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轟趕
王家的人剛一來，顧氏族人就蜂擁而至，差點幹起來，還是村長趕來，才讓兩人暫時止戈，王家管家也才有機會將昨晚的事故說出來。
當然，王家管家有失偏頗，儘是指責顧大丫和顧家包藏禍心，害了他家公子。不過，顧蓁蓁也從他這些話里，拼湊出了事情的經過。
在顧家其他人還發懵時，她先懟了回去：「我家大丫一個未及笄的姑娘，如何能陷害一位帶着一隊奴僕的公子哥？而且，你家公子欺男霸女的惡名再外，但凡周正點的姑娘和小媳婦都避着他，你說我家大丫有意陷害他，我還懷疑是他醉酒後強搶民女！」
不管她如何嫌惡顧大丫，也不管顧大丫夜會王文博有何算計，這算計之人還很可能是她，但顧蓁蓁不能置之身外，I不能不會任由王家人，當着沙坪村老少的面將罪責和污名按在顧家頭上。否則，顧家的聲譽受影響，四哥的聲譽連同科考都可能受影響，而後者是她絕不能容許的。
她這番話一出，頓時讓有些氣虛的顧家族人一下子有了底氣，叫嚷着要去縣衙，找縣令大人要個公道。
王家管家四十幾許的人，領命來顧家時還覺得這事簡單，因為顧秀才根本就不在家，鄉下人還不好拿捏？但結果卻大出他預料，不但被顧氏族人差點打了，還被個丫頭片子當面懟回去，頓時氣得鬍子都翹起來，指著顧蓁蓁怒道：「你顛倒是非，胡攪蠻纏！我家公子是什麼人，能看得上你家的黃毛丫頭？」
顧蓁蓁冷笑：「半月前，你王家就來我家當過強盜，而後在一品香酒樓又干過一次，而今再來第三次，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她這話一出，頓時激起了顧家族人連同村裏人的憤慨，血氣方剛的青壯們更是顧三郎的帶領下，操起棍棒要給王家人一個教訓，就是村長都壓制不住。
眼見雙方要火拚，還是顧蓁蓁給顧伯山建言，顧伯山開口喝止：「三郎不可傷人，是非曲直自有縣令大人審判，你們將他們轟出村子即可。」
顧三郎不甘，但還是收回了砸向王家管家的棍子，拎着對方的衣襟將之丟出顧家，其他人有樣學樣，將一眾王家奴僕丟出去，而後又一路將他們轟出沙坪村。
一時間，顧家沒了外人，安靜了一瞬，然後就被王氏的哭求聲打破，她哭求公婆去救大丫，跪地又磕頭氣得顧陳氏臉色鐵青，指着她喝罵：「顧大丫到底何時離的家？又跑去縣裏做什麼？你要敢再有一句謊言，我就，我就……」
喝罵到這，顧陳氏陡然發現，自己竟沒有能威脅和轄制王氏母子的法子，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顧蓁蓁一見她臉色不好，忙攙住她又給她順後背：「娘，別急，咱先聽大嫂如何說，咱們再想法子。」
王氏卻在哭着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羞憤的顧大郎一腳踹過去，紅着眼喝道：「娘問你趕緊說，不然我現在就休了你！」
王氏被踹得歪倒，哭喊道：「我真的不知道大丫何時走的，你不叫我管她，飧食也不讓我叫她，我，我就沒叫……」
顧蓁蓁打斷王氏：「你最後一次見顧大丫是什麼時候？」
王氏仔細想了一下，回道：「昨兒，昨兒朝食的時候。」
按王氏的話推測，顧大丫多半在昨兒朝食之後就離開了沙坪村，顧蓁蓁微微眯起了眸子。
三日前，趙大牛隨叔公家大嬸子去了石碾村，顧大丫衝到她跟前質問趙大牛去哪了，她沒有正面回答，只隨口一句「趙大牛早晚都會離開」，顧大丫或許沒有完全當真，但趙大牛連着兩日未歸，叫顧大丫著了慌，只是她為何去了縣裏，又為何與王文博一同落水？
就在顧蓁蓁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顧伯山喝問顧大郎：「顧大丫是你的女兒，你有何打算？」
顧大郎手足無措，面對父親地質問，他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兒子一切聽爹的。」
顧伯山眉頭明顯皺了一下，眼底閃過失望，顧大郎越發無措，跪地道：「兒子無能，請爹娘救出大丫，之後是打是罰都聽爹娘的，也求爹娘讓我們大房重新並回老屋。」
原本站在邊上不吱聲的顧二郎，一聽顧大郎後半句話，眼底精光一閃，張口要順杆子，顧伯山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拒絕：「家分了就沒有再合的道理。」
說完這話，顧伯山就不再理會兩個兒子，他轉向顧蓁蓁，神色中透出一絲糾結，顧蓁蓁立刻道：「爹，顧大丫姓顧，若她無辜，咱們肯定要將她救出來，若真是她害的王文博，縣令大人秉公執法……」
「不可能，大丫不可能害王家公子！」王氏喊道，她膝行到顧蓁蓁腳邊，抓住她的裙角哭求，「五妹，我知道大丫之前做錯了很多事，但王家公子她肯定不敢招惹的，王家公子喜歡的是五妹你，你一定有辦法救她的……」
王氏這話顧蓁蓁並不覺得意外，但這會聽見心裏還是發涼，神色也冷了下來。
顧大郎卻忽然靈醒，啪地一巴掌扇在王氏臉上，又沖顧蓁蓁道歉：「五妹，你大嫂胡言亂語，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顧蓁蓁面色冷淡，瞥了眼被扇得倒地的王氏，而是對顧大郎道：「大哥，每次遇事，大嫂都要這麼胡言亂語一通，好在我也習慣了，畢竟分了家，我不好太過計較。與之同理，顧大丫這個隔房的侄女，我也不好多管。」
顧大郎一聽她這話急了，王氏的話雖不好聽的，但他潛意識裏卻是認同的，就算他平日對大丫再是不喜，大丫也是他唯一的血脈，他不能不管大丫，所以他放低姿態求她：「五妹，大哥……」
只是他話未說完，顧伯山打斷道：「這事蓁蓁不要摻和，一會等三郎回來，咱們父子三個一起去縣衙。」
顧三郎恰好這時衝進門，喊道：「爹，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