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齊侯之子
江依依揉了揉眼睛，把電話撥給了漆與白。
「丫頭片子，我絕對不會給你任何東西，你他媽別坑我。」
「怎麼了？」江依依的手指在斷掉的樹枝上磨了磨，用力壓向指腹，像找一絲痛意。
漆與白陰森森笑了一陣：「上次的病毒文件，損壞了楚三的存稿，呵，他把我高中強吻那個黑帶女生的事告訴我全家了，包括瞿苒瞿荏，你能想像到我被嘲笑成了什麼樣子嗎？」
「就沒了？」
「你大爺，還要怎麼樣？！老子以後還要不要混了？！被女生揍跪下來這事兒都給我抖出來，操，絕交。」
「然後楚陶然就沒找過你了？」
「你倆滾遠點，談戀愛到我眼睛外面去談戀愛，爺瞧著噁心，誰犯了錯誰自己擔待，別把老子拉出來背鍋，真當我漆與白友情泛濫沒事找事啊？！你到底有事沒？我這兒還開會呢！」
「那沒了，你開會。」江依依立刻把電話掛了。
「……」漆與白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先他一步掛電話？！一腳踹開了會議室的門，冷颼颼掃了圈所有西裝革履的公司高層，連倒咖啡的年輕女孩也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我養你們幹什麼的？我的系統還被黑，你們坐在這裏好意思嗎？」漆與白摔上門，「還不如個搞畫畫的。」
……
課上，邵思琪看江依依一直在手機上和人聊天，推了一下她胳膊：「你和楚陶然也太黏了。」
「沒和他，我在陪人家玩呢。」
「誰啊？能讓你江依依苦心作陪。」
「那可不是一般人，A大校花呢。」
「哇，校花啊，誰啊？有照片嗎？我看看……」
「走開，你不是見過嗎，就是那個殷子緣。」
「殷子緣？她是校花？她就是校花！」
江依依瞪一眼邵思琪：「你小聲一點。」
邵思琪回憶了一下確實挺漂亮，也說是校花，好像也沒到那地步。
「A大就沒別人比殷子緣更漂亮了？殷子緣也不難被比下去啊。」邵思琪把筆袋上的KAUN的定製胸章拿下來重新扣了扣。
「你也這麼覺得？我也感覺殷子緣沒到讓人驚艷的地步，就是每個五官都很完美，但湊到一起，拼在一張臉上，總感覺沒什麼驚喜，有點不協調，但我後來想了想，你看校草是怎麼冒出來的？當然從我們女生的雪亮眼睛裏被發掘出來的，那校花也同理，都是男生審美傾向的彙集，就像我們看網紅臉，覺得莫名其妙，濃妝艷抹，五官僵得要死一點氣質和韻味都沒有，但男生就喜歡啊，男生就覺得那種芭比娃娃的長相……」江依依一頓，望着邵思琪手指上的KAUN眨了眨眼睛，是她想多了嗎……
「那網紅臉當然不好看了，不是我指責科學技術，有的人確實整得有點問題，不整還反而好看一點，但有的整得好的，也確實好看，隔壁班寒假有個女生去割了雙眼皮，那個就蠻成功的，恢復得也不錯。」
江依依低頭看着和殷子緣的聊天，殷子緣和她保持着低頻的聯繫，言語上從來沒有過衝突，只是還是老一套的暗戳戳透露出有關楚陶然的流言蜚語，無非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桃花朵朵開，江依依配合她的表演，細心周到地把聊天記錄一一截屏。
《道德經》裏有言，「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殷子緣實在缺少道德，江依依覺得應該對症下藥。
下午沒課了，江依依就去A大的畫室找楚某人了。
卻見一個戴着紅帽子的短髮女生坐在楚陶然旁邊，畫室里的兩人好像在低聲說着什麼。
江依依探頭看了看，楚陶然側目看見了她，張嘴露出了一個「來」的口型。
手背在門外，江依依只好把唯一一瓶酸奶重新塞回了包里，本來是帶給楚陶然，只帶了一瓶，沒想到還有其他人在，搞得她那唯一一瓶酸奶不太拿得出手。
那女生一揚頭，露出一張五官大氣的臉，只是薄薄的嘴唇顯得有點凶：「江依依？江依依！我認識你！」
江依依笑了笑，困惑地看向了楚陶然，是誰？她認識我，我怎麼不認識她？！
楚陶然還沒說話，那女生搶先開口了：「我是你前主席的妹妹，許清熙，你一定聽過我吧！」
這下江依依眼前一亮，興奮地把許清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笑道：「仇暢一天到晚把你掛在嘴邊上，我還沒認識你呢，就好像把你認識了好幾年一樣。」
許清熙爽朗大笑，站起來走到江依依身邊：「我是學校志願者愛心協會的，楚學長參與捐贈了好多項目，我來確認報表的，今天這趟太值了，我和仇暢說了好幾次想和你一起吃頓飯，但那傢伙說我可能被你賣了都不知道，讓我離你遠一點，哈哈哈，你是把他整得多慘了啊，我聽着真解氣！」
「……」還以為許清煦要怪她「欺負」了仇暢，江依依嘆了一口氣，說道，「他自己笨，不賴我。」
「哈哈哈哈……我要告訴他，氣氣他去哈哈哈……」
江依依低頭笑了笑，無意間瞥到了一眼捐贈清單，眼睛變直只在一瞬間發生：「楚陶然，你是不是把我的衣服給捐了？！」
楚陶然咳了一聲，專註地看向了畫架上的畫紙，橫着筆專註地量比例，目光和神情都透著不容打擾的專業。
「哈哈哈哈哈……」許清煦已經看明白了，帽子在短髮上一壓，大笑着轉身逃離了戰場，在畫室外的下午暖陽里消失了。
楚陶然竟然會動自己的衣服，江依依太震撼了，他不是行為操守高潔到致命嗎……
「喂，你捐我的衣服幹什麼？」
「是你要仇暢留學生會的，又不是我，不捐你的難道捐我的？」楚陶然平靜地瞥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繼續畫畫了，筆尖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樣，每一個走勢都有着自身的意義。
楚陶然很實在很客觀地告訴江依依：「我衣服比你少多了，當然捐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