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大疫

「終於到了我們漢中國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了！現在剛剛春耕完，去年大戰消耗的糧草還沒能補充上來，我們這邊是無法出動太多軍隊的！極限情況下，也就在南陽出上七萬人吧！」

長安城漢中王府，劉耷集團的高層已經再次聚集起來開會，商討接下來可能的大戰。

只是進行開場白的諸葛村夫卻是首先彙報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那就是去年那場讓劉耷取得關中之地的大勝，到現在也沒能讓劉耷集團緩過勁來。一場十萬人規模的北伐，直接便把益州的家底給打光了，奪得的涼州和關中都是地廣人稀的地方，一兩年內恐怕無法為劉耷一統天下提供助力。

就在諸葛村夫在那邊侃侃而談的時候，卻是有一名小吏來到了廳堂，然後遞給了與會的法正一張紙條。

「孝直，又有什麼情報？」執掌錦衣衛的法正，可以說是劉耷集團的情報頭子，現在傳遞過來的消息肯定有些重要，見法正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諸葛村夫也是主動向法正問道。

「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就是魯子敬去世了！」

聽了法正的話之後，諸葛村夫一陣沉默不語，他和魯肅的私交是非常不錯的，畢竟孫劉聯盟，就是他和魯肅兩人一手建立的，在這個過程中，兩人也是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歷史上在魯肅去世之後，諸葛村夫也為他舉哀，由此可見兩人的關係。

現在聽說魯肅去世了，諸葛村夫也是一時黯然，久久說不出話來。畢竟這個時候魯肅才四十六歲，年紀並不是很大。許久之後諸葛村夫才補充了一句：「士元那邊有什麼說的嗎？」

「士元在信中說，江東很有可能會對荊州發起攻擊，他現在只能扼守住幾處要塞，不過問題應該不大！現在我們和江東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不是一個魯子敬便能夠彌補得了的！」這個情報是劉成通過龐統傳過來的，信中龐統也說了一下荊州的情況。

在龐統和簡傑不遺餘力得傳播之下，「江東威脅論」深入人心，劉耷集團比起歷史上，對江東的防範提高了好幾倍。

畢竟上一次，呂蒙可是實打實得拿下了江陵和公安，差點兒便把劉耷在荊州的地盤給吃下去。現在整個集團內部，對江東可都是非常提防。

「士元守衛荊州，勞苦功高啊！」隨着說起龐統那邊的事情來，劉耷給龐統發了一張好人卡。

作為劉耷集團的高層，能夠離開中樞，脫離即將進行的北伐決戰，負責荊州這麼一個次要方向，龐統自然可以說是高風亮節。

而在到了荊州任上，龐統也沒有因為荊州軍主力被抽調到雍涼參加北伐戰爭而閑着無事，儘可能利用手上的那點兒籌碼，為劉耷的大業默默出力。

劉耷北伐期間，龐統帶領鄧艾組織了一場小規模的北伐，纏住了曹仁兩萬多人，有力得支援了劉耷在關中方向的決戰，並最終在李嚴和孟達的支援下，將曹仁從襄樊趕走，拿下重鎮襄樊，將劉耷的地盤連成了一片。

隨着劉耷誇讚起龐統來，滿屋子的高層也都頻頻點頭，唯獨簡傑皺着眉頭不說話，因為簡傑記起來，歷史上魯肅，是和司馬懿的兄長司馬朗，還有建安七子中的陳琳、王粲、徐幹、應瑒、劉楨死在同一年的。

史書上只是說魯肅病死，畢竟因為水土不服的原因，東吳最出名的四英將，只有江東本地的吳郡人陸遜活到了六十多歲，才被孫權給送走，從北方過來的周瑜、魯肅、呂蒙都是英年早逝。但是其他幾個人，卻是幾乎全部死於這一年發生的丁酉大疫中。

瘟疫，作為天啟四騎士中的一員，在漢末更是扮演者舉足輕重的作用。根據記載，桓帝時大規模的瘟疫有三次，靈帝時五次，瘟疫造成國力大幅度衰退，人口銳減，為東漢帝國蓋上棺材板的黃巾之亂，最初便是因為瘟疫才興起的。

到了三國亂世，因為戰亂、飢荒，造成大規模的非正常死亡，再加上南北的人員流動加速，瘟疫更是更加厲害，甚至於曹老闆一統天下失敗的赤壁之戰，有種說法便是他其實是被瘟疫打敗的。

發生在漢獻帝建安二十二年，農曆丁酉年的這場大疫，更是造成了巨大的破壞。曹植曾作《說疫氣》，記載如此當時的情況：「癘氣流行，家家有殭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即每家每戶都有因感染疫情而離世的人，足見當時疫情之兇猛。

在這場大疫過後，魏王世子的曹丕，在第二年給好友吳質的信中寫道：「親故多離其災，徐、陳、應、劉一時俱逝」。也就是說建安七子僅存的四子，是死於這場大疫。

與此同時，曹魏還對江東進行了一場軍事行動，司馬朗跟隨夏侯惇、臧霸等人征伐東吳，到達居巢時，士兵之間發生嚴重的流行病，司馬朗親自巡視士兵病情，給士兵們醫治藥物，自己卻感染了疾病，因而病死，時年四十七歲。

而王粲雖然沒說死於這場大疫，但是卻是在跟隨曹操從征討江東，返回鄴城的路上病死的，少不了也有可能與這場大疫有關係。

司馬朗貴為兗州刺史，建安五子也都是富貴之人，他們的性命，在這場大疫之前都如此脆弱，更不用說那些普通的百姓。

歷史上的劉耷當時還沒拿下漢中，距離這場大疫爆發的地點中原、江淮還有些距離，自然沒受什麼影響的。但是本位面不同了，狂飆突進之下，劉耷已經將兵鋒推到了關中、南陽一線，已經處於這場大疫的波及範圍之內。

一個不好，劉耷集團的高層，說不準會有些人像司馬朗等人一樣，掛在這場瘟疫之中。一時之間，簡傑已經無心再去聽諸葛村夫、法正等人商討最新的局勢，精力已經放在了可能爆發的大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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