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八百六十八章：跡象（上）
對於廖勇來說，像是陸寇這樣的人，直來直去的辦法是沒有錯的。只要把人叫過來，問一問，到底怎麼回事兒也就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了。但是，這樣的辦法，卻不被何遠所認可。畢竟，如果事情要是真的有那麼簡單的話，那問題也就不會被稱之為是問題了。
「陸寇是個很有心計的人，你可不要以為，他就真的是什麼都願意跟你說的。」何遠搖搖頭，相對於方制勝，廖勇常年在內衛，還是看人看事有些太過於簡單了，「跟你說過的，不要小看任何人。不要覺得，靠山村只是一個小小的村子，這個地方，也是很複雜的。不要覺得這裏的群眾基礎現在還不錯，就以為這裏沒有暗流涌動，就沒有什麼壞人。怎麼可能呢？有陽光的地方就必然會有影子，當然，我不是說他是壞人，而是說，這問題，沒有那麼簡單的。」
「首長，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去跟蹤調查人家的行蹤吧？」廖勇撓了撓頭，問道：「要是真的去調查人家的話，那萬一被人發現了，我們怎麼解釋？畢竟人家陸寇對我們還是不錯的，要是因為這個產生了不好的印象，我們之間的問題就難以解決了。首長，雖然我也覺得他大概不會說實話，但我還是覺得我們問問比較好。萬一要是問出來了呢？那也算是一件好事兒嘛！」
何遠仔細琢磨了片刻，雖然覺得這直接問的方式有些不太好。但是，轉念一想，這樣的事情，他要是覺察不到的話，那才見鬼了呢！所以，與其總是藏着掖着，倒不如把話挑明了，打開天窗說亮話。所以，過了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聽你的。就今天吧，操課結束之後，去幫我把人請過來。我跟他好好喝兩盅，沒準能夠從中掏出些什麼話來呢！估計他是有所動作，不然，不可能如此的反常。能套出來，是最好的。」
當天下午操課全部結束之後，陸寇照例腳底抹油。裝完了樣子，立馬就該轉頭就跑了。但是，還沒等他走出出幾步遠的路，就先被匆匆趕過來的豫中分軍區參謀長廖勇給攔住了。他緊趕幾步，走到陸寇身邊，沖他喊著，「陸隊長，我可算是攔到你了。」
聽了他的話，陸寇覺得好生奇怪。他轉回頭，還沒有來得及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卻就聽廖勇先就解釋開了，「這不是嗎？我們首長新得了半斤好酒，知道你也好這一口，就想着跟你分享分享呢！怎麼着？你不會不樂意吧？陸隊長，我們首長也是愛酒的人，但平日裏，那酒多半都用作消毒使用了，像是這種好酒，那可是不可多得！我們首長連我們都不肯給分享一下，單單就讓我來叫你了。你說，我都覺得有點兒嫉妒你這個待遇啊！還是你舒服，什麼都不幹，就能夠得到首長如此的青睞了。」
如果是換成了以往，陸寇對於這樣的評價、這樣的待遇，肯定會覺得很好。但是，今天他的表現就讓人覺得有些詭異的不鎮定了。聽說何遠叫他，他第一反應不是開心，反而無意識的就先漏出了些驚訝和不可思議的情緒。而緊接着，他雖然掩飾起來了，但是，掩飾的也並不算是成功。廖勇還是比較擅長於察言觀色的，畢竟是內衛出身，對於情緒這類的東西，他是比較有細緻入微的觀察力的。陸寇的小表情沒有能夠瞞得過他的眼睛，出現在他實現之中的時候，也讓他頓時覺得，事情果然不那麼簡單。
何遠難得請人喝酒，他剛剛到這裏，還沒有太長的時間。一切都還沒有徹底的安定下來，尤其是他手下的地盤，動蕩的厲害。這種情況下，酒這種東西，能不喝還是不喝。尤其是戰時糧食是非常緊俏的東西，有糧食的時候，尚且不會明目張膽的去釀酒，挨過餓的人都知道，糧食有多麼重要。僅有的可以釀造的就是酒精，用於給傷口消毒。所以，酒，的確是難得的奢侈品，何遠叫他，屬於是看得上他了。
陸寇一心想要加入八路軍，能夠得到何遠高看一眼，對於他而言，實在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所以，何遠請他喝酒，他不可能不高興。如果不是因為他手裏面正在密謀的事情馬上就要進入佈置實施的階段，不能耽擱的話。那麼，他一定非常欣然的同意這件事情，屁顛屁顛的跑去陪何遠喝這頓酒。況且，他更加希望，可以藉著這個機會，讓何遠同意他想要加入八路軍的請求，而現在……
陸寇猶豫不決，一看就是有問題的。廖勇心中有數，更加不可能把人放跑了。於是，他勸說着，「陸隊長，這是怎麼了？我們首長這還等著呢！要是你不想去的話，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你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這事兒我跟首長去說一說，請首長諒解也就是了。你畢竟不是我們八路軍的一員，就算是服從命令聽指揮，可也輪不到以此來對你做出要求吧？所以，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的，這些都沒有什麼，不要緊的！」
廖勇越是這麼說着，陸寇就越是心裏頭犯嘀咕。他不能去，卻又想去。糾結了好半天，眼看着廖勇眼裏升起了濃濃的疑惑不解了，陸寇才咬了咬牙，暗下決心，對廖勇說道：「首長的美意，我當然不會推辭。那我們這就去吧！也免得讓首長多等我。」
廖勇一聽這話，當然滿口答應。他點點頭，隨後，便帶着陸寇一路去了村上人現在都很熟悉的那座作為分軍區司令部的房子。帶有院落的宅子不算大，但修繕的煥然一新，簡樸又不失別緻。陸寇跟着廖勇進屋，就看到正伏案寫字的何遠。
瞧見陸寇走進來，何遠匆匆的落下最後幾筆，把手中籤好的公文遞給旁邊的通訊兵后，立即站起身來，迎到了陸寇面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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