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8章 坐而論道

「哈哈」

揚眉大仙突然朗聲哈哈大笑，突然誇讚道：「陛下，以你的天賦還有悟性，這天地間早晚因你而改變。」

「哈哈」

夏啟也是開朗一笑，謙虛道：「老人家過譽了，我無非順心而為，並無改天換地之心，我只想無人有傷我之心。」

面上雖然開朗，夏啟內心卻是有些小波動，他從未想到，有這麼個人一隻在觀察自己，雖然問心無愧，然則被人窺視的感覺總歸是不太爽，不過，還好，他應該無法將那柳條探入洞天北方，在洞天北方，夏啟無懼任何人。

不過，也真是因為這個，這揚眉大仙知道的東西應該不會少，夏啟，眼神放光，就好似看着一卷解題的答案一樣。

和夏啟不同，揚眉大仙才是真正的問心無愧之人，或許是因為無心吧！他的氣質更加契合天地，無欲無求，猶如一縷風，一枚落葉。

「陛下，無須自謙，你雖無改變天地之心，但是，天地會隨你而改變，但是，你為人過於自我，凡事只求無愧己心，天地毀滅還是重生，你是毀世還是救世，老道無法下定義。」

夏啟笑容漸漸斂去，看着揚眉大仙淡淡道：「看來老人家也是這般想法，我便問你，毀世又如何？救世又如何？」

「毀世時這萬千柳條皆為汝敵，救世是這萬千柳條皆為汝友。」說話時，天空之上猶然蔓延開來傘蓋一般的柳條，綠色交織，生機勃勃。

好似垂下了道道綠光，夏啟背後突然出現一面小小的旗幟，離地焰光旗泛濫火紅色的光芒，抵擋着綠色的光芒，淡笑着道：「老人家見諒，我瞧不得綠色，我也不會給你什麼承諾，便只有一言相告。」

揚眉大仙的萬千柳條霍然消失，好似從未從再過一般，夕陽的光芒灑落大地，和夏啟那紅如火焰的離地焰光旗交相輝映，一時間光芒灼目。

「陛下請言。」

夏啟眼神湛湛放光，嘴角淺笑愈加祥和：「我無意滅世或救世，有人惹我，滅世又如何？無人惹我，救世又如何？滅世我無愧疚之心，救世我無愛蒼生之心，救與滅皆由我心，或許是格局略小，但是，我夏啟生而為人，只求無愧己心，不求無愧天地，無愧天地者必定有愧自己，我不願做那般人。」

「所以，我毀世與否，在於，有沒有人惹我，讓我不高興了，我便毀了這世界又有和不可？」

聲似鐘響，震耳欲聾，旁邊鎮元子呆立在當場，他獃獃的看着夏啟，不知該用何言評價夏啟，一句句話涌到喉嚨，卻又感覺不太恰當。

揚眉大仙卻並無太多震驚，或許他早有所料，或許他無心無欲，他霍然笑道：「雖然那些聖人還有鴻鈞，他們想要害你的確有私心作祟，但是，不外乎也有這方面的原因，陛下，你真的不是一個能讓天地安心的人。」

「我為何要讓天地安心？」夏啟笑着反問，但是，無論是誰都看得出來，他的笑容是處於自然，眼神冷冽似冰：「信我者自然信，不信者便不信，我又不求他信我。」

這便叫自我，這便是原因，揚眉大仙驀然嘆了一口氣道：「陛下，你為皇，未免太過於剛愎武斷了一些吧！這與天下蒼生無益。」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夏啟驀然頓了一下，略有沉思，他身為人族帝皇，就好比曾經有過的一篇故事所言，他的下屬畏懼他而不敢說他的缺點，他的妻女愛他而不會說，敵人恨他自然除了謾罵也不會真心提一些缺點。

夏啟微微一想，坦誠開口道：「確實如此。」夏啟眼神漸亮，開口道：「剛愎自負算不得好事，會蒙蔽自己的眼目，確實近年來我有這般毛病，」

「然則，」夏啟眼神亮如星辰，逼視着揚眉大仙道：「老人家，你此時應該算不得無心了吧！你這屬於借題發揮吧！我雖然武斷，但是，這和剛才所言的話並不衝突吧！我毀世或者救世取決於我自身安危，這應該屬於原則性問題吧！」

揚眉大仙，臉色微微有些變化，驀然長嘆一聲道：「陛下，你的悟性着實讓老道汗顏，思維之快讓人自愧不如啊！」

夏啟這種人，唯有靠自悟，旁人很難改變他的想法，幸而，他不拒絕承認自己的缺點，甚至願意為之改變。

夏啟笑道：「老人家，從你我相見之始，你便已經誇了我很多句了，不會還是想要讓我做什麼承諾吧！」

「確實有這種想法！」揚眉大仙呵呵一笑，坦誠道：「陛下委實過於自我了，你力量強橫，思維活躍，善惡皆由己心，讓人看不透，抓不住，所以，老道便也有些偏執了，以上所言，便當沙礫，隨風而去吧！」

「老道只有一言，如若可以，陛下務要心念蒼生一二啊！」

「我從未忘卻蒼生萬民！」夏啟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做出了承諾，淡淡開口道：「我只是將蒼生放於我家人生民之後，然後才是蒼生，自私也好，自我也罷！護不住家人，救了世又如何？委屈了自己，享得萬民敬仰又如何？」

「我在自身沒有受到委屈，自己家人安穩的前提之下，我不介意救一救世人！」夏啟眼神漸亮，語氣也沉重了幾分：「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我不願滅世，也實不想做那毀世殺盡生靈之人。」

揚眉大仙靜靜的看着夏啟，他也算是明白了夏啟的意思，那便是，你幫我便能減少我滅世的可能，你若不幫我，萬不得已之時，我也只能毀世了，這確實是一個很自我的人。

我高興的時候，救一救世人也無妨，但是，我不高興的時候，我滅世也不會有多少愧疚，這種人也如他所言，根本別想去控制或者指引他什麼，唯一能做的便是，配合著他的選擇去選擇，要麼與之為敵，要麼與之為友。

想要以善惡，想要以萬民說服他，簡直是不可能的，他受不得半點禁錮，這種人為皇，也不知是好是壞，壞處有之，好處卻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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