼胃口。

畫舫自從換成了船,翻江倒海地行駛不到兩個時辰,弗陵便明顯感覺自己暈乎乎的。

別說吃飯了,便是喝口水都能將膽汁給你吐出來。

偏生自己如今都這般凄慘可憐了,金連袂卻是連看她一眼都不曾來過,氣得她好幾次想要直接吐血而亡。

看她帶回一具屍體回去能怎麼辦?

「苦肉計?那就當我是苦肉計吧,等我真的死了,你們記得將我屍身保存完好一些。」

侍女面上泛著難色。

弗陵見她為難,便擺了擺手:「怎麼保存也會臭,要不然就火化了吧,千萬不要嫌麻煩就把我扔水裏成魚的餌料。」

侍女連連將飯食給她端上來,菜肉都要,主食有,麵湯也有,若不是局限於現在行船,不少食物船上都沒有,若不然,滿漢全席都可給她端上。

「您吃點把,夫人可是親手下廚做了這麼些好吃的,您要是不吃點東西,可傷夫人的心了。」

弗陵笑了笑:「她是不是站在一旁指手畫腳,這裏火少了,哪裏要加鹽了,是不是這樣親歷親為?」

侍女頓了頓,面上僵硬,卻不敢再說什麼。

弗陵冷笑:「你告訴她,若真是關心我,便親自過來見我,不要總把麻煩事交給你們做。」

「您若是有什麼需要奴婢轉告夫人的話.......」

不待她說完,弗陵已然不客氣地打斷。

「別搞傳聲筒,話從我嘴邊說出,要聽與否,隨她。」

侍女無奈應是,起身離開。

走前,並未將吃的也一併帶離,以至於弗陵看着眼前這麼多好吃的,着實也有些口舌生津,畢竟吐了那麼些回,肚子也餓著,但就是不想吃。

她說什麼也得將這態度擺出來。

是以對於眼前這明晃晃的誘惑,她是態度堅毅地拒絕的。

為表自己堅決斷食的決心,她轉頭便將食物沖着窗外,那個被她折騰得重新破了個坑的小洞口,盡數扔了出去。

到底有舍就有得,這一番動亂總算是將金連袂給盼了過來。

「你反了你。」

這聲如隆鍾,想必身子康健,一時半會也不會被她氣出什麼好歹。

弗陵在她進來前便一副奄奄一息的軀體地躺在床榻上,面容發白,唇上更是沒有半點血色,說話語氣也有氣無力的。

「姑姑,我病得快要死了。」

金連袂將欲出口的怒吼一時掩住,面色古怪地往她跟前走了幾步,靠近榻前。

「你起來,少給我裝。」

合著自己眼下這一副孱弱之態,落在她眼底全成了假話連篇。

這都什麼人啊,這般心狠手辣,沒有半點血親仁義。

弗陵開始為自己將來若是跟她去了她的地盤,都不知道要如何自處呢。

她喘著一口氣,虛弱之際地睜了睜眼瞧:「要不你給我找個大夫看看,我真的全身上下都難受。」

「難受什麼難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裝病,想的全是讓我靠岸給你找大夫,這樣更能方便謝玄道的人追上來。」

弗陵:「......」

不是,絕對不是,她拿性命擔保。

自己的確是想着利用這副殘破不堪的身子,讓她同情,讓她憐憫,最好是直接認定她時日無多,估摸著到她那地盤也不一定能挺得住。

還不如隨地就將自己在這裏給棄了吧。

然金連袂拒絕得很堅決。

「你想都別想。」

弗陵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看向她:「難道你要親眼看着我在這裏斷氣?」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你做這麼多不就是在為謝玄道拖延時間。」

弗陵眨了眨眼,心底大抵猜測到了,她如今便是連稍作停留都不敢,想必是這謝玄道追得極緊。

「我就說你們著這種方式不好,有什麼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的,非要整這麼一出。」

金連袂目不斜視,面無表情地說道:「來人,給我將她看住,她要不想吃東西就餓着她,死了就地扔水裏。」

弗陵見她說完,毫不留戀地轉頭,吩咐船上管事。

「盡最大努力,無論如何都必須給我將船開到最快。」

弗陵偏開頭瞥過去,隱約聽到那管事的說話聲。

「夫人,眼下是不便將船速開到最大,如今風大浪急,若是強行加速,恐怕會.......」

然金連袂卻已不耐煩將對方的話聽進去,勃然大怒道:「為什麼不行?我不管你用什麼原因,要是被謝家的人追上,你就可以去餵魚了。」

「您看什麼?」

侍女的說話聲將她喚回,不待她說什麼對方便已然將門給關上,也隔絕了自己想要看的人。

她嘖嘖了一聲,道:「你家夫人真是個心腸歹毒的,明知道疾行有危險,還是要將我們這些人的安危置於險境。」

侍女嘆了一口氣:「是啊,您要是想通了的話,就不該白白折磨自己的身體。」

弗陵忍俊不禁,忽問:「對了,她嫁人了嗎?如果嫁人了怎麼又要來和鎮北侯聯姻,如果沒嫁人你們怎麼喊她夫人?」

侍女頓了一頓,壓着嗓音道:「為了聯姻,夫人將原先的夫君給休了。」

弗陵瞠目結舌。

這女人狠起來,怕是連割肉喂鷹都做得出。

想到方才金連袂和管事的對方,弗陵側過頭去看她:「我說你就不擔心路上遇險?別看着現在風平浪靜的,我估摸著也就兩三個時辰后,一場風暴將會在我們途徑的這片海域爆發,你如果那個不想跟我一起抱頭痛哭的話,就快點去找一艘小船備着。」

「您這是在說些什麼?」

「我知道你不行我說兩三個時辰就會有暴風雨的,不過你去給自己鋪點後路,也不會少你一塊肉。」

弗陵聲線輕柔,定定地看向眼前這人:「到時候若沒有我預測的危險也好,但如果真遇到暴風雨,你可一定要帶上我,我不想死在海上。」

侍女怔怔怔然,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

弗陵無奈地下笑了笑,認命道:「也我送點吃的過來吧,吐了那麼些東西,我現在也是真的餓了。」

見她總算肯答應吃點東西了,侍女忙不迭應:「奴婢這就去。」

······

「暈船?」

金連袂不解地重述:「她不會故意找病坑我們吧?」

身邊碧色衣裳的侍女搖了搖頭,回:「小姐是真的吐了不少東西出來,方才在房間里虛弱的樣子,也不全是騙你。」

「不全是,但至少有一半是為了博同情故意裝出來的。」金連袂氣得咬牙。

「現在去哪裏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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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眾生皆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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