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選擇

「這就是漢軍的無輪車嗎？」

隨着天色逐漸亮了起來，數萬人的鮮卑大營混亂依舊持續，但是作為主心骨的軻比能卻是帶着自己的本部從混亂中突圍而出，朝着自己設立的鮮卑王庭撤去。

只是當軻比能帶着本部人馬，卻始終無法擺脫漢軍的追擊。作為漢化的倡導者，軻比能軍中使用旗號和軍鼓傳遞信息，固然讓他的本部人馬比起普通的鮮卑部落擁有更高的效率，但帶來的負面效果就是格外顯眼，只要稍微留意一下，馬上便能找到軻比能本部人馬的所在。

這一次的突襲對牽招軍來可以說是異常順利，在取得勝勢之後，牽招果斷帶領一千精銳前去追擊軻比能，力圖幹掉這個大漢邊疆的大禍害。

於是乎，在那裏跑路的軻比能便看到了乘坐着馬拉雪橇追擊自己的牽招軍。

要是平日裏打仗，軻比能這一水的鮮卑精騎，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但是在這場暴雪之後，整個地面很多地方都結了冰，跑得太快，很容易便會摔個人仰馬翻，穩妥之下，軻比能的部隊都不敢跑得太快。

而坐着雪橇的漢軍則要舒服不少，在這充斥着冰雪的光滑地面上，則要輕鬆不少。沒有了馬背上的騎士，戰馬的協調性要好上不少，雖然後面拖着重物，但在冰上的摩擦力並不是很大，跑起來並不慢。

也就是靠着雪橇在雪地上的快捷，牽招軍才能在四天內在冰雪中跑了四百里，打了軻比能一個措手不及。現在雪橇軍再度出動，追擊起軻比能來。

看着在冰面上跑得飛快的雪橇，軻比能再度堅定了自己向大漢學習的信念，只要自己逃回王庭，只要牽招殺不了自己，他軻比能一定繼續引進漢人的制度和技術，直到成為比漢人還要強大的存在，一雪前恥。

不過這些想法，很快便被軻比能放到了腦後，因為乘坐着雪橇的漢軍正在逼近。

「大哥！我來為你斷後！」正當軻比能有些束手無策的時候，他的親弟苴羅侯在不遠處對着軻比能大吼道。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雖然軻比能有做出必要犧牲的打算，但是要犧牲自己親弟的性命，卻是讓軻比能遲遲不肯下定決心。

「這鮮卑可以沒有我苴羅侯，但是絕對不能沒有大哥你啊！」看着軻比能還在那裏顧念兄弟之情，苴羅侯也是大吼道。

「一定要活着回來！」這一句話也是徹底點醒了軻比能，他再也沒有遲疑，與苴羅侯做了一個簡單的告別。

而得到大哥的允許之後，苴羅侯馬上帶着自己的手下調轉馬頭，朝着追擊的漢軍殺了過去。

隨着苴羅侯帶人擋住了漢軍，軻比能帶着其他的人馬終於逃離了漢軍的追擊。只是回到王庭的軻比能，再也沒能等到苴羅侯的回歸，他的這個弟弟，像歷史上一樣死在了牽招的手下。

——

「大人怎麼辦！？」當軻比能在草原上狼狽逃亡之時，索頭鮮卑部落的大部分部眾，望着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往哪裏去了。

就在昨晚的混亂之中，索頭部落在托跋力微的帶領之下，沒有和漢軍交戰，直接便加入了潰散的大軍中。

托跋部後來能夠統一中國北方，還是有着非常強的戰鬥基因。儘管現在的托跋部還很弱小，但是黎明前的那場混戰之中，大部分托跋部的部眾，全都跟着托跋力微從亂軍之中突了出來，沒有成為漢人刀槍之下的亡魂。

正所謂五萬頭豬，抓三天也抓不完，面對着好幾萬的鮮卑人，還有數量更多的牲口，牽招又帶走了一千精銳追擊軻比能這個大患，留給簡傑的三千來人，想要控制住這麼大的人和牲口，其實也是有些難度的。

雖然有在涼州平叛的經歷，簡傑馬上命令懂鮮卑語的士卒，臨時抓了幾個鮮卑部落當大漢的皇協軍，但是鮮卑大營這裏依舊亂鬨哄的。像是拓跋部這樣從亂軍之中突出來的部落和各人都不是少數。

只是從亂軍之中突出來之後，面對着白茫茫的一片雪地，托跋部的部眾們，卻是陷入了茫然之中。

黎明的大戰實在太突然了，拓跋部雖然大部分人沒事，但是部落的馬匹和牲口，卻是沒能帶出來。失去了馬和牲口，這游牧民族，也就是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本錢。雖然可以在草原上搶，但拓跋部本來就是一個小部落，本錢非常薄弱。

尤其是這幾年草原之上白災頻繁，地主家也沒有餘糧，拓跋部想要搶劫一番，估計只能淪為被搶劫的對象。

當然，這都是跑到鮮卑地盤后的事情。現在這種情況下，托跋力微首先應該考慮的是如何越過這滿是冰雪的草原，回到鮮卑人實控的地盤，沒有了馬和牲口，他們怎麼能夠走過這片草原呢？

看着部眾們焦急而無奈的眼神，托跋力微也是陷入沉思之中，沉默了片刻之後這才說道：「派人去漢人那裏看一下！如果他們要是不亂殺人，咱們就去投奔漢人去！之前素利、彌加部落不久投靠漢人了嘛，也沒見的漢人對他們趕盡殺絕，還被安置了漢人的邊郡進行生活，那地方可要暖和上不少，離漢人的花花江山也近，要是可以，我們也內附！」

托跋力微可是一條能屈能伸的好漢，部落被滅了之後能去當上門女婿，最後在老丈人死了之後滅掉老婆舅子成功侵吞了老丈人的家產。他們鮮卑人是游牧民族，到處流動，根本就沒有什麼故鄉之說，現在跑去投奔漢人，托跋力微本人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隨着托跋力微做出了投降的打算，馬上便有拓跋部的勇士，主動請纓，往剛剛逃出來的戰場跑去，過去查看一下漢人是如何處置鮮卑俘虜的，要是漢人不對他們鮮卑人趕盡殺絕，他們拓跋部降了就是。草原上崇拜強者，漢人可是比軻比能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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