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殺光天下卑國人

很快，黃巢和五千江湖好漢們，全都回來了。

每個人身後，都綁着一個卑國浪人。

更有甚者像是捆豬一樣，將卑國浪人五花大綁。

早就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卑國浪人，對此時的遭遇一臉懵逼。

更有不少卑國人還沒有醒酒，嘴裏嘰里咕嚕，破口大罵。

正巧，劉邦帶着人也進了城，一面來給殷誠復命，一面連忙打聽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知道了前因後果，劉邦打消了想趁機告韓信狀的念頭。

太子這個人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莽撞，若是自己此時離間，只怕會適得其反。

樊噲等人一聽黃巢這小子居然敢勾結卑國人。

一個個跟着破口大罵，甚至伸手去打從身旁經過，罵罵咧咧的卑國浪人，

直打的那叫罵的卑國浪人腦袋開了瓢，鮮血直流。

鬧鬧哄哄小半個時辰，王保方才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

「殷大哥，所有的卑國人全都被我捉來了。」

這會兒的工夫，鐵牛等人也都前來與殷誠相認，

鐵牛實在，一上來便問殷大哥怎麼變了樣子，

殷誠自然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解釋，

只說等事情了結之後再說，

鐵牛三人見王保走了過來，連忙上前詢問黃巢在捉拿卑國人時可曾用心。

王保笑道：「有老子在這旁邊看着，他豈敢滑頭？」

當下又拉過來一個卑國浪人，那浪人被五花大綁，嘴上塞著王保的臭襪子，渾身用力的掙扎著。

王保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沖着殷誠和鐵牛道：「殷大哥，這便是濟州城內卑國人的頭頭，我帶人前去抓他，這王八蛋還在被窩裏沒有起來，嘿嘿，

若不是有李大當家在，我非得把他光着腚拉過來。」

二驢上前仔細端詳，笑道：「這幫卑國人的個子怎麼這麼矮？」

殷誠道：「這還算是高的，你若是到他們國家去，比這矮的比比皆是。」

三豬在一旁道：「呸，這姓黃的，居然勾結這幫矮子，當真是給咱們大炎丟人。」

經過這些日子的熏陶，鐵牛二驢和三豬，還有王保四人，早已經不再是當初凌雲寨那大字不識沒見過世面的山賊土匪了。

再加上到了長安之後，整日裏與讀書人打交道，時間一場，倒是也學會了一些場面上的話，說話也斯文起來。

殷誠在一旁聽了，倍感欣慰。

看來自己之前安排的識字班，王保四人並沒有懈怠。

趁著這個工夫，殷誠問道：「王保鐵牛，二驢三豬，我且問你們，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你們可曾按照我的要求每日都讀書識字？」

讀書識字這件事情，只有他們五個人知道。

王保和鐵牛四人也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這算得上是五人的小秘密。

如今殷誠直接說出，更是打消了三人心中最後的疑慮。

二驢拍了拍胸脯，高聲道：「殷大哥，我們這些日子每天都會是讀書，每天都會認字，我現在已經能夠作詩了。」

三豬也跟着道：「殷大哥，我也能作詩了。」

「哦，看不出來，你們現在也算是讀書人了，連詩都會做了，不簡單，不簡單。」

殷誠說着，黃巢已經走了過來，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殷誠也沒有理他，只是掃了一眼，接着問三豬：「三豬，當初我教你識文斷字的時候，教的第一個字是什麼字？」

三豬毫不猶豫高聲叫道：「乃是一個人字！」

鐵牛也跟着道：「沒錯，殷大哥教我們的第一個字是一個人字。」

殷誠點了點頭，對二人的表現十分滿意，又問道：「當初我教你們寫人字的時候還說過什麼？」

鐵牛高聲道：「忠信禮義，方為人。」

三豬也在一旁跟着叫嚷：「沒錯，殷大哥，你當初告訴我們，做人，第一件事便是要有忠心。」

他們兩個人在高台上高聲嚷嚷，引得周圍眾人全都瞧過來。

李秀寧也不由得靠近，想要聽一聽，殷誠當初是怎麼教他們的。

殷誠問道：「鐵牛你來說一說這忠心，是向何人忠？」

鐵牛道：「三等人對自己忠！二等人，對君上忠！一等人，對國家天下百姓忠！」

殷誠又問道：「何謂對國家天下百姓忠？」

鐵牛高聲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便是對國家天下百姓忠心？」

「說的好！」

白葉羅聽了高聲叫好。

周圍的英雄豪傑們雖然聽得雲里霧裏，但卻也知道，鐵牛說的絕對是政治正確的話，紛紛跟着叫好。

殷誠暗暗點頭，對手下四大金剛的表現十分滿意。

他忽而轉過頭看一下一旁的黃巢，笑着問道：「黃大當家，你可知道什麼叫做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嗎？」

黃巢顫顫驚驚，不敢說，知道也不敢說，不知道。

但他卻知道，殷誠這番話，不是說給別人聽的，而是說給他黃巢的。

見黃巢唯唯諾諾，不敢開口，殷誠也不打算接着嘲諷他。

此時大局已定，自己若再占口頭上的便宜，未免有些下作。

反而看向高台下的五千綠林豪高聲道：「凌雲寨為什麼是天下第一大寨？那便是因為，寨子之中最普通的嘍啰都知道，什麼叫做忠？都知道做人要把忠放在最前頭！」

眾人紛紛點頭，口中稱是。

不由得向李秀寧看去，心中感慨：「李大當家凌雲寨，能被稱為天下第一寨，果然是名不虛傳。」

殷誠這才看向黃巢道：「黃大當家，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你雖然誤入歧途，但只要能夠幡然悔悟，我殷誠還是願意把你當成英雄好漢對待。」

「只是不知道黃大當家，願不願意回頭？」

此時的黃巢，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心高氣傲，去捉拿卑國人的路上，他完全冷靜下來。

想着今日裏，自己為什麼會失敗？

想到太子從出現之後，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

黃巢自嘆不如。

但要說他真的幡然悔悟，洗心革面，卻是不可能。

畢竟活了兩世，乾的都是起兵造反的事。

黃巢早就沒有了對皇權的敬畏，對百姓的敬畏。

人命在他眼裏，從來都是不值錢的。

只有皇圖霸業方才是第一位。

因此聽到殷誠問自己願不願意回頭，黃巢心裏想的是人在屋檐下，大丈夫能伸能屈。

自己能夠為了攻下濟州，可以給豐臣秀吉做狗。

如今為了活命，如何不能給太子做狗？

他緩緩地點了點頭，唰的一聲，抽出身旁士卒的腰刀。

看着殷誠道：「殿下，黃巢不求將功贖罪，只求一會殿下能給黃巢一個痛快。」

說罷，大喝一聲，沖着那卑國浪人頭領的腦袋砍去。

只是一刀，便了結了那卑國人的性命。

旁邊的卑國人一見黃巢殺了自己的頭領，臉色大變，即使他們聽不懂這群卑賤的炎朝人在說什麼，但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

知道黃巢這個自家大將軍的走狗，要背叛他們。

有能夠說炎朝炎朝話的卑國浪人，面色猙獰，沖着黃巢嘶吼的：「我們...大將軍，殺你！」

殷誠冷冷一笑，看着那叫嚷最凶的卑國人，沖着黃巢說道：「黃大當家，這卑國人說，你若殺了他們，他們的大將軍不會放過你的。」

黃巢一咬牙，握著刀沖着那卑國人走了過去。

那浪人見黃巢靠近自己，面目更加兇殘，嘴裏嘰里咕嚕咒罵着。

黃巢手起刀落又是一刀，讓他閉了嘴。

連殺兩人，其他卑國浪人，全都安靜下來。

甚至有怕死的，直接跪倒在地，

放棄了上等人的姿態，砰砰，沖着黃巢不斷地磕頭，嘴裏說着誰也聽不懂的話。

雖然聽不懂，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求饒。

「讓他們所有人全都跪下。」

殷誠做回了自己的位置：「讓他們排好隊伍。」

王保和白葉羅聽到，擼起袖子來，招呼著身邊的士卒，上去將一眾卑國人按倒在地。

三百多卑國人，一字排開。

殷誠看着黃巢道：「黃大當家，請開始你的表演吧。」

看着跪在地上，自己平日裏不敢得罪的卑國浪人，黃巢心裏也升起一股怒氣。

畢竟讓他這樣的梟雄俯下身子當狗，對主人越是搖尾乞憐，百般討好，他心中的怨氣積累得越深。

此時已經到了非殺他們不可的地步，黃巢也豁出去了，攥緊了刀柄，一刀一個。

每倒下一人，高台之下的綠林豪傑紛紛叫好。

這幫綠林豪傑，之前在濟州城內沒少見這群王八蛋卑國人作惡，不少人心裏早就對他們恨之入骨。

甚至有些江湖豪傑私下裏還打算，晚上尋到這些北國浪人的住處，將他們結果了。

只是礙於濟州軍將他們保護的太好，無從下手。

此時往日非作歹的卑國浪人人頭落地，那是比三伏天滿飲一碗冰水，還要痛快。

「殺的好！殺的好！」

一聲聲叫好聲此起彼伏，在人群之中回蕩。

黃巢聽着周圍人的叫好，心神有些恍惚。

彷彿忘記了現在還是太子的階下之囚，只覺得自己是正義的化身。

這一聲聲叫好，乃是天下英雄好漢對自己的稱讚。

三百多卑國人，面對黃巢的屠刀想要反抗，卻被王保和白葉羅等人按的死死。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屠刀，向著自己腦袋上落下。

他們有的人見必死無疑，破口大罵。

有的人，則涕泗橫流，磕頭求饒。

希望自己的求饒能夠換來，黃巢的慈悲。

但不管是破口大罵的，還是跪地求饒的。

沒有一個卑國人想到自己的罪惡。

也沒有一個卑國人，想到當初，受他們凌辱的濟州百姓，給他們求饒時他們得意狂笑的樣子。

殺了五十多人，黃巢累得筋疲力盡，站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殷誠走到高台之前，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台下的綠林好漢見太子有話要說，全都閉上了嘴巴。

「這些卑國人是不是都該殺？黃大當家？」

黃巢點了點頭道：「該殺？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干過欺壓百姓，草菅人命的事。」

殺了那麼多卑國人，黃巢只覺得他們的血洗刷了自己的罪惡。

心裏的認為，自己此時與台下的綠林中人一樣，也是替天行道的英雄好漢。

因此說話的底氣十足，全然沒有剛剛失魂落魄，恍如喪家之犬的樣子。

「好，既然他們都該殺，那就不勞黃大當家動手。」

殷誠說着，看向王保道：「王保，你將剩下的人押下去，將他們吊在城樓之上，讓全城的百姓都看一看。」

王保乃是布思衙門的核心成員，又跟了殷誠那麼長時間。

殷誠一下令他馬上就明白自己的殷大哥這麼做的意思。

王保點了點頭，高聲道：「殷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不僅會讓全城的百姓都來看，還會將苦主找到，讓他們親手了結這幫狗賊。」

聽到王保的回話，殷誠滿意的點了點頭。

畢竟是自己親手帶出來的人啊，用起來確實比白葉羅等人要順手的多。

自己只是安排他把這幫人掛在城樓上。

他馬上就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也知道這麼做的意義。

殷誠一揮手，王保招呼著周圍的士卒，將剩下的卑國人全都拉了下去。

二驢和三豬又趕緊命人將高台上打掃乾淨。

待一切收拾就緒，殷誠看着黃巢道：「黃大當家，你殺了卑國人，這死罪便是可以免了。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可是放了你，就算我同意，天下英雄好漢們，只怕也不同意。」

這五千綠林好漢，既然鐵了心要跟着殷誠加入他的洪門，自然要以殷誠馬首是瞻。

一聽太子這麼說，眾人紛紛叫嚷道：「大當家的說的沒錯，我們也不同意。」

黃巢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如此。

被逼到絕境，必死無疑，又突然看到生機，剛想伸手抓這生機，卻又眼睜睜的被人奪走。

殷誠哈哈一笑，並沒有接着這個話題往下說。

反而看向剛剛過來的韓信，問道：「韓將軍，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可準備好了。」

韓通道：「回稟殿下，已經運到城內。」

「好！」殷誠點了點頭，看着台下綠林豪傑高聲道：「諸位，今日咱們難得齊聚於此，這是黃大當家的功勞。我殷誠蒙雍州的江湖好漢們不嫌棄，推選為洪門龍頭。如此說來，我與諸位一樣，也都是綠林中人！今日相聚，諸位願意加入洪門的，在下歡迎。不願意加入洪門的，也別着急走。咱們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大醉一場！明日之後若要離開，我殷誠絕不阻攔！」

說是大手一揮，韓信點了點頭，沖着身邊的親衛道：「抬上來！」

那親衛應了一聲，而後轉頭沖着廣場之外高聲道：「抬上來！」

話音一落，人群之中，讓出一條道。

士卒們抬着大鍋，走到廣場之中。

緊接着又有人推著車，車上層層疊疊堆滿了豬肉，

這些豬，顯然是剛剛宰殺的，血還沒有凝固。

一壇壇美酒又被推了上來。

眾人見了眉開眼笑，甚至拍起手來大聲叫好。

綠林中人最喜歡熱鬧，這一點，殷誠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此他早就想好了，若能兵不血刃拿下濟州，該如何安排這五千綠林豪傑。

一場露天酒宴絕對比金銀財寶要好使的多。

韓信手下的士兵手腳麻利，頃刻之間就在廣場之上砌好了鍋。

一桶桶水倒進大鍋之中，劈柴生火不在話下。

文淵更是親自上陣，將豬肉大卸八塊，放進鍋中焯起水來。

瞬間廣場之上霧氣騰騰，

殷誠又讓王保和白葉羅下場招待。

這倆人兒都是最喜歡熱鬧的，活躍氣氛更是天生的本領。

整個廣場瞬間熱火朝天起來，歡笑聲夾雜着美酒的香味兒，足以讓人忘卻剛剛的腥風血雨，與明日之後自己的命運。

今朝有酒今朝醉，放在綠林豪傑身上再合適不過。

眼見着眾人的注意力被這突如其來的狂歡所吸引，殷誠方才走到李秀寧身邊，看着明艷動人，英姿依舊的李大當家，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