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快去請孔大夫來

第二十九章 快去請孔大夫來

來到自己放馬車的樹林,她便看到自家三姐在馬車旁等著。

「你怎麼在這兒?」她驚訝問道。

「等你。」三姐邊說邊上下打量着她穿的那身馬夫裝。

「等我?」

「你裝成個馬夫,我便認不出你了嗎?」三姐打量了她那身寬大不甚合身的馬夫裝后,此時看着青枝微紅的面孔,「你臉紅什麼?」

「熱的。」

「有這麼熱么今天?」

「今天不熱嗎?」

「我怎麼沒感覺?」

「我為人敷藥敷的。」

「你說的為陸世康敷藥敷的吧。」她剛才也是後來重去樓里圍觀的人之一。只是青枝在陸世康受傷后一直沒注意到她。

「不為他還能是誰?」今日也就他受傷了。

「難怪臉這麼紅,近距離接觸這等美男子,任誰都無法不臉紅吧。」

「他在我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位置。」青枝一本正經回道。

三姐笑而不語,走到青枝趕來的自家轎中,道:「咱回家吧。」

青枝於是作為馬夫,騎馬拉着她三姐往孔家宅院趕去。

兩人回到孔家宅院時,在抄手游廊里便聽到了郭氏房裏傳來的自家大姐孔青顏和二姐孔青荷的聲音。

二姐就住城內,隨時都能回來,倒是大姐,如何也從湛河城也回來了?青枝有些納悶。

青枝剛和三姐入了郭氏房裏,大姐和二姐便同時叫道:「青綺,你回來了?四弟沒回?」

所有姐姐都在家裏叫她四弟,乃是為了擔心在外時叫錯了口,因此在家也不改口。

三姐指了指邊上的青枝:「她不就在這兒?」

「這是咱四弟?」大姐青顏訝然看了看自己三妹邊上的青枝,她當這是一個載三妹青綺回宅的馬夫,還在心裏疑惑怎麼一個馬夫會被三妹帶到宅里,自己三妹是出行未帶錢么?

「是我。」青枝回道,對大姐青顏笑了笑。接着又對二姐笑了笑。

大姐似又瘦了些,自從嫁給湛河城的縣令齊戴二子齊何安做正室后,每回來似都瘦了些,想必日子過的也是不甚平坦。

二姐青荷雖說就嫁給江北城的窮小子王振宏,但這身子卻是越來越豐碩了些。尤其是在其二女兒出生后,這身子就一直沒能恢復原狀,想來日子過的還算順風順水。

每回大姐二姐一來,家裏人都圍坐在一起,青枝就是最活躍的那個了。

但是今日,她在和大姐二姐打了招呼后,就在大姐身側獃獃坐着,別人問一句她才答一句。

倒是三姐,從回來后就一直在說着今日在望江樓發生的事情。

這也是大姐和二姐來此想要知道的,自家四妹的身份,到底有沒有被公之於眾。

在三姐說完后,就聽大姐問道:「今日陸世康被箭射中,他會不會以為是咱家派的人?」

青枝道:「應該不會。」

二姐此時在三姐旁邊伸出頭來問她:「你如何確定他不會這樣想?」

「畢竟是我救的他。」

「那倒也是,若不是你救的他,咱家可是他的重點懷疑對象了……」大姐點頭道。

二姐此時道:「四弟,你將你這些日子和陸世康一起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說給我們聽聽,我們好分析分析他是不是當真要宣佈的是咱家的秘密。」

她是從自己三妹那兒聽說四妹青枝可能被陸世康懷疑身份的,但具體發生了什麼,她卻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我們之間發生的事......」青枝稍想了下,原本打算說於幾個姐姐聽,但細一想,似乎每一件都無法開口宣講出來。

裏面尷尬的情節似乎也太多了些。

醉酒在陸府過夜,那尷尬的把心脈情節,及至今日之事。

「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什麼事都沒發生?那他是如何懷疑你的?」二姐說着拿了塊眼前桌子上放着的一隻盤子裏的桂花糕,咬了一口。

「他大約只是覺得我沒長出鬍子來吧……」

三姐此時看了眼青枝那假到不能再假的塗了青黛作成的鬍子道:「四弟長不出鬍子,是當真最麻煩的事情了……」

大姐說:「咱們怎麼才能讓四弟做出讓人認不出的假的鬍子來呢?」

「將頭髮剪碎了,用麵糊沾上。」二姐笑着說道。

「我覺得這辦法可行。」三姐也笑道。

「你覺得呢?四弟?」大姐就在青枝旁邊,此時捅了捅青枝的胳膊,讓她回答。

青枝無奈回道:「這個方法......不太可行吧。」

她才不要再讓陸世康嘲笑一次。在他面前,她出的洋相還不多?

哪一個洋相不是讓自己無地自容?

.

青枝在自家姐妹中無精打采閑聊的時刻,陸府里正瀰漫着濃濃的愁雲。

在陸世康回到陸府自己院裏后,他受傷的消息便很快傳遍了整個陸府。

回到家不到一刻,陸老太太,陸夫人,陸媛清,何櫻,以及聽了消息從府衙專門趕回的陸大人,都聚集在陸世康房裏。

大家從最初的驚魂未定,漸漸到後來的接受現狀。

「我和你說什麼來着?你怎麼就不聽呢?你今日就不該去那望江樓!」陸賀州看着自己兒子那剛換下來還未拿去洗的血跡斑斑的衣服,心疼加怒其不爭,於是呵斥道。

「事情都發生了,你就少罵幾句。」陸夫人於氏說道。她眉頭因擔憂三兒子的傷勢而緊緊凝結在一起。

「你還護著?就是你不管不顧地一味護着他,他才越來越不像話!要才無才,要德無德,蠢笨如斯!」

「怎麼這麼說呢?他哪裏無才無德了?誰說他蠢笨了?我三孫子可聰明著呢……」陸老太太反駁她這二兒子道。

她認為自己這三孫子是少有的聰明人,也無非就是他不喜官場,所以不愛讀那勞什子聖賢書,只要他喜歡當官,他就一定能考取功名。

她從來都對自己的這個觀點深信不疑。

老太太的外孫女何櫻也道:「我表哥是真的不笨的。」

陸媛清聽她說話就想笑,怎麼也忍不住,便笑出了聲來。

「你三兄長這樣了,你還笑?」陸賀州眼睛瞪着自己的小女兒呵斥道。

「他不是沒死嘛?」陸媛清撅嘴道。

「快別胡說!」陸夫人於氏對着她女兒嚷了句。

眾人鬧紛紛之際,他們談論的對象,陸世康,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每次遇到這樣的場合,裝啞巴方是明智之舉。

每回有人呵斥他就一定有人為他說話。

他一聲不響地擺弄著自己手裏的青銅牌,彷彿眾人的談話和自己全然無關似的。

「他這箭是誰拔的?傷是誰包的?」老太太問邊上站的吳山。

吳山道:「老太太,我聽齊方說是一個小馬夫拔的箭,包的葯。」

「什麼?現在連一個小馬夫都敢為人拔箭了?」老太太眼睛瞪得老圓,似是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老太太,那小馬夫懂些醫術的。」齊方站在門邊,此時回道。

「只是懂些醫術怎麼行?萬一包的不好,可是會出大事的,快去請孔大夫來!」老太太急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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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醫青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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