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某人小時候
在青枝幫陸世康纏紗布的時候,陸世康道:「孔大夫一直想着回江北城,可是因為江北城有人在等候?」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和你可有關係?」
「自然有關係。」
「有何關係?」
「陸某不希望孔大夫品嘗移情別戀之內疚,因為,孔大夫既然已經移情於本公子,必會對另外那位公子心懷內疚。」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哦,對了,上次孔大夫在我房中喝酒時曾痛苦地說,你愛上了一位姑娘,你母親卻不同意那位姑娘,那麼,孔大夫應該是對一位姑娘心懷內疚了。」
聽他舊事重提,似是在故意揭穿自己那時的謊言,叫她好不惱火。
當下不想理他,停了手上的動作,提了藥箱,便轉身走開。
「喂,孔大夫,這紗布還沒纏好。」他在她背後喊道。
她頭也不回背對他道:「陸公子自己纏吧。陸公子神通廣大,這點小事,自然是難不倒陸公子你。」
在她走後,陸世康苦笑了一下,現在好了,眼下只能自己纏紗布了,纏了半天,發現纏得太松,於是又將紗布繞下,重新再纏。
豈料再試一次,還是太過松馳,於是喊吳山道:「吳山!」
只有喊吳山了,因為只有他離自己房近。
吳山正在自己那間里睡覺,聽到喊聲連忙不顧腰疼起床跑了過來。
「三公子有事情?」
「幫我纏紗布。」
「孔大夫呢?他怎麼沒幫你纏好。」
「孔大夫纏了一半便走了。」
「孔大夫為什麼纏一半便走了?」吳山疑惑問道。
「她想讓你練練手。」
「哦,原來是這樣。」吳山忍着背痛,幫他三公子纏紗布。心道八成是三公子惹人家孔大夫生氣了,所以人家孔大夫才纏了一半離開的。
畢竟那孔大夫也是人,怎會如此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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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青枝在浴房沐浴完畢后,在房間里看醫書時,便想到了今日在陸世康房裏看到的何櫻對陸世康的那份殷勤的情景。
看樣子,這位何櫻姑娘是深愛着她自己的這位表哥的。
青枝認為,何櫻是冥冥之中被派來拯救她於水火之中的人。
就讓他們表哥表妹天生一對去吧。
這樣自己就可以真正狠心放棄他這個讓人不省心的紈絝公子了。
所以,她決定不顧一切地幫何櫻,讓她成功贏得陸世康的心。
而同時,在另一個房間里,陸媛清也在打着自己的算盤,她看出來了,眼下自己三兄長和孔大夫之間還生得很呢。
她決定不顧一切幫自己三兄長抱得美男歸。
但在此之前,她決定先探探孔大夫的心意再說。
萬一孔大夫對自己三兄長沒感覺,自己也是瞎忙活。
畢竟,不是所有男子都能接受龍陽之好的。孔大夫到底能不能接受一個男子的追求,還得看他有沒有那個天性。
只要他有那個天性,她就有辦法讓三兄長抱得美男歸。
這個夜晚,她想了一肚子的歪主意。就等著第二天確定孔大夫的天性之後再實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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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淡淡的薄霧,籠罩着寂靜的山谷。
沐浴著薄霧,青枝匆匆在細窄的山路上往東走着。
兩邊的低矮山包上,此時已經有人在勞作著。
有人在採茶,有人在鋤地,亦有人在唱着她聽不懂的山歌在山間田梗上走着。
「入此大山,我心安然。
山中有葉,葉上有霧。
霧中有我,亦有佳人。
佳人在西,我在其東。
我望佳人,佳人望我。
出此大山,我心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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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此大山,我心坦然。
山中有溪,溪邊有林。
林中有我,亦有佳人。
......」
青枝覺得歌詞意境甚美,於是細心聽着。
就在這時,她聽到身後一個嬌俏的聲音遠遠傳來:「孔大夫!等等我!」
她驚訝回頭,看到身後幾十丈遠處跑來一個粉色的人影。
定睛一看,跑來的人是陸媛清。
心下疑惑,這陸媛清跟來幹嘛?
她在原地停了下來,等着她跑近。
陸媛清跑近后,氣喘吁吁說道:「孔大夫,你怎麼起這麼早,我一起來就找你,發現你那房間是空着的。」
「你找我有事情?」青枝不解。
「沒事沒事,我就是想和你一起行醫去。」
「我是男子,你是女子,如此同行,怕是不妥。」她可不想跟着個尾巴,況且,村民還可能會因此說三道四。
「我會和人說我是你妹妹!」陸媛清仍是喘著氣說道。
「你不在望山居獃著,為何出來受累?」
她可是富家千金,能走得了遠路?
「在望山居獃著多無聊,出來透透氣!孔大夫你就讓我跟着你嘛,我保證不打擾你做事,你行醫的時候,我保證一句話也不說!除了有人問我時我再說,總要講禮貌啊是不是?」
看着她那雙滿懷期待的雙目,青枝鬆口道:「你可以去,不過,最好說話算話,不要打擾我做事。」
「孔大夫放心!」陸媛清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
兩人同行,往東走去。
「孔大夫,這兒我好像來過。」關於這兒,陸媛清記憶里有一點模糊的印象。
「你來過?」
「我小的時候來過,不記得是哪一年了……」
「哦……」
「我想起來了,我和我三兄長一起來這兒騎過牛!」
「騎牛?」青枝驚訝問道。
「對,我和三兄長被我家那時的管家焦伯帶來這兒散步,我三兄長看到牛非要騎上一騎,說是要感受一下騎牛的滋味,剛好我也想,於是焦伯便沒拗過我們,同意我們騎了。」
「那時候我八九歲,還小,一上了牛背就嚇哭了,我三兄長就一個人騎了,結果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
「我三兄長從牛背上一不小心摔下來,還把人家牛嚇得跑丟了!」
「那你三兄長摔得怎麼樣?」
「他倒只是輕傷,只不過,回去被我父親打了,變重傷了!」
「你父親怎麼會打這麼狠?」她有些疑惑,陸知府也太嚴了些。
「人家牛主人不要賠的錢,只要那牛原原本本地還回來,說是養出感情來了。我父親派人找了六天,才在一個山溝溝里找著那牛了,你說他能不氣?」
青枝心道,這陸世康當真就是個欠打的。原來從小就這樣。
「他還有什麼這種事情嗎?」
不知為何,她想要知道更多他小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