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穆順之死
劉正到達聯軍汜水關大營的時候,袁紹和韓馥,居然聯袂出迎。
這讓劉正有些,受寵若驚。
雙方入營就座之後。
劉正問:「二師兄,虎牢關戰場,又有什麼新的動向了嗎?」
袁紹說:「七郎,呂布來了。」
劉正知道,呂布登場,那是早晚的事情。
既然在預料之中,那就得聽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
建安二年七月初五,呂布東出虎牢關,目標直指張揚軍。
呂布騎着赤兔馬,揮舞著方天畫戟,點名道姓,要張揚部將穆順,出營交戰。
穆順扛起槍,騎着馬,弔兒郎當的對呂布說:「呂奉先,聽說你做了董卓老賊的狗呢?」
你不在相國府中,替你那賊老爹看家護院,跑來虎牢關耀武揚威的。
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一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嗎?
呂布怒罵說:「穆順匹夫,陷并州鐵騎,於不仁不義的境地,你罪該萬死,受死吧!」
穆順撇了撇嘴說:「呂布小兒,說得好像你有本事,能夠殺了我一樣呢?」
穆順一直以為,呂布是文官,戰鬥力肯定是個渣。
至於那些關於呂布的傳說,肯定是世人以訛傳訛,不足以採信。
這才信心滿滿的,挑釁超神呂布。
呂布揚起方天畫戟,胯下赤兔馬會意,立即加速。
穆順自高自大,怎麼可能,在方天畫戟之下,逃得性命呢?
一戟既出鬼神驚,天昏地暗人命輕。
呂布一戟之下,穆順身首異處。
呂布仰天長嘯,赤兔馬助興嘶鳴。
張揚軍中,繼承了并州鐵騎的風格,都是騎兵隊伍。
近萬馬匹,臣服赤兔馬。
頓時就有數百張揚軍戰士,紛紛落馬,被驚馬踩成了肉泥。
沒有呂布統領的并州鐵騎,全成了土雞瓦狗。
呂布勒馬,大喝一聲:「并州鐵騎,報仇雪恨!」
張遼也縱馬揚刀,率先沖向了張揚軍。
呂布深恨穆順,堅持認為,去年并州鐵騎斷糧,罪魁禍首,就是穆順部的潰逃。
丁原以性命相托,穆順卻當成了兒戲。
這是三萬并州鐵騎的共識,後來丁原捨生取義,拿身家性命成全了呂布。
然而并州鐵騎,卻是落下了,一個不忠不孝的罵名。
呂布是三姓家奴,并州鐵騎也成了兩姓走狗。
并州鐵騎雖然投董,但是他們永遠都不會忘記——將三萬并州鐵騎,陷入絕境的,就是穆順部。
快一年了,呂布做夢都想撕了穆順。
這是血海深仇,是整個并州鐵騎的屈辱。
方天畫戟直指驕陽,對天哭問:「義父,你在看嗎?」
并州鐵騎,雄風依舊。
依舊是漢室天空下,那顆最耀眼的明星。
呂布,不負所望,帶着三萬兄弟們,熬過來了。
高順走了上前:「將軍,我……」
看着張遼,肆無忌憚的衝殺張揚軍。
高順也有些忍不住了。
回洛倉前的血債,陷陣營兄弟的大仇,高順依舊背負着呢?
呂布看了一眼高順,慢慢的說:「去吧!」
八百陷陣營,堅盾硬弩配短刀。
高順束甲,下馬,併入第一列。
抬臂,張弩。
八百陷陣營,悄無聲息,有樣學樣。
進抵張揚軍大營前,八百矢,傷馬八百。
張揚軍馬驚,攪亂大營,踩踏無數。
張遼縱馬揮刀,張揚軍大營的轅門,承受不住壓力,碎了一地。
陷陣營的戰士們,踩着碎木,步步向前。
張揚軍中軍,萬矢齊至。
陷陣營戰士,收弩舉盾,頂着箭雨,朝前突擊。
張遼鐵騎,衝擊張揚軍左翼,削掉了張揚的數百并州鐵騎。
高順在右,陷陣營步步緊逼,直奔張揚軍中軍本陣。
同是并州人,血肉付青春。
并州鐵騎,是一個整體,誰敢分裂,定斬不饒。
張揚催馬出陣,手中大刀,遙指呂布,大聲喝問:「呂奉先,你我同為并州鐵騎的傳人,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的嗎?」
呂布提馬揚戟,回應說:「張稚叔,天下只有一支并州鐵騎,你覺悟吧!」
呂布的言下之意,就是讓張揚投降。
畢竟三萬并州鐵騎的仇人,是穆順,而不是并州人。
如今開戰,完全就是為了,意氣之爭。
只有一支并州鐵騎,誰敢試圖分裂,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是不會答應的。
呂布身後的,三萬并州鐵騎,絕對不允許,分裂并州鐵騎的勢力,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張揚說:「董卓老賊,欺凌天下!」
張揚軍秉持天下大義,而興師虎牢關下,怎麼可能改弦更張,與董卓老賊,同流合污呢?
若是呂布棄暗投明,十萬并州鐵騎,願意奉他為并州新主。
呂布身負血海深仇,如今董卓未死,他怎麼可能半途而廢呢?
呂布拒絕了張揚的好意,只是加強了攻勢。
陷陣營再次成軍,戰鬥力更勝一籌。
張揚肩負天下大義,也不敢放棄原則。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并州鐵騎,兄弟之軍,在虎牢關下,為了各自的理想,展開了一場生死較量。
呂布說服不了張揚,只能用方天畫戟說話。
張揚也勸不了呂布,又不肯後退半步。
同是并州鐵騎,就讓這一戰,徹徹底底的,成為正名之戰吧!
張揚覺悟了,并州鐵騎,沒有孬種。
喊殺之聲,就是最好的證明。
張遼已經開始向縱深突破了,高順也開始對張揚軍,展開了圍追堵截。
步戰圍騎,張揚軍危險了。
就在這個時候,孔融軍殺到。
領頭的大將,姓武安名國字霸候,據傳為先秦戰國時期,武安君白起的後人。
後來白起負罪自戕,後人為了避免秦惠文王追殺,就以武安為姓,流傳至今,隱居青州北海。
武安國自幼力大無窮,善使金瓜鐵鎚,聞名遐邇。
深得北海太守孔融的器重,南征北戰,東征西討,倒也功勛卓著。
成了北海太守孔融帳下的第一人。
如今孔融軍與張揚軍,一同開赴虎牢關戰場。
唇齒相依,互為犄角。
孔融見張揚軍處於劣勢,只得讓武安國前往救援。
武安國舞動金瓜大鎚,先找張遼廝殺,三合既過,并州鐵騎力竭,不敢再戰。
張遼也抽身而回,并州鐵騎復歸本陣。
武安國殺退張遼之後,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斜插張揚軍前陣,找高順戰鬥。
高順本想結陷陣營之力,迫退武安國。
然而金瓜大鎚,兇殘萬分。
武安國人仗錘勢,直接找上了高順。
戰鬥兩個回合,高順的刀就毀了。
陷陣營見無法拿下張揚軍,徐徐後退。
武安國步步緊逼,追着高順廝殺。
呂布見高順和陷陣營有難,忙催馬上前,截住了武安國。
武安國奮起金瓜大鎚,陣斗呂布。
方天畫戟,招式奇妙,偶而也有神來之筆。
金瓜大鎚,勢大力沉,任你千百路來,我只一錘砸去。
一錘定音,誰敢不服?
呂布縱馬回身,戟尖直指武安國,豪氣干雲的說:「你,很不錯!」
武安國氣喘吁吁,咬緊牙關,擠出了一個字——「強」。
呂布本想斬武安國立威,又覺得他是孔聖傳人孔融的臂膀,斬殺不祥,於是就決定,先試試他的斤兩。
方天畫戟,突然變招,直奔武安國咽喉。
武安國平推金瓜大鎚,抵住了戟尖。
兩人對沖較力。
武安國馬弱,遜色呂布一籌。
轉眼之間,十合已過。
呂布本待繼續考校武安國,胯下戰馬卻不樂意了。
赤兔馬作為天下馬王,怎麼可能與駑馬競技,還持續了很長的時間。
馬蹄奮起,直踹武安國的戰馬。
武安國本能的出動金瓜鐵鎚,砸向了赤兔馬的前蹄。
武安國愛馬情深,呂奉先更勝一籌。
連赤兔馬掉一根馬毛,都會心疼三天的呂布,怎麼可能給武安國機會,傷了愛馬呢?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虎有屁股,摸著就傷。
呂布生平,兩大忌諱;家人愛馬,不可輕動。
武安國犯了呂布的大忌,很快就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方天畫戟,氣勢洶洶,挑向了武安國拿金瓜大鎚的手。
武安國福至心靈,忙棄了金瓜大鎚,以圖自保。
呂布見愛馬無恙,這才收回了幾分力道。
武安國手臂受傷,要是不能及時處理,恐怕一條手臂就廢了。
孔融軍中,並沒有什麼外科聖手的存在,於是就連夜派人,護送武安國,回汜水關聯軍大營。
袁紹急召劉正,就是想讓興漢軍幫忙想辦法,救治武安國。
袁紹問:「七郎,武安國的手,能保得住嗎?」
劉正說:「二師兄,這種專業性的問題,得醫生來回答。」
袁紹不再多問,只是派人護送武安國,到興漢軍的野戰醫院。
董奉正在給重傷員複檢,抬頭看見劉正等人,忙上前見禮。
郭嘉說:「董院長,虛禮什麼時候都可以講,救人要緊!」
董奉大吼一聲:「啟用一號手術室!」
隨後開始給武安國全身消毒。
一刻鐘之後,武安國進了手術室。
醫務兵忙出動一個班,對手術室進行戒嚴,連劉正等人,也不能靠近半步。
這是劉正親自製定的——戰地醫院手術新標準。
劉正知道,競爭無處不在,更怕自己人利用職務之便,分主治醫生的心,導致傷員非正常死亡。
總之,武安國進了興漢軍一號手術室。
劉正等人,被醫務兵趕到了十米開外。
田豐問:「侯爺,這些白衣兵好囂張呀?」
劉正說:「元皓先生,你要是肩負起別人的生命安全,你也可以無視身份,阻攔他人。」
這劉正給醫務兵的特權,更是懸在他們頭上的一把刀。
誰敢玩忽職守,後果會很嚴重的。
劉正深知,身份救不了傷員的命,醫生才可以。
盡量保證醫生,在無干擾狀態下,進行手術,一直都是劉正努力的目標。
醫務兵戒嚴制度,就是劉正,專門為野戰醫院,量身打造的。
田豐聽完之後,似乎明白了,興漢軍強大的原因何在呢?
然而以袁紹的性格,這樣的辦法,袁紹軍不可能複製成功的。
兩個時辰之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一隊醫務兵忙把武安國運走了,送到相對乾淨的病房之中,進行休養觀察。
劉正忙抓住了董奉的手,大聲的問:「醫生,病人的情況怎麼樣呀?」
董奉說:「侯爺,恭喜你,又撿了一員虎將。」
劉正喜出望外,武安國,終於不用斷臂了。
然而孔北海的左膀右臂,卻是沒有了。
田豐見武安國安好,於是就回去復命了。
郭嘉問:「侯爺,武安國畢竟孔融的人,咱們這樣明目張膽的留人,真的好嗎?」
劉正說:「北海太守孔融,以人為本。」
他把武安國送過來,就是想讓武安國建功立業的。
孔融軍畢竟北海地方軍,發展潛力有限。
孔融這是在提前投資,畢竟北海無戰事,周邊強人多。
武安國,更是興漢軍,進軍青州的契機。
虎牢關戰場,聯軍依舊是敗。
難道沒有興漢軍的加入,聯軍連勝仗都不會打了嗎?
劉正忙去找袁紹,對他說:「二師兄,咱們也投入虎牢關戰場吧?」
袁紹說:「七郎,諸侯聯軍,不患寡而患不均!孟德不修書請援,咱們就只能按兵不動,這是聯軍的生存法則。」
劉正無奈,只能祈禱聯軍大勝,或者是修書請援。
聯軍在虎牢關戰場上的戰報,正在源源不斷的,進入汜水關聯軍大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